却说司马信与崇楼谈兵论证,从对于卫国日后的夹缝求生决策到了如今面临的最现实问题,也就是对于靖国冉锓的决策之上。崇楼拥有属于自己的见解,以此便与司马信道了个详细。

    同样身为卫国上将,司马信与崇楼可谓英雄相惜。

    对于崇楼的认知与高见,司马信也是发自内心的认同。故而他对崇楼充满礼敬的同时,也更愿意听取崇楼阐述自己心中的意见。

    崇楼会意,便继续道:“冉锓筑建壁垒、安坐不动的第二重目的也很简单,那就是即便北燕不行兵败且铩羽而归,他占领的东垂之地也能因此提前的准备和坚实的壁垒而依旧固若金汤。便是只有他一国之力,使得原本计划的吞灭我卫国的野心不能成功,此番的靖国也可以将我卫国的东垂之地尽数划入到他靖国的版图之内。纵然利益不大,却仍旧是有利可图。更兼东垂之地的战略重要性,更能为他日后的图进中原谋得后继之力啊。”

    崇楼一番言论,可谓鞭辟入里。

    既展露了他卓越的战略思想和洞察眼光,也彻底将冉锓最初的用意完全看了个透彻。而对于崇楼的分析以及对于冉锓的个人观点阐述,司马信无疑是表示完全认同的。而对于崇楼从侧面要阐述清楚的中心意思,司马信也已完全了若指掌。

    “你可以联盟靖国吗?当然可以,但是你不能以东垂这样的战略要地作为交换条件。”

    这是起初崇楼对于司马信观点的秉承。而随着二人话题的不断深入,崇楼针对司马信再度言论的秉承,也在此时的陈述中彰显无遗。

    “你可以对靖国先打而后招,甚至可以因此联合夏朝一并对靖国用武。但冉锓一代名将,并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如今的形势是北燕溃退,虽然对他所率领的靖国之兵充满不利。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不利战局也早已在冉锓起初的谋划之中。东垂之地的重要,你我清楚,冉锓更加明白。他不会对此轻易放手,更不会出于任何原因就将此地拱手让与他人。而我们失去这块要地容易,如今想要夺回已经是比登天了。毕竟冉锓利用多日的按兵不动已经在东垂这块战略

    要地筑建起了强而有力般的坚实壁垒,而以他的军事才能,这样的壁垒并不是我们能够轻易击破的。即便是我们已经联盟了夏朝,只怕也不会轻易便能夺取得了的。”

    崇楼由此见解,寓意也说得很是明白。司马信既是聪明人,如何不明白崇楼此番的阐述。然而便对这样的见解,此时的他仍旧选择充满淡然的微然一笑。那笑容中透出无比的自信,更彰显出司马信身为大将心中谋划的胸有成竹。

    崇楼见他这般表现,便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司马信沉默了许久,这才有些谨小慎微的询问了句:“将军击破靖国,莫非已有良策?”

    司马信笑道:“既能知彼,破亦何难?”

    崇楼闻言,既惊又喜,忙问道:“既如此,愿闻将军高见。”

    司马信道:“彼军所固守之地,如今便在东垂。更兼靖国用兵,曾经便和夏朝在西城决战。冉锓既然败了,军力便有大损。如今战事方息又来,末将料想靖国精锐部队已然尽在东垂之地。如今西境北燕大军既退,我西境边陲便自无忧。末将有意向大元帅讨得一支军马,以此便朝小路直取南境而攻靖国本部。以此绕过东垂,直击靖国都城。都城兵少,而冉锓全师又尽在东垂。只要击溃了苏牧四面围城,冉锓必然为救靖国选择回军。届时东垂无需张弓之箭,便可为我卫国复夺无疑。”

    崇楼闻听,便既大悟,言道:“好一出战略奇谋,此计若成,便如巨石压卵之势。冉锓纵然深通兵略,亦难固守东夷而不顾靖国疆土。届时只待他率军回返之时,我军囤积在东阿之地的联军便可以此响应。莫说复夺东垂各地不在话下,便是两路前后合兵共破冉锓,又当有何不可?”

    司马信摇头,言道:“此番末将并不想击败冉锓。”

    崇楼闻言一怔,便自疑惑问道:“如何不想击败他的?”

    司马信道:“一者,我大卫方自立国,百废待兴。北燕既败而退,而我们尚无余力夺取元国属地,试问又有什么能力一举而克靖国呢?此为其一,其二便是末将适才与将军言明的大计。我卫国想要夹缝求生

    ,就应该北联夏朝、东部与靖国互通有无。靖国日后虽可灭,却不能便在今时。靖国若灭,夏朝必然举动。以此南下,我国亦有倾覆之险。所以同联靖夏,便在于靖夏之间也有彼此之间的矛盾。他们都与我国联盟,日后我国也好从中取利。”

    崇楼顿悟,点头问道:“有一有二,其三若何?”

    司马信一声苦笑,叹息道:“其三也是简单,那就是临场用兵,末将虽然通晓奇袭之道。此番用武虽然能够在靖国那边讨得一时的便宜,但前番诸国会战的时候,冉锓的能为末将无疑也已经见识过了。此非末将长他人的志气、灭我大卫自己的威风。若论临场用兵,只怕司马信便与大元帅加起来,也未必是那冉锓的对手。”

    崇楼闻言,无奈而笑道:“事在人为,将军却也不必如此。前番诸国会战,夏主吕戌也曾败于冉锓之手。然而西城一役,不是仍旧打得冉锓大败铩羽而归了吗?”

    司马信苦笑道:“西城之役,靖国所以战败,便在于冉锓当时急功近利所致。若非他当时太过看不起吕戌,也不会遭此大败。此番冉锓再度出兵,已见谨慎。此人虽然杀业颇重,但论及用兵无疑是当世第一高手。他这样的人物,司马信自诩不是他的对手。此番虽可赢得一时之势,但却断然不能久持。与其日后在他对阵中遭遇惨败,倒不如为我大卫国事提前见好就收的强。”

    崇楼顿悟,点头赞许道:“将军无愧能成为中庸王驾前一代重臣,便是昔日国中遭难亦能力挽狂澜。如今得见,不亏智将之名矣。”

    司马信苦笑摇头,叹道:“便既如此,亦不能保得中庸。末将深以为愧,故而常与事后自勉,凡事多先斟酌,之后再由决议。今往事如烟不可追忆,但以眼下之事而论。此番兴兵而去,末将除了向大元帅讨得些军马以外,还需大元帅应得莫将一事。此事大元帅若能许诺,末将此去必然成功。”

    崇楼疑惑,便问司马信需要自己承诺何事。

    这正是“虽有将才能谋事,还需临战有驰援”。预知司马信许诺何事,崇楼最终应承若何?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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