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能入赘唐门,也是对能力的认可,但唐逸却根本就不想,就算这唐门再是名满天下,自己也不可能来做个倒插门的女婿。只不过这唐雪看起来倒也是番好意,她身份又不一般,少年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那唐冷咳了一声,沉声道:“这些都还不要紧,你们先来看看三弟写了些什么。”

    看到唐冷的脸上再没半分喜色,唐氏兄妹登时一怔,那唐寒一伸手,接过信来。那唐冷随即看了看唐逸,问道:“如果你再去关外,可还几成把握寻到那地下水道?”

    唐逸闻言,心知唐冷还不死心,不过却还是如实答道:“黄沙漫漫,无迹可寻。”

    唐雪虽然还未看到那信的内容,但听自己兄长这么一说,心下也已明白了**分,当下急道:“三哥可是被困了住?”见唐冷点头,唐雪再望向唐逸。少年当下将地下水道的隐蔽讲述一遍,毕竟唐冰的信中怎也不可能写的详细,那唐寒也按下手中信,仔细听将起来。

    一等唐逸说完,那唐寒闻听自己三弟双腿已废,终日被困地下,靠生吃蝎子维生,面上极是痛苦,忍不住落泪道:“三弟为我可是受了大苦。”

    唐逸心下一动,将那些蝎尾针取将出来道:“这是前辈所赠的护身之物,既然如今晚辈已经顺利到达唐门,便原物送还了。”

    唐冷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再道:“那是三弟送与你的,便是你的,只管收了便是,且留个纪念也好。”

    那唐雪在旁则不禁悲道:“三哥在大漠受苦,我们绝不能坐视!”

    唐逸见状,心下暗道:“这唐家兄妹情深,我要是能助他们寻到唐冰前辈,想来于我也是大有好处。”唐逸虽然还没有在唐门习武,可这些大派的武功繁多,由低到高乃至秘传,唐逸以后能学到哪种,眼前这些唐门首脑的态度可是重要。

    只不过那大漠茫茫,确实难寻,唐逸剑眉深锁,在那苦思,心道:“地下水道离肃州虽然远不及从平凉入川那般的遥远,但沙漠之中,满眼都是黄沙,什么都被掩盖下,哪及关内总有陆路水路可寻。”想到这里,唐逸脑中忽是灵光一闪,暗自喜道:“那地下水道也不是无迹可寻!”

    既然有了主意,唐逸再不犹豫,朗声道:“要说在那大漠中寻人,确实不易,不过晚辈倒有个法子,可以试上一试。”

    唐家三兄妹闻言一怔,唐冷眼中显现出几分惊异,随后一闪而逝,问道:“有什么方法?你且说来听听。”

    唐逸理了理思路,这才道:“那沙漠虽然宽广,可前辈被困之处却离肃州不远,晚辈来回走了两趟,倒也可估摸个大概的方向和远近。”

    唐冷闻言点头道:“这确是不难。不过你方才也说了,那大漠里黄沙漫漫,一切俱在黄沙之下,要是一点点寻去,可要多少人手?多少时间?”

    唐逸点头道:“晚辈见过那大漠可怖之处,所以早前也是如此想的,只觉得在那大漠中寻人就如大海捞针一般,绝无可能。”顿了一顿,唐逸再道:“不过晚辈刚才却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前辈被困的地方是个地下水道,乃是当地人为了取水输水而建造的。那大漠缺水,这样的地方就算被荒弃了,可那当地人却不见得就全都将其遗忘。要是去寻些当地的老人,想来应能问出个大概。到时再多派一些人手挖掘,只要能寻到那水道遗迹,再顺了其走向去找,便有可能成功。”

    那唐冷闻言点了点头,唐逸心下一喜,却忽然就见那唐冷身后的老人开口道:“这法子确实可行,你小小年纪,才思能如此敏捷,月儿信里所说到是不假。”眼睛仍然合着,那老人笑道:“月儿信里说到你这孩子的智计非凡,可是个天才,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这老人能安坐在唐门家主的身后,说话又全无顾忌,显然在唐门里的身份地位都是崇高,唐逸当下不敢怠慢,谦虚道:“晚辈也是一时灵光闪现罢了。”

    那老人笑了笑,随即却又摇头道:“只不过你说的这法子里也难实行。”

    唐逸一怔,心念电转,随即也是言道:“老前辈说的是,这法子其实有三处不妥。”

    那老人眼睛终于睁开,看着唐逸,目光中满是讶异,随即笑道:“有这么多?”

    就见唐逸当下道:“那当地老人是不是还能记得有这地下水道,本就是个大问题,如果无人知晓,那一切都休要再谈。除此之外,那肃州正是崆峒派的势力范围,唐门与崆峒分属西东两盟,不论原因如何,唐门要派大批人手出关,都必须经过崆峒,怕是崆峒怎都不会答应。尤其他们刚受了那万马堂的袭击,对外人警惕异常。“

    那老人点头赞许道:“不错,虽然经过上次的嵩山之盟,名门大派已经不必非要固步在自己的地界之中,可此去大漠寻人,少说也要几百人才可能有所收获,如此一来,那崆峒派是绝不会答应的。”

    “好家伙!一开口就是去上几百人,这唐门果然不同凡响!”唐逸听了这人数,心下登时一惊。

    那老人说完,再看着唐逸道:“不是还有一出不妥么?”

    唐逸闻言,收拾心情,答道:“这最后一点,最是重要。晚辈出关的遭遇,想来几位前辈已经有所耳闻,那万马堂余孽死灰复燃,横行大漠,竟敢侵入关袭击崆峒,可见其之嚣张到了如何的地步。唐门要去大漠寻人,那万马堂群匪必会前来阻挠。那些马匪终日游荡在大漠,这地理上,唐门可就有些吃亏了。”

    那老者忽是奇道:“万马堂与崆峒派有仇,可我唐门远在川中,与那些马匪素无瓜葛,他们为什么会冒险与我们相拼?唐门的厉害他们又不是不知。”

    唐逸一怔,心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抬头环视,就发现除了那老者,那其余三人的表情甚是值得玩味,那唐雪的美目中竟然还有些期许,唐逸心下暗忖,忽是悟道:“莫非那老者是在考我?”

    想到这里,少年心下一醒,暗自责道:“唐逸啊唐逸,你却是有些自大了。想这在座的都是唐门首脑,哪个才智平庸?就算他们不熟悉大漠风土,可于这门派之间的争斗,自是比你熟悉的多!你方才却在这些人前班门弄斧了。”

    不过对方既然有心思考较自己,那便说明他们对自己是有些期许的,这却也是个机遇。唐逸心道:“既然如此,我不如索性表现一场,如能得到他们的赞赏,再学上乘武功,就会容易多了。”

    一念至此,唐逸再是朗声道:“大漠乃那些马匪的根基所在,自不会让别人染指,唐门大举出关,那些马匪哪会善罢甘休?这是其一。”说到这里,唐逸看了看已经传到了唐雪手中的秘信,继续道:“前辈远行关外,本是去追查天山剑派消失一事,然后被人暗算。可既然关外唯一大派都已经消失,那还有谁人那伤到前辈?”

    说到这里,唐逸环视四周,满脸的自信:“这答案可就不言自明了。既然如此,万马堂和唐门怎会素无瓜葛?唐门要去寻人,万马堂又岂会坐视不理?”

    其实唐逸并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可少年却还是能够猜出一二。想那唐冰在地下水道曾经提起木莲子投敌一事,木莲子投敌投的是马斤赤的师父,这消息之前中原是无人得知的。如此一来,显然那唐冰在关外遇到过万马堂。那他被谁暗算,却也不难猜了。就看那马斤赤的师父能让崆峒派束手无策,能让那行云承认不凡,那唐冰怎会是对手?

    自然,这一节,唐逸却是不会说出来。那行云为人,少年好是佩服,他师父投敌可是其一大污点,少年不想借了自己的嘴去四下传播。

    不过只凭唐逸之前所言,就已让在座之人心下惊异,互相望了一眼,那老人猛一拍掌,连声道:“好!好!好!这难处说的好!至于如何解决,自然由我们来想,你便不用操心了。”

    说到这里,那老人起身对唐逸道:“你且随我来,我要看看你那所谓赤瞳是否也如那脑袋一般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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