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响,竹竿倒了一排,倒了一片,叫嚣乱成一团糟

    “我x你妈的!你往哪儿飞不好,飞到老子的棚子上来!滚下去,老子要被你压死了!”

    怒放郁闷的站起身时,四周已经围上了二三十个大男人。剩下的要么坐着看好戏,要么在手忙脚乱的折腾布棚。

    阿伦手里的小刀没停,一下、一下的划动,却抬起双眼,冷漠的视线穿越熙熙攘攘晃动的人影,盯着场上的怒放。

    他没睡就是在等这一刻,因为绝对会有好戏。问了肥婆就知道,这女人原来是孤身一人徒步穿越峡谷和荒地来到这里的,她对上一群如饥似渴的狼,能不有趣么?

    这不,娇弱纤细身躯,丝毫觉察不到斗气,却一脚踢飞了一个将近二百斤重的壮硕汉子,完美的开场,先声夺人。

    “你们想干嘛?”怒放毫无惧_。

    一个瘦猴精的男人冷冷一笑:“规矩。”

    “什么规矩?欺负女人么?”

    “别看咱这破,咱这可不随便收留人。你要是来卖的,老老实实睡到该睡的地方去,要不是,就得证明你有那个资格在这城里占个铺。”

    原来此!

    怒放然大悟。道:“啊。入乡随俗。我懂。

    怎么个法?”

    “打法?把你打趴下为止!”另一个膀大腰圆地男人大吼一声。笔直扑上来。怒放站着没动。等他扑到面前。身子猛然一矮。肩膀对着那人胃部用力一顶。直把个一百五六十斤开外地壮汉顶了个脚朝天、头朝地。一个跟头翻倒在她身后。那壮汉倒地之后立刻鱼跃而起。返身扑向怒放。怒放稍稍扭身。双手握住那壮汉地手腕。甚至连臀部顶起地动作都没有。仅以臂力牵动。又是一个过肩摔将那人摔了出去。

    其余人见状纷纷扑过来。尽管没拿兵器。却也招招带风。没一个含糊地。他们原本就有歹意。所谓地规矩不过是粉饰罢了。见到怒放身手不凡。也顾不上什么以多欺寡、不讲道义。一心只想把怒放拿下。直把怒放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不含糊。怒放动起手来更不含糊。她早已意识到这些人多半是泼皮无赖。没什么真本事。真正有实力地反倒阴在一边看戏。与他们一般计较没意思。下手重了真见了血。只怕要闹个没完。干脆故技重施。来一个便重摔一个。片刻功夫摔倒一片。

    阿伦在一边冷眼旁观,一个四十出头的精瘦汉子负手慢慢踱了过去,在阿伦的毯子上坐下,低声道:“这女人没动斗气身手就这般了得,又生得细皮嫩肉、一副没经过风吹日晒的样子,只怕来路有问题。”

    阿伦“嗯”一声,没再说话。

    “老规矩,传话下去,谁惹上地谁自己给解决了,别连累兄弟们。”

    阿伦看他一眼:“她说来找我的。”

    中年人微微一怔:“找你地?难道是那些追杀你的人?”

    “不像。不过仇叔你放心,真有事我自己解决,不会累大伙儿的。”

    “嗯,你做事我放伦啊,叫他们停了,骨头被摔断了都动不了人家分毫,这不是丢人么?”仇叔说罢起身,负手又慢慢走开。

    阿伦深吸一口气,收了手上的玩意儿,爬起身。他越众而出,竟是颇有声威众人不约而同的停手,倒在地上地爬起来后退出几米外,只留下他单对着怒放。

    怒放看见是阿伦,不禁有些愣。她可不想和阿伦动手,不仅因为本身就是为了交这个朋友才来的,更因为同是半妖,不知对方深浅,真动起手来后果很难预料。

    “你也要打?”

    阿伦并不说话,直直地走上来,到得怒放面前,径自朝怒放伸出左手。

    寻常无比的男人的手,伸出时却有强烈的波动,眼见着肤色如灼伤蔓延一般迅速转为赤红,手臂爆粗,五指赫然化尖利巨大的爪,猛:抓住怒放的肩。

    强大地抓力加身,肩部隐约在痛,怒放却愣愣的看着那只手,竟然有些失神,等她缓过来时,人已经笔直往后倒去阿伦一把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片刻地静寂,随即是起哄声震天,都叫嚣说“伦哥好样的”、“要取彩头”。

    “彩头是什么?”

    “至少是亲亲嘴什么地。”阿伦没松手,慢悠悠的道。

    怒放臊了个脸红,直瞪着近在咫尺地那张平实的脸孔,阿伦见状悻悻的松手,丢了一句“先存着吧,你欠我的”然后开始挥手赶人。

    “都歇着去吧,不早了,别吵到仇叔他们睡觉。”

    怒放这才松口气,坐起身来,心虚的看着自己的猫。

    “我说你怎么回事?那么轻巧的就被人按住了,你找死啊?”珈蓝一头火。

    “他那只手臂有附带的妖技。”怒放悄声,有点委屈。

    看见阿伦的手臂妖化,怒放下意识的反应该是力量增强型的,谁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不知为什么,阿伦伸出手的整个动作在怒放眼里十分之缓慢,就像是放缓了数十倍的慢动作,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动作也相应的迟缓起来,等到肩膀被抓住、知道那是妖技带来的错觉时,已经迟了。

    慢动作?这是什么妖技?珈蓝也有些怔。这招有点阴险啊,要是

    的,难保把人家子捅个对穿人家都反应不过来!

    “他果然很厉害呢,是吧,珈蓝?”怒放有些兴奋。

    “那又怎么样?人家又不鸟你!我就说嘛,半妖的戒备心都很重,就算你告诉他你也是的,他也不见得会跟咱们走到一起。”

    “我觉得他人还挺好的。”

    珈蓝嘴一撇,懒得理这个异想天开的女人了,怒放却笑呵呵地,往阿伦那边蹭。

    “谢谢你刚才帮解围。”

    阿伦脚步一顿,暗自有些异。这女人真的有点怪,众目睽睽之下他把她打倒了,她没觉得丢面子么?但他脸上仍是冷冰冰的,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摔倒那么人,不该给我一个铺嘛?”

    “……”阿伦看她半天,道:“女人睡哪儿,你就睡哪儿,自己去找。”

    “啊,可不是说这里的女人……”

    “是又么样,你要和我们大男人连铺吗?我毯子挺宽的,不嫌挤,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睡?”

    怒放嘴一撇,掉头就跑,找圈,找到了所谓的女人们睡觉地地方。

    相比较,条件还不差,是间不漏不破的土屋,门帘打个结吊在半空中,地上铺满毯子,但是只见一人裹着毛毯躺在那里。

    女人现怒放在门口张望,便支起身瞅怒放,听怒放说是阿伦叫她来这挤一挤时,有些阴阳怪气地叫怒放自己进来随便找个铺睡,便又躺倒缩回毯子里去。怒放进去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女人见了不耐烦,这才道:“随便睡哪一个,都陪男人去了,不到天亮不会回来的!”

    怒放听她这么说便觉得寒毛直竖,硬着头皮找了个靠墙的毯子躺下来,裹紧斗篷,凑合了一夜。

    睡了不过两个多时辰,天就放亮了,珈蓝一溜烟的跑了,说是出去找找看可有什么吃地,怒放没事,又蹭到阿伦身边去。

    阿伦根本不搭理她,怒放像他一样靠着墙坐着便只好看他雕琢,一个人埋头一个人看,不知不觉太阳都爬得老高了,一句话都没有。又过一时,珈蓝哼哧、哼哧的跑回来,也不知道找到吃地没,径自跳到怒放腿上,俯卧,开始打盹儿。

    阿伦这才抬眼,淡淡的道:“你这小东西养得倒怪通人性的。”

    怒放含糊的“嗯”一声。

    “这是什么妖兽?居然被你驯化了。你是御道的?”

    怒放摇摇头,扫扫周围,低声道:“不是,我……我和你一样的,我也是半妖。”

    阿伦动作微微凝滞,瞥怒眼。

    “不信么?你看。”说着,小花已从斗篷地领口钻了出来,冒充手臂的茎叶朝阿伦挥了挥,奶声奶气地道:“你好。”

    阿伦傻眼了,倒不是因为小花拟人,而是因为小花的形态。

    “这、这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离体地?妖兽与寄主合体后不都是要和寄主的筋骨肌肉融合地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怪事?

    “是我自己选的。”怒放低下头,“不过小花没有怪我,它说能和我在一起就好。”

    现在的她和小花,俨然是同命不同体,无外乎是她以自己的肉身代替了土壤,而小花再会变回花籽样罢了。

    她当时做出这个决定,珈蓝也曾经骂过她,因为这个选择使她错失了很多。比如说,她的**失去了再次强化的机会,同时,也再无可能从小花那里获取别的能力,可以说如此变相的融合是得不偿失的,但是怒放最终还是选择了这种外附形式。

    “自己选择?还能自己选择的么?”阿伦呆了呆,渐渐愠怒:“如果能选择我才不想要这只破胳膊呢!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砍断它!”

    怒放心里一酸,不说话了。

    “我和你不同,侵袭我这只手臂的,仅仅是有毒的妖气,我九死一生活下来,这条手臂却永远不属于我了。”

    “怎么会?它还是你的。”

    阿伦摇摇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吗?我不像他们犯了事被城池悬赏,无处可躲,也不是厌倦了杀戮宁愿挨苦也要找清净,我是因为……因为如果我的情绪一旦控制不当,这条手臂就会暴起。我被所有人当成怪物,连我的家人在内,还被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追杀!”

    我原本就是一个普通人,是因为拥有了这样变态的手臂才开始杀人,到了现在,和这里所有的人干一样的营生,已经是血债累累。阿伦说着,眼中闪现一丝恨意,只是,不知道恨的是这条手臂,是他自己,还是那些永远不肯接受他的人。

    “我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怒放急道,“你和我一起走吧,连我都能意外的打听到你的下落,那些追杀半妖的人,肯定也能打听得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阿伦看怒放一眼,缓缓的摇头:“我不走。这里虽然破,连喝的水都比别处的苦,可只有这里的一群垃圾把我当人看,我不会离开这里的。”

    “伦哥……”

    “不走,这里是我家。”阿伦咬牙,冷冷的眼神:“我生是这里的人,死是这里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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