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的天气,很热。

    十一阿哥府的风荷院内,文茜穿着月白的单衣,只是那领口夹的死紧,又不能扯开点,要是让那赵奶娘看见又是一顿白眼,这个赵奶娘是十一阿哥小时候的奶妈,丈夫病故了,生下来的幼子又早夭,便一直留在宫里陪着宜妃娘娘,很得宜妃娘娘的看重,十一阿哥对她也挺敬重。

    在文茜同十一阿哥在苏州的时候,宜妃听说十一阿哥病重,就曾有打算让赵奶娘随着太医去苏州照顾十一阿哥的,可后来,十一阿哥身体见好,再加上皇上又因受寒而身体违和,因此太医便取消了行程,赵奶娘的苏州之行也就取消了,宜妃便让这赵奶娘在十一阿哥府照应着,说十一福晋和侧福晋年岁都小,怕是不太通人情世故,让这赵奶娘帮衬。

    不过,在回来的这些日子里,文茜也算看明白了,这赵奶娘就是来让她不自在的,举凡从走路到说话到吃饭种种,她都能从文茜身上挑出一百个不是,还很有礼有据的来教导文茜,让文茜很是有些郁闷,好在她大多数时候都窝在自己的风荷院里,可就这样,那赵奶娘还时不时的来关心一下,弄得文茜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

    文茜估计着自己在苏州霸着十一阿哥一个人,在某些人的眼里,自己是逾越了,所以当日她同十一阿哥一回府,那雅娜就带着赵奶娘过来,明是来探望文茜,说道:“爷身子不好,前段时间多亏了文茜妹妹的照顾,文茜妹妹辛苦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就成,现在宫里已经有太医过来,身边也有本福晋照顾着,妹妹尽管放心。”

    那言下之意是否可以认为,现在有了太医,还有福晋在身边,你这个侧福晋就哪边凉快哪边去。文茜有些苦笑,这雅娜很象是来宣示主权的。

    说实话,文茜听雅娜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妒意,她只是觉得有些烦,文茜喜欢的生活是清清静静,爽爽气气的,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拖泥带水的生活,可现实却偏偏由不得她。

    而对于十一阿哥,在苏州时,文茜可以感觉到两人之间那种温馨和谐,可一回到京里,那种感觉就有些不是味儿了,文茜相信十一阿哥是有些喜欢自己的,这点她能清晰的感觉出来,但也不能认为十一阿哥就不喜欢雅娜,这个时代的男人,尤其是皇子,他们爱是可以分割地,现代人的种马让人咒骂,而这时代的人种马却是天经地仪,这是现实。

    唉,不想了,文茜丢下手中的书,那手在额上一拂,却是一手的汗,这天真热啊。

    “侧福晋,要吃瓜不,今儿个府里分了两个瓜给我们院,我把它镇在后院的井里。”浅绿昂着头,冲着院里子那树屋道。

    文茜是个冬天怕冷。夏天怕热地体质。而最近这几天尤其地热。所以之前搭地那个树屋就成了她乘凉地好去处。特别是晚上。凉风习习。就是一个自然地空调。还不会得空调病地那种。

    所以。整日地。她都呆在这树屋里。喝着茶。看着书。小日子还是可以很自得地。当然有些东西不能想。一想她就没法自得了。于是。这个时候。文茜发现自己很有阿q精神。

    这时。很随意地坐在木屋地上地文茜听到浅绿地话。便探出个头来道:“那好啊。对了。我们院子里分没分冰啊。”文茜问道。若是有冰地话。弄西瓜刨冰吃也很爽地。她前世地时候就喜欢这么吃。很爽还很解暑。

    “冰没有分。要放在冰窖。不好分。不过。那方总管已经传了话地。各院要地话自己去领。侧福晋想吃。我现在就去领点。”浅绿笑着道。便转身出院了。

    此时金打着扇从屋子里出来。看着文茜上半身趴在树屋地外面。两条胳膊扒着一根树权。额上发丝因为出汗紧紧地粘在脸颊边上。便皱了皱眉头。沙着声音道:“侧福晋这样儿要是让赵奶娘看到了。那可有地说了……”

    文茜撇了撇嘴。只得整理了一下便下了树屋。虽说赵奶娘只是个下人。文茜完全可以不理会。但人家可是抰着宜妃娘娘地令。这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不一会儿,浅绿抱着个瓜和两块冰来,走到门口拌了个石头,差点跌一跤,还好被金一个飞扑接住。

    “我地小姑奶奶,你不知道找个人帮忙一起送来啊。”金埋怨道,

    浅绿喘着气,一拂额上湿透的发丝道:“前面的人都让赵奶娘支使的团团转,没个有工夫的。”浅绿道。

    “浅绿,没事吧,我看看,有没有扭了脚。”文茜走到浅绿身边,看着她的脚道。

    浅绿活动了一下脚脖子,不痛,便笑道:“没事,没扭到。”

    这时金麽麽已经快手快脚的把瓜破开了,正是八分熟,最好吃地时候,还是沙壤的,文茜弄了几个小碗,将冰用小捶子捶碎,勺了几勺瓜壤,拌在一起做成了简易的刨冰,吃着还是挺脆爽的。

    而那金麽麽也吃的挺畅快,文茜瞧着她,想着她之前那扑救地动作,呵呵,跟那足球的守门员有地一比,跟她这年纪可有些不般配,听苏麻喇姑说过,当年,孝庄太后曾秘密的训练一支女侍卫队,主要是防止有人逼宫地,文茜猜测着,弄不好,这金麽麽就是其中的一员,这样,她那身手才有得解释。

    “金麽麽,身手不错哦,练过吧。”文茜有些贼笑地道。

    金麽麽横了她一眼,没回话,却转身问浅绿道:“前面忙什么呢,这么不得空,平日里可是一大帮子人都闲着。”

    浅绿看了看文茜,才嘟着嘴道:“听说,天热,主子爷要同福晋去羊房的别庄去避暑,大伙儿都忙着准备东西呢,说起来,那庄子原来还是礼少爷的呢。”

    文茜摇摇头道:“那庄子,我们纳喇家已经出手了,那就不在是我们家的了,那可是福晋的陪嫁,你嘀咕个什么劲儿,再说了,爷的身子不好,天热,去那别庄养养也不错。”

    浅绿动了动嘴皮没说话,跟着自家姑娘这些年,她似乎有些了解自家姑娘的性子,自家姑娘似乎从来不愿去争宠,或者用自家姑娘那很有禅机的话来说,争即是不争,不争即是争。其实文茜当日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敷衍,而浅绿却是当真了,她打心眼里认为,自家姑娘的话大有深意。

    金麽麽却是没说什么,只是看

    一眼,然后拿着一片瓜进了屋,同时还对浅绿道:地屋去,十一爷来了。”

    浅绿看了看那院门,没人啊,有些怀的看了看金麽麽,却只看到金的背影。

    不一会儿,十一阿哥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门口,浅绿连忙回屋了,而文茜这时候可以肯定,金麽麽是高手。

    十一阿哥施施然的在文茜对面会下,看着文茜正拿着的刨冰道:“这是什么?”

    “西瓜冰,我在西瓜里面加了碎冰,吃着更凉快。”文茜道。

    “那给我来一口。”十一阿哥说着,那手便伸过来拿着文茜碗里的勺子,却被文茜用手拍开,淡笑着塞了一块瓜到他的手里:“这种冰的对你身体可不好,你还是吃瓜吧。”

    十一阿哥无所谓的咬了一口瓜,然后道:“明天,我要去羊房别庄。”

    “我听说了。”文茜点点头道。

    十一阿哥看了看文茜,然后道:“你没什么别地说的。”

    文茜摇摇头:“天太热,你是应该去避避暑,这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有些好笑,这时候,她该说什么呢,似乎真没什么好说的。

    十一阿哥突然的笑了,只是文茜在那里面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的怒意。

    十一阿哥伸开五指扣着文茜放在桌上那只手地五指,微微的一用力,真疼,文茜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却听十一阿哥道:“有时候,我觉得你离我很近,有时候我又觉得你离我很远。”说完,十一阿哥甩开文茜的手,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啊,生气了,文茜摇摇头,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做的还不够好吗?她可自认为自己做到了一个很标准的侧福晋样儿了,只是这人显然有些太贪心,自己付不了全部,却要别人倾心所付,这不符合文茜价值观。

    第二天一早,十一阿哥和福晋雅娜就带着一干下人去了羊房,那赵奶妈也跟着去了,文茜松了口气,现在府里她最大,文茜突然有一种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

    不过,对于西院住的那个莫玉兰,她也很好奇,这个人在十一阿哥府里太没有存在感了,若不是时时能听到琴声,文茜甚至有些忘了她的存在。

    听浅绿地八卦说,她总是在屋里织着东西,她倒底在织什么呢,文茜虽说有些好奇,可是却决没那去探望的心思,生活,各过各的呗。

    这天一大早,文茜就扮了男装,带着浅绿和金麽麽出门了,心心念念的自然是她的药堂,想着,便先去的小四合院,这反正是她的嫁妆,去照应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之前那四合院一直由原来跟着她们六房地二虎和玉翠照应,还有那夏大夫和他孙子也住在那里。

    敲开四舍院,那夏大夫不在,开门的是他的小孙子夏麦冬,而意外的二虎家里玉翠也在,原来是这阵子小麦冬身体有些不适,二虎又受了文茜之托要照顾好这爷俩的,所以,没事,就让玉翠来看看。

    玉翠见到文茜自然很高兴,见了礼后就把文茜让进了屋,冲上茶水。

    “侧福晋,我瞧着,你怎么比以前瘦了呢?”玉翠站在一旁有些心疼地道。

    “没事,这回去苏州辛苦了点。”文茜道,又问:“家里还好吧,几位奶奶身体可好?我哥哥他们可有信来?还有仲少奶奶快生了吧?”

    一连几个问句出来,文茜才发现,自己其实很想着娘家了。

    “几位奶奶都很好,那仲少奶奶请大夫看过了,估计就这几日要生了,礼少爷那边也有来信说,马贼的活动最近消停了,这阵子挺闲,还说礼少奶奶再过两个月也差不多要生了,礼少爷还说,最好是个女孩子,这样有子有女就是一个好字了。”

    玉翠一一地道来。

    文茜听着也很高兴。

    正说着的时候,夏大夫回来了,原来是小麦冬偷偷跑去喊地。

    “夏大夫最近可好?”文茜问道。

    “好着呢,前不久,还在东玉街的一家药堂里找到一个坐堂地活儿,这日子就轻松多了。”说到这里,那夏大夫又问道:“侧福晋,之前听说过你想开药堂,不知是不是还有这想法?”

    文茜点点头道:“当然有,我这次找你,本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药堂的事儿的。”

    “那正好,我现在的药堂东家正要盘店,准备回老家,他这里药材什么的都是现成的,进货的马帮渠道也是固定的,侧福晋要是盘下来的话,会省很多麻烦呢。”夏大夫道,他这阵子正愁着东家关了店,自个儿又得继续做游方郎中,若是这两者能一拍即合,那是再好也没有的事。

    “那他有没有说要多少银子呢?”文茜问道。

    那夏大夫摇摇头:“这倒没听东家说起,不过,他急着回家,想来不会太贵,要不,找个时间,我跟他先谈谈。”

    文茜点点头:“那你先探探底,我再找人专门同你们东家谈。”文茜想着,觉得这事还得去找以前那个很能干的管家白良,这家伙很精明的。

    说着,文茜也坐不住了,便告辞,转了一点路,去了白良的家,她觉得这事儿应该及早谈妥。

    可等她到了白良家,却是铁将军把门,一打听之下才知道,上个月,白良的夫人病逝了,白良在处理好夫人的后事后就不知所踪了。文茜也只能感叹失之交臂。

    无奈的回到十一阿哥府,文茜把自己的私房钱点了点,再想着把原来城皇庙附近的那个准备做药堂的店面租出去,差不多了吧,若是不够,她再拿首饰垫一垫。当然,文茜可以问十一阿哥拿,但是她不想,她想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盘。只是让她有些郁闷的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地盘都得挂上十一阿哥的名义,谁让这时代女子没人权。

    钱方面还是好解决的,现在问题是这个掌柜的人选,夏大夫要坐堂,而且他的个性也不适舍作掌柜。

    正在文茜犯愁的时候,一边的金麽麽道:“老婆子我最近也闲极思动,这个掌柜就我来吧。”

    文茜先是一愣,最后却觉得这个提议相当的不错,这金麽麽的水深着呢,又是能在皇宫这种地方如鱼得水的人物,想来一个小药堂,怕是还有些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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