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森森,晚风习习。

    简隔的小木屋,不时有些风呼呼吹入。打开的门板嘎嘎作响。

    一身男装的珍杏儿妖艳之色微减,却又更增添几分俏皮可爱。紧身的布衣将她的胸部绷得似乎要涨爆一般。她伸出纤纤玉手向旁边的一张凳子一指,柔声说:“岳公子不是要进来坐坐吗?说句实在话,你呆呆地站在门前,在这乌黑有夜晚,挺吓人的!”

    岳俊笑了:“说句实在话,天川第一大美人坐在这荒山野岭的小木屋里其实更吓人!”岳俊实在猜不出珍杏儿在搞什么鬼,但他知道珍杏儿绝对不可能只是请他来禀烛夜谈这么简单。他知道珍杏儿那么多秘密,只怕珍杏儿早已在周围设下陷井。岳俊心中暗暗叫苦,但他也明白,珍杏儿故弄玄虚,便是想让他紧张。所以,岳俊偏偏不要让她如意,反而镇定了下来,心想倒要看看珍杏儿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来。岳俊想完便准备走进屋子去。

    “夜里寒风刺骨,岳公子还是把门关上好些!”珍杏儿柔声说道,那双抚媚的眼神却没有离开过岳俊的脸庞。

    岳俊随手将门关上,说:“不知道珍姑娘拨山涉水,千里迢迢到这深山野岭做些什么?如果说只是为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王八蛋,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话一说完,岳俊已在珍杏儿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珍杏儿身上的芳香更是清晰可闻了。但是岳俊却不敢松懈,此时,他表面上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但其实他此刻全身上下都在提神戒备。因为他知道,珍杏儿绝不是简单的货色。

    珍杏儿格格地笑了起来,她忽然拉起岳俊的手,粉嫩顺滑的玉手紧紧地握着岳俊厚大的手掌,她说:“我就是为了你这个小王八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的!”

    岳俊笑了笑,说:“珍姑娘神通广大,不用一个晚上就能将两位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降得服服贴贴的,若要取我这小王八蛋的小命,只要珍姑娘勾一勾手指,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要抢着来索在下的性命,有什么理由要让珍姑娘亲自动手呢?”

    珍杏儿又格格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角竟渗出了两滴水晶般的泪水,笑声竟显得那么的凄凉,就算是最铁石心肠的人,也绝对这美丽的姑娘起了怜惜之心。她擦掉眼角的泪,又呵呵地笑了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强颜欢笑,她说:“岳公子身为男儿身,可知做一个女人有多么难吗?做一个漂亮的女人就更加难上加难了!女人的一生都是身不由已,任人摆布的,因为女人太软弱了。岳公子以为我所做的那些事都是我喜欢的吗?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满脸胡子,又脏又臭的丑八怪在我身上肆意摧残?我才不喜欢,非但不喜欢,简直恶心的很。但为了生存下去,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家中年迈的父母,我不单要常常接受这样的摧残,还要做出一副欢喜的表情……”珍杏儿越说越激动,眼中又泛起了泪花,却在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岳俊虽然一直在心中提醒自己,不要被她出色的演技给迷惑,不要去相信她的鬼话,但珍杏儿那声泪俱下,痛哭流涕说的话却又让岳俊感到多少有些是她的心声,也许,在这个尚武的社会,女人的地位真的很低下,真的是身不由已。

    珍杏儿轻轻地抽泣了一下,委屈地说:“我知道,岳公子自然是瞧不起我这样低贱的妇人,我珍杏儿也不敢奢望能得到岳俊子的怜悯……”

    “那珍姑娘来到这木屋等区区在下,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岳俊问。

    珍杏儿幽幽地望着岳俊,说:“岳公子,不瞒你说,我也是别人的一颗棋子,做任何事也都不由自己,全都是听人安排的。像嗥奇兽血洗新墟镇,那样祸国殃民,惨无人道的事情,又怎么会是我这个小女子能想得出来的呢,我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传达者而已。你知道吗,岳公子,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长得太漂亮,若是我长得丑一些,我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他们也就不会找到我了。可是,老天爷竟这般捉弄我,赐于我一副美丽的容颜,却给予我惨痛的厄运。”

    珍杏儿说到她也是听人指使,这一点岳俊倒不感到意外,只是对于她背后的那个组织的目的,岳俊在心中也暗暗猜想。嗥奇兽血洗新墟镇这样的事情可是重大之极,分明是挑起寒丽鲜阳两族间的矛盾,这个组织的目的看来不小。

    但岳俊见这珍杏儿不直接回答问题,而老是说她自己的苦难,也不知她到底要搞什么鬼。虽然她说得有模有样,又悲又怜,岳俊也有一丝怜悯她,但绝不至于会全部相信她的鬼话,也许她所说的多少有点真实的成份,但岳俊绝不相信她真是一个心地善良,只为了来找自己倾诉感情的人。

    岳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珍姑娘,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但是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我可以帮助你摆脱这样的厄运?”

    珍杏儿柔情似水的双目望着岳俊,点头说:“正是。如今,这个世界上只怕只有岳公子能救杏儿,好让杏儿摆脱魔爪,重获自由。”

    珍杏儿这话倒让岳俊惊讶了起来,但想到这珍杏儿能说会道,说不准又是在使什么阴谋诡计让自己上勾呢。岳俊心中所想虽多,但脸上却一直保持平静,他笑了笑,说:“珍姑娘这话怎么说呢?我岳俊平平凡凡,武功法术略懂皮毛,无权无势,怎么就能帮助珍姑娘摆脱魔爪呢?”

    珍杏儿轻轻地拍了拍岳俊的手背,说:“岳公子以为,看一个人什么最重要?武功法术?有权有势?平平凡凡就是缺点?非也!非也!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资质!资质好的人,武功法术只要有人指点,提高是迟早的事,资质不好的人,就算暂时武功法术不错,但提高却是有限。权势这东西,只要你摸通了他的规则,有权有势其实非常简单。岳公子平平凡凡,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这正是他们看中你的原因之一。”

    岳俊说:“听珍姑娘这么说,看来我的资质好像很不错啊?”

    “何止很不错,是百年难得一见!”珍杏儿说:“岳公子的体质是最适合练武的材料,岳公子的头脑是反应最快,思考最细,记忆最好的奇才,还有岳公子的意志力,坚韧不拨,这是他们最欣赏你的地方。”

    岳俊问:“‘他们’是谁?”

    珍杏儿说:“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岳俊说:“我发觉你对于我的问题总是拐弯抹角,为什么不直接点呢!你还没有说我怎么就能帮助你摆脱魔爪?”

    珍杏儿抿了抿嘴,对岳俊不耐烦的态度显然不高兴,她说:“你知道吗?我见过这么多的男人,你是唯一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的!”

    岳俊笑了笑:“凡事都有第一次,慢慢就会习惯了!”

    珍杏儿瞪了他一眼,说:“他们答应过我,我只要再完成一个任务,他们就不会再管我,还我自由!而这个任务只有岳公子你才能助我完成!”

    “哦?”岳俊扬了扬眉,问:“什么任务?”

    珍杏儿看了看左右,凳子向前移了移,将身子靠近岳俊。她身上的那股摄人心魂的体香对岳俊扑鼻而入,那樱桃小嘴几乎要贴到岳俊的脸庞,她口中吐纳的气息,吹到岳俊的耳根,绝对会让人又酥又痒。她胸前那高挺的双锋,一起一伏,似乎就要撞到岳俊身上。

    珍杏儿对着岳俊的耳朵如同情人一般柔声说:“帮我去杀了沃洲城城主向江南,并且偷取戛族神器——晓天钟。”

    岳俊怔了一怔,过了一会儿,他反问:“为什么要杀向江南?偷取神器?那什么晓天钟有什么用?”

    珍杏儿说:“那个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去做就行!”

    岳俊笑了:“珍姑娘太高估我了,以我的能力,别说杀向江南,偷晓天钟,即使要找到这个人和这件物品都是极困难的事!”

    珍杏儿说:“这个岳公子就不用担心了,你现在只要点点头就行,别的事情,我们自有安排,只要你乘乘的听我们的指挥,包准你一定可以成功,到时我便可以脱离魔爪,重获自由了!”说到后面一句时,珍杏儿一双委屈而又带着祈求的眼神望着岳俊。

    岳俊却一直没有看她,任她怎么搔首弄姿,卖弄风情,双眼始终还是望着那随风摇曳的灯火。直到这时,岳俊才转过头,对着珍杏儿那张迷死万千男子的俏脸笑了笑,说:“珍姑娘你是重获自由了,我呢?我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呢?顺便问一下,度康族的那件神器——吉祥天伞被盗想必也是珍姑娘的杰作吧?你们到底要那什么鬼神器作什么用啊?”

    珍杏儿俏脸上又浮现出那倾城的微笑,说:“我就说岳公子是聪明人,度康族的神器——吉祥天伞确是我们拿走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岳公子一句,好奇心越重,死得就越快!有些事还是不要去管他为什么的好。”珍杏儿格格笑了一下,又说:“岳公子问有什么好处,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岳公子,好处大着呢,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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