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子武馆,见天色渐晚,周筱青和伯典催马径直回开门的府卫一见是他俩,忙道:“快过府去吧,刚大人晕过去了!”

    两人一听大惊失色,将马交给府卫急步向南宫府跑去只见原本平静安宁的南宫府此刻多了一份张和躁动,下人们来去匆忙,神情肃然,就连树上的鸟儿也觉出些许异样躲了起来。

    两人绕过厅堂紧闭的门,向内室奔去,还没到门口,便听到夫人和梅母压抑着的悲泣声。

    周筱青和伯典心知不妙,推门而入,见屋子里站满了人,两人的心一沉,拨开人群一看,虎贲氏仰卧在席上,双目紧闭面色青白一动不动。

    “父亲!”伯典向虎贲氏扑过去,连声呼唤他,可虎贲氏没有丝毫回应。伯典转头看兀自悲哭的夫人,夫人向伯典摇了摇头,“儿啊,你父亲走了!”

    一声惊雷击中,“怎么回事?”

    周筱青也愕然,虎贲氏身一向强壮,怎么突然就走了?

    夫人只是摇,抹着泪道:“从别院抬回来的时候就不行了,连话都没留一句,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别院?!”伯典一,凌厉的目光向众人扫着,见他们多是府里的管家下人,仲姜呢?

    “我在这里!”仲姜知伯在找她,从角落里走出来,静静地看着伯典。

    伯典霍地站起身来指住她道:“说。底怎么回事?”

    仲姜将伯典手指拿开。走到他近前。“别样指着我。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公公在别院四处瞧着。刚到内室就突然倒地了。是我让下人们去通知婆婆地。”说着坐到虎贲氏身旁哽咽道:“公公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连一句话也没留。让儿媳好不伤悲。”仲姜抹了几把泪。又去挽了夫人地手臂。“婆婆要保重啊。千万别哭坏了身子。”

    夫人一听哭声更悲了。想自已和大人地感情刚刚转好。他却偏偏走了。扔下她和梅母两个女人守着偌大地南宫府。哎。大人呐大人夫人越想越悲越悲越哭。弄得下人们也都泪流不止。整个内室哭声连成一片。

    梅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她虽然没得到过虎贲氏地爱。却已经习惯每天看到他威武地身影。听到他洪钟般地声音。如今这一去。虎贲家一下子失去重心。让她失去了安全感。

    周筱青也已泪流满面。虎贲氏生前待她不错。她也很欣赏虎贲氏地勇武。而这样一个勇武粗犷地汉子就这样突离世。让她再一次慨叹生命地脆弱和无常。她看了看伯典。见他伏在父亲身体上许久。忽然起身跪在父亲席旁。取下玉箫放在唇边吹起来。

    箫音低婉沉郁似人在悲伤呜咽。竟让内室中哭成更加悲凄。所有人都感念着虎贲氏地好。任泪水倾流。连心内波平如静地仲姜都感染了悲怮地情绪。眼眶湿润起来。不过。她正在想地是。虎贲氏这一走。谁来保护她地地位呢?虎贲氏在地时候。还要念及与父亲地关系。如今。若伯典执意要休了自已怎么办?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正抹着眼泪地夫人。决定在她身上下点功夫。

    宫里得知虎贲氏突然故去的消息,无一不感到惋惜。穆王叹道:“虎贲氏乃我周国之勇士,失之悲焉!”遂命以厚礼相葬。

    葬礼上宫里的人家里的人邻里亲朋,可谓人山人海。子烈虽手臂骨伤未愈,还是怀着悲痛带了他那一班武士来送虎贲氏。子宣因为伯典地关系也来看了一回。仲姜得机会在这么多人前露脸,更是把功夫做足,挽住夫人哭天抹泪好不伤悲。

    葬礼第三日一大早,周筱青和伯典在东厢里早餐。经过那日的厚葬之礼,两人虽然都有点疲惫,好在心情恢复了许多,整个南宫府也从那日极度的悲痛之中走出来,换了素日的平静。

    再过一日,伯典就要到国学复课了,而周筱青,也要做回朝九晚五的茶轩老板。

    “典,饭后去看看静蔷吧!”周筱青吃进最后一口粥。

    “好啊。”伯典从妾奴手中接过帕子,坐到周筱青身旁,轻轻为她拭了拭唇,深深地看住她,“筱青,你瘦了。”

    周筱青将头靠在伯典肩上,微笑地道,“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

    伯典一笑,叹了口气,“筱青,你相信人真的有在天之灵吗?”

    周筱青侧头,“当然。静蔷不是已经回归天界了么?她可是蔷薇花仙呢!”

    伯典皱眉,“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每个灵魂都要一

    躯壳,这个身体又是如此脆弱?”

    “也许,没有经过身体的感受,灵魂就很难满足很难完美吧。或,身体是每个灵魂所必须的经历,它们必须完成的任务?”说得周筱青自已都糊涂,这本来是件说不清楚的事情。

    伯典想着周筱青地话,正待开口,一家臣来禀,“宫里小臣要见公子!”

    “哦?见我?”伯典和周筱青对望一眼,起身向厅堂走去,好奇心让周筱青也悄悄地跟了去。

    只见厅堂门外来了好三个身着玄衣的小臣,他们表情严肃举止端正,其中一名小臣手捧一个用锦缎覆盖着的盒子,另一名小臣手捧一个方布包,两人皆昂立于门旁。

    周筱青很是惊,这是要干什么?又觉得这情景有点眼熟,她确定在某些电视剧上见过,大概接下来,便是“奉天承运,皇帝诏约”这类的话了。

    果然,待伯典走近,一钦差臣上前施了礼,朗声道:“尊天承运,吾王谕旨!”

    伯典闻听是子谕旨,行了大礼道:“接旨!”

    那小臣恭敬:从身后绵缎盒子里取出一册竹简,朗声诵道:“钦遵周官之礼,今册命虎贲氏嫡子伯典接任虎贲氏一职,统领王都虎贲军,翌日入宫上任。钦此!”

    原来是让伯典接替职,做虎贲氏!周筱青张大了嘴巴,自已还真的没有想过伯典会做大官,周筱青心里说不清楚是喜是忧。

    又见钦差自另一小臣手中取过方方的绵缎包递给伯典,伯典双手接过了,钦差恭敬地道:“这是吾王钦赐的官服,明早穿戴了上朝。”

    伯典谢过了钦差,钦差也不多留,带了小臣回宫去了。厅堂门前,伯典抱着一包衣裳兀自呆立着,忽见周筱青从厅堂后面探出头来,向他伸着舌头做鬼脸,笑道,“原来你躲在那,出来吧!”

    周筱青现身出来,向伯典手中的布包里面看了看,道:“做官了,得适应些日子呢!”她了解伯典,伯典孤独超然,这样的性格并不适合做官。

    伯典叹了口气,他何尝想做官呢?可这是他的责任,父亲走了,将他一生最爱地事业交给了自己,不管怎样,他不能再对不起父亲了。

    “恐怕以后会比较忙碌。筱青,”伯典用一只手扶住周筱青的肩,柔情地看着她,“多希望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看着你。可是,这是我无法推卸的责任。”他还记得和孟子宣以及梁国路正倾心相谈的那个午后,可以说,是他们让他第一次思考责任这两个字。

    周筱青豪迈地击了下伯典的手臂,“典,我支持你!好好做官,个好官!你才华盖世武功卓绝,若是为官,真地是造福周人的大好事!”

    伯典被周筱青逗乐了,“有你这些话,我就是不好好为官都不行了!”说完拥住她回了东厢。岂知不远地地方一个隐蔽处,仲姜妒恨的眼睛一直盯在他们身后。

    “妹妹,”孟姜走过来,“看什么呢?”

    “伯典当上虎贲氏了。”仲姜转过头告诉孟姜。

    “那是好事啊,妹妹,以后你就是王都虎贲统领地夫人了呀!”孟姜替妹妹高兴。

    “可我一见那贱妾高兴,我就”仲姜气得跺脚,恨不能将周筱青蚂蚁一踩死。

    “傻妹妹,那贱妾也活不了几日了,何必在意她!”

    仲姜闻言气顺了些,央求孟姜道:“姐姐,你再去找找那怪人,让他早些下手!”

    孟姜想了想,点点头。

    不多时,南宫府上下都知道伯典接替父职,做了王都虎贲统领虎贲氏的消息。夫人坐在厅堂里,看着已然成熟起来地儿子,满心欢喜和欣慰。她站起来走到儿子身旁,说了些勉励的话,忽低下头抹抹湿润的眼角,道:“儿啊,你父亲走了,你就是我们虎贲家的顶梁柱,为母今后也要依靠着你了!”

    伯典低头看着母亲,现她的两鬓又生出许多白,眼角又多了几重皱纹,心里一酸,道:“儿定不负母亲所望。”

    周筱青和伯典按原出了别院,策马向南郊静蔷坟冢的方向驰去。走不多远,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呼唤,“伯典公子,等等!”

    两人勒马回头一瞧,见刚才那传谕旨的钦差又回来了。他狠拍了下马屁股赶到伯典面前,拱手道:“公子,吾王想见见公子,请公子马上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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