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朝会变故,殷纣璃看似独揽大权。群臣因此震慑,蒙丹更是一片忐忑难安。

    回想今日朝会之上殷纣璃独揽大权般的模样,自己心中已然不禁暗生惶恐。

    想起昨日他于蒙哥纳驾前献计,便欲削夺殷纣璃临朝听政大权。但以他的料想,便是殷纣璃不尊王命却也不过只会与蒙哥纳隔阂越发加剧罢了。却是万万料想不到,今日殷纣璃居然非但没有退居后宫,反而便使蒙哥纳不能便临朝会。

    对于殷纣璃在朝会中当着国中群臣之面所言的蒙哥纳今日不能临朝的说辞,或许不单单是自己,即便是国中群臣也都心中了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根据蒙丹的推算,蒙哥纳有病不能临朝,多半只是殷纣璃的托词而已。此番真正的缘故,只怕蒙哥纳是因为欲削殷纣璃大权未得,反而彻底将殷纣璃触怒了。殷纣璃因此利用夏侯邕这个心腹爪牙,更以内廷之兵便将蒙哥纳囚禁在了后宫之内。之后借助夏侯邕负责内廷将军的职位,彻底接管了内廷的防御事务与重权。故而才有今日朝会所见,数百带甲以此与国中群臣共聚一堂。不为其他,只为防止国中群臣有变而已。

    想到这里,蒙丹越发心中惶恐不安起来。他一声叹息,心中暗道:“这殷纣璃,此番莫非当真被逼得紧了,有意狗急跳墙、以此萌生篡位之心了吗?倘若真是这般,只怕大王身居内廷早晚便有性命之忧。”

    他正在便为此事有心重重,不想便在此时一只手却从自己的身后猛然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蒙丹一震,心中不觉倍感冷意。

    他急忙回头,待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的一颗心这才稍有宽慰般的放了下来。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身为大元帅的郭不疑。

    原来今日朝会中事,郭不疑也与国中诸臣临朝。对于殷纣璃的安排,身为大元帅的郭不疑也全都看在了自己的眼中。郭不疑心中暗怒,却没有因此发作。所以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是要等朝会散去之后同与蒙丹一并合力计较此事。

    闻听郭不疑道明来意,蒙丹这才放心。他长长松了口气,便与郭不疑道:“此番郭元帅来得正好,今日朝会之事,你也全部看在眼中。老朽已得线报,那便是大王已与殷纣璃彼此交恶。如今殷纣璃这般行事,只恐并非如他所说,大王是因为身体不适不能临朝。”

    郭不疑道:“此女素有野心,今日此举无疑反行已露。莫说你我二人,便是朝中群臣只怕也已心中了然。不疑所以按兵不动,便要在朝会散去之后先与大长老谋定,再做计较不迟。”

    蒙丹点头,言道:“郭元帅能够控制情绪,此番行事却是做得不错。如今大王深陷内廷,到底如何我等不可只凭猜度而定。但以老朽之意,便当先入内廷见得大王才好。”

    郭不疑道:“大长老所言极是,只是但看今日朝会,只怕内廷已被殷纣璃心腹夏侯邕所彻底控制了住。我等此时想入内廷见得大王,只恐不易。”

    蒙丹道:“若只老朽一人,自然要见大王是比登天。然而今已有郭元帅便在身旁,以此行事便要容易的多了。内廷近卫,诸多分裂于元帅昔日所统之军。老朽素有耳闻,那便是郭元帅素来对待部下不薄。此等众人虽然如今尽为内卫,但曾经却也在元帅手下做过事的。今与老朽同去,或可赢得进入内廷的机会。”

    郭不疑点头,言道:“大长老所言有理,此番不疑为护国家,理当一试。便是不成,带兵硬闯也要进入内廷得见大王。”

    蒙丹摆手,言道:“此事断然不可。殷纣璃既然如此偏激行事,只怕如今便已将一切全都置之度外了。你我同去便入内廷尚可,如若带兵硬闯,只怕那殷纣璃更加会选择狗急跳墙的。若他害了大王以此栽赃我们的身上,实在划不来。我们身为臣子,蒙受不白之冤倒是小事。若大王遇害,我等何安?”

    郭不疑闻言,便也心有余悸。沉思多时,便与蒙丹拱手道:“末将有失计较,还请大长老见谅。此番行事,末将全听大长老安排便是。”

    蒙丹点头,言道:“此事宜早不宜晚,如若推演下去,只恐殷纣璃做以防备。那时我等再想借机进入内廷,只恐更加不易矣。不若此时便去,方为上计。”

    郭不疑从其言,于是便随着蒙丹一并来到内廷大门之前。

    二人既到大门之前,便被门卫拦阻。蒙丹不言,只是向郭不疑使了个眼色。郭不疑由此上前一步,便与守卫道:“尔等今虽为内卫,昔日也曾在我的手下做事。某自诩曾经待尔等不薄,何以今日便到他人处却这般不顾往日情分?”

    闻听郭不疑所言,内卫众人无不面露羞愧。为首者上前一步,便与郭不疑拱手道:“非是我等不念旧日大元帅恩情,实是如今命令所知。我等不过奉命而已,故而不敢便放大元帅和大长老进入内廷。”

    蒙丹道:“国之诏命,起于狼主。内廷将令,亦当决于大王。尔等如今所奉何人之令,老朽不说,尔等也定明了。是否合乎国之法度,自有定数。”

    内卫闻言,便有惶恐。郭不疑有意趁热打铁,正要再说。忽的内廷之内的不远处,传来一人洪亮般的声音。

    “何人在此喧哗?”

    此语一处,众皆肃穆。郭不疑微蹙眉头,不禁看向内廷,但见一人缓步走来,身影极为显得熟悉。待走的近了,郭不疑方自恍然。原来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内廷统领的夏侯邕。

    夏侯邕即到,便与郭不疑拱手见礼。

    二人互为对手,但南征一战早已使得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彼此成为了莫逆之交般的好友。如今二人虽然各事其主,但夏侯邕却仍旧对郭不疑极为尊重。但见他如此礼数,郭不疑便也拱手还礼。

    夏侯邕问道:“某身居守卫要职,不得不恪尽职守。但不知道大元帅与大长老前来内廷,如今所为何事?”

    郭不疑道:“朝会之间,闻听大王染病,故而心中放不下心,今特来探望。”

    夏侯邕道:“大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将养数日,便自康复。两位大人不必多虑,便请回去便可。今末将奉得王命镇守此处,无内廷大王召见者,任何人不得便入。”

    郭不疑闻言,不禁一声冷笑,反问道:“将军职责所限,不疑本不该多问什么。只是将军一口一个大王,一口一个诏令。敢问将军口中所言大王为谁,其中诏令所发,又是何人?”

    闻听郭不疑所言,夏侯邕不禁面露不悦之色,言道:“末将奉命而为,不问那么许多。郭元帅质疑所在,非末将应该问者。”

    郭不疑道:“某与夏侯将军,虽然算不得相交于患难之中,但也算彼此互有相吸、不打不相识。南征一战,你我相互了解。某自知将军是忠义之人,便应明是非、知对错。娘娘纵有奇能,毕竟原属后宫。我等既为臣子,效忠者便该是大王。今大王有疾,臣子探视,合情合理。娘娘以此拒之,只恐有失法度。其中斟酌,将军心中自明。”

    夏侯邕因此沉吟,不知如何决断。

    这正是“国中虽有主事人,是忠是奸两难分”。预知夏侯邕决断如何,郭不疑等人是否进得了内廷而去?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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