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莱纳的就职典礼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结束,大厅里的人们虽然对自己的未来还不确认,但是他们却也相信施特莱纳不会放弃希特勒的既定方针,这也意味着至少他们眼下还可以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生活,而不用担心像自己的某些同胞那样要么被送进盟军与俄国人的监狱,要么隐姓埋名过着担惊受怕的逃亡生涯。

    “先生们,今天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我们在迎来了一位伟大的统帅的同时,也迎来了他四十岁的生日,这使今天的典礼更增添了喜悦的色彩,现在,我们要让乐队为我们奏起欢乐的乐章,女伴们也会随着美妙的旋律步入大厅,为这欢乐的时刻奉献美妙的舞姿。”霍夫曼站在红地毯尽头的演讲台下,挥舞着双手,露出笑容,活像一位宫廷的管家——他的名字在德语里的意思本来就是宫廷近臣。

    胸前挂满勋章的将军们,胳膊上带着“卐”字袖章的党务官员们,被霍夫曼挑选出来担任要职的内阁部长们,他们都以一种微笑中暗藏嫉妒的表情来诉说自己的心事。一个只有三十二岁的党卫军少校,却爬上了帝国总理的宝座,对这些已在政界军界混迹多年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讽刺。但是嫉妒归嫉妒,谁也无法否认霍夫曼天才般的能力和超乎常人的工作热情,除了他之外,人们想不出还有谁更有资格成为位于阿道夫.希特勒广场上的总理府的主人。

    一群军乐队成员带着各式乐器,搬着折叠座椅,迈着机械的脚步,来到了红地毯尽头的小平台上,他们展开座椅,取出放在盒子里的乐器,看着一位乐队指挥手中的指挥棒,等待着奏响乐曲的时刻。

    “先生们,让我们以最热情的乐曲欢迎女伴们登场!”霍夫曼把手一挥,乐队立刻奏起了欢快的《蝴蝶夫人》,在乐曲的伴奏下,一群打扮的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进大厅,男人们纷纷上前,邀请她们与自己共舞一曲。

    施特莱纳喜欢这首曲子,他把双手放在腰间,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剑柄。而他那位忠诚的副官,也许该说是仆人更为合适,此刻依然忙个不停,他指挥着放下钢枪的卫队士兵们把一道道精美的冷餐摆满一张张铺着洁白桌布的长桌上,还催促着从集中营看守中挑选出来的姑娘们以旋风般的速度把那些杜松子酒啊、朗姆酒啊、还有那些叫不上名字的酒精饮料送到每个人面前。

    齐楚雄为自己挑了一杯朗姆酒,还向酒杯里扔了几块冰块,他轻轻晃动酒杯,听着那清脆的撞击声,看着那群没有被送上绞刑架的人们脸上的侥幸和舞步的飞旋。

    一曲终了,人群自觉地为施特莱纳闪开一条通道,他端着一杯冒着泡沫的啤酒走到红地毯中央,大厅里的水晶吊灯突然于此时熄灭,乐队也在这一刻停止演奏,大厅里只剩下一盏孤独的射灯把施特莱纳孤独的身影笼罩在一个孤独的光环下,灯光下的主角眼中顿时升起不明所以的愕然。

    黑暗中,大厅外的走廊里响起了一种古怪的吱扭声,好像是一辆破旧的车辆正以艰难的步伐迈向它的目的地,它牵引着人们的心跳和思想,也使黑暗中的众人无暇开口。

    “吱扭……吱扭……”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它停在了那个孤独的光环之外。

    “将军,祝您生日快乐。”黑暗中,响起霍夫曼一贯如常的平静语调。

    水晶吊灯随着他的祝福睁开眼睛,大厅里又恢复适才的明亮,人们在此时惊讶的发现,一个摆放在餐车上的巨大的三层奶油蛋糕赫然出现在施特莱纳面前。

    “马克西米利安,”施特莱纳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我要是个漂亮的姑娘,肯定会被感动哭的。”

    “哈哈!”大厅里爆发出一阵长时间的哄笑。

    “我的统帅,”霍夫曼掏出打火机点燃插在蛋糕上的四十根蜡烛,“请您许下心愿吧。”

    “你也一起来吧,”施特莱纳把霍夫曼拉到身边,他们刚要一起吹灭蜡烛,一个熟悉的面孔却几乎同时跃入他们的脑海。

    “亲爱的齐,”他们异口同声却又各怀心事道:“让我们一起许愿吧。”

    转眼之间,齐楚雄就成为人群的焦点,很多人从就职典礼一开始,就注意到跟着施特莱纳走进大厅的这位黄皮肤,黑眼睛的年轻人,注意到他那张平静中却蕴藏着无尽善良的面孔。

    稍作思考,放下手中的酒杯,齐楚雄走出人群,来到那个巨大的蛋糕前。他没有急于和那两位纳粹帝国的头面人物一起吹灭蛋糕,而是先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接着双手合十,闭上双眼,以虔诚的信徒所必有的态度向上苍发出他的祈祷。

    “齐,”施特莱纳问道:“你在为谁祈祷。”

    “为我的妻子,为我的女儿,为和像她们一样不幸的人祈祷。”医生没有睁开他的眼睛

    “和她们一样的人?你指的是谁?”

    “当然是在战争中失去生命的人,自然,也包括的您的妻子和女儿。”

    “谢谢你的祈祷,”施特莱纳黯然垂下头颅,“我希望她们的灵魂能在天堂得到永生。”

    “我的统帅,现在不是回忆伤感往事的时刻,您应该振作精神,让人们看到您的勇气。”霍夫曼发出了小声的提醒。

    “你说得对,我是要这样做。”施特莱纳急忙抬起头,撑起一副干枯的笑容,“齐,我们来许愿吧。”

    施特莱纳、霍夫曼、齐楚雄三个人一起吹灭了蜡烛,大厅里爆发出一阵经久不息的掌声,一群日耳曼人随即一拥而上,用各式各样的恭维的词汇将施特莱纳和霍夫曼包围。

    “我的统帅,祝您生日快乐!我愿意追随您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总理阁下,希望您越活越年轻,因为您的年轻与活力就是帝国崛起的重要保证……”

    “我以自己的名誉担保,我将誓死追随您左右……”

    日耳曼人们七嘴八舌的向自己的主子表达忠心,送上祝福,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对齐楚雄说声生日快乐。

    不过,我们的主角并不稀罕听到这些肉麻的恭维,他悄悄挤出人群,来到大厅的一根梁柱下,凝视着那个巨大的生日蛋糕,眼中满是回忆和伤感。

    “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他怎么会骗你呢?现在外面到处都在打仗,所以爸爸买不到生日蛋糕,不过妈妈可以答应你,等到战争结束了,我们就让你爸爸买一个世界上最大也最好吃的蛋糕,好不好?”妻子在阿姆斯特丹的夏夜里,搂着女儿替他做出了承诺。可是如今当他眼前真的出现一个巨大的蛋糕时,她们却已离开他身边。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无奈,美好的承诺总是会被残酷的现实击碎,只剩下一个孤独的人黯然神伤。

    齐楚雄的目光茫然了,他回想起从前的幸福片段,一阵阵酸楚袭上心头,他忍不住低下头,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齐,祝你生日快乐。”一声温馨的问候突然在他耳畔响起。

    齐楚雄急忙睁开眼,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那个人的脸上带着善良的祝福,嘴边挂着发自内心的真诚,手里端着的餐盘上放着一块切好的蛋糕。

    “弗兰茨,”齐楚雄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你真是一个好人。”

    “别这么说,我们可是朋友。”路德维希微笑着把手中的餐盘递到齐楚雄面前,“吃吧,这是我特意为你送来的。”

    “嗯!”齐楚雄使劲点了点头,接过餐盘,幸福的咬了一大口,“真好吃。”他笑着说。

    “还有一样东西我要送给你,”路德维希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他用带着歉意的口吻说:“对不起,我身上现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好送给你一个笔记本,希望你可以用它来记录自己在雅利安城内生活的点点滴滴。”

    齐楚雄怔怔的望着路德维希手中的笔记本,心里掀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思绪,从他们初次相见,到成为一对好朋友,里面充满了太多的不可思议,这些日子里,每当他从梦中醒来,看到躺在另外一张床上的路德维希时,他都会想,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们走到了一起,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可以超越一切的友谊吗?

    “齐,你不愿意收下它吗?”路德维希看到齐楚雄一直盯着笔记本不说话,还以为他对自己的礼物不感兴趣,一抹焦急立刻充斥在他单纯而又善良的双眸中。

    “不!”齐楚雄急忙接过路德维希手中的笔记本,充满感激的说:“弗兰茨,谢谢你,虽然这个笔记本很普通,可它却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能够和你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路德维希蔚蓝色的眼眸中溢出幸福的光芒,“希望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弗兰茨!”齐楚雄一声轻唤,就紧紧握住路德维希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您好,齐医生,很高兴可以和您一起出席这个神圣的时刻。”他的耳畔突然传来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

    齐楚雄扭头看去,心里泛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厌恶,嘴上却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旅队长阁下,见到您很高兴。”他把原本握住路德维希的手伸到罗蒙面前。

    罗蒙望着医生的手,眼中泛起一股不太愉快的回忆,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的轻轻握了一下,接着就飞快的抽回手,好像生怕当初的那一幕再次上演。

    “您在害怕什么?”齐楚雄眼神中出现了嘲讽。

    “只要您不去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我就什么也不会害怕。”罗蒙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看来您可以安心睡觉了,”齐楚雄的眼神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因为我现在只会做一个医生该做的事情。”

    “您真的原意这样做吗?”

    “当然,否则我干嘛要担任将军阁下的保健医生呢?”

    “齐医生,请原谅我之前的冒昧,”罗蒙以假惺惺中带着猜疑的口吻说:“捍卫统帅阁下和帝国的安全是我的职责,我不可能对任何人掉以轻心,所以我希望您可以对我的这种做法予以谅解。”

    “旅队长阁下,您太客气了,”齐楚雄淡淡一笑,“我与其说是一个医生,还不如说是一个从枪口下捡了一条命的囚徒更为适当,一个囚徒又有什么资格对您的做法说三道四呢?”

    “哦,齐医生,听您的口气,对我好象还有些误解,”罗蒙肩头一耸,双手一摊,故作无奈道:“我是一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情感的人,虽然我很想和您成为朋友,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做起。”

    “就从现在做起吧,今天正巧是我的生日,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吧。”

    “呵,能够收到您的邀请,我感到荣幸之至,”罗蒙瞟了一眼雅利安城内最有权势的那两位人物,“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这就叫做有缘千里来相会,”齐楚雄笑的很灿烂,“您同意我的建议吗?”

    “我为什么要拒绝呢?”罗蒙薄薄的嘴唇一咧,露出一口白牙。

    “那就一言为定,来,干杯。”齐楚雄端起放在长条桌上的朗姆酒,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缕不为人知的光芒。

    “干杯,祝您生日快乐!”罗蒙举起手中的白兰地,嘴边浮出一丝诡异的弧线。

    “亲爱的齐,为什么要站在一旁呢?要知道您也是今天聚会的主角啊。”霍夫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面带一丝惯用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来到齐楚雄面前。

    齐楚雄心中暗自苦笑,无论他沉浸在伤感或是幸福的时刻,到了最后,总是能被这个讨厌的声音所惊扰。

    “瞧您说的,”他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虽然今天是我的生日,但是站在大厅里的人我却不认识几个,恰巧我这个人也不太喜欢主动和人打招呼,所以就找个安静的角落呆着,也算是自得其乐吧。”

    “哦,这可不行,”霍夫曼说:“您不能总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来吧,让我把您介绍给大家,多几个朋友就会多一点快乐。”他说罢就把手优雅的一伸,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您的盛情邀请。”齐楚雄微微颔首,跟着霍夫曼走到大厅的正中央,站到了红地毯之上。

    “先生们,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一位新的朋友。”霍夫曼高举酒杯,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一侧。

    “站在我身边的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医生,他曾是荷兰地下抵抗组织的成员,为了换来战友的平安,他不惜牺牲自己的家人,不幸的是,他的英勇行为却并未换来应有的结果,他的战友被盖世太保击毙,妻子在混战中死去,年仅五岁的女儿从此流落街头,下落不明!”

    霍夫曼说到此处有意无意的看了齐楚雄一眼,当他确信医生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和无奈时,这才继续微笑着说:“当他被我们的宪兵逮捕之后,在监狱里面对酷刑折磨却始终不改初衷,就连我父亲的老战友,曾经以手中的皮鞭让无数犯人低头认罪的宪兵上校齐格菲尔德都不得不佩服他坚强的意志,上校告诉我,不要再对这位医生进行任何无用的刑讯,那只会使自己感到无奈和胆怯!就在这位医生将要被我带离荷兰的那天夜里,上校先生居然破例为其设宴送行,还和他一起喝了个酩酊大醉!”

    齐楚雄把更多的痛苦与无奈挂在脸上,心里则默默祷告:“啊!好心的上校!我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报答您的恩情啊,您拯救我的生命,还阻止魔鬼伤害我的身体,上帝啊,如果您听到我谦卑的祈求,就请您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后来,这位医生被带到了雅利安城,布劳恩上尉试图用皮鞭来让他屈服,可是却为自己换来一记耳光,我以好言安慰,可也只得到讥讽。”霍夫曼微笑依旧,语气中却隐隐透出一丝无奈。

    “那后来呢?他为什么会站在我们面前,而没有被送上绞刑架?”大厅里有人情不自禁的催促他说出答案。

    “是啊,这些年来,所有站在我们对面的人都要遭到无情的镇压,这几乎成了一条不变的真理;但是凡事没有一成不变的,在一位伟大的医生面前,这条真理显得既渺小又卑鄙;我们的统帅施特莱纳将军当时身患重病多年,一直无法治愈,而吕贝克则一直在暗中觊觎他的权力,为了在他的带领下让帝国继续前进,我要求这位医生为将军治病,虽然医生接受了我的条件,可是我的内心却从来不曾感到一丝轻松,我害怕医生会以和将军同归于尽的方式来报复他曾经受到的伤害,可是事实告诉我,我错了,因为医生的胸怀是宽广的,他以精湛的医术把将军从死亡的边缘带回人间,并在随后告诉我们的将军,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一个真正的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不管躺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或是一个邪恶的暴徒,他只能去竭尽全力的救助他们,而这正是人和野兽的区别!”

    “嗡!”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无数道目光投向齐楚雄,有不屑、有钦佩、还有难以理解的质疑。

    “统帅阁下被医生的胸怀所感动,他决心要和医生化解干戈,成为朋友,于是,他把医生留在了自己身边,在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后,他们之间终于建立起互信和友谊,医生在统帅阁下无与伦比的魅力召唤下,终于放弃了与我们对抗的想法,成为了他的保健医生。统帅阁下意图通过这件事情告诉那些至今仍生活在铁丝网后面的囚犯和战俘们,他是一个仁慈而又充满理性的人,在愿意效忠第三帝国的前提下,他乐意与他们中的任何人达成和解,一起为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而努力!”

    “嗡!”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霍夫曼的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们,施特莱纳正在通过采取招抚的手段,来收买那些在集中营里遭遇压迫的人们,虽然他们并不否认这项措施也许可以真的起到作用,但是一想到今后他们将要和斯拉夫人、茨冈人,甚至是犹太人并肩而立,很多人还是对此深感屈辱。

    “总理阁下,给这些劣等民族的人生存下去的机会,就等于是在违抗元首的命令!我们不能做背叛他的事情!这一点您难道不明白吗?”一个党卫军少将突然在人群中激动的大喊大叫。

    霍夫曼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分开人群,走到党卫军少将的面前,以一种很小但是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说:“我的将军,现在已经不是只要发一封电报,柏林就能为我们送来成千上万的囚犯的时代,如果我们把手头的这些人全部杀死,那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您难道打算自己扛起锄头去种地吗?”

    “这……”少将心中一颤,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您明白就好。”霍夫曼微微一笑,把表情尴尬的少将抛在身后,转身回到齐楚雄身边,从军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递到他面前.

    “亲爱的齐,虽然我们之间有过误会,但是我愿意为此表示道歉,这是送给您的生日礼物,希望我们之间从此可以达成谅解。”

    “这里面是什么?”齐楚雄接过盒子。

    “一本圣经,凡是虔诚的信徒都希望拥有它,”霍夫曼的笑容里浮起一朵暗藏闪电的乌云,“我希望您能够从书中找到生活的哲理。”

    “谢谢。”齐楚雄的脸庞平静的看不出一点表情。

    “总算轮到我说句话了,”施特莱纳走了过来,“齐,请相信我,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我希望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这一点始终不会动摇。”

    “将军,我相信您不会欺骗我,”齐楚雄弯下腰,对施特莱纳深深一躬,“没有您的仁慈,我绝对活不到今天,所以我要对您说一声,谢谢!”

    “齐!”施特莱纳感动的说:“如果没有你,我也活不到今天,所以我也要对你说一声,谢谢!”

    两个人的手很快握到一起,一群手拿照相机的纳粹记者们此时像是从地下钻出来一样,对着他们咔嚓咔嚓照个不停,齐楚雄没有拒绝,还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要为你介绍一些新的朋友。”施特莱纳开心的拉住齐楚雄的手,把他领到一个个达官显贵面前。

    齐楚雄端起一杯朗姆酒,自信而又得体和这些人热烈交谈,时不时还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施特莱纳深蓝色的眼眸中盛满喜悦,他喜欢看到齐楚雄渐渐融入自己的生活,对他来说,征服一个反抗者的心就等于是在为重建帝国打下坚实的基础。

    不过,医生的复仇计划却在此刻徐徐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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