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巴最高最大的山脉,卑列斯山脉脚下的内勒贝格,这个欧罗巴小国到处都是恬静秀丽的村庄、森林、河流,时不时还可以见到历史悠久的城堡。

    在刘益之和方伶俐下榻的松根霍夫酒店对面,就可以遥望到一座城堡,有数百年的历史。不过那是内勒贝格大公爵家的,目前没有对外开放。

    “益之,明天我们去滑雪吗?”

    “是啊,你不是一直期盼着去滑雪的吗?”

    “没错,我非常向往滑雪。记得我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一个节目,说的就是在卑列斯山上滑雪,那时我就想,要是这辈子能去那里滑一次雪该多好啊。”

    “我让人在物色一家带有滑雪道的山地酒店,准备收购它,送给你做礼物。以后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只要天气合适。”

    “嗯,谢谢。”

    “不过这一次我们只能先去斯哥泰城堡酒店,在那里滑雪。”

    “没关系,只要能跟你一起滑雪,我就很开心了。”

    刘益之的手机响了,他拿起后接听了十来分钟,脸色微微一变。

    “出了什么事?”

    “前段时间我不是发了一笔财吗?有些人没有捞到好处,就趁机捣乱,不仅质疑这次交易,还抓住我的身份想做文章。”

    “严重吗?”

    “有些严重,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刘益之笑了笑说道。

    方伶俐伸出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刘益之的脸。

    “这一年多,你瘦了,也黑了。”

    “这段时间事情比较多,等忙过这阵子就好了。”刘益之的左手轻轻地抚盖在方伶俐的手背上,让自己的脸更紧地贴在方伶俐的手心里,轻声着说道。

    斯哥泰城堡酒店的套房里,方伶俐穿着睡衣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脚下的皑皑雪山,还有连绵不绝的卑列斯山峰。远处有几座山峰因为海拔偏低,白色已经见少,露出山体的本色。

    方伶俐看了一会,坐回到卧室里的沙发上。她忍不住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上面全是汉斯文,但方伶俐却认得每一个字。

    这是一张内勒贝格某个小城镇的教堂签发的结婚文书,上面写着来自卢尔亚那的李科安先生和雪瑞芙女士,在该教堂里,由xxx神父见证和赐福,结为夫妇。下面是该神父的签字。

    方伶俐轻轻地抚摸着这张纸,无比地温柔。

    “你怎么早就起来了?”刘益之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方伶俐不动声色地把文书收了起来,笑着走了过去,在刘益之的脸上亲了一口。

    “是啊,睡不着,想到今天要去滑雪,一早就醒了。”

    上午,吃过早饭,方伶俐在一位女滑雪教练和两位保镖的陪伴下,去滑雪了,刘益之则在酒店的酒吧里,通过落地窗户远远地眺望着她。

    “艾瑞克,”

    叫刘益之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白种男子,

    “哦,杜克,你来了,请坐。”

    “你一点都不着急吗?现在花旗国那边可以说是暗潮涌动,十分地凶险。”

    “着急就有用吗?还不如冷静地想想怎么对付。”

    “哈哈,老安德鲁说得没错,你是一个值得辅佐的人。”

    “谢谢。”刘益之递过去一杯热咖啡,“说说吧,查出是谁泄漏消息的?肯定有内奸。”

    “在酒吧里喝咖啡,好吧,我接受你这个好习惯。”杜克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说道,“是你雇佣的一个会计师,一个律师。不过还算他们聪明,只卖了一部分信息,没有完全卖完。”

    “我雇佣的会计师和律师。呵呵,同样是会计师和律师,那边的就能守口如瓶,我这边却吃里扒外。真是看我好欺负。你帮我协调下,先弄死这两个家伙,记得,一定要是意外。”

    “这个你放心,很多人制造意外非常在行的。然后呢?”

    “然后才是最大的麻烦啊。”

    “是啊,现在是你消化这笔资产的关键时刻,隐蔽控股权的手续和流程还在处理中,他们这个时候发难,真的很麻烦。”

    “这些家伙没有吃到肉,完全是他们竞争不过那边,现在来怪我?”

    “谁叫你好欺负呢?”杜克笑着说道。

    “潘格纳林怎么说?”

    “他说这件事情他们不好出面去压制。”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这王八蛋,捞钱的时候比谁都跑得快,要出力的时候却推得干干净净。”

    一时间两人无语,唯独摆在他们面前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着新闻节目。

    这段时间,西欧不是很太平。

    全球气候大会抗议活动的余波荡及到这里,加上反对花旗国打巴比伦的活动一直如火如荼,两项相加,更是风急云涌。

    新闻里播放的是高卢国数万人在香榭里大街抗议。其中有数百极端环境保护者,喊着“生命平等!”,赤身裸-体,一身红油漆,围堵农场运送牛羊肉的车辆。这群人出色的表演,在反战和环保抗议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帮家伙,唯一的问题就是吃得太饱了。”

    “艾瑞克,你不支持环保?”

    “我当然支持了。减少大气、土壤和水质污染,保护环境,这是必须的。但是环保最重要的是实际行动,不是花样喊口号。这帮喊着生命平等的家伙,我非常怀疑他们的本意不是环保而是作秀。而且有理智的人都知道,生命不可能平等。一只大象跟一只蚂蚁平等吗?一个人和一只羊平等吗?如何平等?”

    “或许他们追求的是对生命的尊重?”

    “杜克,你是在逗我嘛?对生命的尊重就是这样尊重的?人类花了数百万年才进化到地球食物链的顶端,被他们一句生命平等就退化回去了。他们祖先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再说了,你喊生命平等,不吃荤,是你的自由,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你不能一定要别人也接受你的价值观。你坚持的就一定是正确,我跟你意见不合就是错误的,你是上帝啊。这种人跟中世纪异端裁判所有什么区别?”

    “艾瑞克,你说得很对。我去过很多国家,见过不同种族的人。一个家庭里不同的成员,意见和价值观都可能不同,更何况不同信仰不同文化的种族。可惜有人就是看不到这些。”

    “或许是不愿意看到这些。这是一群为了标榜自己拥有某种存在或不存在的理想和精神,而自我催眠陷入病态,并以此获得自我满足与认同的人。而且你看看这些人的言行,没有逻辑,上来全是论断,没有论证,上来全是呐喊,目的只是让自己感动。”说到这里,刘益之忍不住低声说道,“这股风从二十一世纪开始,在欧罗巴和北美是越演越烈,我甚至怀疑是你的那些老同事们在暗中推波助澜。”

    “这个我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胜利了十多年了。”

    “嗯,有可能。”刘益之若有所思地说道。

    “咦,杜克,你说可不可以从这个方面想想办法?”刘益之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指着电视里依然乱哄哄的画面说道。

    杜克眉头一挑,随即笑了起来,“不错的主意。你们华夏有句话,叫杀鸡骇猴。这只鸡我们得好好选一下。”

    “点到为止就好,大家都是斯文人,一点就透。”

    “明白。”

    刘益之全神贯注地看着窗外,看着方伶俐在女教练的帮助和指导下,开始跌跌撞撞地滑动起来。

    “杜克,我去滑雪了,再见。”

    “再见。”

    杜克看着刘益之跟方伶俐汇集在一起,两人开始笨手笨脚地在雪道上走动,一不小心,刘益之啪地一声扎进雪地里,方伶俐在旁边哈哈大笑。

    “年轻真好。”杜克笑了笑,抓起外套,转身离开了。

    两周后,花旗国埃德蒙州小河城外的一处庄园里,潘格纳林坐在厨房里,一边喝着牛奶,吃着早餐,一边看着电视机。

    “警方综合各方面线索,最后断定,死者是因为酒驾,冲出了车道,一头扎进了河里。警方发言人说,法医官给出的报告是死者体内有酒精,而且完全属于溺水窒息死亡…”

    听完记者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潘格纳林眉头微微一皱。这时,他的父亲走了进来,也刚好看到了这则新闻。

    “是那个会计师?”

    “是的,父亲。”

    “那个律师呢?”

    “上周因为嗑嗨了,心肌梗塞死了。”

    “呵呵,两个蠢货。人家虽然不是花旗国人,可也是资本家。”

    “我知道,你经常跟我说的,曾祖父曾经告诫过,不要轻易去招惹资本家,尤其是白手起家的资本家。”

    “雷恩德那个蠢货呢?”

    “自从上周几家报纸揭露他仇视同性联的言论,la的lgbt组织有数千人在他公司门口静坐抗议,更多的人在呼吁,不要去他所在的西海岸银行存款和贷款,以示抗议,听说有十几万响应了。前天,又有媒体说雷恩德是个种-族主义者,曾经私下说过侮辱黑人的话,还放出了几段录音为证。这几天,la以及其它几个州的黑人明拳组织正在串联,准备发动一次十万人的抗议活动,针对雷恩德和他所在的西海岸银行。”

    “有意思。”潘父坐在那里笑了起来,很快,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峻的神情。

    “父亲,我也没有想到这个艾瑞克这么能折腾。”

    “不,花旗国是个自-由的国度。知道什么是自-由吗?自-由就是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只要你有这个能力。艾瑞克这样做,才证明出他是个合格的资本家,真正的有钱人。”

    “父亲,我们居中把那些资产出售给他,会不会有手尾?”潘格纳林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什么手尾?不把那些夕阳的汽车工业和不重要的资产抵给他,难道把石油产业、伯恩飞机和军工业的资产抵给他?如果他够聪明,会抓紧时间进行消化和转移,要是还傻乎乎地明摆在那里,被人家抓到了把柄,能怪得了我们?是他自己没本事保住而已。”

    “父亲,现在我们怎么办?”

    “现在我们可以推波助澜了。这次交易我们是中间人,要是再让这些蠢货搞下去,以后谁还肯跟我们做交易了。还有,这家西海岸银行,很不错的。”

    “我明白了,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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