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要刺杀本官!”

    片刻之后,李少天伸手指了一下躺在地上正往外吐着水泡的国字脸大汉,随即望向大船上的中年人。这时他才注意到,大船的主桅杆上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黄龙旗。

    “来人,带回去严加拷问,看是谁指使他刺杀李大人的?”

    杨伟的心中咯噔一下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李少天对此事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想也不想就跟大船上的中年人划清了界限,脸色一沉,气势汹汹地冲着国字脸大汉挥了一下手。

    可惜,那四名官差此时已经被扒光了衣服,仅穿一条贴身的内裤,倒在地上唉唉呀呀地呻吟着,进气少、出气多,哪里还能站起来,边上的雷德水等人正手忙脚乱地往腰上围着被撕破的官服。

    不过,杨伟所要现的只是自己的一个态度和立场,以期从这场是非曲直的漩涡中脱身,至于大船上中年人的死活,关他屁事。他只不过收受了一点点的贿赂,外加玩了几个黄花大姑娘而已,犯不上因此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须臾之间,杨伟就跟李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早就忘记了往日里和大船上的中年人称兄道弟的兄弟情谊了,现在更是恨不得一刀捅了那中年人,免得给自己招来祸事。

    “王八蛋!”

    虽然听不见少天和杨伟的谈话,但大船上的中年人还是从杨伟前后判若两人的举止上感觉出事态的严重,如果连杨伟都在此人面前装起了孙子,那么看来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尤其是看见杨伟伸手指国字脸大汉,中年人心中顿时觉得不妙,脸色变得铁青,毫无问,这个卑鄙的家伙肯定为了脱身已经准备出卖自己。

    中年人面色冷峻,冲着旁的人耳语了几句。立刻船上人影闪动,收锚的收锚,撤登岸甲板的撤登岸甲板,解缆绳的解缆绳。

    “他们跑了!”

    人群中不道是谁。好像看出大船上地人要倒霉了似地。忽然尖着嗓子高喊了一声。百姓们随即转过身去。只见大船地缆绳已经被解开。锚也已经升到了半船腰些黄衣大汉正站在船头吭哧吭哧地往回抽着登岸甲板。

    “让他停下来!”

    李少天眉头微微一皱。冲着雷德水挥了一下手。雷德水应了一声着几个人赤着脚跑向大船。站在岸边朝着大船上地人高声喊着。让他们停船。大船上地人怎会听雷德水等人地话。待抽出了登岸甲板后。缓缓地驶离了岸边。中年人站在船头手抱胸。冲着李少天冷笑不已。

    “杨大人们这可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我刚才怎么看见你从那船上下来。难道大人也怀他们图谋不轨?”

    李少天瞅了那中年人一眼。微笑着问向站在自己身旁明显松了一口气地杨伟。双目寒光一闪。

    “是,是官早就怀他们违法乱纪,这才以身作则入虎穴前去查看。”

    杨伟正在庆幸大船开走,这么一来就死无对证也不会知道他跟那中年人私低下的钱权交易,听闻李少天的这一番话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连忙讪笑着点着头。

    杨伟怎么能听不出来李少天这是在给自己敲个警钟,同时也是将他从这个漩涡中给摘了出来,将他跟中年人的来往默认为是在执行公务。既然李少天能说他是在执行公务,当然也能说他是跟刺客勾结,如果杨伟这个时候还不明白李少天的意思的话,那么他这些年在官场就真的白混了。

    也许,这就是百姓们极度痛恨的官官相护吧。

    下一刻,杨伟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他点头哈腰地向李少天拱了拱手,撩着官袍的前摆,气喘吁吁地跑向大船,在岸边挥动着两条肥嘟嘟的手臂,冲着大船大吼大叫,让船上的人停船。

    百姓们见状纷纷围了过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议论着,对杨伟此时的举动甚为好奇,也颇感惊讶。在他们看来,杨伟和大船上的人就是一伙的,平日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无恶不作,现在怎么自己人打起自己人来了?

    大船上的中年人鄙夷地望了岸上喊叫的杨伟一眼,随即将目光集中在了李少天的身上,暗自猜测着他的身份。见大船上的人不理会自己,杨伟气急败坏地跳着脚,一边跟着大船移动着身形,一边声嘶力竭地嚷嚷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威严,犹如一个表演拙劣的小丑,看得一些百姓忍俊不禁。

    “想跑,没这么容易!”

    李少天冲着大船上阴毒地望着自己的中年人朝下伸出了右手拇指,冷笑一声后,快步追上大船,双手举起了摆在岸边的一块四五百斤的大青石,作势就要往大船上砸去。

    “小心,船上有被他们掠来的女子!”

    中年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百姓们更是目瞪口呆,齐刷刷地盯着李少天。眼见李少天就要抛出大青石,跟过来的宋晴双手护在胸口处,连忙冲着他娇喝了一声。

    李少天闻言诧异地望了望浑身湿漉漉,曲线毕露的宋晴,脸色一寒,双臂一用力,大青石嗖的一声像离膛的炮弹一样飞向了大

    ;姓们捕鱼儿同地望了过去,只听砰一声,大青石击的桅杆,由于惯性又往前冲出了一段距离,这才扑通一声掉进了江中。

    桅杆摇晃了一下,缓缓地倒了下来,吓得站在下面甲板上的黄衣大汉四下逃窜,随即砰的一声闷响,砸在了岸边的树上,使得断裂的枝条四处飞溅。随着大船的移动,桅杆的断裂处落了下来,啪的一声掉在了船舱顶端的凹嵌处。

    伴随着大船船舱和岸边的树木一阵咯砰砰的乱响,大船的船身猛然一滞,停了下来,被粗重的桅杆卡在了两颗大树之间,船舱上接触桅杆断落处的部位已经深深地向下凹了进去。

    现场刹那间鸦雀无声,百姓们敬畏着望着拍着双手上的泥土的李少天,中年人的脸上此时已经是青一阵白一阵。杨伟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虽然他早就听说过李少天神勇,但百闻不如一见,如今亲眼目睹了如此震撼的场面,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他是什么人?”

    宋晴诧异地盯若无其事的李少天,拥有如此惊人臂力的人,天下间屈指可数,她从没听说襄荆有这里厉害的猛将,况且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杨伟见了李少天后只不过说了两句话便前倨后恭起来样子甚是忌惮。

    宋晴在大船的酒宴上见杨伟,当时她在一旁陪酒中年人为了向她炫耀,特意点名了杨伟的身份襄荆杨家的人。襄荆杨家!宋晴曾经听父亲讲过,襄荆地面上原本属赵汉大夫人的娘家杨家的势力最大,只不过赵汉近来不知道为何将视为掌上明珠的二女儿和三女儿一同嫁给了一个新近崛起的年轻人,从而使得杨、顾、王三家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势使得襄荆的夺嫡之争更加得扑朔迷离。

    对于那个成赵汉新姑爷的年轻人,宋晴记得父亲颇为欣赏夸赞其智勇双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便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一支三万余人军队的统兵大将,看来赵家的“江山”是越来越稳固了。

    襄荆固然已经形成三鼎立的局面,但蓄势已久的杨家还是隐隐约约地压了顾家和王家一头,所以杨家的人依然是一如既往的飞扬跋扈,目空一切。再说了即使是遇上了顾家和王家的人,杨家的人也不会这么低声下气才对。

    按照性思维宋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赤身**地救了自己的那个人就是赵汉的新姑爷,在她看来汉的新姑爷一定是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儒雅公子才对,怎可能像李少天这样荒唐和孟浪。

    刷!大船上黄衣大汉抽出了腰刀在甲板上护住了中年人。几个人拿着斧头想砍卡在船上的桅杆,但是被中年人制止,既然李少天能砸断桅杆,当然也能砸穿船身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弄清李少天的来历和意图。

    一些官围住了岸上的那些不知所措的黄衣大汉后,王立山和雷德水几个人走了过来,神情严肃地站在了李少天的身后,面色冷峻地跟大船上的人对峙着。

    “在下水龙帮黄龙堂义字门香主窦天德,敢问阁下何人,能否行个方便?”

    中年人和李少天对视了一番后,忽然微微一笑,双手一拱拳,冲着李少天朗声说道。

    “方便!你都想杀我了,还想我给你方便?”

    李少天冷笑一声,伸手一指窦天德,冷冷地说道,“你一个小小的香主就如此张狂,看来水龙帮的人还真的不是什么好鸟!”

    “阁下这话可就太过了,难道你看不起我们水龙帮?”

    窦天德闻言面色一寒,强自按捺下心中的怒气,阴冷地反问。

    “水龙帮?横行霸道、仗势欺人、为祸乡里,我凭什么要看得起你们?哼,充其量不过一帮水匪而已!”

    李少天笑了起来,冲着脸色铁青的窦天德耸了耸肩头,显得不屑一顾。

    周围的百姓们闻言顿时一片哗然,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水龙帮的香主面前如此尖锐地斥责水龙帮,惊愕之余纷纷为李少天担心起来,惹怒了水龙帮可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水龙帮下分红、黄、蓝、白、五个总堂口,每个堂口又下设忠、仁、礼、孝、义、信六个分堂口,分堂口的负责人称为香主,位高权重,身份尊贵。

    “看来阁下是活得不耐烦了!”

    面对着李少天明目张胆的挑衅,窦天德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他咬牙切齿地望着李少天,双拳紧紧握在了一起,咯吧咯吧直响。原本窦天德想息事宁人,现在看来如果不给李少天一个教训的话,他是没脸再在黄龙堂混下去了。

    与此同时,江面上开过来几艘大船,大船上分别挂着黑龙旗、蓝龙旗和白龙旗,附近水龙帮的船只看见窦天德遇见了麻烦,纷纷赶来支援。

    “来的好!”

    望着汇聚过来的几艘大船,李少天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他正担心这件事闹得不大,否则怎能惊动水龙帮的那位黄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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