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她笑道:“要的就是你一句实话,我可不想天天戴着放大眼镜,查寻你三心二意的蛛丝马迹,那样多累啊!”

    “好!”他严肃了神色:“既然实话实说,那我就坦承,我呢,曾经也有青梅竹马,后来也曾砰然心动、见异思迁。但是,毫不夸张地说,这都是在碰到你之前。你别说我矫情,你确实是我遇到最砰然心动的女生。我的狂放不羁,在遇到你之后,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听到这儿,她的眼中隐隐有一丝泪光,但眼泪并没有夺眶而出,只是静静地点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他言辞恳切:“老实讲,在遇到你之后,我一个人在无聊的时候,也曾约美女吃饭,也曾幻想自己左拥右抱、万花丛中一点绿。但是,每当我想到你,我就会有一种深深的负疚感。而每当我和你的感情增进一分,这种负疚感就会增添十分。”

    她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即将奔涌而出。

    他加重了语气:“直言不讳,我经常扪心自问,我绝对不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人,与你相比,已经是一个从十八层地狱滚过好几个来的恶魔。但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是那种发自肺腑,不需要任何理由的那种。尤其是在我以状元之尊被流放到卧虎镇之后,发生了很多反应真实人生的事情。”

    她的眼角已经流下了一滴泪水,目光也变得愈发的柔和。

    他的声音开始展现什么叫做痛定思痛:“人心冷暖,落难方知。原来对你天天上杆子,恨不能贴在你身上的红颜变成了磐石,恨不能见着你就绕到走。原来那些想和你左拥右抱、万花齐放的花儿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左刀右叉、恶语相向,甚至巴不得你早死,不要影响到她们。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什么是真爱,什么是真正的不离不弃。”

    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凑近了她的眼睛:“这一切,都来自于你。不敢说我是浪子头金不换,只能说,经历拥有与失去这后,才能倍加珍惜。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特别好的人,就算是那种特别纯净的,一旦受到了一点污染,就会毫无抵抗的溃烂而死。或许也没有那种特别坏的人,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而往往最后生存下来的,都是那种知道什么是坏,什么是好,才会活得更有意义。”

    “唐卡!”她的眼泪终于奔流而出,一发不可收拾,牢牢抱紧了他:“谢谢你和我说这些,让我真正明白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里话。其实,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我就是想等着你痛快说出来。今天你说出来了,我也就放心了。从现在开始,咱俩是真的心贴心,肉贴肉了!”

    他忘情与她拥在一处,紧紧地,久久不放。

    过了很久,他才象懵懂少年突然开化一样,问出一句:“你刚才说什么,心贴心,肉贴肉?这心贴心,我觉得已经达到了。可是,这肉贴肉,我怎么感觉还差那么一点点呢?”

    “讨厌!”眼见他由诚心倾诉又变成了无赖之相,她不禁笑出了声。

    不过,这也情有可缘,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家伙!正所他自己所说,经历过了坏,也经历过了好,亦正亦邪,才知道珍惜什么是好。虽说总是一副坏坏的样子,但心里却是好好的。这样的男人,不呆板,有意思,“正”得让你愿意将此生付于他,“邪”得让你欲罢不能。

    这一次,她并没有将粉拳擂向他的胸膛,而是轻柔地在他耳边说道:“你想怎么个肉贴肉法?”

    “我的天!”他略带惊讶地望向她的眼睛,这是已然被我给说动了,打算献身的节奏啊。

    眼见她已是媚眼如丝,身上也愈发焕发出迷人的芬芳来,他油生了现场将她扑倒的冲动。不过,基于对她的了解,他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所以只是拥紧了她,柔声说道:“就这样抱着就挺好,至于更进一步的举动,不会勉强你的,就象你说的,一切都等到那一刻吧!”

    “哦?”她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这时又睁开了,眼中笑意点点:“这还是头一次听你主动这么说!亲爱的,你刚才那番话,我记下了。我也和你说一句实话吧,好么?”

    “你说!”他重重地点头。

    她幽幽道出:“我呢,不傻,其实你和老爸两次在房里商议的事情,我多少也猜到一些。可是,你不提,我也就不问。人,哪个没有一些自己的过去。人,也总会犯错。不可能要求一个人的历史全是洁白无

    瑕,也不可能要求一个人总是做对。”

    “其实,你不和我说这些,我也爱你。只不过,有些话憋在心里久了,可能会有一些问题,或者在哪个不适宜的时候迸发出来,形成对你我的伤害。今天,你主动说出来,虽然没有说到具体的人,但你还是说出来了。我呢,也不想知道具体的人。我想要的,就是你主动和我说,要的是这样一种态度!”

    “我长这么大了,今天还是头一次和男孩子说这样的话。或许你会觉得我特别单纯,其实,我也有青梅竹马,我上学时也喜欢过别的男生,这些都是成长中的烦恼,但都是过去了。所以,我想认真和你说,我不是看上你的权与钱,也不是别的,就是你这个人!”

    “我觉得你对我是真好,你愿意去替我挡那一掌,愿意用生命却保护我、爱护我。我今天在这儿和你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我路晴,愿意一辈子跟着你。只要你不嫌我烦,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咱们就过一辈子,直到白发苍苍,好么?”

    “好!”他很受感动,也不多话,低头向她吻去,重重地。

    “唔!”她发出一声闷哼,却不躲避,反而与他应,吻作一处。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八点左右,她帮他收拾好了行李,二人在门前拥别。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清一去,音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好啦!”他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珠,“这不是一会儿还要见着的么?你还得送我去机场呢?再说了,就算中午分开了,过三天你完成任务了,还要在西京长待两月不是?”

    “嗯!”她点头笑了:“不和你依依惜别了!虽然眼泪止不住,但要是流多了,就变得矫情了!你快去吧,小张他们已经给你安排好车了!”

    “好!一会儿见!”他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上了车,从车窗里与她告别。

    西京驻京办。

    本来,在国务院颁布撤消县级及相关驻京办的时候,风头甚紧,西京驻京办也在筹备裁撤之中,将大部分职能都并到西康省驻京办去。所以,两年前,他和王亦选来京的时候,为了避嫌,就没有进驻悬而未决的西京市驻京办,而是住在了省驻京办。

    在这之后,政策有所放松,全国大部分省区上报的裁撤方案中,都黑不提白不提地保留了地市级驻京办,国务院考试到各省的实际情况,一些大的地级市也确实有保留驻京办的需要,所以选择了默许。西京驻京办也就得以随大流,保留了下来。

    一般的地市级驻京办,是一个非常微妙的机构。台面上说,这是市四大家与在京各大机构沟通联系与协调工作的桥梁。台下说,这里面有好多繁杂之事,甚至说是鱼龙混杂,都不为过。

    比如说此次借着检查工作之名前来的赵其武,就是一个“手眼通天”的高人。

    在中央要求整顿驻京办之时,也就是两三年之前,正是各省市的驻京办无序发展到顶峰之时。

    那时的西京驻京办主任赵其武,每年手里都握着好几千万的财政预算,而且年年递增,每次都打着“花不完明年就没了”的旗号,一年比一年要得多,要得狠,甚至让市财政专项都捉襟见肘。

    本来这是市政府的具体事务,市委不便过问,但引来众多非议之后,不得不出面干预。王亦选指示,让周春秋出面,约谈了赵其武一次,这位职位不高的实权派才有所收敛。

    不过,从这天开始,这个自以为靠上了林江越这棵大树、唯其命是从的“通天猕猴”,从张一冰口中得知周春秋找自己约谈是得到了王亦选的授意之后,就开始恨上了王亦选等一干人等,暗暗较上了劲儿。

    这不,给驻京办明面上的财政预算不再增加,可每年赵其武能够支配使用的“活钱”还在逐年增长。狂妄至极、生肖属猴的赵其武也自诩真正的“美猴王”,口气大得没边儿,就差向王亦选要一个“齐天大圣”的封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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