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小枫来看您们啦!”人还没有到,冯奕枫的叫喊声就隔着那道形同虚设的大门响起,这是他以前每次来这里的指定动作,而在里面的人,听到他的叫喊声,也会跟着大声回应。

    他的喊声不算小,可大门里面却一点回应都没有,这就让冯奕枫感到很奇怪了。外公和外婆不是那种耳背的人,自己的叫声,他们应该是可以听到的。“外公,外婆,我是小枫啊,我来看您们啦!

    那扇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铁门终于在边上打开了一扇小门,一个年约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走了出来,脸色不善问道:“你们是谁?在这里叫喊什么?”

    出来的这个妇女是冯奕枫以前没有见过的,而在这个虾膏厂里工作的每一个人他可是十分的熟悉,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以前没有见过的女人?“你又是谁?我是来这里找我外公的。”

    “你外公是谁啊?不要到这里来白撞,不然我要报警了。”妇女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冯奕枫看,对着冯奕枫恶狠狠道。

    冯奕枫还真的被她气得不轻,这里可是外公的虾膏厂,自己来这里居然会被人拒之门外,还说要报警,要不是对方是女人,他都想直接闯进去了。

    由于冯奕枫走得比较快,文秀现在才赶过来,她可是在回到香港后,就已经来探望过外公的,所以她对于这位脸色不善的妇女也是认识的。从冯奕枫身后走过来道:“秋姨,是我文秀啊!你还记得我么?”

    那位被文秀称为秋姨的妇女,看到面前的人,本来还带着怒气的脸,马上转怒为喜。“哎呀!这不是文秀吗?怎么今天这么好,来这里看你外公么?”文秀在冯家生活多年,也常来长洲,所以对于冯奕枫的外公和外婆,她也是跟着冯奕枫一样的称呼。

    “是啊!这不是念着外公和外婆么?今天刚好有时间,就来这里看看俩位老人家了。秋姨!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外公的亲外孙,是刚从国外回来,今天也一起长洲看往外公外婆的。”指着身边的冯奕枫,给这位秋姨介绍道。

    “啊!原来你就是老板一直念叨着,那位在美国念书的外孙小枫?呵呵,刚才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是那些人呢!大家不要在门外站着了,快点进来。”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秋姨已经换上和蔼的笑容,忙着打开大门,把冯奕枫等人都迎进去。

    冯奕枫直到现在都有点疑惑,他本身就是一个谨慎的人,刚才秋姨的反应很不正常。这里是虾膏厂,经常会有香港和九龙进来长洲的游客,慕名来到这里买虾膏回去的,所以会经常出现一下生面孔的人。所以一般见到生人,第一时间都会好好招呼。但刚才秋姨看到他时,却有点剑拔弩张的感觉。仿佛他就是什么坏人,来这里捣乱似的。

    看到冯奕枫落后几步,像是在想些什么,文秀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而不开心。“小枫,你不要介意,秋姨是四年前才来到这里,她以前没有见过你,所以才误会你的,你也要不介意,她是没有恶意的。”

    “不是,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么?我只是有点奇怪,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外公和外婆?刚才秋姨的话你听到没有,他说还以为我是那些人,倒底是那些人,会让秋姨对我这么戒备?”

    文秀也皱起眉头,她现在也发现了不妥之处。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外公和外婆听到声音就已经跑出来了,怎么今天到现在都没见到他们出现?“是有点奇怪,难道他们出现什么意外?”

    “不要乱说,我们还是问问秋姨吧,她应该知道的。”快走几步,走到秋姨的身边。“秋姨,怎么不见我外公和外婆,难道他们不在家么?”

    “呃!”被冯奕枫这么一问,秋姨都不知该怎么回答。

    “秋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快点告诉我们吧,小枫可是外公的亲外孙,他有权利知道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文秀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秋姨是不会这么吞吞吐吐的。

    “唉!你们先进来吧,我慢慢告诉你们。”秋姨说完就没有等冯奕枫他们继续说话,只是低头往屋里走去。

    这间虾膏厂是有几间砖瓦房改建而成,成一个英文字大写t的形状。中间一竖就是工坊,左右两边分别是嗮虾和腌制虾膏的地方,不少用藤条编织而成的筲箕和大型的瓮缸就摆放在哪里。渔船出海回来,就在这里的小码头上岸。把捕获到,经过挑选的小虾直接送到这里。工人就会马上经过清洗,然后再用盐腌制起来。等到了时候,把发酵好的虾去除多余的盐分,送到工坊里面磨制。再放到瓮缸里面,加入茴香、橘皮、桂皮等配料,经过搅拌,摆放一段时间,那么就会成为烹饪各色佳肴的调味料。

    至于剩下的那一横,自然就是平时外公和外婆居住的地方,是典型的乡下平房。虽然看上去很简陋,可就是这里,承载着冯奕枫不少儿时的回忆。

    秋姨把众人都迎入外公居住的地方,可里面也是空无一人,外公和外婆是真的不在家。刚才进来时,冯奕枫已经留意到,虾膏厂已经停产,根本就没有工人在这里工作。他还记得在自己走之前,虾膏厂可是还有差不多十个当地人,在这里帮工的。但现在那些筲箕只是胡乱的摆放在一边,而瓮缸也是空空如也。

    冯奕枫吩咐阮雄文他们把带来的礼物都放在客厅里面,他自己则是周围看了下,确认外公他们肯定是出门了,不然不会连外婆都不在家里看着的。

    秋姨没有阻止冯奕枫,她只是默默的为众人斟茶倒水。她当然也看到冯奕枫带来的众多礼物,其中可是有现在最先进的彩色电视机,还有长洲不多见的唱片机和录像机。

    “秋姨,我外公和外婆去那了?他们可是很少一起出门的,怎么今天都不在家里?”

    “唉!你是老板的外孙,我也不怕跟你说了。你外婆是陪着你外公看病去了,他们不知你们今天会进来探望他们,所以是一大早去了九龙。不过他们下午肯定会回来的。要是你们不赶时间,可以在这里等他们的。”

    “秋姨你说清楚一点,外公是不是生病了?可是我记得他一向身体很健旺,百多斤的虾膏可以一个人搬着走,连气都不喘一下。怎么突然要去看病?是不是患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去九龙那边,难道这里的诊所不能医好么?”外公的身体他可是很清楚,要是有什么病的话,文秀之前来探望过,不会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不会不告诉他的。

    “你外公不是生病,是被人打伤的。那些畜牲,连七十多岁的老人都不放过,不但把你外公的一只手打断,还把他打成了内伤。这里的医生说,可能是内脏出血。不过这里的设备不行,所以要到九龙那边就诊。”秋姨说着就流下泪来,不过神色却是异常的愤恨。

    “什么?我外公被人打伤?”冯奕枫真的不敢相信,有人居然会把他外公打伤。从惊讶到愤怒,他没想到自己这次来,本想看望一下俩老的,可是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

    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双眼都快冒火了,双手握住的拳头,都把青筋都显出来。“是谁?秋姨你告诉我是谁把外公打伤的,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一定很清楚的,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清楚。”

    不管是文秀还是赵雅芝,都感到冯奕枫现在内心的愤怒,她们也同样感到愤慨,可在没有了解真相之前,不好说些什么,只是一人一边握住冯奕枫的手。

    “还有什么,还不是因为虾膏厂。早在一个月前,突然有个穿着黑西装领带的人来到虾膏厂找老板。刚开始老板还以为他是想要购买虾膏,就热情招呼他。可这人居然拿出一份文件,说要买下这里,以后要把这里改建成一个度假村。只要老板签名,就可以得到五十万。可老板一向都把虾膏厂视为自己的命根子,还说以后要把虾膏厂一代一代传下去,怎么会出卖呢?开始那个黑西装还肯好声好气和老板谈,可在老板死活都不肯答应时,他就开始威胁老板。说什么你就算不卖,我也要让你这个虾膏厂开不下去。”

    “于是,在过后几天,不停有人来捣乱,他们不是说我们的虾膏不干净,把他们吃得上吐下泻,就是说我们的虾膏加入了不合格的材料,还说要卫生署来查封虾膏厂。这怎么可能呢?虽然我来了没多久,可是虾膏厂都开了四十多年,一直都没有任何问题,四周的邻居和这里的餐厅都是采用我们这里的虾膏,他们都没事,怎么就这些人出事?老板为了息事宁人,就让我们都停工,来了一次大扫除,整理卫生,还赔偿给那些人一笔钱。”

    “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没过几天,那些人又上门来,说虾膏吃死人,他们的家人在医院抢救无效,医生说是食物中毒,还说要把老板捉去偿命。当时的情形真的好可怕,二三十人就堵在虾膏厂门外,就连周围的居民想要来劝阻,都被这些人赶跑,要是不走的话,他们就动手打人,虾膏厂的几个工人也都被他们打伤。这时那个穿着黑西装的人再次出现,说只要老板肯卖虾膏厂,他就可以把事情摆平,不用老板担待任何责任。那时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些人根本就是他找来捣乱。老板当然不肯,说要报警,把那些打人的都捉起来。但那人仿佛都不怕,只是说再给老板一个星期考虑,不然就不会这么简单。”

    “老板没有再管他们,到警局报警,警察也来查了,把一些经常流连在门外的人赶走。可是,就在一个星期前,在早上刚开门,就突然闯进来几个人,二话不说,就把老板按在地上毒打,当我们出来时,老板已经是满脸鲜血躺在地上,那些人看到我们,就急忙逃跑了。我们都很害怕,急忙把老板送到诊所去。医生说大部分都是皮外伤,不过一条手臂被打折,另外还有内出血,让我们最好就是把老板送到香港和九龙那些大医院检查,不然可能会有后遗症。老板已经去九龙看过两次了,说没什么大碍,只要静养就可以康复,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去复诊。”

    秋姨说得很明白,事情也是呼之欲出。现在不要说冯奕枫了,就连文秀和赵雅芝都感到震怒。坐在一边的阮雄文和木晨都紧握双拳,脸色更加是比煤炭还黑。

    ps:谢谢补天余情和tin0717俩位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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