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是三院并成一家的,除了正中的大院子是柳无彦和那一群妻女住的,侧面的两个院子都是他儿子住的,当然了,这个院子的说法只是统称,其中一个院子就能分割成好几个小院儿,而那最小的院子也足足有一个运动场大小,从此,也可见柳家权富了。

    “平日里,我哥哥们都在东院,我跟他们处不来,就在西院住着,到时候你也跟我在西院住吧,你爹嗲……嘿嘿……”柳远笑得很是别有含义。

    子瑜胡乱点着头,他刚才可没有忽略掉苏木青那皱眉的含义,他会跟那些女人,怎么可能?!只是,这样想想,还是有些不舒服,也就不说话,跟着柳远走着。

    “老头子这回还亲自接人了,真是的,那个姓苏的值得他如此重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花厅传来。

    这种说法得到了大众的认同,又有许多人跟风,也说了一些不太好听的话,子瑜停下了脚步,柳远也握起了小拳头,没有继续往前走,有意无意地,两个人都停在了花格子后面听着,没有出声。

    “管他那么多,还是去看看木家的那个小贱货是正经,不知道木甾淳那老东西从哪里弄来那么个贱货,真是漂亮啊,生养倒不说了,那身皮肤可是少有的水嫩柔滑啊!”

    “哪里,还能是哪里,还不是北边儿来的那些个客商送的,要我说,长老们早就应该放禁了,那白鱼哪里是那么好捉的,就是把北边儿的人都放了来,有多少都要死在这寒潭地下,还能白落下钱财,何乐而不为?”

    “三哥此言差矣,若是北边儿的人把咱们元容的底都摸透了,只怕来的就不是商贩,而是将兵了!”

    话题渐渐偏远,那个被叫做“三哥”的没有什么大见识,歪理倒也说得通,比起那些个只知道玩乐的好了许多,只是见识太过短浅了些。

    “我九哥跟他们也不太合,倒是个难得明白的,就是读书读傻了!”柳远神色不明地对着子瑜说了这么一句,挂着笑脸拉着子瑜走了出去,“哥哥们在做什么哪,阿爹都回来老半天了,还没见到一个人儿哪!”

    亭子很大,看着就不是观赏风景用的,大概是后来附庸风雅建的,倒有几分大厅的意思,里面放置着一个大桌子,十个男子,或坐或站,散开着聊着事情,有几个仆人模样的都立在亭子外面,这下子倒是一目了然。

    年龄最大地那个脸上也有络腮地胡子。粗刺刺地坐在椅子上。年龄最小地那个大概也有十五六岁。刚有些青色地胡茬。坐在桌子上还不忘摇晃着双腿。而那几个。或者是靠着柱子站着。或者是翘着腿搭着椅子。都随意无比。看到柳远和子瑜过来。也都没有什么变化。神色中地不屑倒还是多些。

    “小十一。你不去把着阿爹地大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可是饿了?这里可没有阿妈给你喂奶!”那个坐在桌子上地一出口就带起一阵哄笑。倒也没有些个兄弟情分地样子。

    “这是哪里找来地小崽子。不是女娃娃扮地吧!小十一。哥哥说你一句。可不要学北边儿那男勾男地勾当。丢人现眼!”围桌坐地一人随之开口。比之前面那个可是更恶毒了些!

    子瑜听着就气。倒是柳远地涵养此时好了起来。笑着一一还击:“十哥。我可不是你。逮着八岁地妹妹都能要奶吃。五哥。你也别把你那套往我身上想。赶紧去找你女人练练。免得你都不知道女人什么滋味了。木家地给你那个男宠可还活着。赶紧扔出去埋了。什么肮脏东西都能够弄进来。不怕生了臭味儿了!”

    这番话真是恶毒深度都有了。让那两个人有些哑口无言。甚至有些想要过来打架地意思。柳远倒也不慌不忙地取了腰上地鞭子。甩了两个响鞭。笑道:“好久都没有和哥哥们活动活动手脚了。哪位哥哥愿意指教小弟一下啊?”

    “君子动口不动手。……”坐在亭子边儿地那个开口了。听着就是那个“此言差矣”地九哥。

    “九哥,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这家主的位置可是动手拿下来的,再说了,你这君子可是床上也用脚的?”柳远年纪不大,说话却深得刻薄精髓,一句话就把那个文静脸的九哥说了个面红耳赤,喃喃不语了。

    “十一,收起你那鞭子,还没到争家主的时候,少这么迫不及待的,保不准后院那些女人还能够生下一个半个男孩儿,你还算不得什么家主,别在这里逞威风!”“三哥”把搭在椅子上的腿放下来,转向了子瑜,“这小子可是那姓苏的带来的?”

    柳远恨恨一声,收了鞭子,拉了子瑜一把,把子瑜拉在身前,说:“这就是那苏叔叔的儿子,奉劝你们长眼睛看清楚,注意着点儿,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可就要当心我这鞭子不长眼了!”

    “行了,知道你本事大,打不过你,哥哥我认栽!”三哥很上道地从钱袋里掏出一个金花扔过来,柳远接了,给了子瑜,又把虎视眈眈的目光投向了剩下的几个哥哥。

    金花,金叶子,金锁,金链子,金龟,金鱼……一会儿,子瑜的怀中就多了一些精巧美观的金子,每一个都精美可爱,栩栩如生的。

    来不及一一把玩,柳远扯了脖子上的汗巾子下来,把东西包作一处,再递给子瑜,吆喝了一声“谢”,就志得意满地带着子瑜走了。

    走得远了,柳远这才开口:“他们都打不过我,将来的家主我是当定了,由不得他们现在不听!”这话说得霸气,竟有一种尽在掌握的感觉,子瑜听得有些糊涂,赶紧问起来。

    原来,元容的大家族里面没有人少的,柳家这一族虽然凋零了些许,到了柳无彦这里却还是人丁兴旺的,且不说他这里的十一个儿子,就是他两个弟弟那里还有各有几个儿子,这么算起来也称得上是大家族了,可是在十大家族来说,这还算是人少的。

    如此庞大的家族,将来的家主如何划分就成了一个很困难的抉择,至少子瑜看来是这样,可是这里的规则却简单了许多,以武力决定,武功最厉害的那个儿子会成为当之无愧的家主,原因简单,能打你就能管你。

    而柳远拼命学武的原因除了能够以后如同其父一般夜战数女,再求的就是打败这些哥哥们,从挨打到打人,这其中带来的成就感是不言而喻的,柳远已经体会到了,就更加不会放手。

    子瑜一边惊讶一边探问了一下刚进门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结果倒还真的如他猜想一般,元容有用妻女待客的说法,只是拘于元容族内之人。

    “我爹爹是元容族内的吗?”子瑜听得好奇,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苏木青说其自己是什么族的啊?而且,也不太可能啊,没有道理一国的皇帝能够容忍异族之女坐上皇后之位的,姑姑苏敏从皇后到太后,明显成为了掌权人,若真是元容一族的,那太康皇朝现在到底算是谁的啊?

    “不是,苏叔叔虽然不是我族的,可是与我族的也差不多!”柳远对此显然知之甚详,从柳无彦接到了苏木青要来的消息,就没有少跟他说关于苏木青的事情。

    子瑜专心听着,也听明白了,苏木青的师傅是元容人,这不算什么,最耸动的大概是这位师傅也是柳无彦的父亲,上上代的元容长老之一了,这样,似乎也不难说明为什么他跟柳无彦的关系最好了。

    “我爹和你爹是好友,咱们两个也做好友吧!”柳远说得兴起,竟然兴了结拜的念头,“以后我的妻女都是你的,你的也都是我的!”

    子瑜听得差点儿扑地,这种才是真正的“通家之谊“吧,就是不知道当年自己的娘亲是不是也曾经经历过这样的待客之道,应该没有吧,保不准苏木青隐居就是为了躲避这样的通家之谊!

    “好,好啊!”磕磕绊绊地应着,倒也没有什么斩鸡头烧黄纸摆香案的折腾劲儿,两个人互换了贴身的衣物,一起洗了个澡,再去长老堂里上了柱香,就算是完成了这个结拜的过程。

    当然,在最开始少不得要通告一下正院里的两个爹爹,宣告了这次结拜,苏木青是不怒不喜地点了点头,也算是同意了,而柳无彦则是高兴地连连拍掌,只差没有跟着一起结拜了,那个兴奋劲儿让子瑜有些讶异,后来才知道苏木青从来没有和柳无彦结拜过。

    等知道之后,子瑜少不得再佩服爹爹一个,不用结拜都有这么铁的好友,真是高杆啊!

    对于结拜,子瑜想的很简单,看柳远如今的能耐,当自己靠山是没问题了,等到什么时候混不下去了,可以过来投靠一下,至于其他,自己有妻子的可能性估计不大吧,说不定就是孤身一人了,倒犯不着提前为别人操心,顾好自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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