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是比较微弱的,所以今天的夜空也并不算太明亮。

    钱豪和沈俊两兄弟,就这么徘徊在街道中。

    方才在见到钱豪来到自家门口,并被沈俊给亲自撞见。沈俊就明白这位兄弟是想要来诉说什么的。这不,还未等到钱豪开口,沈俊就直接对其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什么话就讲吧!’沈俊就是在表达这层含义。

    钱豪也心知肚明地提动起脚步来。于是,便有了两人徘徊在街道上的景象。

    “怎么啊?都不请我到你们家坐坐?”约莫走了几步,钱豪就笑着开起了玩笑。

    而沈俊则显然有些吃惊,“啊?什么?你要到我家中去做客吗?”

    “那当然!除非你不把我当兄弟看。否则那么多年没见了,你也该带我去引见下你的家人了吧!”钱豪的笑容是更为灿烂了。

    “唉!知道这样我就直接把你带到家中去了!”沈俊随意地甩了下胳膊,“我不知道嘛!我以为你到这里来找我,是要说些重要的事情呢!‘重要的事情’你也应该能明白,这并不适合给女人孩子听!”沈俊是如此回答的。不知怎么的,他的脸孔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从中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钱豪听了以后是点头连连,“这也对喔!有的事情啊!是真不适合讲给她们听!”

    “对啊!所以我才叫你到街上来谈的嘛!”沈俊抖擞了下身躯,“钱豪啊!如果所谓‘重要的事情’谈好后,你可以再到我家来!真的!其实我也想让我家那位母老虎啊,知道你这个畜生的存在了。恩!就是这样!我以前也对她们讲起过你!我女儿还说要当个弓射手呢!呵呵!怎么样?到时你教她个两下子啊!”

    “哦?我可以吗?”钱豪夸张地用拇指对着自己胸口捣弄了番。

    “当然可以!你可是个极有天赋的弓射手啊!”沈俊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嬉笑样,他还嘿嘿嘿地反手拍了下钱豪的胳膊肘。

    钱豪对此倒没有什么反应,他不过只是惬意地摇了摇头,“这你就太过夸奖了!”

    他们所徘徊的街道还算挺长的,两边的家家户户也早就紧闭大门而睡下。钱豪盯着其中的某家看去,心中居然多出了份怀念有家的惆怅感。

    “唉!沈俊啊!有时想想时间也过得挺快的!以前我们也常常这样徘徊在街道上聊天吧!”

    “嗯?你想要说什么?”

    “嗯……”钱豪的视线随着走动而慢慢往后挪动,他那盯着某家的目光一直都未曾改变,“我想说的是……时间过得可真快。以前我们都还是两个单身青年,如今你却已经跨入了当父亲的行列了。唉!有时想想啊!唉……”钱豪也不知该去讲些什么。

    “那你也快去找一个啊!凭你的条件,又不是找不到!”沈俊的嘴巴都快鼓成个球状了,他的双眼中也尽显着‘轻视’,“少去招惹几个不好的女人,找到好的就用心谈下去,不就可以了!”

    听到了沈俊的教育,钱豪是颇有些尴尬。他直清起了嗓子,还习惯性地把手放于嘴边,“咳……咳……好了!好了!不要说这种话题了嘛!现在找你可是要谈重要事情!”

    “哦!我就说嘛!是重要的事情!”沈俊快摆了下脸蛋。

    这时,两人又恰巧来到了个岔路口。那是由于两条街交叉,形成的十字路口。

    该选择哪条呢?两人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的。其实,就这样一条普遍的十字路口,带着闲心逛街的两人,是根本不需要去纠结什么的。他们之所以还在犹豫,主要是因为接下来的选择。或许,如今的任何选择,对于他们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你不走了吗?”沈俊对着前方的岔口挺直了腰板。

    钱豪瞄了沈俊一眼,提步与之平行,“那你呢?你不去选择走哪条路?”

    沈俊是陷入了思考中。良久,他直接提起了脚步。他并没有选择转弯,而是直接走向了前方。跃过了条道路后,他也没有一点要停下脚步的意思。

    落在后头的钱豪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他快步地跟了上去。待两人又走到了平行位置,钱豪就直接开口提问了。

    “沈俊!我也不打算拐弯抹角了!这个时候之所以又来找你,就是为了要把你招募进团队那件事!”钱豪的脸稍微板了下,这是他特意而为的。

    “哈!我就说嘛!那么……是你自己要来的,还是那个女人叫你来的呢?”沈俊试探性地问道。

    “这两者有区别吗?”

    “有!区别可大了!如果那女人叫你来的,我就直接附赠个‘不’字!反正能看得出来,她现在也不太喜欢我。她只喜欢那些狂热的战争份子嘛!但如果是你自己要来的,那这个嘛……”沈俊好似陷入了迟疑状态中,他的手还直摸着自己下巴。

    “你打算怎么样呢?”钱豪也对答案非常感兴趣。

    “这个嘛……”沈俊灵巧地眨了眨眼,“还是需要考虑下的!”

    钱豪听后是瞬间自嘲般地笑了笑,“原来是‘还需要考虑啊’!原本我以为你在得知是我希望你加入团队的,你会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呢!”

    “哎呀呀!钱豪啊!你也太高估我俩的友情了吧!”

    “哼!你的直肠子性格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噢哟!彼此彼此!彼此彼此啊!”沈俊歪斜着头,并做了个恭敬的抱拳礼。

    “沈俊啊!你这条狗也未免太客气了吧!我都有些不习惯了!”钱豪撇嘴嘲讽着。

    “我可一向都是这样的!”沈俊对钱豪做了个怒指的动作。但动作也没持续多久,他便仰天叹了口气来,“钱豪!有件事我可一直都不明白,当初你是怎么会和那种女人有瓜葛的。难道……”

    沈俊有些欲言又止,但从他那时不时抽动下的嘴角来看,他当前似乎有着许许多多的猥琐思想。

    “喂!你在想什么呢?”

    “可不要怪我心眼多!但我实在不明白,你是怎么会加入到那种团队中的。其他人先暂且不讲,但那个女人啊!可真得是……”一时间沈俊有些难以找到词汇去描述。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细想,他口中还是憋出了个‘难相处’三个字。

    “恩!我知道!她是很强势嘛!不过!我在她身边也是有理由的!”

    “理由?哦?”沈俊露出了个不可思议的神情,“当你钱豪说有理由呆在一个女人的身边,那就只能……啊!”忽然的,沈俊好像被什么东西卡出了喉咙,是咳嗽连连的,“难道那个女人的肚子……她……啊!不会吧!钱豪!你这个安全措施可没做好啊!这可不像你啊!你应该不是那种会失手的人啊!你在这方面可老有经验的!”

    沈俊的一席话好像有些没有把握分寸,弄得钱豪脸都有些黑了,“喂!喂!沈俊!你胡说些什么啊?什么‘失手不失手’的,你这人真是越来越猥琐了!”

    “如果不是那种情况!你又怎么会让你想要常呆在一个女人的身旁呢?你以前不是常说:‘人可千万不要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现在怎么想要呆在她的身边了呢?”沈俊的嘴巴是几乎没有听过。当讲完以后,他有如同恍然明白了什么,“啊!我知道了!那个女人一看也是个狠角色,估计也把你给收服得服服帖帖的吧!”

    对于沈俊那一长串的言论,钱豪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赶快摆了摆手,“喂!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怎么越说越离谱了!你不会有妄想症吧!”

    “妄想症?这个医师的名词你用得倒是挺好的啊!”沈俊又对着钱豪窃笑了下。可也就是在下一瞬间,他又急速凑近钱豪,并用手肘击打了下对方的肋下骨处,“怎么样呢?那个女人合不合你口味呢?”

    钱豪起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悟性极高的他算是明白了沈俊的意思,“喂!你这人怎么那么不正经啊!”

    “哈!你钱豪也会指责他人不正经?你钱豪也有资格去讲人家不正经?”沈俊用着难以置信的面容,去轻摇了下脑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那女人只是朋友关系!哦!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钱豪慢悠悠地眯了下眼睛。曾经和沈梦婷的过往,从他的脑海中窜出。也不知为何,一个‘主仆关系’的注释,也在他脑海中生根了。

    沈俊显然是不相信的,他龇牙地摇头笑着,好像是非常鄙夷着钱豪刚才讲出的言论。

    “我说得可都是真的!这点我不需要骗你!”钱豪挑了自己一侧眉毛,“你应该了解我的!对于和女人谈朋友,我可从不会加以去隐瞒什么。因为,那可是我钱豪的身上的光荣标签啊!”

    “哦!这么说也对啊!”沈俊算是咧嘴一笑,“要是你真连那种女人都能搞定,可不是要到处去宣传的吗?不过啊!钱豪!我是真不明白你是怎么会加入那个团队的!请问你能和我解释下吗?”

    钱豪别扭地转动了下脖子,看样子这个问题还是挺令他头疼的,“有关这个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讲明的!”

    “哦?那也省略地讲下啊!”

    “怎么省略地讲?”钱豪翻了下两眼皮,“如果你真想知道,如今我也只能这么回答你!起先我遇见了那个女人……”话语刚脱出口,钱豪就意识到自己讲错了。但他决定反正对方也不会细究,那就将错就错吧!

    “嗯?遇见了那个女人?然后呢?”

    “唉!反正就是遇见她,然后博取了她的信任。她觉得我这个高级弓射手能为她所用,所有就招募我了吧!”

    “但是!钱豪!我感觉这个女儿疑心病挺重的啊!不像那种会随意相信人的那种!再讲了,你钱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那样容易就博取她信任的呢?”

    “你这话讲的……”

    “哎呀!钱豪!我只是好奇,像你这种平日里酷爱自由的人,怎么可能去和一个团队去完成什么任务呢?”

    “呵!你真是了解我啊!”钱豪为此是摇头轻笑着。不过,他很快又恢复了那种该有的严肃感。

    有那么一瞬间,周边的所有又都安静了下来。钱豪和沈俊没有一个再开口讲话的,他们似乎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当钱豪再度开口时,已经是十几秒钟后的事情了。

    “沈俊啊!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镇了。所以……”他慢慢抬起了头,并直视向前方,“希望你可以快点把答案想好。”

    大概是信息来得有些突然,沈俊脸上的神情都带有种梗阻感。不过也就是几秒钟的调整,他还是回复了正常。

    “哦?是吗?明天就走?这也太急了吧!”他快瞟了钱豪一眼。

    “我们的时间一直都很紧迫!本来我们是不来这个镇的,当时也是我极力推荐你,才让那个女人肯抽出个一天时间,在此镇休息会儿。”

    “哦!原来是这样!”

    “我们时间真得非常紧迫,已经拖了很久了。我们必须要快点抵达清城,才可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御能力!否则……否则的话……”

    接下来的话钱豪并没有放出,但他的眼中似乎透露着别国士兵袭来的杀谬气息。

    短暂的沉默席卷了下街道,沈俊深切凝望了下钱豪,“钱豪啊!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当前你到底是怎样的思想呢?”

    “恩?你为什么这样问?”

    “以前我认识的钱豪!可不是一个想要保家卫国的男人啊!在之前的饭桌上,当你附和那个女人的话语,我都差点以为那不是你呢!”沈俊抽动了下脸颊。

    钱豪闻言就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他慢慢地垂下了双肩。

    “钱豪!怎么了啊?”沈俊稍就提了下一侧肩膀,“印象中你可不是那么婆妈的人啊!”

    “人总是会变得!”

    “喂!你怎么又开始往知识份子方向上发展了呢?”

    “不是的!那都是我的真切想法!”钱豪的样子看上游戏消极,“沈俊啊!有时我总是在想个问题,一个人存活在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

    钱豪的言论好像有些深奥,都弄得沈俊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钱豪也看出了这点,他立马跟出了句,“人啊!到老了总要死去。所以,还不如乘着年轻去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有意义的事情?”沈俊无意义地重复了遍话语,“具体是指什么呢?”

    “具体嘛!”钱家的视线有些虚无。但渐渐的,从中却透出了股犀利的目光,“自然就是指能功成名就咯!”

    似乎被钱豪的话语弄震惊了,沈俊是猛得停下了脚步。

    “怎么样?沈俊!其实你也有颗不平凡的心吧!”钱豪并没有回头,但他却出奇地停下了脚步。

    “钱豪!”沈俊那望触前方的视线凝固了。

    “每个人其实都有颗不平凡的心,有谁希望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去了呢?”就在此时,钱豪终于回过了头。只是,他的整张面孔早已是副厉色的模样。

    “钱豪!你……你……”沈俊只觉得自己喉咙口有些干涩,这也导致了他难以讲出话来。

    “你一定也有过吧!沈俊!不要告诉我,你希望一辈子在这里当个教练的!”

    “……”沈俊握紧了两个拳头,“……”

    “你一定也有颗不平凡的心,你一定也有心中所要追求的梦想!所以,你绝对不希望自己永远安逸地在这个镇生活!而你之所以没有去闯荡,主要就是因为有心中的牵挂!我说得没错吧?”

    沈俊是一下伸展开了胸膛,急促的呼吸致使他胸口都起伏不已,“对!你说得没错!”

    既然沈俊已经选择不再躲避,钱豪也就直接开门见山了,“你的牵挂就是你的妻子和孩子!”

    沈俊的身体忽然抽动了下,就像是遭受了雷击那般。他没有回话,但此刻的闭言就是最好的印证。

    “但是沈俊,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沈俊抬了下两眼珠,“什么问题?”

    “难道对于妻儿来讲,一辈子平庸下去就真得是好事吗?”

    沈俊好似彻底失神了,他的双眼瞳孔都好像无法再对焦,导致他的两眼珠都有些凑拢。

    “沈俊!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并不奢望什么。对于你来讲,能一辈子陪着妻儿,就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而要是出去闯一下,可能还会遇到什么不测。这肯定是得不偿失的!”钱豪在讲完话以后,并没有做出焦急等待沈俊回应的动作。他不过是默默地看着沈俊,以示着‘我有无说错’的表达。

    沈俊的点头已经说明钱豪没有讲错了。但是,沈俊依旧没有说出讲话,他不过只是重新提起步伐,超越了前方的钱豪。

    月光在此刻消失了会儿,这主要是因为一片乌云遮过的缘故。好在乌云的体积还不算大,挡住月光也就是一小会的功夫。

    带乌云离去,微弱的月光也就再度播撒到了这片大地上。

    “其实……”沈俊终于开口了,“我也不想的!”他转过了身子,与钱豪面对着面,“哪个男人没有个远大的梦想呢!但是!我又有何资本去施行完成梦想呢?”

    “你的梦想具体是什么?”

    沈俊直视着钱豪的两眼,“我的梦想是成为萨兰王国最厉害的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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