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兽退走,众人七手八脚将馒头抬至村长家中。霍家村避世而居,村民大多略通药性,寻常头疼脑热自己便可打理,只是今日这少年病症极怪,周身上下不见半点外伤,脉搏也平稳有力,但任凭众人如何尝试,就是不见醒来,只把霍大山与张翠花急得团团转。如今众兽退走,便急急将少年送到村长家里。

    老者挥退众人,屋中只有少年独自躺在床榻之上,双目紧闭、面色红润,宛如睡着了一般。老者将手搭在少年脚踝上,闭目良久,仔细体会着少年经脉的律动,忽然一道青色灵气沿着悬钟穴蜿蜒而上。老者知晓少年并未开脉,因而极是小心,那青色灵气细若游丝,循着少年经脉缓缓前行,老者面上渐渐露出惊讶神色,这少年经脉坚韧、宽阔,所经穴室也大多温润、厚实,肌肉、骨骼也较同龄人壮实许多,只是这般体质却全无气感,实在令人惋惜。灵气一路向上未见半分异常,忽然前方阳白穴中闪出耀目的光华,青色灵气行至阳白穴前,老者感受到一波不同于少年的律动,青色灵气小心翼翼前行,轻轻探入少年阳白穴中,只见穴中无数电光缭绕,电光中一枚白金色的珠子正缓缓转动,每转一次,便收缩一次,好像在呼吸一般。随着珠子每一次收缩,周遭的电光便被吸入一分,那珠子似乎也变得更亮了一些。饶是老者见多识广,这般诡异的情景,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见这珠子虽在少年体内,但似乎对少年并没有什么伤害,老者不敢随意尝试,只得慢慢收了灵气。

    出了房间,老者只说少年并无大碍,但还需留在这里观察几日,嘱咐霍大山夫妇安心,过几日待少年好转便会送回。霍大山夫妇见村长这么说登时放下心来,只是连声感谢,欢欢喜喜走了。

    众少年平日里时常聚在一起玩耍,突然失了馒头这个玩伴,只觉得平日里最是有趣的游戏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终日里一**来村长家探看,只是任凭如何央求,始终不能见上馒头一面。

    这一日,村长照例给少年全身涂抹了药膏,这药膏是村长师门秘

    传之法,培元固本最是有效,只是这药膏药力霸道凶猛,若无一定修为或受了极重的伤势,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村长这两日见那珠子已将穴室中电光吞噬一空,竟开始吞噬少年的精血,只是任凭村长如何尝试,始终无法将珠子移出,而少年又全无灵气,这般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无奈之下只得试试这秘法,不料少年虽失了精血,对这药膏却全无不适,吸收起来如同鲸吞龙吸,几日下来老者多年存货便用去大半,少年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壮,那珠子也愈来愈大,变得有几分透明起来。

    经了这场兽袭,白展与拓跋信便又留了几日,见村子慢慢恢复了安宁,便向霍长风告辞。只是去寻两个女娃,这两个女娃却凭你怎样劝说,只是不肯,细问之下才知二人记挂着玩伴,定要等馒头无事方肯离开。白展、拓跋信也不强求,左右无事也参加了猎队一同进山,自从这二人加入,村中的猎物便入流水般涌入,直将众村民忙得无一刻得闲。

    这一日,村长家的门轻轻开启,老者领着一名少年自屋中走出,这少年足有近八尺身高,胖嘟嘟的面庞、胖嘟嘟的身子,胖嘟嘟的双手正抱着一只小兽。那小兽通体玄黑,似一只刚满月的小犬,毛茸茸一团,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个陌生世界。

    众少年这几日即便是玩耍也不离村长家左右,此刻有眼尖的呼喊一声,立时便围拢了上来,七嘴八舌问这问那,将胖嘟嘟的少年问得不知回答哪个才好,只是憨憨的笑着,眼中却全是泪光。怀中那小兽忽见了这许多人,将小脑袋一个劲的向少年怀中拱去。

    二丫在一旁见了这小兽,哪里还能忍得住,立时便要来抱,那料刚触及小兽皮毛便尖叫着退开。众少年听得呼声一起望向小兽,只见这小家伙周身毛发乍立,丝丝电光游走,正露出如同米粒一般的犬牙发出细声的咆哮。胖嘟嘟的少年见状连忙轻抚小兽,柔声安慰着。那小兽似乎能听懂少年说话,渐渐平复了下来。少年这才将它轻轻放到妹妹怀中,一时众少年纷纷上前与小兽玩闹,倒将这胖嘟

    嘟的少年忘到一旁。

    这一日,卯时刚过,李青便急急忙忙起来,前两日笑伯伯归来,村里几个大帅便收拢旧部,重又开战。白莲花与苏婉两个女娃自然归到李大帅帐下,今天李大帅便要带着扩充后的军团与张二狗决战。

    草草洗漱了,李青抓起衣服准备去练武,忽然自衣襟中掉落了两件事物,李青一愣,拾起来细看,一件是一把匕首,雪白的砂皮外套上绣着一朵莲花,精致小巧。这匕首李青并不陌生,那日在林中救出白莲花时便见她握在手中,只是怎会到了自己这里?李青想着将匕首收好,待会见到人也好完璧归赵。另一件却是一面青铜圆牌,正面刻着一座大山,寥寥几笔便将山势的雄浑与险峻勾勒而出,气势磅礴、扑面而来。背面是一只青鸾,振翅欲飞,旁边刻了一个婉字。这面圆牌李清却从未见过,心中有些奇怪,便去找母亲询问。

    甄玉兰正在厨下忙碌,见李青进来,已知儿子来意,伸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笑着迎上来,望着儿子:“你是来问这圆牌从何而来?”

    李青见母亲问也没问便知道自己来意,忙点了点头。

    “昨夜你拓跋叔和你白叔带着莲花与小婉已经离开了。这圆牌和那匕首便是两个女娃送你的,留个纪念。娘也将你的灵猫香囊送与了莲花,你长风叔将灵猫皮毛拿去制成皮甲送给了苏婉。”甄玉兰说得直接,这少年这两年虽经了些历练,但从未曾离了自己身边,也未曾体会过分别的痛苦,但有些事无法回避,或早或晚总需面对。拓跋信与白展选择深夜离开,也是不想孩子们当面道别太过伤感。

    李青微微一怔,虽然他早已想到两个伙伴不能久留,但这一天真的到来,心中仍怅然若失。这一天练武场上的少年宛如梦游一般,这些山村少年自小便在一起长大,从未经历过离别,如今忽然面对,心情难免低落,霍长风今天格外和善,不但没有半分不悦,更破天荒的早早结束了训练,给众少年讲起山外的趣事,少年们围拢在一起,双目渐渐放出了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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