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列克瞧着伊塞尔沉默以对,以为他理屈词穷,心里只觉得这种场面真令人愉快。wenxue他特意摆出为人兄长的模样,一脸遗憾地教导他:“殿下,我虽然理解您的心情,可是十分不赞同您的做法。”

    伊塞尔听着周围开锅似的议论声,看着那一张张神态各异的面孔——有的气愤不满,有的厌恶疏离,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不怀好意,还有的犹豫不决,以及忧心忡忡——为他担忧或者为自己可能错误的选择而担忧——忽然之间他有种仿佛将同一出喜剧反复观看了无数遍的疲乏感。

    “够了……”他低低叹息,手指在银色的戒指上轻轻一抹,一根碧青的法杖即刻出现在他手中。

    “你想干什么?”珂琳安妮的声音近乎尖叫,霎时间她的身旁出现了数个人影。他们都是高阶强者,包括骑士、战士还有法师,就像阿诺维亚的皇帝一样,每位君主都有强大的护卫保证自己的安全。

    伊塞尔在这些人中看到了宫廷**师赫嘉伦那年轻俊美得仿佛画出来的脸庞,淡淡一笑,对女王说:“别紧张,尊贵的陛下,我只是要向您证明,我所说的皆为真实。”

    他将精神力的触角与法杖相连,青色光芒从细密的纹路里透出,自上而下,如水流滴落在光滑的地板,就像植物的根系向八方延伸。

    法杖上的光芒反射进他的瞳孔,为他的双眼镀上一层奇妙的青银之色。

    “这是我的法杖,谎言之巢。”伊塞尔说,连他的声线都似乎多了一点神秘的空灵:“不过它还有另一个名字——

    “塞利恩权杖。”

    女王的目光有片刻的迷茫,随即她的脸色如遭电击般霜白。“那不是真的!”她的身体向座椅内缩去,纤细的手臂笔直地指向他,高声命令:“阻止他!你们快阻止他!”

    伊塞尔仿佛没有注意到那些犹豫着要向他靠近的人影,他专注地审视着手中的谎言之巢,朗声道:“伟大的塞利恩王,他剑指前方开辟疆土——那是‘王者之剑’,代表胜利;他头戴王冠安踞王座——那是‘晴空之冠’,代表统治;他手持法杖远眺未来——那是‘塞利恩权杖’,代表守护。”他目光一转,环视周围一面后退一面惊疑不定的大臣们,微笑地问:“诸位,都记得吧?”

    “我命令你们,阻止他!”珂琳安妮尖叫着。

    “只是除了塞利恩王,历代国王加冕时戴着‘晴空之冠’,手执‘王者之剑’,唯有‘塞利恩权杖’再也不见踪影。”伊塞尔看着地面上根系状的青光缓缓扩张,女王的护卫刚一踩上去,他们的脚下陡然生出一棵棵两米多高的光之树。柔软的光枝眨眼将护卫们紧紧裹住,不伤害他们,但也决不让他们动弹一步。“有人猜测因为国王们都不是正式法师,以法杖为权柄的象征并不合适,因此将它收藏在王室宝库里。也有人认为在塞利恩王过世后,权杖就陪着他一并下葬了。时间一久,也就再无人提起这根权杖的存在。”

    “那不是真的!根本没什么权杖!”女王大声说道,她的目光就像要将他撕成碎片,“阻止他!他是要杀我!你们快阻止他!”

    地面上的青光攀延到了王座下的台阶。

    伊塞尔的叙述还在继续。不论女王如何打断他,他的声音都被风元素无比准确地带入人们耳中:“事实上,塞利恩权杖的传承始终不歇,每一代都由上任国王秘密交给他的继任者,那是仅限于君主间的仪式。”因为后代的国王们知道王都地下法阵的存在,他们认为这根法杖关系到王国的最后防线,为了谨慎起见才转为私下交接。

    “赫嘉伦!赫嘉伦!”女王叫着**师的名字。

    与伊塞尔的导师拜恩先生齐名的赫嘉伦静默了一下,挡在了伊塞尔面前。光枝像是敬畏他的气息,自动退缩两旁。

    伊塞尔摇摇头,迎视着这位九级法师眼神中递出的压力,轻声说:“您也知道的,是不是?我记得……艾德雯娜的签名前是昆丁——第一代的宫廷**师,亦即是您这一学派的先辈。”他言辞含糊,但不出所料,他在**师的眼中看到了了然。“请让开,尊敬的赫嘉伦阁下,我不会伤害我的母亲。”

    赫嘉伦沉默良久,终究移开了脚步。

    “不!”珂琳安妮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绝望,“你们竟敢背叛我!背叛我!”她只觉得孤立无援,因为连艾列克的身影都没看见,她感到失望透顶——女王不会去注意那些想过来的人无一不被光之树阻挠了行动的小事。

    “我最尊贵的母亲,”伊塞尔满含恭敬地说,“请不要惊慌,我只是想请您过目,这根塞利恩权杖,就是莱宁陛下将国王之间的秘密传承于我的明证。”

    珂琳安妮模糊的记忆里,在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时,因为想要摘下父王王冠上的蓝宝石吵闹不休。疼爱她的哥哥为哄她高兴,曾经向她展示过一根会发金光的法杖——只会两个一级法术的长兄为此消耗掉一堆价值不菲的魔晶——还一脸神秘地告诉她那是比蓝宝石更珍贵的东西。但是当父王要她坐上王位时,除了王冠和宝剑外,并没有交给她其他信物——至于那根法杖,早已被她遗忘在脑后。

    女王魂不守舍,没有发现地面的青光延续到她的脚下。青色的光枝绕过王座,缠住了王座后方为女王手捧“王者之剑”的侍卫。此时她头顶的王冠陡然发散出金光,几乎同时,“王者之剑”剑身光华四射,大放光明!

    “晴空之冠”、“王者之剑”以及“塞利恩权杖”放射的金色光辉交汇半空,在群臣惊讶的注视下变化成一朵金色的光之雉羽花,优雅地徐徐绽放。

    女王只觉得头上一轻,“晴空之冠”已经飞了出去,悬浮在伊塞尔的头顶。同时“王者之剑”也脱离了侍卫的掌握,顷刻飘到他身旁,不时发出轻鸣之音。再加上他手握“塞利恩权杖”的形象,这样的场面犹如为他举行加冕!

    众人张大了嘴,被那无形的庄严所震撼。即使女王的支持者们,此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珂琳安妮怔怔地望着空中的王冠,失魂落魄。“不……不……您怎能这样对我,父王?您怎能这么残忍……”她喃喃自语,身体软弱地靠着宝座滑到地上,没有注意到自己在发抖。

    伊塞尔看着女王的样子,眼中流过一缕忧伤——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选择这种方式,那就像他亲手剥夺了母亲的王位。

    他摊开左手,“晴空之冠”乖巧地落下,安静地停在掌上。他一手托着王冠,一手握着法杖,身后跟着宝剑,踩着台阶走向王座——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像被他的气势所震慑,竟无人出声阻拦。

    伊塞尔走到女王跟前,俯下身,在她惶然又迷茫的注视下,将“晴空之冠”戴回她的头上。他单膝跪地,温柔地执起她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即使从出生的那天起她就没有抱过他,即使她谋害了他敬爱的父亲,即使她如此憎恶他——他也不能否认,她是他的母亲。

    伊塞尔抬头凝望着女王,眼底的情绪随着一声低低的叹息如水流尽。他微笑着将她扶回王座,再一次对视彼此的冰冷,随后决绝地转身。

    伊塞尔手握谎言之巢轻触地面,青色的光树化作光粒消散。他用另一只手抓住“王者之剑”,将沉重的宝剑随意挥舞两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大厅内的群臣,淡然自若地道:

    “尊敬的先生们,你们都看到了,议政会提名我为王储,而先王莱宁陛下赐予的塞利恩权杖就是认可的证明。现在,你们谁还对我成为王储的合法性有疑问?”

    回答他的唯有沉默,但沉默中的含义却各不相同。

    “我不承认!真是太荒谬了!”艾列克打破了短暂的寂静——此时他再也维持不住风度,衣襟凌乱,满面怒容,神态难掩狼狈。但他顾不得这些,怒气冲冲地高声质问:“女王陛下已经否决了你的提名,你凭什么自立为王储?”他转头环顾着那些明明事先给他们许下了无数好处,这个时候却默契一致三缄其口的所谓同盟,不顾一切地指责道:“先生们,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怎么能任由他胡乱擅权?倘若让外人知道我们卡斯廷的王储是自封的,一国的女王被人欺辱,大臣却袖手旁观,斯迪尔德的威名必然从此成为天大的笑话!”

    “请冷静,艾列克殿下。”福伦科公爵叹了口气,尽力安抚道。“刚才的情形您也看见了,‘塞利恩权杖’和‘晴空之冠’、‘王者之剑’一样都是王位的合法证明,伊塞尔殿下作为王储的事实已经无可动摇。”

    不管议政会的公爵们抱着什么心思,不管在场的大臣们属于谁的派系,他们的行为和决定始终不能脱离既有的权力规则。

    艾列克狠狠地瞪向福伦科以及他身边的韦庞,盛气凌人地责问道:“什么合法证明?什么无可动摇?谁知道刚才的异象是不是法师的障眼法?先生们,你们简直视王位如儿戏!这等见风使舵的言行与佞臣何异?你们究竟置女王陛下于何地?”

    福伦科呵呵笑着,眼中掠过一道冷光。

    “艾列克先生,请你自重。议政厅是商议国事之地,严禁喧哗。”伊塞尔将“王者之剑”交还给不知所措的侍卫,目光越过艾列克,对众臣再度开口:“诸位先生,我希望立储仪式能在两周后举行,一切从简。同时正式向各国通告摄政殿下——苍角军团团长瑞克将军逝世的消息。另外,对于威洛第亚公爵的爵位继承人艾列克先生的继承资格,基于瑞克将军死因存有疑问,我保留质询权。眼下国内魔族成患,我预备三天内与各位先生商议出妥善的应对之策,并且我希望风神殿能派代表参与。”

    说完,他回过身,向女王施礼道:“我的陛下,对于我的建议,您同意么?”

    珂琳安妮姿态优雅地站了起来——“啪”的一声,扬手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伊塞尔一侧的脸庞迅速变红。他直起身,淡漠地说:“看来,您是默认我的意见了。”

    (莱宁王给外孙的遗产为他的储君之位提供了最大保障,伊塞尔以前没用,是顾念母子之情,不想做绝。咳,天寒地冻,求推荐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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