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不久,文茜就被十一阿哥的长随柱子拦住。

    “茜姑娘,爷让我告诉你,因为十一月,和硕恪靖公主将下嫁喀尔喀郡王敦布多尔济,所以我们会在十月初回京,请茜姑娘及早做好准备。”

    “知道了,代我谢谢十一阿哥。”

    和硕属靖公主要出嫁了,就文茜所知,这个公主在康熙的女儿里面,算是比较命长一点的,似乎康康的女儿病都不长,除去夭折的不算,成年的公主大多都在二十多岁就故去了,实在是让人有些哀叹,命如浮云啊。

    不过,公主出嫁的排场那应该是很大的吧,回去倒是一定要好好瞧瞧。

    说到出嫁,文茜又想起雅俞,她似乎也快出嫁,只是这婚期还没定,似乎她订的相公身体不太好,前段时间还特意来向她请教怎么照顾病人。文茜给她弄了几个调养身体的方子,还有一些食疗方面的东西,这姑娘就乐呵呵的回去研究了。

    回到药堂,夏大夫出诊了,却见到玉屏边点药边同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妇人亲热的聊天,那样子看着也没什么不舒服啊,文茜扫了那柜台上的药一眼,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便凑过去想看看方子,却被玉屏一瞪,没想到自己这么惹人嫌,算了,文茜摇摇头,便转去后院,她还是去整理草药的好。

    “茜姑娘回来啦,怎么没听完戏再回啊,以前屏姑娘送药,总要听完下半场的。”根儿正在碾着药,一头大汗,看到文茜回来,有些打趣的问道。

    文茜卷了卷袖子,笑道:“我又不喜欢听戏,那些锣啊鼓啊敲的,挺吵,听长了头痛。”

    “也是,你这性子静,跟屏姑娘完全两样,屏姑娘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你这性子好,我看啊,是作大夫的料。”

    “那谢你吉言。”文茜也呵呵笑道,边整理着前段时间收上来的甘遂,心思不由的一闪,她想起刚才为什么觉得玉屏抓的药有什么不对了,那药她虽仅是扫了一眼,但其中几味甘遂,商陆,大黄,这可都是孕妇禁用药,虽然不知那妇人是不是给她自己抓,但总要提醒她一下,以免惹出事来。

    丢下手中的草药,文茜急急回到前堂,那妇人却已经不在了。

    “玉屏姐,刚才那位嫂子抓药是给她自己吃还是别人吃的?”文茜也顾不得玉屏的白眼了,急急的问道。

    “你管这事干麻,怎么,现在药堂里抓药也归你管了。”玉屏很不耐烦的道。

    “不是,我刚才扫了一眼,看到你抓的药里面有商陆,甘遂,大黄等几味药,这药若是别人吃那是冶病的,可若是那位大嫂吃会出大事的,腹中的胎儿就保不住了。”

    “少见多怪。”玉屏转过身,拿个鸡毛掸子在柜台上掸着灰:“人家大嫂就是不想要腹中的胎儿才来药堂的。”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位大嫂抓的其实就是打胎药,这谁开的方子?”文茜有些明白了,只是谁这么大胆,打胎的药方子可不是随便能开的,一般开这种方,需要地方上做保,没有地方做保,一般正规的大夫和药堂是不会开打胎的方子的,这是一种禁忌,这一点了凡师傅曾很慎重的告诉过她。

    “我开的,怎么了,就兴你会开方子,别人都是傻瓜。”玉屏很不服气的道,这文茜自从来了这药堂,夏大夫夸着,叔叔也捧着,连根儿也颠颠的跟着,她就是看不顺眼,什么东西,一个瘸子而已。

    “你开的?有地方的做保吗?”

    “什么做保,那大嫂自己来的,要什么做保。”

    看着玉屏仍理直气壮的样子,文茜有些火了,这么说就是没做保了,没做保你还敢开这方子,真要喊她大姐了。

    “那你有没有询问她是哪户人家及住址?”文茜现在没有别的想法了,就想着怎么补救,用打胎药坠胎,其中的风险是相当大的,一个弄不好,就是大出血,到时候大人的命都要弄没的。她跟着,或者劝那位大嫂打消打胎的主意,或者跟诊,一旦有个什么不测,那也来得及救冶。

    “我问过,她说是南水村槐树头的乔家。”玉屏看到文茜这么焦急,倒也有些心虚了,老老实实的把地址说了出来,神情有些悻悻。

    文茜二话没说,出门,到了车行,叫了辆马车就直奔南水村。到了南水村,打听到槐树头,接下来的消息就让文茜有些心惊,这槐树头根本就没有乔家,也没有怀孕的妇人,那么之前那么妇人说的根本就是假话。

    文茜感到这事情严重了,这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药堂就只有关门大吉的份。

    回到药堂,文茜思虑再三,觉得这事还是要跟掌柜的可以让他找人去查,二来,也及早做好准备,这已经不是她们两个小女孩能担着的事了。

    张掌柜一听这事,那神色立马沉了下来,什么也不说,先让自家夫人把玉屏领了回家,然后就到处打听,却一直也没有那妇人的消息。

    几天过去了,一直风平浪静,掌柜夫人这才让玉屏回到店里,只是玉屏就自然更恨文茜,据说她可是被张掌柜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现在自然没好脸色给文茜了,说她没事找事,把‘吃饱了撑的’这句话又回敬给了文茜。

    文茜倒是无所谓,没事自然是好事,她所做的一切凭的就是医者的本心,只是她这心总不安稳,她就想不通,如果没什么的话,那妇人为什么要说谎呢。

    平静了好几天,众人提着心才放下来。

    这天,文茜正在柜台上整理夏大夫开过的方子,分明别类的放好,然后做了一个存档,对于一些需要长期关注,还有一些特定的病人,文茜也做了一个病人回访录,这样方便以后病人回访,起到更好的为病人服务,这一点不管是张掌柜还是夏大夫,都点头称善,而文茜仅仅是借用了一些现代的客户管理方式。

    “这个方子,是你们药堂开的吧。”

    文茜正低头整理,突然一阵冷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同时一个剑尖指着一张药方上,文茜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脸上很有些杀气,顺着那剑尖,文茜小心益益的看着药方,是一个打胎药的药方,文茜心猛的一沉,事发了。

    叫了玉屏一看,确认正是她当日开的方子。

    张掌柜脸都有些白了,连忙将人还进了后堂。事情原委一说就明白了,原来当日那妇人根本就是假怀孕,她用这方子抓的药,熬给了一个小妾喝,孩子没了,东找到了这个方子,现在人家是来兴师问罪的。

    又是一个宅门后院的争斗事件。

    不过,文茜觉得这里面还有文章,若真是兴师问罪,直接报了衙门抓人就是,而现在对方只是一人出动,更重要的是文茜觉得这人十分的面熟,在这之前,她一定见到这人,只是在哪见过呢?

    终于文茜想起来了,想起当时在南河崖上追着花子帮的那帮人,那个穿巽服的男子就是这人,当时文茜在马车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可是杀人不见血的人,文茜想,若真是兴师问罪的话,根本不用多说,杀了了事吧,这对这类人来说,似乎并不太难,而现在情形,怕是有什么条件要谈。

    文茜只是坐在那里猜测,并不知里面那人各掌柜的谈什么,只是过了很久,掌柜的才送那人出来,然后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短短的片刻,文茜似乎就觉得掌柜的老了不少。

    第二天,张掌柜就让人将其夫人,玉屏,还有五岁的儿子送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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