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自己都在想,这可能不是巧遇

    事实也确实如此。

    那日怒放不辞而别,韦炎见在附近寻觅几天未果,不得不在师门的催促下黯然返回火阳谷。这一回去,他被禁闭足足三个月方才脱身。与小花一战,虽然事后飞扬郑而重之的向火阳天轩致谢,使得天下人对御道刮目相看,但韦炎见仍是功不抵过他因冲动而私自与狼火解除契约的行为使得道中长辈纷纷震怒。若不是实在爱他出众的天分,加之狼火并没有落井下石,局面才得以缓和,否则,岂是三个月面壁思过就能了事的?

    期满出谷,他便一心一意寻找怒放。和那时的三不同,韦炎见承受的不仅是失望的不断打击,还有焦躁和揪心。他不知道怒放是生是死,担心她的妖化程度加深,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她会遭遇不测,担心被禁闭的三个月使他抱憾终身。

    他几乎没一刻心安,甚至于闭上眼睛每每就会做一些千奇百怪、但总不是吉兆的梦,梦里的怒放变成了形形色色的妖物,任凭他怎么呼喊,她都神志不清。

    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由东向南,再转向西地,几乎走过了半个大陆,足迹踏遍了大大小小的城池、集镇和村落,甚至不放过任何一个固定水源补给地。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总算在一个月前从一支商队那里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据说数月前这支商队曾在西方和南方交界线上遇到一对古怪的男女带着一只小猫模样的动物,那女子的外貌和他描述的十分相近。不过,那女子受了不轻地伤,后来到底如何了,他们也不知道。

    商队的人还向他详细描绘了与女子同行之人的一些显著特征他有一头奇异的金头,个头、外貌都很出众,同时身手十分了得,轻描淡写地一巴掌就把一个匪徒的脑袋给拍飞了。

    这个消息,让人喜忧参半。

    这之前,韦炎见自然也听说了飞扬城后来的遭遇,解除围城之难、收服小花的同样也是这个金男子。当然狼火还破口大骂,说肯定是乌鹊那个混账王八蛋,因为金色头的妖物不少,可那长得像小猫的玩意儿应该是圣兽珈蓝,此妖兽一身独存,当世绝无第二只。一千三百年前,它和乌鹊交手时,就见到过那只出生没多久的珈蓝幼兽蹲在半空中观战。

    由此可见,不单是他,还有别人也在寻找怒放,并且,还是个妖。如果商队遇见地那个女子真是怒放,这就意味着乌鹊捷足先登了。

    这便是令他忧心之处。如今地乌鹊坐镇北地。从种种迹象看来。怒放在前往飞扬城之前可能就与其有过接触。韦炎见不担心怒放有什么人身安危。但是。与南妖帝同行。足以暗示她目前地状况不容乐观身为妖。乌鹊绝不会遏制怒放地妖化。相反。他会诱!

    一想到这些。韦炎见就心乱如麻。难以冷静。尽管他知道距离太远。就算同是妖类。也很难准确地捕捉对方地妖气。但他还是不住地催促狼火搜寻乌鹊。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狼火竟意外地捕捉到了。并告诉他。乌鹊可能正与不明身份地妖类在大动干戈隔了足有四百里路。妖气地波动仍然如此明显。扇贝山脉定是群兽走、飞禽惊。乌烟瘴气、一片狼藉。

    他听了都急疯了。恨不得生双翼、振翅千万里。好飞到怒放身边。把她从狼火口中地那个疯子那里带走。

    好在。天可怜见。他终是没错过。日思夜想地人。此刻就站在他眼前。

    她比以前高一些了吧。看上去没什么风霜之色。还是那么美。楚楚动人地立着。凝视他。

    他看了一眼就收不回来视线。只想着要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直到听见狼火不悦地冷哼。他才恍然。此时可不是什么怀旧动情之刻。

    察觉失态,韦炎见的俊脸上不免闪过一丝难堪,再也不敢去看怒放了,而是转向了仍旧虎视眈眈的众人。

    大陆上,有专门靠赏金生存的一批人,因为他们要斩下目标的头颅拿去换取金钱,所以被称为斩。通常他们的猎杀对象是被城池悬赏的犯下过罪行地人,但实际上,他们之中有一群特殊的人,身手不凡,据说只接一种鲜少为普通人所知的悬赏令。与城池布的红纸悬赏令不同的是,这种悬赏令是写在紫色地纸上,标的,是妖类。

    眼前这群人,应该就是传闻中地紫单斩。

    这些人不见得会买御道的账,这一点,韦炎见比谁都清楚。尽管最近御道名声大振、风头正盛,这些斩却也没一个是好相与地,因为实力出众,他们无一不是性情傲慢,睚眦必报的。虽然不知他们为何围攻怒放和珈蓝兽,但他们显见是动了心气。

    果然,这些人脸色阴沉难看,并不打算好好说话。有人冷笑,责问他身为御道,为何会和一个妖女扯上关联。

    “这位姑娘……她是由于某些凄楚地遭遇,她……”

    韦炎见歉意的看怒放一眼,正要说完,却被珈蓝突然打断:“我说你谁啊?管什么闲事?爷爷我正火着呢,你也活腻了是不是?”

    浪费口舌和一

    客气来、客气去,要不是看你和怒放认识,早一爪废了!

    “珈蓝,韦先生是我救命恩人……”怒放小声道。

    “啊!这个就是那个谁,那个肚子里藏着狼火的家伙?”

    “日你祖宗的!什么叫‘肚子里藏着狼火’?”一个苍老的声音很不爽的大骂。周身燃烧着淡淡的青白火焰的巨型青狼冲到了珈蓝的面前,它硕大的鼻子顶住珈蓝地脑袋,怒道:“混小子,以为有乌鹊给你撑腰就蹬鼻子上脸?信不信你爷爷我一巴掌能把你拍得筋骨寸断,变成残废,以后连媳妇都没的找?”

    “哈?说我蹬鼻子上脸?死老鬼!打不过就跑的乌龟王八蛋!有种咱试试,看谁把谁的骨头拍碎完了!”珈蓝个头小,嗓门却大得很,脑门用力地顶回去,不甘示弱。

    “珈蓝”怒放开始跺脚了。

    韦炎见也头疼。这正说着正事呢,还围着一群杀气腾腾的家伙,两只妖尊,小的没相,老的不尊,打起口水仗来了。

    “你们别吵行不行?”

    你们越旁若无人的吵架,那群人越恼火啊!看吧,眼睛鼻子都气歪了!

    斩们是十个有九个气得肌肉都在乱跳,但却没一个作的狼火一出现,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今天这桩事,黄了。

    这只,可不就是传说中御道的那位妖尊?

    再加上那个速度奇快、难缠地小鬼……

    气氛,顿时有些微妙了。

    谁也不愿意为了两个标的之外的妖物血溅当场,那件妖器,不要也罢。都望向他们之中吃了最大亏的那位脸面红肿的壮汉,见他迟疑的微微摇头,众人的意见又再次不谋而合。

    “我们与你御道作风虽不同,行的却是相同之事,都是斩妖除魔,自该惺惺相惜。

    这位姑娘既然是有难处的,就此作罢了吧!我们还有要事,告辞了!”

    人家告辞的爽快,韦炎见也送得客气,待得那些人走远了,这才叹一口气。

    这世道,果然都是恃强凌弱。

    珈蓝和狼火还在吵架,一个声音大,一个破锣嗓子,吵得人头疼。韦炎见不去管,也管不住,靠近怒放,抱过她怀中地枯枝:“还要么?我再去捡一些来。”

    怒放便点了点头。

    男人到底手脚麻利些,火堆很快燃起,橘红色的火焰不住的跳跃,火光映在蛛丝衣上,流光溢彩。怒放抱膝而坐,悄悄的抬眼打量在分割肉块的韦炎见。

    他好像瘦了,她心道。以前是那么丰神俊朗的一个人,如今眼见着憔悴。

    她的不辞而别,一定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吧?

    歉疚万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眼底深藏的,她不是看不懂。

    早在他问她是否愿意一起生活之前,她就懂他看她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可那时的她,除了漠视和逃避,再也做不出别地选择她陷入痛苦和绝望的深渊不可自拔,无法再接受任何人,哪怕对方是她的救命恩人,哪怕这个男人对她千依百顺。

    而现在,匆匆再见,将他凝望时的痴情看在眼里,她又开始不知所措。

    “你……还好吗?”韦炎见没有抬头,只盯着篝火。

    怒放低低的“唔”了一声。

    “身体……”

    “挺好地。”

    两人都沉默下来,却又为这沉默而感到尴尬,忍不住抬眼去看对方。视线对上,都不禁脸颊微微烫,不好意思的再低下头去。

    此景被远远地伏卧在地上的狼火瞅见,不免暗暗摇头。它太了解韦炎见地性子,心烫得像被火燎过都不敢开口,更何况还被拒绝过一次?费尽千辛万苦,找了这么长时间,图的到底是什么呢?

    其实,在怒放地事情上,狼火并不在赞同韦炎见。从前她是别人的女人,两人是有缘无分,现在情况更糟糕:怒放炼化了小花,成了不折不扣的半妖,结局难料。可是,韦炎见吃了秤铁了心,就是忘不了她,固执的令它这只活了七千载的老狼也无可奈何。

    “丫头啊,你没和小花融合吗?”狼火不忍,到底找了个话题,它也知道这是韦炎见所担心的。果然,这小子顿时一脸紧张。

    怒放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老狼见韦炎见松一口气,又垂下眼专心致志的烤肉,不免悻悻的,干脆懒得搭理这对人了,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时,肉香四溢,韦炎见割了一块给怒放,自己也取了些。等两人静默无声的吃完、收拾干净,手上再无事可做的韦炎见愈尴尬起来。

    怒放很沉默,见面后也从未流露丝毫喜悦之情,这些,都令他望而却步。可是一想到怒放今后的人生,他就无法镇定自若,心急如焚。他憋了许久,终于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怒放没有说话,只看着他,眼中闪过极易捕捉的犹豫。韦炎见心中一紧,胸口竟然堵得厉害。隔着火堆,望着怒放绝美的脸庞,他冲口而出:“跟我走吧,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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