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玩城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妈在电话里问我,饭店定好吗?

    我把定的我把饭店名,和房间号告诉她,她说,她和父亲正在单位的班车上,差不多快进市区了。

    随后我和富贵,富强赶往饭店。

    一路上富贵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说:“你耷拉个脸给谁看,不就是几百块钱,老子在监狱里关了几年,出来玩一次,你tmd,再敢耷拉个脸试试看。

    我转脸问富强说:“你今个玩爽不?富强憨憨地说:“爽。

    我接着说:“大过年的,出来一趟就要玩尽兴,富贵你咋和你爹一个德行!在监狱里你爹就是这个逼样子,乱吃一跟火腿肠能唠叨一天。

    富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我只是感觉钱花得不值,你说这布娃娃有什么好的,又不能不能喝!

    我有些反感他那套穷怕了的理论,反驳指着一对情侣说,你看见那女的手上的玫瑰花吗?那一束至少要好几百,也不能吃不能喝,放几天就凋谢了,你说那男的干嘛要送花!

    富贵硬着头皮嘴硬说:

    “钱多骚的呗!

    我懒的和争论说:“我tmd最看不起你这种人,出来玩就玩个尽兴!钱没花你的,你在逼逼歪歪的,给老子滚。

    富贵摇着头苦笑。

    不远处饭店江南小厨门口,邢睿提着包站在台阶上,她穿着一见黑色英伦羊毛大衣,大衣至上而下勾画出,一段修长的曲线,那恰倒好处简约风格,肃立的衣领。

    无形之中半裹着她那张标准脸,昏暗的光线似乎无发阻挡她高贵的气质,在她面前竟然含羞的黯淡。

    凛冽的寒风象贪婪她的美色,撩拨着她的头发,给人一种优雅甚至不夸张地说,那种美,美的太过于纯粹。

    她双手插在口袋里,四周瞭望像在等人。

    她见过我过来说:

    “你请人家吃饭,自己不候着让主子站在门口等,包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以为你耍我呢?

    我挠着后脑勺说:

    “不是,几年没有来市里,差一点迷路。

    邢睿盯着我,那眼神有些让我发毛。

    富贵把手里的洋娃娃递了过去说:

    “邢警官,哎,为了给你买这个洋娃娃,我们今天下午可是把阳北市溜一遍啊!真把我们累死。

    邢睿接过富贵手里洋娃娃,看了又看说:

    “真的吗?不好意思韩冰,我误会你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洋娃娃。

    我扭头恶狠狠地盯着富贵,心想,这尼玛,是送给陈妮娜的,你tmd竟然给了邢睿。我操,!富贵那厮看不都看我笑着说:

    “在时代广场,韩冰一看见相中了,说这洋娃娃张的象你,嘿嘿,只要你喜欢就成,我们还怕你不喜欢呢!

    邢睿脸乐得象一朵花说:

    “没看出来,韩冰挺有心的!这一定值不少钱吧!

    我赔这笑脸,那感觉象吃了一个苍蝇似的说:

    “不贵,不贵,只要你喜欢就行!

    富贵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将近五百还不贵。

    邢睿一愣五百?我说:“哪有,走进包间,这外边冷。

    说着说着,我们四个人往里面进,随后我们跟着一个女服务进了梦里水乡包间。

    邢睿一直盯着我看说:

    “你戴个帽子看着就不那么坏了!

    我说:“什么叫看着不那么坏了,我本来就不坏!

    邢睿:“韩冰,你这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喜欢装酷!今天如果你不给让富贵给我打电话,我就去曹叔家吃饭了。

    提到曹兴民我的心咯噔一下,出狱都好多天了,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他。

    我说:“对了,过几天给曹叔打个电话,我要好好谢谢他,请他吃顿饭。

    邢睿说:“还是算了吧,越是过年越忙,曹叔越忙。

    估计他没时间!

    我问:“难道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邢睿无奈地说:“哎,你是不知道,几个月入秋,有个年轻女人,在安康路西段被杀,刑警队一直没天没夜的加班,市局一号大老板下死命令,破不了此案。

    阳北分局不放假,光动员会就开了三四次,一号大老板每周开列会听汇报,曹叔每次去市局开会都被点名批评,这案件破不掉阳东分局全局干警,别想有一天好日子过。

    我低头沉思冷不丁地问:“那女的是不是叫武常月。

    邢睿一愣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

    正在这时,我父母走进来,扫了一眼所有人,把目光定格在邢睿身上。

    我妈笑着问:“这位是?

    邢睿礼貌的站起身半鞠躬喊:“叔叔,阿姨好!

    我在一旁解释妈,这是邢睿,邢警官。

    我妈快步走了过来,握着邢睿的手拉近乎说:

    “你就是邢警官啊!我老是听韩冰在我耳边唠叨说:

    “邢警官长,邢警官短,说邢警官对他怎么怎么好,我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大呢?原来你这么年轻,张的真俊啊,来邢警官快坐啊!

    我捂着额头无奈地瞅了瞅我父亲,我爸笑眯眯地望着我,我不知道他这种笑眯眯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邢睿显然有些惊讶说:“阿姨,你别叫我邢警官,就叫我小睿!

    我妈拉着邢睿的手说:“好,叫小睿多情切,你今年有多大啊!

    邢睿说:”我二十三,我妈乐得嘴何不拢,望着我爸说更:“二十三好,阿姨整整大了你二轮。

    邢睿显然没有想到我妈会这样热心,她或许长时间没有感受到亲人的关怀,脸竟然红了。

    我看着邢睿不自然的表情说:

    “妈,你别总拉着人家手行吗!你是殡仪馆的仪容师,你也不问问人家忌讳不忌讳。

    我妈白了我一眼说:“你上一边去,哪轮到你说话,我工作戴着手套,用不接触皮肤。

    邢睿竟然帮着我妈说话:

    “殡仪馆的仪容师有什么!我又不是没碰过尸体,当初武常月还是我给她换的衣服呢!阿姨我不在意这个。

    我妈乐的都不知道走路先迈那条腿,把邢睿拉到沙发上,话语也从邢警官直接变成了睿睿。

    刚说几句,我四姑和四姑父走了进了,我妈仿佛跟邢睿多熟悉似的,忙着把邢睿介绍给他们认识。

    感觉这顿饭就不象年夜饭,简直成了邢睿和我们认亲饭。

    我硬着头皮坐在一旁不说话,富贵时不时的说几句风凉话,挤眉弄眼的嘲笑我。

    我爸还算冷静,一直保持他那绅士风度话很少。

    那顿饭吃的我一身冷汗,我感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多虑,见到邢睿的时候,我真怕她会不适应拘束,毕竟和我父母亲戚连见都没见过,但是从饭局气氛上看,邢睿很开心,。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关怀的氛围,我想也许正是邢睿缺少家庭的关怀,才会让她倍加珍惜这短短的时光。

    同样我也看出来,邢睿也很喜欢我大大咧咧的母亲,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性格。

    酒过三巡,邢睿竟然和我妈说她在警校的一些趣事,和她的家庭,父母因工殉职的事。

    我妈感动直抹眼泪。我原本希望在酒桌,问四姑她纺织厂武常月的事,但是我根本插不上嘴。

    这顿饭我们从晚上6点多,一直吃到将近九点,四姑和四姑父先回去了,四姑父夜里还要跑夜班出租车。

    我妈非让我先送邢睿回家,他们在饭店里等我再和一起回去。

    我和邢睿一出店门,邢睿就说:“韩冰,我没有想到你妈那么好。

    我说:“我妈好,邢睿我天天都被我妈烦死了,特能唠叨。

    邢睿有些凄凉地望着天空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有这样一位热心善良的母亲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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