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向那人打量了几眼,命人将奸细绑到刑部夜审.

    回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周筱青,见她微微扬起下颌,脸上一抹骄傲的色彩,有种小女孩般的可爱,道,“筱青很勇敢,捉住了徐国奸细。”声音很淡很柔,既有夸奖,又有哄她高兴的成分。

    不管怎样,有人肯定了自已的成绩,周筱青有一点得意,但必竟面前的人是伯典,使她不得从容地展露她的得意,因为,她必须不停躲避他深情忧郁缠绵的目光,否则一旦陷入,自已将无法自拔。

    “筱青”伯典轻唤,向她靠近了一步,“看着我”

    话音刚落,两个小将领议论着奸细纵火的事情向这边走来,看到伯典恭敬地行了礼,走过去了。

    周筱青也想乘机溜走,刚一转身,手腕被伯典握住,将她带到离粮囤稍远些的隐蔽处。周筱青叹了口气,典,难道我们注定要一辈子这样纠缠下去么?

    “看着我”伯典低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周筱青依然垂着长长的眼睫,心里想,绝对不能和他对视,绝对不能!暗骂自已,周筱青呀,你的从容和洒脱哪里去了?为什么和伯典在一起时,内心总要苦苦挣扎呢!

    正在做自我批评,腰被伯典用力一揽,两人的身体就贴在一起了。

    “伯典”周筱青抬起头,有点慌乱地看着伯典,“我们不能再”

    话未说完。清香而温润地唇就将她地嘴吻住了。此时。周筱青宣告投降。大脑又进入空白地带。只随着一颗心。随着爱地感觉绵绵相吻。两人地心。误入了一片沼泽。越挣扎却陷得越深。

    粮囤旁。孟子宣和几名将领谈了一会纵火地事。见事情平息。天色又太晚。几名将领各自回营了。孟子宣却在粮囤旁踱起了步。皱起了眉。难道。这是一出单纯地奸细纵火事件吗?为何偏偏选在庆功宴之后?选在将士们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地时候?莫非想到此。孟子宣停下脚步。左右看看。见伯典没在。便随意走着。希望能够碰到伯典。和他谈谈奸细纵火地事情。

    他走过一个窄街。正想转到大道上去。听到有人在低声说话。听声音象是伯典。子宣走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地侧影。虽然穿着甲衣。可那优美地轮廊不正是筱青吗?接着。他看到了伯典。看到两人说话。看到两人相吻。看到看到了自已地心在遭受巨烈地痛楚。

    有一刻。他几乎不能站立。好在。月影将他地痛楚掩盖住了。使他有机会压抑住心里地痛。象平常一样。慢慢地。慢慢地。走开去。

    不知过了多久。周筱青地唇终于被放开。她仰起头。和伯典深情地目光对视。许久。伯典将她紧紧地拥进怀中。周筱青紧搂着伯典地腰。将头深深地埋在他地胸前。多么熟悉多么清新地味道!

    不久以前,东厢里,伯典夜夜为她抚琴,琴音合着他地清香,总令她微醺微醉。夜深了,两人会相拥而眠,她躺在伯典清香的气息之中,感到那么幸福那么安全。如今,她却只能追忆,如果,如果重新来过,她不会选择和玉杰上山,她要每时每刻守着伯典,守护他们的爱。

    “筱青,明日你到宫里来住”

    “不”周筱青紧张地打断伯典。

    伯典无奈地摇了摇头,“筱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你再住帐篷”

    原来伯典没有别的意思,自已都在想什么?!周筱青有点脸红。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答应到宫里去住,一来穆王会多想,二来她不想和伯典那么近,三来那些女兵怎么办?因道:“不必了,帐篷我住得很习惯。”

    伯典不再说什么。

    “我回了。”周筱青道。

    伯典舍不得放开她,有些凄然地道:“让我再抱你一会儿。”

    周筱青低低地道,“典,我们以后不可以再这样。”

    伯典没有说话。他也不想如此,他知道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爱筱青,可他管不了自已地心。

    忽听远处传来铿锵的脚步声,几个兵将边走边说话,声音在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奇怪,小司马到哪去了?”

    “刚在粮囤处理纵火地事,应该还没走远,走,到那边找找!”说着,几个人向这边走来。

    周筱青赶忙离开伯典的怀抱,看了看那几个人,知道找伯典有公事,丢下句“我走了”,跑回帐篷。回到帐篷,一下子将自已扔到席上,黑暗中,一颗心还在扑扑乱跳,下意识地摸了摸唇边,清香犹在,心里柔肠百结我们

    纠缠,何时休?

    “回来了?”

    “啊”一个声音将周筱青吓得直跳了起来。

    “子宣!”那声音是子宣地,惊悸过后,周筱青唤道。

    “对不起,吓到你了。”子宣边说边走到周筱青面前,使她能够借着极其微弱的光看到他。

    子宣地声音很冷。周筱青忽然有点慌,象是自已的心被别人窥去了,结结巴巴说:“没,没什么。”

    孟子宣看着周筱青的脸,黑暗中,轮廓很模糊,眼睛却很明亮,象夜空中的星,闪着晶莹而纯真的光亮。

    子宣沉默的注视令周筱青感到很不自在,有一种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批评的感觉,于是低下头去,不再看子宣。心里想,子宣今天怎么了?变了个人似的,莫名其妙。

    “为什么不看我?”子宣冷冷地道。

    “为什么你这么冷?”周筱青反问,不待子宣回答,摘了头上的革胄,脱去身上的甲衣,倒在席上装睡去了。心里有点气,以前可没现子宣会用这么冷的语气说话,至少对自已从来没有过,除了偷偷溜进城晚归的那次,可那次是怒多点,并不象现在这么冷,冷得让她心慌,只有躲着。

    孟子宣在黑暗中站立了一会儿,想说什么,终于怀着一颗受伤的疼痛的心走出帐篷。前脚刚走,周筱青便翻了个身,子宣到底怎么了,好奇怪,这么夜了,等在自已帐篷里,又不说什么就走了。

    想不明白,也不去想了。正要脱外衣睡觉,听得子宣在帐外道:“盖好被子!”

    周筱青一笑,子宣毕竟是关心她的,还是以前的子宣,自已不要多想了。当下脱了外衣钻进被子,咦?被子里居然好温暖,原来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一摸,是热水袋。哦,子宣!周筱青心里暖暖的,幸福地闭上眼睛睡去了。

    听到几个兵将走来找自已,伯典怔了怔,怀中筱青便跑走了。他目送周筱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才理了理心神,回转身来,向那几名兵将道,“找我么?”

    兵将正在寻他,一听到他的声音,赶忙跑过来,向伯典行了礼,“小司马,经邢部夜审,那徐国奸细供认,此次纵火是偃王指使,偃王已经在城外悄设伏兵,只待看到城内大火燃起,便即趁乱攻城!穆王请小司马速回宫去!”

    话音未落,伯典身形一闪,运起轻功回宫去了。奸细所供如果是真实的,那么此事非同小可。

    到了穆王寝宫,穆王正在背着双手踱步,两旁大司马和师氏肃立两旁。见伯典来了,穆王忙走过来,“伯典,你到哪里去了?”

    “臣在粮囤附近。”伯典拱手道。

    “徐军伏在城外,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穆王问。他最大的爱好是游山玩水,对于军事,更希望听到伯典的意见。

    总帅师氏和总兵大司马听得穆王问,都将目光投向伯典,等待他的高见。

    “依臣之见,增兵守城,按兵不动。”

    “徐军已在城外,这对我军是个大好机会。徐军见城内没有起火,定然不敢轻举妄动,甚至可能蒙生退意,若我军主动出击,攻他个措手不及,徐军必受重挫。”大司马激昂地道。

    穆王捋着胡须,想了想大司马的话,对伯典道:“伯典,说说你的想法。”

    “两军交战稳为上。徐军之所以今日设计攻城,是想我军庆功宴后,兵将们酒醉沉睡,情绪松懈,此时攻城事半功倍。而事实的确如此,若我军主动出击,等于是在准备不足军心怠惰之时出兵,势必事倍而功半。况且,徐军伏兵多少尚不知晓,此时攻徐,臣以为,不可。”

    “小司马说得有理。”师氏非常赞同伯典的意见。

    大司马虽然心里不服,但一时也找不出反驳伯典的理由。

    穆王点点头,“就依伯典之见。”向几人看了看,“不知下一步计划你们都作何想?”

    大司马本来想说,想什么想,出城打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就是。可他知道自已的想法必然被驳,于是默不作声。

    师氏道:“从目前来看,徐军十分忌惮我军实力,并不敢轻举妄动。多派奸细混入我城,以此打探我军情况,妄图里应外合袭击我军。依臣之见,我军也应派人混入徐军,掌握确凿的军情,之后酌情布兵攻徐。”

    “伯典,你说说看!”穆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伯典,他知道,看起来心不在焉的伯典一定会有好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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