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同一时间拔出了枪,对准了对方。【小说文学网】这么近的距离,他们面对面持枪相对,同样的身高,相似的体型。

    街上的行人纷纷尖叫了起来,慌乱的四处躲避。

    管毅的枪法非常精湛,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枪击毙阿伦。但是阿伦使用的,正是那种一发即可令内脏尽毁的子弹,只要能碰触到身体,也会必死无疑。

    于是他们谁也不会放下枪,同时谁也不敢先开枪,因为都摸不准一击之下谁会死谁会活下来,一旦开枪就必有伤亡。

    我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阿伦的车正好开到这里,与此同时我又从大厦里冲出来,在同一时间撞到了一起。这意外,真不知道怎会如此的巧合。

    刺眼的阳光照着我,失血令我摇摇晃晃有些站立不稳。

    阿伦说:“若瑄!你怎么样?能自己走到车上去吗?”他握着枪缓缓后退,直到退到我身边。

    我扶着阿伦的肩膀,虚弱的说:“可以,我到车上等你。你小心点。”

    管毅冷冷地说,“若瑄,只要你跟我回去,就当一切没发生过。可是,这个人必须死。”说完,他看向阿伦。

    我说:“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阿伦,就算是此时针锋相对,可杀手除了组织的任务以外,是不可以进行个人仇杀的。

    管毅向前走了一步,“没有为什么,这个人不能留。”

    阿伦立刻喊道:“若瑄!还等什么?快上车!”

    我打开车门,疲惫的爬上了车,坐在了后座上,隔着车窗看着一直以来操纵我的那个人。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你很明确地知道你要寻找一样东西。

    可找着找着,突然,你自己会问自己,你到底在找什么。到了最后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寻找的东西,尽管你知道你必须要寻找它。

    慢慢的,慢慢的,你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而现在我找到必须寻找的东西了,它就是那个掩埋的真相。可是蓝若瑄却已经消失了,我甚至想不起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的个性激烈吗?她有什么喜好。她就连爱一个男人,都爱的像在履行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我脑海中的剧本,已经无法给这个角色一个明确的定位了,蓝若瑄,只是一个演技模糊的演员。

    这时,突然传来了警车的声音。

    身处闹市,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管毅的治疗室已经被我用枪轰掉了半面墙,闹出来这么大动静,估计是肯定会上民事新闻的。

    现在这个情况,即使不被警察围堵,也会被路边的行人躲在暗处,用手机偷拍下来传到网上。

    嘟嘟——

    李瑞的车突然开过来了,几乎在同一时间,阿伦和管毅放下了枪,迅速的各自上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现场,躲避掉了警察的追踪。

    一驶出闹市区,在闷热的空气中,身后就开始爆发了一阵阵枪声。

    管毅的枪是朝着地面打的,显然他的目的不是为了取我们的姓名,只是试图爆掉轮胎。阿伦的车一直在往郊外跑,尽管弯弯曲曲的躲避子弹,可那行驶的路线依然像是事先规划好的。

    当我们驶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震得整个路面斗殴在颤抖。

    我回头望去,一团团烈火猛地从地面升起,管毅的车并没有像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一样,被炸得飞上了天。而是迅速而敏捷的躲避开了地雷的爆炸,可是那炸药埋伏了十米之长,不到片刻,身后已是一团火海。

    我的手紧紧抓着车椅背,一言不发,终于无力的闭上了眼睛。管毅九死一生,而我,因为那意外的车祸,脊背严重受损,额头也一直在流血,处于晕眩的状态。我心里沉了一下,与其说阿伦是在救我,不如说——他是在有计划的劫持我。

    #

    甩掉了后面的尾巴,阿伦开始更改方向,渐渐驶向一个熟悉的路段。

    车子开向了一座漂亮的西洋楼,凌霄花的蔓藤爬满了潮湿的墙壁。

    大门徐徐打开,我们的车缓缓驶了进去。这个地方我并不陌生,可陌生的是住在这里的主人。

    阿伦下车说:“若瑄,到家了。”他打开后车门,向我伸出手来。

    我迟迟不肯下车,说道:“刚才是不是你事先在道路上埋伏了炸药?”

    “不是我。”阿伦笑着说,“你怎么了,我又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孔明,难道我又要开车,又要忙着引爆炸药吗?”

    我沉默不语,他把我从车上强行抱了下来,一路穿过小花园,穿过透明的阳光房,走进了明亮的客厅。

    一直到了楼梯拐角处的私人医疗室,我躺在窗台前一张带软垫的睡椅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阿伦给我额头上的伤口包扎好绷带,“脊背受到了猛烈的撞击,你得静养休息,这段时间不要出门了,就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这是在软禁我吗?可是目前这个状况,即使我不愿意留下来,也摆脱不了他的控制。于是我说:“好,谢谢你。”

    他在支架上挂上消炎药水,“现在要挂二小时的药水,你先睡一觉,我去准备晚餐。”

    我点点头。

    看着阿伦离开,我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从早上的捉奸,轰炸管毅的工作室,到意外撞车,再到路面埋伏,这一切如同毛笔字一般,铿锵有力,笔画分明,一气呵成。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阿伦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只能静观其变。

    此时,想到管毅有可能已经葬身火海了,我的复仇之火渐渐变弱,内心像裂开了一个大洞,要将我吞噬下去。

    朦朦胧胧中,一会想到在旧金山,他不顾一切的扑在我身上,用身体挡住火海。一会想到他冷血无情的剖开我的头颅,像对待一只白鼠。

    笑中带刺,泪中带甜,快乐不能彻底快乐,痛又不能彻底的痛死重生。想到这,我叹口气,暂停了乱七八糟的思绪,陷入了沉睡。

    睡觉时,梦连着梦,大脑疲惫极了。

    忽然,梦中听到了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我来见你一次真不容易。”

    顿时一阵毛骨悚然,疲惫的梦中,我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但我感觉是南若瑄出现了,她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问她,“你……你是谁?”

    她说:“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就是你。”

    我忽然发现了一个规律,在我独自住在老街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南若瑄,在西安靳宅的时候,尽管我每天都在思考这个女人,却也从来没有梦到过她。

    “你好久没有出现了。”我说,“每次我和你见面,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在管毅的身边。”

    “聪明,你终于发现了?因为我就住在他的……”她在胸口比划了一个心形。

    “你住在他心上。”

    她说:“是的,其实我一直都住在一副画里,自从那幅画被烧掉之后,我就漂泊了很久,最后终于找到了管毅,住在了他心上。”

    我没听太明白,一个人怎么能住在人心上。

    “画?”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来你就是那个画舫中的舞姬,你就住在我从亚瑟手里抢走的那幅画里。”

    我忽然笑了,对了,那幅画被叶亚纶烧掉了,所以她没有家了。

    “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看来,你现在比以前聪明多了。虽然我是另一个你,可是我也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说,“可是似乎你从来都不伤心,也没有感情。”

    “呵——”她说,“我当然会意乱情迷,但是我只为了全天下最强大的那个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人,她的脸上都是仰慕的表情,然后她妖媚的看了我一眼,“而其他男人,都不配!”

    一个最强大的男人,一个让她如此仰慕的男人,我说:“他在哪?”

    “在深海古墓里,等你成为蛇戒的主人的时候,你就能救出他了。”她说,“可是靳绍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管毅够阴险够毒辣,他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吱吱吱——

    似乎有什么在一直挠我的脸,我猛然间醒来,顿时吓了一跳,一个毛茸茸的怪物就在眼前。

    我尖叫了一声,它猛地跳开,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非常小的猴子。

    我惊喜的说,“皮皮?”

    皮皮眨巴眨巴大眼睛,蹲在了我的旁边,这猴子今天没有穿衣服,每次阿伦派它出来配合我执行任务时,它都会跟他的主人一样的装扮,穿着帅气英伦风格的衣服。

    我说:“皮皮,我有点渴了,你能帮我把桌子上那瓶矿泉水拿来嘛?”皮皮的智商特别高,基本上和它交流,就跟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一样。虽然它只会吱吱叫,但是它还会两只手划来划去打手语。

    可是奇怪的是,今天的皮皮只是茫然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不愿意?”

    它还是茫然的看着我,然后爬上桌子拿了根香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它,突然拎起了枕头砸向了那只小猴子,它竟然没有躲避,被砸了个正着,惨叫一声转身逃窜。

    听到了声音,阿伦立刻冲了进来,正好和皮皮撞到了一块,皮皮尖叫着跑出去了。阿伦环顾了一周,然后说:“发生什么事了?”

    我盯着他的脸,目不转睛的观察,“皮皮今天好奇怪,它刚才袭击我,一点都没有平时的聪明伶俐。”

    阿伦面色有些不自然,“哦,皮皮的状态不太好,等吃完晚饭,我让它来给你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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