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分,羊羊的小秘书隔间,她正在狼吞虎咽地吃着朗浩带给她的糖醋小排。

    朗浩看看她的办公环境:“看上去这个位子很不错,正是交通枢纽,一有个风吹草动你都能看到。”

    羊羊咬着一块骨头,模糊不清地:“不错个头啊!人来人往的,我做个什么都得提防别人看到。”

    朗浩看看她里间的办公室,低下声音:“里面那间就是钟亮的办公室吗?”

    羊羊点点头:“嗯。”

    “你进去过?门是开得吧?”

    “我每天都要进去开开窗子,换换花瓶里的水什么的,门没锁——反正也没有人办公,再说,钟亮的个人物品,公司都整理了,给他家属送去了。”

    “他的公司文件呢?”

    羊羊抬起头:“他办公室里有两个文件柜,不过,都上了锁,好像马有钥匙——不过,这几天我从来没有见他进去过钟亮的办公室,这个男人太过高傲,好像不屑于参考前任的资料似的。”

    朗浩摸了摸下巴:“如果继任者不关心前任的资料,大概他的文件柜就一直没人动过了——你有没有想过,去看看他的柜子?”

    羊羊皱着眉头:“可是,艾蒙的文件柜我都翻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他们如果有什么的话,也一定非常小心。不在办公室留痕迹地。”

    朗浩摇摇头:“不见得。艾蒙地办公区域是半开发式地。除非是很粗心大意地。否则。会时刻当心自己地私人物品。尤其是涉及到**地——钟亮就不同。他是独立办公室。相对隐蔽多了。”

    羊羊认真思考这个建议:“可是。柜子上地锁怎么办?”

    朗浩轻轻一笑:“这个不难。我认识一个人。他那里有万能钥匙。”

    “啊。他是做什么地?”

    朗浩云淡风轻地:“是我以前地一个委托人。有盗窃前科。”

    羊羊明白了。她笑靥双生地看着他:“朗浩。我发现。你是那种人。每到关键时刻都能一鸣惊人。化腐朽为神奇——能认识你真好!”

    她忽闪着杏仁大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朗浩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行了,我要回去了,你吃好继续加班吧,那个钥匙我明天给你。”

    话音未落,羊羊的内线电话响了,她忙抹抹嘴巴接了:“喂?嗯,好,马总。要什么?肉丝炒年糕?好,我马上叫外卖!”

    羊羊扣下电话,换了一脸阴沉:“***。当我丫环使唤。外卖也让我帮忙叫。”

    “是马?”

    “就是那个鸟人!”

    “他也在加班?”

    “可不嘛,如果他不在楼上。我早就溜回去了。”羊羊愤愤不平:“天天吃炒年糕,怎么不把他噎死啊!”

    朗浩看看这个静悄悄的写字楼:“这两层楼就你们人么?”

    羊羊叹口气:“是。财务部的人也都走了,我真不明白。他自己有个名牌大学毕业的助理,干嘛非叫我这个新人老加班?!”

    朗浩皱皱眉头:“那你可小心点,我想,他在做什么事情,不想让熟识的人知道——用你,就是看在你是新人的份上。”

    羊羊哼了一声:“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我是来调查钟亮和艾蒙地,不管他的闲事,哎,只求他不折磨我,让我喘口气就行!”

    朗浩忽然又想起来:“对了,你说的那个李烨,我看她对艾蒙这个位子好像知道点什么,你可以从她那里打开个切入

    羊羊吃好了,一边抹嘴,一边冷笑:“这个女人油盐不进,我这两天软的硬的都给她用上了,她就是不甩我——不过,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她肯定知道点内幕,否则,用不到这么防备啊!”

    朗浩摇摇头,怜悯地看着羊羊:这个捉奸公司的女老板也不容易,没想到这活儿还会深陷到办公室政治中,他身在江湖,最是知道其中的利害和折磨人,这份钱赚得可真不容易。

    羊羊给外卖付了钱,拎着饭盒去给马送上去。

    他的办公室门紧闭,真不知道一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勾当,羊羊敲敲门进去:“马总,你的晚饭。”

    “谢谢你,安羊羊,你报表做好了工作流发给我,就可以下班了。”马淡淡地。

    “报表还差一点,我可不可以明天做?今天都做了十六个表了……”

    “今日事今日毕,明天还有明天的工作。”

    他丝毫不通融。

    羊羊火冒三丈,怒冲冲回到自己座位上,无可发泄,就去狠狠拔那盆吊兰中地几棵杂草:“死铁人马!没人性的鸟人!希望你今天也跟前任似的出车祸死翘翘!”

    揪扯掉几棵小草,羊羊忽然发现吊兰地土壤中露出白色纸片一个小角:咦,花盆中怎么还会有纸片地?

    羊羊双手齐下,三下五除二挖了出来——大概半张a4纸大小,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很多数字,整齐得排列,数一数,大概有二十行……

    羊羊窥着眼看了半天,并没有什么规律,除了数字中不时地出现一个字母——“t”,羊羊摸不着头脑:这个艾蒙也真是怪,这东西又不是情书情诗的,用得着这么藏么?

    或者,根本就是她跟她情况一样,受了同事地气,怒冲冲无可发泄,顺手把手里的一张纸狠狠按到了花盆中……这么一想,羊羊倒觉得跟这个已在冥界地前秘书心意相通了,惺惺相惜了。

    她忍不住翻起键盘下,拿出艾蒙的胸卡,看着上面地那个大眼含笑女子的照片,喃喃地:“艾蒙,为了男人你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值得吗?如果你有灵,昭示一下你的爱情方向……你抢了人家老公,总归要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羊羊看着艾蒙的照片发呆,不提防三楼走廊上的窗子咣当一声响,接着,便有一阵冷风吹过来,她办公桌上的纸张哗哗地,纷纷落地。

    羊羊吓得毛发直竖,低叫了一声。

    一个声音从楼梯方向传来低沉的男声:“起风了,看这样子要下雨。”

    羊羊跳了起来,紧贴着背后的墙壁。

    一个男人的剪影,自四楼楼梯缓缓下来,他背后好像有风拂过,衣衫浮荡……羊羊心跳如鼓,四肢寒冷,胸口发闷,几乎半死了,才反省过来,只不过是四楼的马!

    她紧捂了胸口:这个死男人!静悄悄的,连个声响也没有,突然发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马走过她的办公桌前,手里提着公文包,眼光不着痕迹地掠过了她手中的那张胸卡,淡淡地一点头:“再见,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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