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的监听室里,方时怀抱胸站在窗前,已经三天没有鹰眼的消息了,每个的心里都不免有些着急,鹰眼汇报的情况,直接影响着警方的收网布局。

    鹰眼是五年前警方在魏道明手下安插的一个卧底,当时因为发现魏道明从事一些不法的生意,暗地里销售毒品大麻,本想找出那个提供货源的上家,不料后来任千桦出面干涉,魏道明被迫停止了毒品的交易,为了察看他对毒品买卖是否会东山再起,这个代号鹰眼的卧底,就一直留在了铁锤帮。

    任千桦的寿辰上,魏道明勾结了马荣宽,由于事前二帮主退位的没有透露任何消息,警方也没有料到,竟突然引发龙井山庄的血案。事后魏道明沿途逃跑,鹰眼每隔一段距离就会留下记号,追击到江边别墅,本可对魏道明余党一网打尽,不料,鹰眼又传来消息,魏道明准备联系以走私玉器和倒卖国家文物为生的高猛飞。

    于是,警方拉长了网线,准备把高猛飞一起捕获。多年来高猛飞行事非常谨慎,常常线人说他可能会到北方行事,结果目标人物却出现在南方。而且高猛飞的活动范围非常大,东南西北飘忽不定,不易抓获,所以警方想借此机会,一石二鸟。

    方时怀看着窗外,天色晚了,这网,也该收了。

    “方队,有电话进来!”监听台前的几个人员,都因为监听仪器亮起了信号灯而兴奋起来。

    方时怀一个箭步冲到监听太前,戴上了耳际。

    “猎豹,我是鹰眼。”对面传来部下熟悉的声音。

    “我是猎豹,请说!”方时怀抑住激动的心情,平静的回复。

    “魏道明已经到了云南边城,这里有个叫阿松的人和我们接上了头,他是高猛飞的手下,预计今晚我们就要潜入缅甸北部,人数大约十一人,我们的装备有6a1的步枪3支,莱塔92手枪4支,250发子弹。明天天亮前阿松会带我们和沈万山会面,带着翡翠原石,绕过北部的一支独立军占领的山头,然后越过缅甸边境,返回云南。”

    “鹰眼,你听好了,我们已经和云南警方取得了联系,这次沈万山出的货不仅仅是翡翠原石,还有一批制作毒品原料会夹带在其中,在阿松的手下,有个叫小黑的是自己人,会协助你一起行动,你们设法搞清楚那批货物藏匿的位子,在边城道路的三号地段,七号路段,都会有我们的人埋伏,你们小心配合,见机行事,绝对不能让这批毒品进入中国境内祸害国人。”

    “鹰眼知道。嘟……”

    电话那头传来长音,鹰眼的电话挂了。

    “方队,电话位子在云南瑞城的公共电话亭。”经过定位搜索,警方立刻找到了鹰眼刚才所在的位子。

    次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边城公路3号地段的枪声打响,两辆经过改装的黑色越野车在边城公路上夺命狂奔。为了甩掉后面紧跟的4两警车,时速达到近200码,如果不是底盘沉稳的越野车,只怕整个车身是要飘起来了。

    经过七号路段的时候,枪声越发密集,一个拐弯处,坚实的路障横在黑色越野车的前方,开在前面的一辆高速行驶的越野车,拐弯后发现路障,猝然发现横在路中央的障碍物,虽然采取了紧急制动,还是结结实实的撞了上去,“轰”的一声,车尾顿时冒出黑烟。

    车门打开,从越野车后座冲出几个人来,当其中两人举起手枪向朝警方射击,在他们后面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人,却毫不犹豫的举起步枪,砸在同伴的脑袋上。

    “喜顺,你怎么……怎么打我?”被小胡子的枪柄砸的脑袋鲜血直留的家伙,在倒下时不解的问了一声。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的枪口对准我的兄弟。”带着些不忍心,喜顺看了一眼倒下的那人,又迅速袭向身旁另外一人。

    同时埋伏在道路两侧的警方,迅速持枪包围了上去,越野车内下来的人见突围无望,纷纷举起双手就擒。

    第二辆越野车,由于速度过快,在急刹车下,原地打了一个180度的弯,慌不择路的冲下了公路旁的土坡。越野车上的驾驶员猛踩油门,向前冲去。警方两辆车也追了上去,但是在坑坑洼洼的坡地,越野车有着明显的优势,竟是渐渐拉开了距离。

    越野车内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从后座的货箱旁猫腰站起,把手中的枪口对准了驾驶座上的人,“马上停车!”

    “小黑,你这是干什么?”副驾驶上的阿松,用吃惊的眼光看着倒戈相向的同伴,一下子明白过来,“娘的,你是内鬼?”随即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枪。

    就在车内情况发生紧张变化的时候,车子随着道路拐弯。在一个急拐弯后,后座车门忽然打开,坐在后排的阿达把一个发福的身影从车上推了下去,魏道明滚落到路边的一个沟坎里。同时阿达纵身扑向猫腰持枪的小黑,小黑仓促避了下扑过来的阿达,谁知阿松一边开着车,一边趁机抬起了枪口。小黑两面受敌,只好抡起手枪柄,砸向阿送的头部。就在后排的阿松也想打开车门跳车的时候,车声猛一摇晃,一头栽下路边的山崖。

    追击的警车,在弯过山道后,正巧看见前方的黑色越野车,如同断线风筝一样的窜下山崖,警车在山崖边急刹停下,当警方察看前方现场的时候,在他们经过的路段后面,却有一个滚落在沟坎隐蔽处的发福背影,正在悄悄离开。

    当晚,全国的电视上播出这么一段新闻:

    云南公安边防总队打洛边防警队,成功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毒品案,在枪战中,抓获犯罪嫌疑人五名,当场死亡四名。从汽车的水箱、油缸和改装设置夹层内搜获违禁毒品六千余克,除此之外,现场还发现大量翡翠原石。在这起案件中,一名打入到罪犯内部的警察,不幸殉职,警方将为其恢复身份,让我们为人民的英雄致敬……

    坐在电视机前的高猛飞,把电视遥控器狠狠的砸在了墙上,恨恨的说:

    “他妈的,沈万山,竟敢以玉器为名,借老子的手走私毒品,我高猛飞走私玉器古董,最多也就是坐牢狱,走私毒品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这个黑人,老子祝他的老巢早日被警方端了。”

    “还好这次我们没去,不然可翻了船了。幸好有魏道明,给咱们做了替死鬼。”猴子拍拍胸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高哥,出了这么大事,我们怎么办?”阿克也紧张的问道。

    “警方部署得这么严密,可见这内鬼安插得有多深,还能怎么着?说不定,我们也早已经被盯上了,这次没被警察抓了,算是走运。既然风声这么紧,干脆把大家散了,反正明年的玉器走私活也做不下去了,日子再穷,也比在牢狱里好过。”高猛飞眼色一沉,狠狠了心说,“猴子,把你包里那几个从山西收来的东西卖了,给兄弟们做安家费吧,出来混,总要讲点道义,那些跟了我不少年的弟兄,散伙时总得给他们点儿什么。”

    “那咱们以后喝啥吃啥?沈老大那里付的四百万元可是我们这里垫出去的啊。娘的,那沈万山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有了那四百万,他基本没什么损失。”

    “他娘的,竟然被沈万山给坑了!”阿克恨恨的骂了一句。

    与此同时,瑟缩在拐角某处的魏道明,也同样骂了一句:

    “他娘的,竟然被高猛飞给坑了!”

    要不是阿达在最后的关头把魏道明推出车外的沟坎,那么魏道明也跟着那一车人一起翻下山崖完蛋了。

    这年头,还真是没几个人可以相信。以前魏道明也提防着阿达,没想到他竟然救了自己,而一直以为到死都不会背叛自己的女人,却翅膀硬了,想要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魏道明不禁觉得有点悲凉,天地之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高猛飞是肯定靠不住了,现在自己除了故意杀人罪,还背上了走私毒品罪,他魏道明,还能去哪里躲藏呢?

    接下来的几天,魏道明又尝到了当初被魏涛赶出灞子岭的滋味,就像一条乞讨的流浪狗,到处飘荡。做惯了几年的大哥,这样的日子实在不堪忍受,于是他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寻找最后的希望。

    秋涛路尽头的一个巷尾,一座不起眼的二层楼民居。

    夜色中,一个发福的身影,蹑手蹑脚的爬上楼梯。

    魏道明站在楼道上,透过开着的窗户,小心的往屋里张望。屋子里黑漆漆的,看来主人已经睡了。魏道明爬进窗户,跳下摆在窗户前的茶几的时候,不小心带下了一个塑料瓶,他连忙伸手接住,那是一个药瓶,借着月光,他看清楚那瓶药的名字:参茸保胎丸。

    保胎药?谁吃的?是她吗?

    魏道明怔怔看着那个药瓶,呆了。

    这时候,从卧室传来了开门声,魏道明急忙闪进窗帘后。他探出头,借着卧室透出来的灯光,看见一个身着睡衣的女人,走进洗手间。在一阵抽水马桶的声音过后,洗手间响起了呕吐声。

    魏道明的眼光在黑暗中闪烁了几下,他轻轻的朝洗手间移动,路过卧室的门口,注意了一下,床上没人。当他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清楚的看见了里面的一切。

    身穿一件睡衣的陈菲,背对着他,站在洗手台板的镜子前,捂着胸口,低头对着洗手盆辛苦的干呕。

    陈菲怀孕了?他无法生育,而她竟然怀孕了,谁的孩子?

    这个自十一岁被魏道明收养,在养育后和他一起生活了多年的女人,竟然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自从龙井山庄事发,到现在三个多月,她竟然在他离开的短短三个多月勾搭上了男人?

    怒火在魏道明的胸口燃烧,如此**裸的背叛,他曾经那么信任她,一切,都是对魏道明的讽刺。

    陈菲抬起头,镜子中她看见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魏道明,从他充满怒意的双眼中,她知道他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在吃惊之后,渐渐镇定。

    “丫头,你怀孕了,是吗?”魏道明的口气阴森的走进洗手间的灯光下。

    陈菲没有回答,转身警惕的看着他。

    “我养育了你十几年,你竟然在我离开的短短三个多月,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见陈菲不语,魏道明走上一步,面色狰狞的吼道:“那个男人是谁?你肚子的孽种是谁的?”

    “反正不是你的。”陈菲冷漠的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男人道。

    “啪”清脆的一个耳光,打在陈菲的脸上。

    “你最好别动手,你打不过我,刚才的耳光,算我还你的,我们两清。”

    “两清?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我养育了你十年你竟然背叛我?”魏道明歇斯底里的抓住洪菲的双肩,猛烈的摇晃。

    “呕。”陈菲被摇得头晕,泛起一阵恶心。她摔开魏道明的手,心冷的一笑,“养育我十年?这十几年来,我为你做了多少昧着良心的事。偷盗、杀人、去色诱别的男人,我除了被你利用,还有什么?”陈菲面色苍白的驳斥着,眼角起了泪光,“这十多年,你只是在培养一个利用的工具。我为你所做的一切,足以还清你所谓的十年恩情。呕……”

    看着陈菲转身又对着台盆干呕,魏道明的眼光越来越冷。

    “你反映得这么厉害,怀孕有三个月了是吗?我离开不到四个月,而你已经怀孕有三个月了,你勾搭男人的本事还真不错!在龙井山庄的最后一天我们还在一起……”魏道明的眼中忽然闪出精光,是了,那天在龙井山庄发生的所有事情,陈菲都知道,给李云下的药,足以让他当天就死掉,而他竟然到活着回到家,难道是陈菲在中间做了手脚?

    魏道明目光闪了几闪,往事浮现心头。以前为了敛财,魏道明曾指示她去偷《碧螺春色图》,不想图未偷成,她的心却留在了别的男人身上。在隧道坍塌后,陈菲重伤昏迷进了医院,魏道明好不容易将她弄了回来,后来才发现,那个印在她心底的男人正是他的仇人李云。

    “是李云!这个孩子是李云的对吗?回答我!”

    魏道明在愤怒之下一把抓向洪菲,陈菲灵活的一闪身避开,他象野兽一样的低吼着,“你明知道他是我仇视的人,陈菲,你真是让我失望,我曾经以为就是天下都背叛我,你也不会……”

    “凭什么为了你的利益和别的男人上床不是背叛,而和李云就是背叛?魏道明,从今以后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我怎么生活是我的事,我什么都不欠你!”陈菲一边躲闪,一边说着。

    “很好,很好!原来爱情这么伟大,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忠心耿耿,却因为一个李云,如此义无反顾。李家的男人,真是有种,个个能让女人们为他们死心塌地。我们十载恩情,同床共枕,同进共退,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

    “十载的恩情?你对我除了亵玩、利用,还有什么?吃你的、穿你的吗?那些钱不过是从我给你挣得当中返还的凤毛麟角!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你只会把我当做挡箭牌,在你的世界,为了你的命,你可以牺牲任何人。”陈菲的口气带着悲哀和愤怒,“但是李云却可以为我的命,牺牲他的命,那次为你偷画,在隧道坍塌的时候,李云不顾生死的救我,魏道明,你和他差得太远。其实天下最没有价值的,就是你魏道明的命,一个终日活在自卑仇恨和以玩弄别人为乐的世界里……”

    “闭嘴!”

    魏道明额头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他一拳打向陈菲,她侧身,轻巧的闪过。

    论身手,魏道明是没法和陈菲比的,因为他无法生育,十多年前收养了陈菲。她从小就被他当心腹一样的培养,从女童就开始学习各种搏杀技巧。

    而魏道明在没有被魏涛离弃之前,过的一直都是公子哥的生活,魏道明的生父本是魏涛的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生父死后魏涛就收养了魏道明,直到他离开灞子岭进了铁锤帮,才学了一些手脚功夫,根基和陈菲没得比。

    也许正是受了魏涛的影响,魏道明才会收养陈菲,但魏涛的冷酷也同样留在魏道明的潜意识里,对陈菲他的确是没少利用,但是一直以来,他仍然都是把她当作最亲的人,因为事实上,他在这个世上,根本没什么亲人,所以魏道明非常的愤恨。

    魏道明再度出击,菲儿一个飞旋,跳上窗台。几个回合下来,她的面上泛起病态的潮红。晕沉沉的陈菲无心恋战,正想展开身姿跳出窗户离开的时候,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妊娠的反应,使她在剧烈的动作之后,头晕目眩。

    魏道明乘机猛的一拳,打在陈菲的膝上,陈菲顿时从窗台跌了下来。

    “怎么样,你的身手比我强,我以前是打不过你,但是今天,你却未必打得过我。要怪就怪你那个不争气的孽种,哈哈哈!”魏道明狰狞的大笑着上前俯下身,“它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是不会让这个孩子顺利来到这个人世。”

    “你……你别乱来!走开!”陈菲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魏道明抬起腿,一脚踢在她的小腹。

    “啊~~~”随着腹部一阵绞痛,陈菲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本该是有菲儿的番外的,她的内心也是很复杂的,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也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她很想要这个孩子,即使不让李云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也希望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和亲情,关于她的番外,汐汐不写了,所以题外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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