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回势一行已经在黄海上行三天了,这次为了试试新航线的缘故,没有沿海岸走。根据来时的地图,再补充沿途看到的小岛沙洲后,船直接驶进黄海深处。在过了威山后,掉头直接向南,当然由于东南风的关系是走之字南下。陈析让王二在第一艘船上带路,自己的沙船走在最后,以免有掉队或不测生时,可以及时营救。按照这个年代的作法是沿海岸而行,但是沿海岸的缺点也很大,礁石、沙洲等等都很麻烦。最主要的是有海盗的劫掠。海盗很多就是流民和亡命,当然也有假海盗,是某些黑心大族为了搞钱背后支持的。

    王二很得意,指挥着这条北船走前头。还是大王说得对,要展旗语,把一般海上遇到的问题都用旗语表达。自己这几天也在考虑怎么表达和编写。看沙船远远拉在后面,王二有和陈析聊天的冲动。自己还是继续教一帮刚刚会逆风行进的菜鸟吧。海风在大海深处是蛮大的,帆也张足了。远远看一如行进在天空的大雁,只是海船都比大雁大好多。刷成白色的帆主要就是为了大家看得见,防止掉队。风似乎有点大了,明显船只越过浪涌时,颠簸厉害。远远的海浪深处似乎有一大片绿色的草原。终于又看到6地了,现在风大了,为了安全还是,先到那片6地上避避再说。王二和船老大一商量,就把船驶向那片沙洲。其它后队也跟上来,快到沙洲边缘时,大家只留了一个帆,以降低度。在一望无际的芦苇当中有条水道,王二觉得往里走上沙洲避避风最近了。当最后的沙船也进入水道时,有几条小船从芦苇里忽隐忽现。芦苇里捕鱼,不大可能。陈析和刀回势商量了下,“这里有渔民的话,很难保证是良民。我们要做好准备。刀回势觉得也是,“护卫,准备好弓箭,其它人拿好刀、持好矛。”弓箭手们两两一组,互相帮忙挂弦。一枝响箭在芦苇深处刺破蓝天,刺耳的声响让大家打了个冷怯。船上奴隶们有点乱了,各船护卫让奴隶们持好木板和盾牌,围在船帮外围,里面的有水手问向王二“王二哥,要不要掉头出去。”

    “傻瓜,掉头的话,后队和我们会绞在一起,到时候都出不去,不如一直往里,到岸上去争斗一番。让大嗓门的往后喊。”王二想到岸上一决雌雄,海上的话也不怕,就是现在在狭窄的水道里太吃亏。一行船只都行到水道终点,那里有一个人工挖的一个湖泊,里面好多船,等大家靠上去,派了奴隶警戒在外围时,外面芦苇里的小船封住了水道出口。刀回势看了看船队边上有1oo条船,什么样的人家哦,好有钱哦。一共七艘货船一排留靠在岸边,人员大部分都下来结阵待命。护卫们和围在后面的几条小船喊话,究竟想干什么?小船上的人也没有立即进攻,只是冷冷看着对方。

    刀回势觉得这个估摸是强盗窝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而已。还是摸摸情况看吧,“对面的船家,我们只是避避风,没有恶意。请你们当家的出来回个话。”“你是哪根葱,来老子这里干什么?”一个小老头回了话。看来这个强盗窝人不多也,否则老早就上来了,看来能不能处理好关键还是不要立马起冲突的好。双方都没有动手的意思,老这么相持可不是个食。“我们来谈谈可好,这里我说了算,你那里也让说了算的出来,就我们俩人单独谈谈。”刀回势觉得还是要争取打破僵局,人家可能去叫人来,也可能就这么点人。那边几艘小船上一阵骚动,有个中年人出来,“我是这里的地主,让我来问你,你们来干什么”看来对方以为是黑吃黑的商队或别的海盗。“我只是路过这里的人贩子,为了避避风浪,无意到了贵方宝地。可否借此一用?”刀回势尽量不愿意撕下脸。对方一条小船来到停泊在岸边的一条大船边,那个中年汉子跳上了大船,“你要谈就过来,这是条空船,就我们俩人谈。”

    刀回势跳上那条空船,和对方谈判代表商讨起来。“你们做海盗的也很富么,置办了那么多船只。”“混口饭吃而已,这些船有的是我们搞到的,也有被人家做了点子后漂泊到这一带被我们弄回的。绝大部分是海上江上无主船只。现在搞了那么多空船,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卖不掉,又舍不得扔掉。”那个中年汉子蜡黄着脸解释。看来做海盗是一份没有前途的职业,平时还是主要依赖捕鱼维生。海盗么,这个年代没有太多高附加值东西可以搞。“我看,你有那么多船,不如帮我运人运粮的好,我家主公给你船费远远比偶尔抓几条烂鱼赚钱。”刀回势看了看海盗,想起大王要求的抚剿并举原则,看来这伙强盗还是能扶的。刀回势看了看站着的空船的船舱,里面有一尺多深的水了,看来再不利用,就是劈了当柴火的命了。“可惜啊,这么好的大船,再不修补都要彻底坏掉了。”强盗喜欢钱,但也喜欢强盗的工具刀马,海盗一样,甚至比强盗更加厉害,对船有第二生命一般。俩人谈着船,然后谈到船的各种用途和船最后的命运,居然象多年的老友一般。“其实,我也就吓吓你,那些船都是漂来的空船。我们做强盗,只要点金银铜钱和衣帛粮食什么的,并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维生而已。那些漂来的船,是这里另一帮子江匪干的,它们无恶不作,不象我们只是要吃的为主,基本象个乞丐。”混强盗混成这样也不容易。“那你要船干什么?”刀回势觉得奇怪,多问了句。“唉,还不是舍不得好船,看着飘向大海不忍啊。还有就是找到大主顾给换钱呗。”中年男子基本上和个小怨妇没有区别。“都快不行了,还指望换钱?修理费还不够做新船的。”刀回势开始贬低原来觉得好好的船。做生意么,大家都懂。“不算破啦,用料填缝隙,再刷几遍桐油,干下后在刷漆,就是一条好船了。”人家也不笨,老早想出货,就是没有逮到机会。“既然你们有想法卖掉,我看不如修理后帮我家主公运东西来得好。”刀回势觉得这些船大王不会买下来的,租下来解决暂时运输问题倒是可以。“要不,我们先喝点酒,再慢慢谈。”中年男子倒是爽快。“好啊。”刀回势也不怕。

    大家跟着对方来到沙洲深处,走了有约摸一个时辰,里面都已经开垦出良田,有妇女儿童在田地里忙活。最里面也就是农田中央有连在一起的用芦苇黄泥搞的草屋。只有框架是木料,房子墙壁是芦苇编成的席子抹上黄泥挡风,屋顶也是芦苇压在一起的。里面倒是有木板铺就,不过江口潮湿很多屋子木板地都烂出一块块瘌痢。看着田里的粮食,是刚出苗的小米,稀稀拉拉,妇女儿童都在拔草,看到大群人后明显很害怕。“怎么庄稼长成这个鸟样?”刀回势一点也不觉得是在人家地盘。“江口海里的沙洲就我们能种出粮食,别的几家还不如我们。倒是让你见笑了,不过这个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有庄稼,我们怕要杀人劫财的。”中年海盗大喊到,“各家拿出好吃好喝的,叫女人都出来,一起吃个饭招待我的大哥。”海盗攀亲戚蛮快,值得表扬。他婆娘见他要她杀猪,还有点不舍地,在边上嘀咕,“过年也不舍地杀,现在装起大方了。”“你说什么呢?快点去拿个缸,猪血可别撒了,多拿点盐放在缸里。”中年海盗爽快了有点过头,居然要求杀三口猪来佐餐。在大王神降明翠谷前,那里的人也是不舍地杀牲畜来吃的。只有祭祖、婚丧事才有杀牲畜打牙祭。既然主人那么殷勤,也叫了买来的奴隶去帮忙。有几个胡人奴隶,宰杀很是熟悉,在猪猪还没有太痛苦前就给分割了。刀回势和中年男子看了有点苦笑不得,外面还没有烫过刮毛呐,这么给分尸后,处理就烦了。赶忙把胡人换了,人家杀羊杀牛都是要皮子的,可以很快分尸,你杀猪又不留皮子,这么快连皮一块分了干什么。

    小海盗们围在烧开的大锅前久久不忍离去,是不是还用手指点了露出水面的肉块。香啊,再舔舔手指,爽啊,都是肉味。现代人不能理解以前人们吃肉的感觉和情节。(忆苦思甜一下,小时候有很多农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猪倒是天天看的,也是天天养着,就是肉不能随便吃。那个时候谁家烧肉几百米外都闻得到,不要说现在牛羊肉比猪肉好吃,小时候虽然牛羊肉一样很贵,但是还是觉得猪肉香,猪肉好吃。偶小学同学家境蛮好,要天天吃饭吃肉,没肉不吃饭,偶们学校都引为奇谈,成为永久的**话题。)鱼干和鲜鱼都被白煮了分好端上来。鱼家就鱼多,当然鱼家汉子也是喜欢吃肉的,只是不象鱼那么容易得到。粮食人吃都嫌少,拿来多余养太多猪。还有带壳的蛏子、牡蛎等等都白煮端上来,中年汉子先端起酒敬好天地和祖宗后开是最后言,“我虞柏向尊贵的客人敬上我们村子最好的酒,希望客人能满意。”什么,也姓虞,有戏了。刀回势立马联想起来,大王是虞族族长,那么不管怎么说都是这些海盗的亲戚,收服本来就是定局了,现在有加重砝码,开心。“我家主公是虞族族长,不知道贵姓是那个虞?”“当然是虞人的虞了”海盗觉得今天不错,大风把大客户给吹来,还搞来个虞族族长的手下。“那我家大王也是虞族族长,也就是现在虞越国大王。”刀回势觉得这下好办了。虞柏也觉得找到组织了,哭着说道,“真的是虞族族长么,我等终于可以和自己家人联系上了。把肉端上来。”小孩子们各端了大碗的河豚干烧肉上来,鱼家烧肉都喜欢这么办,里面还放了芦苇嫩芽和嫩根,还放了海带。比较特别的吃法,刀回势从来也没有想到把肉和鱼一起烧了吃。“虞村长,这肉里的鱼是什么鱼,吃口不错啊。”刀回势尝了口。“是河豚鱼。”虞柏回答到。“河豚鱼是什么鱼,长什么样子?”刀回势还没有听说过河豚来者,毕竟以前蜗居在山里,很多东西是不知道的。“喏,这个就是河豚,”一个小孩子捧着一条河豚在旁边展示,河豚气得鼓鼓的,象个小皮球,快把我放水里,我有毒,不好吃的。“这个河豚很毒的。”小孩子没心没肺的说到。有人象抠喉咙吐出来,可手一点也没力气。虞柏也夹了块河豚,“放心吃好了,这个弄干净的。”说完放入口里大嚼后咽下,“好吃啊。”刀回势看了看也不能输人,也一样夹了块吃将起来。边上陪酒的女子乘着这个当口用手捻了块肉囫囵吞下,油油的手放到身后擦了下。“你把肉都吃了吧。”刀回势把肉碗推到身边女子的前面。尴尬啊!大厅里立马没有声音。虞柏想呵斥,但又不想这么早掉价。

    “我家大王那里的虞族还有贵族,天天有肉吃,奴隶也能每月吃两次。想不到这里却那么珍贵,虞村长心意我领了,肉还是留着你们自己吃吧。”刀回势说完向王二勾勾手,“把我们的船舱里的存肉都拿来给他们吧。”王二叫了奴隶去取了。“要不你们还是归入我家大王,我虞越正值用人之际,象你等海上高手是大王梦寐以求的。”刀回势看着虞柏,虞柏似在下决心。“你家大王叫什么名字?”“我家大王姓杨讳晨毓字疏虞。是虞老族长女婿,大王是倒插门的,所以做了族长也没有人说闲话。”刀回势觉得大王还是蛮有本事的。“什么,倒插门的做族长,我倒要看看那个混老头怎么决定的。”酒足饭饱后,虞柏越觉得要投靠过去,就刀回势讲他家的大牲畜比这里所有人加在一起还多,那他家多有钱啊。要是归顺虞越,那么至少也不会太差咯。

    第二天一大早,在湖边支起好多大锅,除了在刀回势劝说下放掉十几只没有阉割的小猪、母珠和公猪后,其它猪都给宰了,一起和王二连夜拿来的腌肉咸肉一起煮,把鱼干什么的都堆在岸边,全体一起帮着拷水,很快一艘艘很久没出动的船都给弄干了,暂时几天没什么问题。虞柏一声令下,把所有好搬走的东西都装船。还在岛上挖出了这些年积攒下的金子,钱币很多都烂掉了,可他也舍不得扔,把烂钱币一起装船。决定下来的一定要做,在商量下后互相混合,这个混成船队就这么着出了。连刀回势和陈析都要在船长吩咐下操作风帆。

    一行百多只大小船只横贯长江口,顺便沿路吓唬强盗、海盗和江匪。江匪**申正好带队出来狩猎,看到远远有船队过来,开心啊。可等到快近时,只想逃,没想到人家船快很快有7只包围在后面,前面还有一望无际的船只,自己十来条船只很快陷入包围。吴郡最大的江匪**申由此最搞笑般灭亡。据说,在围住**申后,人家也很爽气,要求把匪枭才接受投降。**申立马被手下给砍了邀功。不过鉴于**申一伙太毒,在榨干**申的最后一贯钱后,**申手下大小一干几十人匪都给砍了四肢给包扎好再丢入江口。虞柏很有杨晨毓的味道,一看靠船多吓人可以吓到好多钱财,就坚持要再扫荡几伙水贼。刀回势也觉得这么黑吃黑蛮好的,于是答应下来。由此在长江口附近一直到现南京江面一直呆了半个月,把沿岸水贼剿灭一空。当然也不忘把沿岸船家掳掠一空。由此过江的业务都给虞柏把持,别人下江打鱼都不敢,由于是独自搞江渡,也就大肆收受过江费,比打劫他人还痛快。当然这个是后话了,刀回势还是催促虞柏一行回到宁波港。就此在收拾完沿岸所有船家后,一行3oo多船被胁迫南下,当然被胁迫的船给捆在一起,走中间,渔民和其它水贼要逃也逃不掉,只能被裹胁南下。这个有点戏剧性了,当初天国和黄巾贼都会这套裹胁,其它农民流贼也都会裹胁,打人家也依赖人多来吓唬,到后来雪球越滚越大,被裹胁者都会主动维护集体利益。哈哈说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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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豚鱼干烧肉是偶家招牌菜,偶从小就吃,不过现在只能到宁波去买河豚干,以前苏州和上海都有卖,现在很少看到,价钱也暴贵。一次偶同学来偶家玩,一起吃饭,觉得这个鱼和肉烧得挺好吃的,就问是什么鱼,回答是河豚后,他脸都刷地一下子白了,饭也没吃下,据说回去还拉肚子的。其实河豚毒素不会让人拉肚子,只是神经麻痹,要拉神经也不传导信息让肛门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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