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漫,骄阳似火。

    6南孤独地行走在沙漠中。前面看不到路,后面见不到人烟。抬头是火球似的太阳,满眼都是黄色,路边偶尔可见早已枯死的骆驼刺,像墓碑无言地对着行人哀悼。

    “伤了肺经。”吴老鬼已换上了一套白色无菌服,室内的人几乎都遣散出去,只留了两名肺伤专家在场。

    “无妨。”吴老鬼摆了摆左手,他的右手始终按在6南的膻中穴上,“他生机未失,我助他行功。若是无误,一周之内尽可醒来。”

    所谓跳穴,就是五指连拂,在常人没有反应之前连点十余处大穴,然后再反过来逐一解穴。这一切均在一眨眼间完成,被跳穴的人除了身上感到微麻之外,甚至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你们都没有办法让6南拖离危险,我却有办法,那么我的方案就是可行的。”吴老鬼拿着笔在铜人上草草画了几条线,“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施针,同时辅以内力养元,可以最大限度地激他的生机,唤醒他机体内的抵抗意识,再配合西医注射,炎症自然就会消解。”

    胡司令员看到方案后。又找吴老鬼聊了几句,虽然仍然未肯定,总算知道他并非欺名盗世之辈。大笔一挥,同意了该治疗方案。

    在几句医生身后,是几名面色阴沉的军人,肩上金星闪耀,却谁也没说话。输液是最普通的护理技能,但是那几名白苍苍的专家却不约而同的盯着瞧,屏着呼吸看得眼睛都不眨。饶是护士长技术娴熟,在这种气氛还是走了针,7号针头刺破了吴老鬼的油针,沁出了几滴血珠,她慌得差点哭出声来。

    拦腰将6南抱起,吴老鬼随手拈起早放在不锈钢轮桌上的一排银针,正要认穴行针,一名军人突然道:“真人?”

    “显微真人,是不是要签一份协议?”那名军人硬着头皮从包里掏出份打印好的协议递了上去,吴老鬼扫了几眼,不过是责任认定罢了,此外还有一款注明,若是救活6南,政府将直接奖励他人民币一百万元。

    说罢眉头一凝,手腕一抖,七八枚银针已经扎在6南胸口诸穴上。

    吴老鬼不闻外物,将6南揽在怀中,一掌贴在他的前心,一掌抚在他的头顶,潜运内力,两人的身体间构成了一个小循环。

    6南气若游丝,在吴老鬼的控制下半分自主权都没有。吴老鬼哂笑后,又开始检视6南的伤情。

    吴老鬼心无旁鹜,只是沿着肺经走向一路行进修补。6南的伤势太重。伤处又有炎症,饶是吴老鬼手段通神,却也呕心沥血、大费真元。

    第二个24小时,吴老鬼头顶开始冒出热气,一直持续了三天。

    治疗组的小护士们亲眼目睹了此“神迹”,兴奋得无以复加,置禁令于不顾,偷偷在同事中相传,不过这一切吴老鬼一无所知。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走廊里除了眼神锐利、警惕地逡巡着四周的保镖,就是轻手轻脚的护士和医生,明亮的日光灯下,苏婷的影子拉得长长得,像瘦弱的绵柳。

    苏婷轻轻摇头,伸手握住了父亲的大手,指尖在苏定卢掌心上的老茧上挠了挠,“爸,你说,那个道士能不能救醒6南?”

    “嗯。”苏婷嘴角绽起一丝骄傲的笑容,“他一开始都不告诉我,后来还是小薇说的。《儿行千里》很好听,《再见了最爱的人》也好听,不过我最喜欢他给我写的这支歌。”

    “嗯,《陪你去看流星雨》。”苏婷将口琴放在唇边,轻轻吹起了曲子。

    苏定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艺术细胞,听歌如听雷,一些革命歌曲或许还能引起共鸣。6南为女儿写的歌究竟好不好,他根本听不出来。

    苏定卢大手托着下巴,瞪着虎眼看着女儿吹口琴,心思却飞到了远方。

    下午的时候,总参直接将电话打到了他的军部,总参值班参谋先是了一个传真,然后韩跃先副参谋长在电话里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并且严禁他派出一兵一卒参与行动,他在电话说道:“打击东突是全国一盘棋的事,不仅是军事行为,更是政治行为。长们考虑更多的是既打击了东突死硬份子,更要维护民族团结,做好新疆地区的安定团结。如何行动、怎么行动,这事你操不上心,也不许你操心,听到没有?”

    苏定卢稍微辨了几句,韩跃先就冷笑道:“6南的安全不用你管,总参已经另派了两组人过去保护他――老苏,不是我说你,国家这几年一直在搞经济建设,强调的就是一个‘稳’字,在这当口,你要搞大动作,怎么可能?实话告诉你,你的报告都捅到矫主席耳朵里了,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什么?”苏定卢再大大咧咧,军委矫雄飞副主席的话他也不敢不听,别说他比自己高出两级不止,更重要是矫雄飞从由军入政态势明显,很可能在数年内进政治局,成为九常委之一。这就是人生的巅峰了!论权势,比总书记也差不了多少。

    这样的军界、政界明星,苏定卢自然有所忌惮,何况矫雄飞还是他上级的上级。

    “为女婿出头,情有可原,想毕其功于一役,无知无畏!”韩跃先副参谋长说完这话,“咣”的挂了电话。

    猛一回过神来,苏定卢突然看见对面的护士值班室门半掩着,几个小护士伸着脑袋正满脸沉醉地听着女儿的口琴声,在她们的眼中,似乎流转着一种爱的化合物。

    俄方和中方的保镖由于犯下致命过失,被全部召回。俄罗斯内政部和中央警卫处分别另派了保镖飞赴长沙,王飞前途莫测,在家里写检查和事件经过,停职待勘,而老熊和小马一回国就被召到总理办公室。

    已经在俄罗斯人民面前确立了“鹰派”形象的普京总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严斥两人。他详细询问了经过,并且表示这个一个“可以谅解的过错。”

    “现在,你们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普京板起了脸,拉开挂在墙上的幕布,一面世界地图展现出来。

    “据我们情报人员传来的消息,刺杀6南的人已经确认是阿乃庆.吐鲁尔的义子。他有个印度名字叫khan。”

    普京把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目光阴冷地在两人脸上看来看去。

    老熊上前一步,拿过照片迅看了一遍,他很吃惊,因为这上面几乎全部是史毕翰未成年时拍的。

    “我们在法国的鼹鼠过来的,为此我们失去了一名优秀的特工。”普京的语调毫无感情,他下令道,“将这些资料与中方共享,另外,你们两人从今天起执行另一项任务。”

    老熊和小马心领神会地同时立正挺胸,目光炯炯地望着普京。

    “找到他,杀了他!”

    整整七天,吴老鬼仅kao输入营养液维持体能。他的脸色从红润变成苍白,然后从苍白变成枯黄,最后他全身肌肤都呈现出一种濒死的灰白色,直到一直紧张盯着他的一名小护士现他软倒在床上,这才慌得按铃,大声叫了起来。

    6南静静地躺在床上,吴老鬼完全修复了他受损的肺经,同时又打通了他全身经脉,直到自己油尽灯枯,栽倒在6南身边。

    他看着医生护士像走马灯似的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有的在监护6南,有的在往自己身上扎针,似乎还有人拿着电击板,大声叫着什么。

    他一句也听不清,也几乎看不清这些人的脸,吴老鬼潇洒了大半辈子,偷过抢过坑过骗过,也上过良家子的床,也翻过姑娘家的墙,吃大肉喝好酒,这辈子值了!

    半生栖惶,自从遇见6南,吴老鬼的命运一下子好了起来,不仅成为一名真正的道士,而且还有工资,有人请他做水6道场,有人请他讲经义,有人请他吃饭,甚至还有人请他按摩――强心针直接扎在他的心脏部位,吴老鬼感到自己似乎有了一点精神,他微笑着,看着闭着眼、呼吸却已经稳定流畅下来的6南,费力地从颈子上扯下什么,攥在掌心,然后缓缓伸过去,拉住了6南的手。

    “他死了!”一名医生摇着着,放下电击板。

    “他醒过来了!”一名护士惊叫起来。

    挂在墙上的液晶屏上,一条曲线缓缓而有力地刷新起来。

    6南由死到生,像重新轮回了一次,他睁开眼时,窗外天色已亮。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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