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德回到谪仙楼之后,连忙开始写信给白同波,因为计策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没有时间向白同波汇报,在他的心里有百分百把握多尔]会上钩,他就不信多尔衮会架得住这么大的诱惑而不动心,皇太极的身体自从回到盛京后,每况愈下,豪格和多尔衮兄弟早就为了皇位明争暗斗,这次辽西战役使得两黄旗的实力受损很大,另外豪格的正蓝旗也一样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两红旗和正蓝旗支持的是豪格,他们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受益者当然是掌管两白旗的多尔衮兄弟,虽然两白旗在和山东镇的交手中也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是相比两黄旗和正蓝旗,他们的损失要小的很多,这样豪格和多尔衮的实力对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来豪格占据优势,现在双方已经平分秋色。现在有了对自己实力会产生大影响的事情,多尔衮能不上心吗?海贸的巨大利润不是一般人能够抗拒得了的,并且多尔衮一定会将这次视为一个机会,一个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多尔衮一旦决定干海贸,那么他一定会将更多的人拉到这个战车之上,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邦德将自己的想法还有需要山东镇全力配合自己的地方都一一写明,又看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补充的,这才将信放到了蜡丸之中,封好后交给谪仙楼的一个伙计,当然这个伙计也是“暗”字营地高手,那个伙计二话不说,悄悄的骑了一匹马出城送信。

    送走了信,韩邦德心情略微轻松了一些,虽然时间已经接近午夜,但是谪仙楼仍是热闹非凡,不时会有大人物造访,韩邦德不得不去应酬一二,这么一来,天将四更,韩邦德才睡下。

    第二天,多尔衮兄弟便分头去寻找曾经出过海的人,虽然鞑子现在的疆土有很长一段海岸线,但是他们造船的技术有限,再加上出身狩猎部落的他们根本就不重视大海,因此这样地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多铎和阿济格倒是听说了几个曾经出海的人,但是他们拜访过后,不由觉得哭笑不得,这些所谓出海的人多数都是打渔,在海上走出去的范围恐怕连两百里都没有,阿济格与多铎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多尔衮倒是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物,这个人据说曾经是一个海上大盗,不知道为什么金盆洗手,来到了盛京定居。当然这些都是小道消息,具体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多尔]听说之后怀着极大的希望前去拜访这个前海盗。多尔]的拜访使得这家人受宠若惊,不知道这个满清的权贵怎么会知道他们家。多尔]说明了来意,那个所谓地海盗倒是非常光棍,承认自己在大海曾经逃过一段生计,不过后来厌倦了,因此搬迁到了盛京,而多尔衮在他那里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海贸果然非常赚钱,不过这是一个风险与利益共存的职业,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也许一下子就会成为巨富,如果你的运气坏的话,也有可能从巨富一夜成为巨贫。这个前海盗将好处和坏处都说了出来,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不过绝大多数人在面对这样的选择的时候,往往只盯住好处而忽略了坏处,即便作为人杰地多尔]也不免难以脱俗,尤其是他这种一直生活在顺境中的人。

    多尔衮回到王府的时候,多铎和阿济格已经等着他了,看到多铎和阿济格失望的表情,多尔]就知道他们俩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多尔]的心情很好,因为在回来的路上,多尔]已经下定决心拼上一把,有了强大的财力作为支援,他争夺皇位就又多了一个筹码,而且多尔衮已经打定主意,一旦这块蛋糕做大,可以让更大的人来分享这块蛋糕,当然多尔衮不会白白的将蛋糕送给他们,而是让他们尝到甜头,离不开自己,最后都将他们捆绑在自己地战车之上,为他争夺皇位添砖加瓦。

    多尔]详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阿济格满脸地兴奋,而多铎的表情仍是非常淡然,多尔衮地话刚说完,阿济格就狠狠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说:“好,这个买卖咱们做定了。”

    多尔衮微笑了一下,然后将目光看向多铎,多铎地年龄非常小,但是却比阿济格有心计多了,看到多铎表情还是那么淡然,多尔衮便用目光征询多铎的意思。

    多铎想了想才说道:“咱们对海贸不是很熟悉,而且在这方面也没有什么人手,一旦踏足这个领域,咱们就不得不依赖那个韩邦德,他可靠吗?”

    阿济格听完多铎地话。大声说:“鸟。那个韩邦德不过一个富商而已。虽然谪仙楼有那么点意思。但他要是敢打歪主意地话。我刮了他。”

    多尔衮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我没有立刻答应韩邦德就是这个想法。在海上。咱们地力量恐怕还真地不如那个韩邦德。”

    阿济格听到多尔衮这么说。有些不服气:“他不就是个商人吗?我就不信他敢打咱们兄弟地主意。再说咱们玩了一辈子地鹰。还能让鹰啄了咱们地眼睛不成。”

    多铎笑着对阿济格说:“十二哥。要是在咱们盛京。就是给他韩邦德十个脑袋。他也不敢。但是出海后就不同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还得提放地点。”

    阿济格闻言说:“谪仙楼就在盛京。他跑了和尚还跑得了庙?”

    多尔衮点了点头说:“谪仙楼很赚钱。他韩邦德来到盛京才多久。就能出得起二十万两银子。恐怕他还不至于因为八十万两银子起歪主意。”

    阿济格接口说:“就是,谪仙楼可是个摇钱树,恐怕他不是那么容易能舍弃地,我看他倒是有点孝敬咱们的意思。”

    多尔衮没有说什么,而是抚着脑门朝着椅子靠了下去,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又坐直了身子说:“这件事情干了,不过咱们也得多长些心眼,不能全依仗着他韩邦德,我就不信他韩邦德敢打咱们的主意。”

    保持了冷静,但他知道一旦成功会带给他们什么,虽尔哈赤的子孙,混得再不济也能弄个公爷、将军当当,但是权力又有谁会嫌大呢。上次皇位的博弈中,由于他们三兄弟年龄比较小,没有实力来竞争,但是现在不同了,多尔]和多铎掌管着两白旗,而皇太极地两黄旗还有豪格的正蓝旗在与山东镇的作战中受到了削弱,现在是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的时候了,因此多铎也选择了同意。

    韩邦德需要八十万两白银,多尔衮兄弟当然能够拿出来,因此多尔]想着除了韩邦德以外,不让任何人插手这件事情,要不是多尔衮没有海贸的路子和人手,他也不会让韩邦德参与进来,既然打定去做,多尔]也就在犹豫,看了阿济格和多铎一眼:“你看你们能出多少?”

    阿济格的财力在三兄弟中是最弱的,虽然也贵为郡王,但他无法和两白旗旗主的多尔衮和多铎相比,因此阿济格说道:“我出十五万两。”

    多铎思忖了一下,缓缓的说:“我看我出二十万两吧,如果不够我还能筹措一些。”

    阿济格和多铎两人一共可以出三十五万两,那么意味着多尔衮最少需要出四十五万两才够,多尔衮虽然手中有这么多银子,但是他的用处也比较多,因此多尔衮朝着多铎说:“这样吧,十五弟,你再多出五万两,我出四十万两,如何?”多铎没有任何迟,爽快地答应了。

    多尔衮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该到晚饭的时候了,多尔]说:“我看这样吧,咱们今天晚上就去谪仙楼吧,找韩邦德把这个事情定下来。”阿济格和多铎当然没有意见,多尔]让管家准备车马,兄弟三人朝着谪仙楼而去。

    韩邦德一直在等多尔衮的消息,他早就派了人手盯着多尔衮等人,听说多尔衮拜访了那个谣传的海盗,韩邦德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有戏,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因为只有他知道,那个所谓的海盗与他一样,是山东镇“暗”字营在盛京的另一个巨头。来自江南张家的人,如果蛊惑不了多尔衮这个门外汉,他也不陪张家这个名号了。

    果不出韩邦德所料,天色刚黑下来不久,多尔衮三兄弟便一同到了,韩邦德热情地将多尔衮三兄弟让进了雅间,当然这个雅间是不对外开放的,只有重大的事情韩邦德才会在这里请客,而且保密措施也做的非常到位。当然韩邦德既然作为一个间谍,干的就是不见光的工作,你想他能不弄几个隐秘的地方吗?

    韩邦德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谪仙楼的招牌菜,然后将伙计都撵了出去,只剩下多尔衮三兄弟和韩邦德,门外有不少韩邦德的心腹在站岗放哨,不要说人,就是飞鸟想靠近都难。

    韩邦德招呼多尔]兄弟喝了几杯酒,便开门见山的对多尔衮说:“王爷,昨天和你商量地事情,你定下来没有?”

    多尔]夹了一块鹿肉,美美的吃下去,才说道:“今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我和两位兄弟商量过了,这八十万两银子我们三兄弟包了,准备和韩东家轰轰隆隆的干一场。”

    韩邦德兴奋地搓着手说:“那太好了,有两位王爷,一位贝勒爷罩着,我还愁什么,来,为我们成功合作干杯。”

    多尔]三兄弟和韩邦德碰了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多尔衮盯着韩邦德说:“八十万不是小数目,我们三兄弟攻打大明虽然发了不小地财,但是这些银子几乎是我们三兄弟的全部身家,希望不要出什么漏子才是。”

    韩邦德陪笑着说:“有三位爷压阵,还会出什么漏子。”

    多尔衮严肃地说:“韩东家,千万不可大意。另外我们这次是暗股,这件事情谁也不能告诉。”

    韩邦德点了点头:“成。不过……”

    多尔衮看了一眼韩邦德,惑的说:“韩东家有难处?”

    韩邦德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只不过有些事情还需要三位爷地帮助不是。

    多尔]笑着说:“这八十万两银子我们都出了,帮忙当然要帮了,这不是帮韩东家,是帮自己的忙,你说我们三个能拒绝吗?”

    韩邦德笑着说:“那是,那是。这银子首先需要从盛京运到金州,从金州出海去南洋。一百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太过招人耳目,所以我想还需要三位爷帮忙。”

    多尔衮大方的说:“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就尽管开口说罢。”

    韩邦德说:“既然王爷这么说,就恕小地放肆了。我需要军队。”

    听到韩邦德这么一说,多尔]三兄弟脸上都现出惊讶之色,互相看了看,不知道韩邦德打的什么主意,多尔衮朝着韩邦德说:“需要军队?说来听听。”

    韩邦德将酒给多尔衮兄弟斟满,然后这才说:“我是怕银子不安全,所以希望三位爷派兵护送银子。陆路上还好说,主要是海路,用商船运这么多银子实在有风险,所以最好就是三位爷能够分派咱们的水师护送银子安全抵挡南洋,到了南洋买回了大船,咱们就不怕海盗了。”

    多尔]三兄弟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多尔]本来正愁着无法在韩邦德那里安插自己的人,现在韩邦德竟然自动提出来了,多尔衮心中最后一丝担心也都没有了,他笑着说:“这个没有问题,由我去办,咱们大清国有义务护卫百姓和商家的安全不是。”

    韩邦德听说多尔衮同意了自己的要求,不由大喜,这次高兴是由衷而发,有了鞑子水师背黑锅再好不过了,因此再次举杯说:“既然王爷这么豪爽,事情一定会马到成功,来,为了我们的明天,干杯。”这一晚上,多尔]兄弟在谪仙楼喝的伶仃大醉,最后还是韩邦德派劳斯莱斯车分别将三兄弟送回了府邸。

    接下来的几天,多尔衮兄弟将八十万两白银偷偷的运到了谪仙楼,多

    兄弟不便出面,派了一个平时接触不多,但是实际牛录额真率领五百骑兵作为护卫,运送一百万两银子去金州湾。金州湾那里的事情多尔衮早就安排好了,由水师出动三艘最大的战舰护卫。韩邦德看到多尔衮竟然真的弄来了水师护送,也不由感慨多尔衮三兄弟的能量。

    韩邦德只派了三四个心腹上船,反倒是多尔衮那边足足有四五百人,韩邦德当然知道多尔衮心中的想法,人越多越好,这样才能顺利实现自己的计划而又不暴露自己。韩邦德送走了商船和战舰,松了一口气,剩下的事情就看白同波和田羽的了。

    原来韩邦德地计划是这样的,自己凭着巨大的诱惑鼓动多尔衮兄弟投资海贸,他所谓的大船火炮都是凭空捏造出来的,他从来没有打算让这些船到达南洋,而是早早的通知了田羽,让田羽派水师拦截这队载有一百万两白银的船队。虽然有鞑子最强大的战舰护航,但是与强大的山东镇水师相比,鞑子的战舰只能说是小玩意。而有了战舰护航和山东镇地打劫,韩邦德也能从容脱身,让鞑子水师来背这个黑锅。当然做最坏的打算,自己暴露,从多尔衮兄弟那里弄来八十万两银子也不错。何况事情还不知道会不会暴露呢。如果事情顺利的话,韩邦德可就帮助田羽轻轻松松地从多尔衮兄弟那里骗到八十万两白银,加上韩邦德的那二十万,足可以帮助田羽度过现在地难关了。

    鞑子水师的将领虽然不知道商船运地是什么,但是下面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让船队安全抵达南洋,因此他几乎不眠不休,指挥着船队按照他选择好的路线进发。

    这些天水师将领心情很好,不但没有遇到任何海盗,天气也非常好,总之作为水师将领,很好遇到过这么好地天气,这么好的天气预示着这次任务将会圆满的完成。直到他遇到了最不希望看到的场面。

    这天早晨,水师将领正和谪仙楼派来的几个人吃早饭,就听到甲板上一阵喧嚣,他皱了皱眉头,这片海域他早就打听过了,没有海盗,可以说非常安全,出了什么事情,他不想在谪仙楼的人面前现出慌忙的样子,因此故做平静的朝着伺候在旁边的亲兵说:“去看看,发生……”话还没有说完,甲板上传来了急促的报警锣声。

    水师将领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上了甲板,朝着慌乱的水手喝道:“怎么回事?”

    一个低级将领慌慌张张的跑到他的面前,打了一个千,磕磕巴巴的说:“大……大人,快,快,是山东……山东镇水师。”说到后边这个将领的话终于顺溜起来。

    水师将领闻言不由大惊,心说:“山东镇的水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朝着那个将领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海平线上看到了十多只大船,虽然距离很远,但仍能够看清楚那些船只打着的山东镇水师大旗。

    鞑子水师和山东镇水师交过手,这个水师将领也参与过那样不平衡的海战,直到今天他对山东镇水师还存在着一丝畏惧的心理,看到山东镇水师出现,一丝绝望的念头升了起来。他知道凭着自己的这三条船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山东镇水师十多条船的对手,因此他连忙下令,满帆前进,希望能够摆脱山东镇水师。可惜他们的战船如何能够和山东镇水师的战船相比,而且满载着白银的商船速度更慢,他们又不能扔下商船不管,因此不到半个时辰,山东镇水师的战船就追了上来,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山东镇水师战船上黑糊糊的炮口。

    “怎么办?怎么办?”他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逃是逃不脱,战又战不过,他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他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朝着身边的兵士喝道:“不要乱。”这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让镇海、扬威两支战船拖住山东镇水师,而自己带着旗舰巴图鲁号护卫着几艘商船逃跑。

    镇海和扬威接到了巴图鲁号的命令后,虽然知道留下来不能幸免,但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脱离了船队,朝着山东镇水师迎了上去。

    水师将领望着镇海和扬威两只战船,叹了一口气,这时候已经不是担忧两只战船下场的时候了,他只希望镇海和扬威两只战船能够拖住山东镇水师,让巴图鲁号和商船有时间逃命。

    镇海和扬威两只战船都是鞑子水师中最强大的战船,不但排水量最大,航速最快,火力也很强大,虽然鞑子没有专门用于海战的大炮,但两只战船都配有神威大将军炮八门,在鞑子水师中这样的火力已经算是很强大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山东镇水师。

    神威大将军炮的威力虽然超过了三磅炮,但充其量是三磅炮的加强版罢了,山东镇水师可是清一色的六磅炮,而且有两只战船更是装备了九磅炮。而且每只战船上的炮数都是镇海和扬威的三倍或者四倍之多。

    镇海和扬威加速朝着山东镇战船冲了过来。山东镇战船开到两只战船进入攻击区域,都纷纷开火。

    镇海和扬威两只战船的水手和将领都非常郁闷,山东镇的战船的火炮已经将他们两只战船击伤,他们却无法还击,当然这就是火炮射程的优势。山东镇水师占据着数目的优势,射程的优势、速度的优势、防御的优势、经验的优势,这些优势累加在一起,根本就不给镇海和扬威两只战船任何机会。

    不到三炷香的功夫,扬威被对方的火炮击沉,而镇海受创比较严重,八门火炮早就哑了,而且又失去了船帆和船舵,木帆船失去船帆和船舵,也就失去了动力。山东镇水师没有停留,在镇海旁边驶过,朝着巴图鲁号和商船船队追了上去。水师将领看着越来越近的山东镇船队,只有仰天长叹,这时候他已经再无回天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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