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意可惊恐地看着周围一张张狰狞的面目,张牙舞爪地指着她,唾骂着,朝她脸上扔着臭鸡蛋和污物,污言秽语象脏水一样泼向她。

    “不要脸的淫妇,还不去死,还想把野种生下来?”

    “打死她!打死她!相爷的女儿偷汉子,快打死她!”

    “快把jian夫揪出来,两个狗男女一起烧死算了!”

    一个脏乱不堪的乞丐把脏污的手伸到她的脸上,满脸猥亵的笑意:“小美人怎么不偷我呢?快偷我吧,让大哥也尝尝相爷的女儿是什么滋味?”

    凌意可胡乱地骂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想挥手去打,却半点力气也没有,她绝望地看着周围,却不见任何能救她的人,她的父亲、母亲和侮辱她的瑞王一个也不见,只有这群疯狂的人,把她围得水泄不通。

    终于,她看到了最怕见到的奉直,正待把头藏起来不让他看到自己,奉直却突然出现在面前,用无比厌恶鄙视的眼神看着她,声音冷如寒冰:“贱人!怎么还不带着孽种去死!”

    她想辩解、想乞求,却张不开嘴,他的身边站着一身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云若水,抱着翼儿呵呵地笑着,眼里满是嘲笑。

    她痛苦地低泣着,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拼命地想要躲开,躲到没有任何人的地方,却听到有人担心地在耳边叫着:“少奶奶!少奶奶!少奶奶!”

    凌意可艰难的睁开眼睛,霍然看.到琴音正无比担忧地望着她,原来一场可怕的梦!她长吁一口气,闭上眼睛瘫软在锦被里,头上全是冷汗。

    琴音体恤地擦去她的汗水,又.倒了一杯热茶喂她喝下,凌意可才缓过了神,琴音关切地问:“少奶奶做恶梦了?我听见你又是哭又是闹的,吓坏了吧?你这些天睡得不太安稳,要不明天找大夫看看,吃上几剂安神的药。”

    听到找大夫,凌意可慌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歇歇.就好。”

    琴音默默无语地看着她,半晌才说:“我知道公子的.事让少奶奶操心了,要不明天回相府散散心,在侯府要处处小心,可是在姨娘面前就不必委屈自己了,有什么事跟姨娘说说,别太憋坏了身子!”

    凌意可一下子回过神来,凌厉地看着琴音。琴音.扑通一声跪下,看着凌意可眼中的一丝杀意,坚定地说“奴婢自幼伴小姐长大,小姐就是奴婢的天,我对小姐忠心耿耿,死而无憾!但见小姐有一丝苦处,都恨不得以身替之!可琴音蠢笨,不能全替小姐解忧,还求小姐有什么事别瞒着姨娘,到底亲生母女,有干什么话不能说的?别光苦着自个了!”

    说完了重重磕.了一个头,泪流满面:“琴音话已说完,死而无憾!”

    凌意可叹了一口气,想起从小到大,除了父母就是琴音最为忠诚贴心,何况她的父母亲人都在凌家为奴,如今红颜佳人已死,书香自私懦弱,若连她也不能信,自己就再无可信之人了!

    她感动地看着琴音:“我知道你是最忠心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若你死了,我还能kao谁去?”

    琴音松了一口气,她终于肯信自己了,这条命留下了。凌意可见她还跪着,连忙伸手去拉,刚握住她的手腕,琴音皱起眉头喊了一声,凌意可吃惊地撸起她的衣袖,却见手腕上包着白色的丝帕,上面有干涸的血迹,不解地问:“怎么伤到这儿呢?”

    琴音小心地答到:“秉少奶奶,奴婢今早收拾少奶奶换下来的衣物,发现底衣有一根跳丝,就用剪刀去剪,却不小心划破了手腕,些许血迹滴到少***底衣上,已经送到洗衣房去洗了,还请少奶奶责罚!”

    凌意可愣住了,自己被吓得慌了神,竟然忘记了这个,若被人发觉自己长时间月事没来,传了出去岂不是死路一条?幸亏有忠心能干的琴音,替自己遮掩过去。

    她感动地褪下羊脂玉镯,戴到琴音手腕上:“你的忠心我绝不会亏待,咱们明天早上起来就回相府去看姨娘!”

    第二天早饭后,凌意可去向于夫人告辞说是回去看望父母,因为奉直不在,于夫人怕她空闺寂寞,所以她每次回娘家都不阻拦。

    于夫人日夜忧思,心力交瘁,早已支撑不住,请人开了补药调理身子,正说着话,小丫头煎好药端了进来,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凌意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赶紧跑出去扶着柱子干呕起来。琴音心惊肉跳地服侍着她,觉得稍稍好点,两人赶紧迫不及待地告辞走了。

    于夫人疑惑地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渐渐冷厉,服了药就急急赶往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听后脸色十分难看,思索了一会说:“即使凌氏真的德行有亏,家丑也不可外扬,现在先不要声张,等晚上悄悄使人把给她洗衣服的婆子传来问问,她是府里家生子,敢不说实话?”

    于夫人点点头,面色沉重地说:“凌氏最近很反常,每次见面都精神恍惚,答非所问,人也憔悴的厉害,听说连饭也不怎么吃,我还以为是牵挂奉直,打心眼里疼她,没想到还另有蹊跷!”

    老夫人又有些迟疑了:“凌氏看着不象呀!难道咱们看错了?先别急着乱猜疑,毕竟是奉直媳妇,总盼着他们好。还是等晚上问过洗衣物的婆子再说。

    一直到晚饭前,去探望父母的凌意可还未回府,只派了小厮来秉告,说是生母崔姨娘生病,她想照看一夜,于夫人虽然满口答应,疑心更重了。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才悄悄地传来了专给凌意可洗衣服的郑嬷嬷。

    看着满面疲惫的老奴,于夫人有些不忍,赏了座说:“你是府里的老人,我也不瞒你了。二公子一直没有消息,少奶奶因为太过牵挂他而伤神,弄得身子不大爽利,前些天还吃了药,说是月事不规,这些话我这做婆婆不好当面问,所以传你过来问问。”

    郑嬷嬷迟疑了一下:“前几天琴音姑娘过来也这么说,说是少奶奶因为吃药调理身子,月事不规,还说我衣服洗得不干净,让我以后洗净点。”

    于夫人一颗心直往下沉,月事不规,这是什么意思?连忙又问:“怎么个不规法?”

    “上一个月少奶奶月事没来,不过昨天琴音姑娘拿来一些少奶奶换下的衣物,血迹斑斑的好象月事又来了!”

    于夫人有些疑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lou声色,给些赏钱交待郑嬷嬷不要告诉任何人,赶紧去找老太太了。

    老太太听了后沉思一会问:“月事不规也很正常,不过她以前不是好好的吗?她年前有没有见过外男?我看她这段时间失魂落魄的,莫非真的有什么原因?”

    于夫人细细想了想脸色顿变:“她去年冬天有一天去了一趟瑞王府,直到很晚才回来,回来就病倒了,从那以后就每天神思恍惚的,瘦得不成人样!而且没听说她生母有病呀?”

    老夫人想了想说:“她的生母是个妾室,明天派青儿和静娴带些东西过去看看就行了。至于凌氏之事,我有个法子,她若真的与人苟且有了孽种,必然会趁回相府的机会去打胎。打胎药乃大忌,绝不会出现在家里,她们不好出面,只有派琴音那丫头偷偷去买,明天派可kao人在相府门外暗中守着,前后门都要有人,如果琴音出来了,肯定要去药铺子,只要我们弄清抓得什么药,就会清楚是怎么回事!”

    于夫人连连点头:“此计甚妙,又不会惊动她们,免得我们怀疑错了将来尴尬!”

    说完脸色一沉:“如果是我们疑错了就好,可万一果真象我们怀疑的那样,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目lou狠意,一字一顿地说:“堂堂的安靖侯府二房当家主母,竟然趁夫君不在,与人苟且养了孽种,我们于家的列祖列宗那容这种女人立足?肯定休了她!”

    于夫人有些迟疑:“那凌相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只要他不怕女儿的事传出去丢人就行!而且现在凌相和瑞王处境日愈艰难,皇上年老多病,皇子皆成年,却迟迟不立储君。虽然看似瑞王最受宠爱,可安王却是唯一的嫡子,若论起理,没一个能比得过他。而且现在精兵强将尽在他手,就是别人做了储君能安稳吗?以前也还罢了,前些天皇上以吐蕃在边境大量增兵、安王兵力不足为名,把瑞王舅父卢烈的大部分军队调往边关由安王统领,瑞王现在除了凌相,再没什么有力的支持,根本不能同手握重兵的安王抗衡,我看皇上倒象处处是在为安王继位做打算呢?”

    于夫人佩服得连连点头:“娘说的是,媳妇茅塞顿开!就凭这,凌氏也休得,别让奉直落个罪家之婿的身份,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幸好娘有先见之明,让奉直临走写下休书,以防万一不能辖治凌氏,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看来奉直跟安王出征是走对了路子。媳妇觉得,奉直肯定安然无恙,不过处境尴尬不便lou面而已,才托辞失踪,又怕泄lou消息,才一直瞒着我们,只是瞒得我们好苦!”

    老夫人面色一冷:“奉直心软,若等他回来,必定不忍心休了凌氏,我们要先下手替他扫除了后患,至于得罪凌相,有皇上在,他也不敢太做手脚,只要我们小心,应该能安然无恙,只要再坚持些时日,皇上立了安王为储君就好,奉直助他登基有功,以后荣华富贵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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