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是红粉佳人,宝驹英雄,似乎自古便是不变的定律。

    梁津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这匹疯马,虽然方法并不是太过正道,但好歹是慧眼是珠,即便姜鸣等人都是没有看出这匹疯马的独到之处,但梁津还是将之视作宝贝。

    姜鸣摸了摸爵江马的马头,笑道:“梁津,你的这匹马当真是好马?我似乎都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爵江,你觉得呢?”

    只见爵江马也是仰起头附和似的轻嘶了一声,姜鸣朗然大笑。

    梁津尴尬地摆了摆手,道:“姜鸣,你这就不够厚道了,你这匹黑马好歹是我们一起见证才崭露峥嵘的,现在我可是找到能与爵江马相比的战马了,你可不要因为故意想看我笑话就趁机损我。”

    姜鸣道:“这可不是损你,恕我眼拙,我还是没有看出你这匹马的独到之处,若是可以,让它跟爵江马比比?”

    话音落下,姜鸣便将马厩门打开,将爵江马放了出来,黑马昂首向前缓缓走了几步,尽显高傲做派。

    梁津回头看了看边上的这匹疯马,虽然他的颜色与爵江马相差无几,但是梁津却没有信心让它跟久负盛名的爵江马相比,毕竟听姜鸣亲口说过,爵江马在北部山林之中两次救他,后来更是在穿越交趾山脉的时候仰仗了爵江马一跃出陷坑,若是没有那匹能一跃十数丈的黑马,姜鸣恐怕便是命归命归黄泉可了。

    这匹疯马对于梁津来说,虽然已经初步承认了他,但从根本上讲,这马还是别人的马,用武力屈服的附属,似乎并不是太过稳固。但梁津除了这种威吓暴打的方式,似乎也想不到其他有用的方法,经验丰富的马夫也是对他说过,这马脾气太烈,并不适合战场。

    可是长久以来,找遍整个军营,梁津都没有找到过任何一匹能够让他满意的战马,想要承载他挥舞沉重的捣马柝长槊,平常马匹根本不可能持久。唯一的一匹千里马,已经认姜鸣为主,对于其他人都不待见,这倒让他极为气恼。

    他在城南时候,曾徒手与这匹疯马角力,他施展全盛八铅之力与奔跑中的疯马相对,但在接触瞬间便察觉到这匹马的恐怖力量,若不是他一早就展开了防御阵势,若不定很有可能会被它撞翻在地。七段人位武者便有了不惧虎豹的力量,一匹马能够直面八段人位武学大师,试问这样的一匹马,如何能不让他产生好奇?

    动了些其他手段,让人将这匹马带到了马厩之中,但是它却不合群,梁津本来以为这疯马是被他摔伤了,可是马夫检查过后发现马匹没有任何伤势,那不合群的原因便很直接了,就像人一样,只有志向雄壮鸢飞戾天的人,才会不合群。

    梁津道:“我相信这匹疯马,不比你的爵江马弱,但是现在它还没有认可我,自然是不会选择与你比试。”

    姜鸣笑道:“这话算是示弱吗?”

    就在姜鸣的调侃之声落下之时,梁津身侧的那匹疯马竟然是站了出来,双目恨恨然望着姜鸣,朝着爵江马嘶鸣了一声,这声马鸣,倒让姜鸣、梁津齐齐变色。

    姜鸣道:“看来你这匹马是真的有灵性,它愿意与爵江比试了,我似乎听懂马语了。”

    梁津也是痴痴然怔了怔,试探地拍了拍疯马的黑鬃,道:“你能试试吗?”

    疯马像是听懂了梁津的话,又发出一声低嘶。

    梁津与姜鸣相视而笑,似乎接下来要见证一场千里马间的较量了。

    马厩旁便是一场一条小道,梁津与姜鸣通过这条道路之后,便见到了交趾城的城门,现在所有的城门守卫都由卧华山的兵士担任,梁津只是大手轻招,便有人打开了城门,两人骑上各自战马,便踏着三千飞尘奔出城去。

    爵江马以速度与灵性为姜鸣所傲于他人,但是今日这匹疯马的速度竟然能够与爵江马并头而行,只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两人便已经越过了大半个交趾平原,当守城兵士再次抬眼时,两匹宝驹奔入交趾城,似乎这次的比试并没有取得应有的成效。

    爵江马以速度见长,但是这次却没有在速度上领先梁津的疯马数步,说起来便也是输了。

    回途中,梁津与姜鸣大笑而谈,高兴的自然不是输赢,而是梁津真的捡到了一匹宝马,说来比拾得几千几万两白银更为高兴。自此以后,梁津便有了真正能够承载自己的战马,在战场之上可谓是游刃有余。

    姜鸣笑道:“他们几个都无幸见到这盛况,又是一匹绝世宝马,说来可不是运气好便来获得的,在这之后我都不敢随意调侃你了,若是你一个不高兴骑着这匹疯马追杀我,我可有点害怕。”

    “你这倒是无话可聊了。”梁津转向疯马,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你选择认我为主,我自然会待你如知己好友,不过之后战场上还要你相助了。”

    那匹疯马沉嘶一声,算是

    承认了梁津的这个说法。

    梁津又道:“你以前没有名字,但是你有着灵性,哪能随便用这匹马那匹马来称呼,那我就帮你取个名字,就叫风兽如何?”

    疯马无所谓地嘶叫了一声,似乎对于这个取名艺术能力几乎为零的家伙很不耐烦,但还是没有拒绝,当然有可能是无力拒绝了。

    姜鸣笑道:“梁津,你的战马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称谓,你要不要选择其他的,不然过段时间它会对你发脾气。”

    梁津思忖道:“那我再想想,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不然就叫铁柱、毛蛋如何?”

    想来若是风兽马能吐人言,在这时定然会有一万句反抗与问候对方三舅姥爷的话喷出,当然现在的梁津是听不到了。

    “对了,你都没有管顾过寒子,这些天他可不安生,本来就算是他每天都去军营训兵,也不至于这么忙碌,而且现在的兵士不多,自然是不用让他找你来帮忙。这其中的原因只怕你都没有深究过,还是两天前城南发生的那档子事,寒子当时出手救了马车中的一个姑娘,这两天正缠着他。”

    这般消息顿时引起了姜鸣的关注,他立马提起了兴趣问道:“我记得羊塔风好像说起过那个女的,好像还是现在交趾城的大家族周家的女儿,名字叫什么周……周以卉的,我当时倒是没有注意过那人的容貌,但是林寒与羊塔风都说过,那周以卉算是现在交趾城的绝色女子,而且自幼长在深闺,怎么会缠住林寒不放,这似乎有些不太从礼道了吧?”

    梁津为数不多地化身话痨,撇开新认的宝驹风兽,凑近道:“这你可是不知道了,那女子是真的国色天香,我当时看了一眼便已然过目不忘了,我回来问过蒙子,他也说仅仅在街道上见了那周以卉一次,便有了那种春心萌动的感觉。但是稀奇却并不好奇的是,这样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得的绝色女子,似乎因为上一次寒子出手相救,便一见钟情了。天天在厅外求见卧华山六统领,我好意去帮寒子挡灾,竟然被那女子无视了,真是让我极为气愤。”

    “然后呢?那女子是怎么示爱的?”

    “示爱?那倒没有,周以卉只是寻得机会便与寒子独处,虽然没有说过要做什么,但总是赖在寒子身边不走。寒子说要去军营训兵,她便说要跟着;寒子说军营重地不能让外人进入,她便说自己可以蒙上眼睛;寒子说要去吃饭,她便说能够与恩公同桌同餐也是一桩美事。如此云云,让我等好生羡慕,愤恨自己生得不甚俊美、不甚白净,好事情都让那小白脸一人抢了去。”

    “小白脸,哈哈哈哈,原来你们也这样称呼他。咳咳,话说回来,我并不想听你们羡慕什么的,林寒呢,他的态度怎么样?”

    “寒子那家伙也不算是渣男,好像是洁身自好惯了,不然就是眼光太高了些,一眼见到那周以卉便推开了,并直言坦白,但似乎那周以卉是真的赖上他了,这才是他真正想要人帮忙的原因。在周家小姐去找寒子的时候,蒙子好像跟她的婢女谈过,只听那婢女说,周以卉似乎从来就没有这么大方过,素来都是娇羞花蕊,也不知怎的一夜变成这种模样。蒙子说,他懂,这是心花怒放了。”

    “咳咳!我表示很无语,这不是旱的旱死了、涝的涝死了吗?”

    “可不是吗?咳咳,不说了,还有,我可知道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下次帮我也带点爵江用的草料,我付双倍价钱给你。”

    “行!”

    回到住处,姜鸣再次盘腿钻研起夜泉留下来的演武影像,那些由夜泉以神通注入姜鸣精神中的记忆,只要他心念一动便能重新在眼前放映,他便能够凭此观览这些武学大家对于凡武的礼节与运用。只要他肯沉下心学习,假以时日,必能取百家之长,将自己的凡武基础完善。

    尽管这些武学演武很是枯燥,但却是旁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资源,夜泉令他一瞬三年,瞬间获得了七段人位的武道基础,并且留下了这般资源给他,所希望的便是他能够在人位境界夯实基础,从而能够走得更远。他自然不愿放弃这样的好机会,看着林寒成功超过他先一步踏入半步九段,他内心还是极为羡慕的,但在这种羡慕之中,他也不会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即便林寒服用了夜泉留给自己的复紫云丹,但他还是有着信心能够在不日后追赶上他的脚步。

    “加油了,不能让那家伙一直走在我前面了。”

    姜鸣开始沉下心神,观研那段演武影像,至于林寒被谁纠缠,倒是没有让他分神了。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似乎还有着林寒的呼喊声,姜鸣缓缓收回心神,方欲回应,只见房门“砰”地一声炸裂开来,一道强光照射进来,正好映照在姜鸣的眼睛上。

    入眼是一片白昼,接着瞳孔适应了这个亮度,便看见了其中的一道人影,面容枯

    槁,形容狼狈,不是林寒又是谁?

    姜鸣站起身来,上下仔细打量着林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在与一个漂亮小姐约会吗,怎么像是掉进粪坑里了。”

    林寒面容苦涩,双手覆在脸上,仰天低嚎一声,道:“一言难尽啊!”

    经过一番交谈,姜鸣才明白了其中原委,只不过他此时望着林寒,竟像是看着一个怪人一样。

    “听你说的意思是,那女子一直黏在你身边,你连方便的时间都没有,导致你在训兵的时候被众兵士暗示,然后笑场,然后逃之夭夭,然后那女子要追赶你摔倒,然后你又回去扶她,然后她跌倒在你的怀里,然后你将她送到了医师那里。所以呢?这就是你形容狼狈至此的理由?”

    望着姜鸣那怀疑的目光,林寒此刻身心奔溃,不由得诉苦道:“那是关键吗?我这么狼狈是因为我三天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休息过了,而且在方才回兵士列队的时候,听到了兵士谈论我与那周家小姐有一腿,所以不小心跌倒在了黄土里造成了。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周家小姐一直缠着我,我感到了成人世界的丑恶,太悲苦了。”

    姜鸣不禁笑出了声,道:“你这还担忧啊,不然就从了那小姐吧!你也算得上是一表人才,那小姐据说也是容貌昳丽,又是大家女儿德礼兼备,配得上你。你这话要是让梁津他们听到,免不了要说你花心不定性,有葡萄吃还挑三拣四。”

    林寒苦笑道:“这哪里是什么挑三拣四啊,我对那小姐压根就没有意思,就说她确实德礼兼备,就说她容貌出众,可是……可是我早就有心上人了啊,所以我怎么会选择跟她有牵连?那周家小姐表白的方式也是绝了,不多说话,凡是都附和,随时都跟着,我简直都要被她这种为温柔行径逼疯了。关键她也不说喜欢不喜欢,就只是跟着,让我连提出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她也一直那样笑意以对,伸手不打笑脸人,我又不是伸手去打一个姑娘的吗?”

    姜鸣玩味地笑道:“你那个心上人不是挺缥缈的吗?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何必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放弃享受,照我的意思,就是将眼下这个桃花收了,然后增加你的情感阅历,然后再与你那位心上人讨论要不要长相厮守。”

    林寒愣了愣,道:“这是你的想法?”

    姜鸣苦笑两声,道:“呃……这是蒙阆的中心思想,我剽窃了他的智慧,应该不算是违法吧?”

    林寒再次嚎叫起来,怒目看向姜鸣,道:“蒙子那套对于那些青楼女子或许适用,但我的情况怎么跟他一样,我是压根儿就对那周家小姐没有感觉好不好?而且,我哪里像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若是不能追求到我的心上人,任何人在我眼中都是俗粉。对了,按照你的思想来说,你是怎么对待追求你的人的?”

    姜鸣脑海中飘过申夷忧,那是两情相悦;又飘过江城梅雨柒,青涩的梅家女儿似乎是喜欢他,但是他却知道梅雨柒年纪尚小,可能只是看不清什么是真正的爱情,况且自己已经心里有人,不想沾染这种因果,便索性直接拒绝了。

    姜鸣将脑中的愁绪一甩而尽,道:“我可没有你这么受欢迎,我,哪里有姑娘会倒追我啊?如果要我体验你的感受,必须将我变成小白脸。”

    林寒道:“那峎不甚口中那个江城的女子呢?我可对你的事情很清楚,还想在我面前装蒜,有些太不近人情了吧?”

    姜鸣尴尬一笑,道:“那不算,跟你这情况可不一样,不是每一个绝色女子都如同那周家小姐一样如狼似虎。你看人家楚泓,有着环子鱼对上眼,若单论姿色来说,环子鱼的容貌应该不低于你那位周家小姐吧?可是楚泓就没有这些问题,可能就是你太清高了。”

    “清高?哪里清高?”林寒重重地叹了一声,道:“别人说我有些傲气,我也就算是承认了,但说我清高,这就太过分了,总不能违背自己的意愿去选择爱情吧?我想你也不会这样,你对申夷忧小姐可是一直挺深情的,即便那件事都过去两月时间了,但你还是没有忘记过。现在的你,才算是清高吧!”

    姜鸣连咳数声,怒斥道:“明明在说你,别往我身上扯。”

    林寒嘿嘿一笑,脸上总算是有些血色了,他道:“我前些天看见,你在偷偷着雕刻着一朵木头玫瑰花,那也应该是打算你与申羽……不对,与申夷忧相见的时候,送给她的吧?不然那旁人可是没有这个福气。”

    姜鸣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服你了,想要摆脱周家小姐肯定是有其他方法的,我会帮你,行了吗?”

    林寒猛然站起身来,化身成一个胜利者,道:“就等你这句话了,我一个人还真不敢违反梁津的命令出去。”

    姜鸣凝望着林寒,似乎早就知道了林寒的想法,缓缓道:“你是打算闯入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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