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已经是大人了，马上就要上大学了，然后会谈恋爱，会结婚，会组成自己的家庭，我现在已经对你们基本放心了，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怪妈妈自私，我想，是时候为我自己考虑一下了。”
顾盼的脸色惨白如纸：“妈，你在说什么？”
迟颜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冰冷。
“我要和你爸爸离婚。”
窒息而压抑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为什么？”顾盼最先哭出来，打破了沉默。一种自己曾经的世界即将全部崩塌的恐慌狠狠的挟住了她的心脏。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继续生活下去只会相看两厌互相折磨而已。”迟颜说。
顾望霍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迟颜的脸失控的咆哮道：“你以为我和姐姐是傻子吗？有没有感情我们俩没有眼睛看不出来？拜托你敬业一些，如果要编谎言也编个靠谱点的行不行？你和爸爸15岁认识，17岁开始早恋，18岁一起考进北京，你为他放弃了出国，报志愿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志愿表拿过来照抄，22岁大学临毕业时你就怀了我和姐姐，然后结婚生了我们，这么多年你陪着爸爸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学生奋斗到今天的顾局长，你现在告诉我们你们没有感情？！”
这就是她过去亲身经历的25年吗？为什么听儿子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把过往的岁月拉到她面前，她却仿佛在冷眼旁观着别人的故事，像个局外人，完全冷感，只剩下通体的麻木？
顾盼说：“妈妈，是不是爸爸时常出差，冷落了你？”
迟颜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如果只是因为他忙，我不会下决心离开。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们没有感情了，已经不再适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能很多人会说我傻说我矫情，认为任何一段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人到中年就不应该再有那些虚幻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和你爸爸的感情是像手心里的水一样，我紧握了25年，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是怎样一滴一滴的流淌干净，现在终于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想留几分尊严，在自己还有力气时候走的潇洒一些。我和他的婚姻之所以能够维持到今天，全都是为了你们，我们都不希望让你们俩的成长布下阴霾，所以才在你们面前极力的扮演着恩爱夫妻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
“你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外面有人了？”顾望挑挑眉，冷笑着说。
“你说什么？”迟颜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
“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婚？像是掐准了日子，一天都不想耽误？”
“顾望，我没有。”迟颜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留下来啊！顾局长现在有权有势风头正劲，你这个结发妻子陪着他一路打拼，现在正是享受成果的时候，现在放手是不是太愚蠢了？”
“顾望，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不是因为权势，这些东西你姥姥姥爷家都有，我看中的只是感情。当年我们相爱，所以我跟了他，后来不爱了，但为了你们我还是愿意忍，现在，既不爱了你们又长大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说服自己继续待在一段无爱无望的婚姻里面？”
“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从来没为我和姐姐想过，就算如你所说，你们不爱了，可你拖了这么久，拖到今时今日才摊牌，为的不过是让自己良心上的负疚感减轻一些罢了。既然把我们生下来，你就有义务要好好照顾我们，给我们一个完整安定的家，可是你现在只想到你自己！爸爸每天在外面工作的那么累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可是你却分分秒都在倒数计时准备随时随地打包离开！”
迟颜讥诮的笑了。
她应该怎么做？把真相告诉他们吗？说他们的爸爸其实是个衣冠*？他包养的情妇恐怕足够组成一个加强连？他上过的女人怕是比你们班上的总人数还要多？他彻夜不归根本不是为了公事？他所谓的在工作上打拼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野心以及有机会泡到更多的女人？
迟颜知道，她不能。
失望，绝望，继而恨一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绝对是痛彻心扉——她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心让一双花样年华的子女陪自己一同经历这些？
——“这两个小鬼，真是太坏了，总是欺负你，让你吃什么吐什么！”
——“坏还不是都随你？”
——“对对对，顾太太，好的都随你，坏的都随我，行了吧？”
——“本来就是，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对不起，颜颜……”
——“对不起什么？”
——“让你这么早就为了我怀小孩，这么早就结婚。”
——“哎哟顾然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婆婆妈*！我就爱给你生孩子！就爱嫁给你做老婆！这是我从15岁开始的梦想，我还嫌它达成的太晚了呢！”
——“不，害，臊！”他拥着她，左看右看，好像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宠她了，最后终于还是俯*，用力的吻下去。
——“轻点啦……*都咬破了……”她轻喘。
——“我还想再用力点。”
——“会伤到小宝宝的……喂！顾然你这个大色胚！把手拿出来！滚远点！”
——“老婆……颜颜……”他在她的身上亲来亲去。
——“顾然……”
——“嗯？”
——“我一定会努力当个好妈*。为了你。”
——“是为了我们。”
迟颜再一次被往事击中，瞬间泪流满面。
22岁初为人父的顾然，你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说话。
今天，我为了“我们”，愿意替你背下孩子们的指责，哪怕知道它们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也想维护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是不是不知在哪一座爱巢里拥着某一位千娇百媚的情人，说着当年那些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甜蜜令人心醉的情话？
第二天，迟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呼吸科的研究生办公室。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排黄白相间的花圈。
“怎么回事？”迟颜问主治医师高飞。
高飞说：“23床前天晚上不是去了吗？家属今天来闹，把花圈摆在办公室和护士站，刚才还跑到主任办公室去烧纸……”
“叫保安了吗？”迟颜皱了皱眉。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何止是叫保安，已经报警了，可是医患关系这种事太敏感了，警察来了也就是站在一旁看，根本不插手。”
迟颜心中一凉，从医这么多年，这种事早已经司空见惯。她笑了笑：“别管那么多了，叫他们准备准备，5分钟后开始查房，今天从后往前查。”
高飞说：“好。”
迟颜推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竟看到了张静。这是那次通电话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迟……迟老师。”张静脸色惨白。
迟颜的目光凉凉的从张静的脸上下移至腹部。应该月份不大，还看不出来，腰肢仍然纤细。
“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我……对不起……迟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有时候真的是……”张静红着眼眶，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收起你的眼泪，别在这恶心我。”迟颜强压怒火，沉声道。
门被人大力撞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冲了进来。
“有事吗？”迟颜认出对方是23床那个刚去的女病人的丈夫，强壮镇定的说。
“迟医生，你可真让我好找啊！你是我老婆的大夫！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在！”
“对您妻子的死，我感到很遗憾。她是凌晨一点发病，经值班医生的全力抢救仍无效死亡，那晚不是我的夜班，所以我不在。”
“放屁！你是她的医生！如果是你在一定没问题的！你们医院怎么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住院医自己一个人值夜班？这是对病人和我们这些家属的不负责任！”言罢，对方冲了过来，猛得推了迟颜一把，把她一个踉跄差点跌掉，然后像疯了似的开始砸迟颜桌上的东西。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请你不要这样……”张静冲上去，想要拉开他。
“张静！”迟颜惊呼一声，冲了上去。
盛怒之下的男人力大无穷，他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相框，回手便向迟颜的头砸了过去。
“啊！”张静猛得横在迟颜面前，为她挡住了这一击，登时倒地，满头鲜血。
“张静！”迟颜大惊失色，用自己勉力撑住摇摇欲坠的张静的身体。
那男人见伤了人见了血，顿时吓傻了，手渐渐松开，那水晶相框啪得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转身逃了出去。
“我带你去急诊室。”迟颜对自己怀里的张静说。
“然……我好痛……我为迟老师挡了一下，现在满头都是血……然……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听着张静在电话里对自己的丈夫凄凄艾艾百转千回的深情呼唤，迟颜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出急诊室的普外诊疗室，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拼命的深呼吸，却仍然无法平静。
——“顾然，我跌倒了，现在*在流血……怎么办，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啊……”
——“颜颜！你在哪！你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救护车上……”
——“你……你现在要去哪个医院！快说！”
——“附院……”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颜颜，你等着我！”
——“顾然，如果医生让你选你是要我还是要孩子，你一定要选我噢……”
——“你废话！我爱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我和你的结晶！因为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那我还是跟医生说保孩子吧。”
——“颜颜你别吓我，我求求你，你别吓我……”
——“因为是我和你的孩子，所以我觉得，他们比我自己，都还要重要呢……”
顾然，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张静和你们的孩子相比，谁更重要呢？
我和张静相比，谁更重要呢？
你们的孩子和我们的顾盼、顾望相比，谁更重要呢？
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了呢？
顾盼的脸色惨白如纸：“妈，你在说什么？”
迟颜用力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冰冷。
“我要和你爸爸离婚。”
窒息而压抑的死寂，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为什么？”顾盼最先哭出来，打破了沉默。一种自己曾经的世界即将全部崩塌的恐慌狠狠的挟住了她的心脏。
“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感情了，继续生活下去只会相看两厌互相折磨而已。”迟颜说。
顾望霍的一下站起身，指着迟颜的脸失控的咆哮道：“你以为我和姐姐是傻子吗？有没有感情我们俩没有眼睛看不出来？拜托你敬业一些，如果要编谎言也编个靠谱点的行不行？你和爸爸15岁认识，17岁开始早恋，18岁一起考进北京，你为他放弃了出国，报志愿的时候直接把他的志愿表拿过来照抄，22岁大学临毕业时你就怀了我和姐姐，然后结婚生了我们，这么多年你陪着爸爸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普通学生奋斗到今天的顾局长，你现在告诉我们你们没有感情？！”
这就是她过去亲身经历的25年吗？为什么听儿子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把过往的岁月拉到她面前，她却仿佛在冷眼旁观着别人的故事，像个局外人，完全冷感，只剩下通体的麻木？
顾盼说：“妈妈，是不是爸爸时常出差，冷落了你？”
迟颜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如果只是因为他忙，我不会下决心离开。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我们没有感情了，已经不再适合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可能很多人会说我傻说我矫情，认为任何一段感情最终都会归于平淡，人到中年就不应该再有那些虚幻不切实际的妄想，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和你爸爸的感情是像手心里的水一样，我紧握了25年，眼睁睁的看着它们是怎样一滴一滴的流淌干净，现在终于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想留几分尊严，在自己还有力气时候走的潇洒一些。我和他的婚姻之所以能够维持到今天，全都是为了你们，我们都不希望让你们俩的成长布下阴霾，所以才在你们面前极力的扮演着恩爱夫妻的样子，其实……都是假的。”
“你这么急着离开，是因为外面有人了？”顾望挑挑眉，冷笑着说。
“你说什么？”迟颜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
“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急着离婚？像是掐准了日子，一天都不想耽误？”
“顾望，我没有。”迟颜心灰意冷的摇了摇头。
“没有就留下来啊！顾局长现在有权有势风头正劲，你这个结发妻子陪着他一路打拼，现在正是享受成果的时候，现在放手是不是太愚蠢了？”
“顾望，我和你爸爸在一起不是因为权势，这些东西你姥姥姥爷家都有，我看中的只是感情。当年我们相爱，所以我跟了他，后来不爱了，但为了你们我还是愿意忍，现在，既不爱了你们又长大了，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说服自己继续待在一段无爱无望的婚姻里面？”
“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从来没为我和姐姐想过，就算如你所说，你们不爱了，可你拖了这么久，拖到今时今日才摊牌，为的不过是让自己良心上的负疚感减轻一些罢了。既然把我们生下来，你就有义务要好好照顾我们，给我们一个完整安定的家，可是你现在只想到你自己！爸爸每天在外面工作的那么累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可是你却分分秒都在倒数计时准备随时随地打包离开！”
迟颜讥诮的笑了。
她应该怎么做？把真相告诉他们吗？说他们的爸爸其实是个衣冠*？他包养的情妇恐怕足够组成一个加强连？他上过的女人怕是比你们班上的总人数还要多？他彻夜不归根本不是为了公事？他所谓的在工作上打拼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膨胀的野心以及有机会泡到更多的女人？
迟颜知道，她不能。
失望，绝望，继而恨一个自己曾经最爱的人，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绝对是痛彻心扉——她是一个母亲，她怎么忍心让一双花样年华的子女陪自己一同经历这些？
——“这两个小鬼，真是太坏了，总是欺负你，让你吃什么吐什么！”
——“坏还不是都随你？”
——“对对对，顾太太，好的都随你，坏的都随我，行了吧？”
——“本来就是，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对不起，颜颜……”
——“对不起什么？”
——“让你这么早就为了我怀小孩，这么早就结婚。”
——“哎哟顾然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婆婆妈*！我就爱给你生孩子！就爱嫁给你做老婆！这是我从15岁开始的梦想，我还嫌它达成的太晚了呢！”
——“不，害，臊！”他拥着她，左看右看，好像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宠她了，最后终于还是俯*，用力的吻下去。
——“轻点啦……*都咬破了……”她轻喘。
——“我还想再用力点。”
——“会伤到小宝宝的……喂！顾然你这个大色胚！把手拿出来！滚远点！”
——“老婆……颜颜……”他在她的身上亲来亲去。
——“顾然……”
——“嗯？”
——“我一定会努力当个好妈*。为了你。”
——“是为了我们。”
迟颜再一次被往事击中，瞬间泪流满面。
22岁初为人父的顾然，你听到了吗？我在跟你说话。
今天，我为了“我们”，愿意替你背下孩子们的指责，哪怕知道它们都是莫须有的罪名，也想维护你在他们心中的位置。
可是现在，你在哪里？是不是不知在哪一座爱巢里拥着某一位千娇百媚的情人，说着当年那些我们在一起时说过的甜蜜令人心醉的情话？
第二天，迟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呼吸科的研究生办公室。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排黄白相间的花圈。
“怎么回事？”迟颜问主治医师高飞。
高飞说：“23床前天晚上不是去了吗？家属今天来闹，把花圈摆在办公室和护士站，刚才还跑到主任办公室去烧纸……”
“叫保安了吗？”迟颜皱了皱眉。这群人简直是无法无天。
“何止是叫保安，已经报警了，可是医患关系这种事太敏感了，警察来了也就是站在一旁看，根本不插手。”
迟颜心中一凉，从医这么多年，这种事早已经司空见惯。她笑了笑：“别管那么多了，叫他们准备准备，5分钟后开始查房，今天从后往前查。”
高飞说：“好。”
迟颜推开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竟看到了张静。这是那次通电话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迟……迟老师。”张静脸色惨白。
迟颜的目光凉凉的从张静的脸上下移至腹部。应该月份不大，还看不出来，腰肢仍然纤细。
“如果身体不舒服可以请假。”
“我……对不起……迟老师，真的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是感情这种事，有时候真的是……”张静红着眼眶，开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收起你的眼泪，别在这恶心我。”迟颜强压怒火，沉声道。
门被人大力撞开，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冲了进来。
“有事吗？”迟颜认出对方是23床那个刚去的女病人的丈夫，强壮镇定的说。
“迟医生，你可真让我好找啊！你是我老婆的大夫！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不在！”
“对您妻子的死，我感到很遗憾。她是凌晨一点发病，经值班医生的全力抢救仍无效死亡，那晚不是我的夜班，所以我不在。”
“放屁！你是她的医生！如果是你在一定没问题的！你们医院怎么能让一个年纪轻轻的住院医自己一个人值夜班？这是对病人和我们这些家属的不负责任！”言罢，对方冲了过来，猛得推了迟颜一把，把她一个踉跄差点跌掉，然后像疯了似的开始砸迟颜桌上的东西。
“先生请你冷静一点，请你不要这样……”张静冲上去，想要拉开他。
“张静！”迟颜惊呼一声，冲了上去。
盛怒之下的男人力大无穷，他抓起桌上的一个水晶相框，回手便向迟颜的头砸了过去。
“啊！”张静猛得横在迟颜面前，为她挡住了这一击，登时倒地，满头鲜血。
“张静！”迟颜大惊失色，用自己勉力撑住摇摇欲坠的张静的身体。
那男人见伤了人见了血，顿时吓傻了，手渐渐松开，那水晶相框啪得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转身逃了出去。
“我带你去急诊室。”迟颜对自己怀里的张静说。
“然……我好痛……我为迟老师挡了一下，现在满头都是血……然……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听着张静在电话里对自己的丈夫凄凄艾艾百转千回的深情呼唤，迟颜再也忍不住了。
她站起身，走出急诊室的普外诊疗室，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拼命的深呼吸，却仍然无法平静。
——“顾然，我跌倒了，现在*在流血……怎么办，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啊……”
——“颜颜！你在哪！你告诉我你在哪！”
——“我在救护车上……”
——“你……你现在要去哪个医院！快说！”
——“附院……”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去！颜颜，你等着我！”
——“顾然，如果医生让你选你是要我还是要孩子，你一定要选我噢……”
——“你废话！我爱他们是因为他们是我和你的结晶！因为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那我还是跟医生说保孩子吧。”
——“颜颜你别吓我，我求求你，你别吓我……”
——“因为是我和你的孩子，所以我觉得，他们比我自己，都还要重要呢……”
顾然，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张静和你们的孩子相比，谁更重要呢？
我和张静相比，谁更重要呢？
你们的孩子和我们的顾盼、顾望相比，谁更重要呢？
我，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