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云浓厚,野旷天低。

    刀锋峡谷口的白骨地上战柱伫立,枯草零星,一片秋末的萧瑟,一只秃鹫落下,伸着光秃秃的脖颈,慢慢地收拢翅膀。峡谷的干燥的风呼啸而过,刮起薄薄的尘土,将它浅黄色的背羽吹起一簇,也将几具新吊死的尸体在图腾柱上弄得拍拍作响。

    图腾柱已经饱经风雨了,如今有些倾斜,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刻痕,那些裸露着破败牙床的尸体就像万圣节骷髅或挂满玉米的屋檐下恐吓的稻草人一样挂着,随风轻摆。不过不同的是,这些不是吓唬鸟儿和节日凑趣的,而是一种属于野蛮部族特有的,粗暴而又直接的警示方式,告戒所有访客不要轻易踏足这片峡谷,因为这里是兽人帝国广袤领土的最南端。任何胆敢挑战兽人战士耐心的行为都只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成为这片白骨地的一部分。

    尸体是新鲜的,新啄开的头皮里还淌着血,几只同类已经捷足先登,尸体已经它们将脑袋伸进洞开的腹腔啄食内脏,不时互相撕扯一下。作为食腐动物,这些秃鹫远比这片荒芜之地上的其他生物更享受这片血腥之地的生活。

    对面孤崖上人类哨塔上,几名人类士兵站在破败却仍旧迎风招展的旗帜下,目光透过刀棱一般交错的锐锋岩石,木然地看着这边。

    下面新鲜的尸体是谁的?新抓的斥候?被榨干血肉的俘虏?还是几天前一去不返的巡逻队?

    他们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这里是战争第一线,就算是冷战时期也不乏有小冲突,虽然双方都心照不宣地避免扩大战况,但类似地示威行为还是避免不了的。日复一日的血腥表演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同类尸体最基本的同情和悲恸,比起关心他们是谁,他们更在意地是在兽人入侵之前,自己是否可以从这个地狱入口调职。

    但是很快,他们漠然的表情开始变化了,望口上传来了望手呼哨声,片刻后,就连最惑的哨兵们开始警戒起来,秃鹫们不再争执,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脑袋。地面传来隐隐的震动,肉眼可见的尘土开始在峡谷的尽头翻腾。

    峡谷的尽头,巨大地狼爪重重地落在因为久旱而开裂的泥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爪印。

    黑底红纹地旗帜高高地挑起。率先进入视野。血红色地粗线条勾勒出简单地图案:滴血地战斧和两根交叉地胘骨。旗帜迎风猎猎。

    是碎骨军团!

    哨兵地哨子尖锐地响起。就像久绷地旧弦忽然崩断一样。急促地打在每个哨兵地心头。哨塔内乱作一团。

    “敌袭!!!”

    一级警讯烟花腾空而起。

    狼群转瞬即至。秃鹫们在大军行进地轰然声中怪叫着展翅飞翔。避免了被汹涌地狼骑兵们淹没地危险。不过不能飞地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狼群忽然狂吠起来,下一刻。在秃鹫们掩护下从岩壁上攀援而下的科恩斯特四人背靠岩壁,被的座狼们团团围住。

    “是战狼!我们的覆影术瞒不过它们的鼻子!”米勒弗兰握着法杖,神色凝重,察觉到拉西欧询问的眼神,飞快地解释道。

    “这下好了!”科恩斯特和拉西欧背靠背下来地路不用我们自己走了!”

    避开漫山遍野的荣耀堡的军队,取道兽人的落日堡,从雷霆草原逆流往西,前往新盟友精灵的迷雾森林,再从迷雾森林返回翡冷翠,这就是拉西欧能想到地最有把握的逃离路线。绕了西南大路一个大圈,有点远,也有点危险,不过比起在一望无垠地荒野上和十万正规军玩捉迷藏,这点其实危险和曲折也不算什么。

    何况必要时可以用雷纳因当做叩开兽人边防的敲门砖。荣耀堡人类联军地军团统帅即使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虚职换取一个无害通行权或短期滞留权,想必兽人是不会拒绝地虽然他们一直以野蛮和嗜血的形象闻名于世,但能组织并且控制这么大的一个族群,聪明的家伙总是有的,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能分辨的,雷纳因被劫持的事情不可能瞒得过斥候的耳目,不管这个‘统帅’是不是真的和传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被架空的花架子,能捏在手里自然不能放过。拉西欧确定这一点。

    所以,计划第一时间搁浅,刚踏足边界就被兽人们团团围住,他们倒也不是很担心,就连米勒也没有太慌张。只是戒备起来,避免在见到能说话的人之前被野蛮的士兵们伤害到。

    被胁迫的雷纳因却比他们想得更多,他忽然急促地说:“这里是休战区!为什么会出现骑兵队!”

    这句话让剩余的三个人都愣了一下,此后才注意到这支军队的数量远远不是边防军可以媲美的,脸色大变。

    这时候,在他们休息过的那个沙丘,骑士中尉莎娜用箭头拨了拨搁在岩壁下的的两具尸体,默然不语,回却看见刀锋峡谷方向上空腾起了浓黑的烟团。她盯着烟团思索了片刻,又转过头看看尸体旁的足迹,忽然有了决定,吹响口哨,在头顶盘旋的角鹰兽绕远,然后俯冲过来,翠绿色的宽翼低低掠过树梢,莎娜伸出手攀住了角鹰兽的爪子。角鹰兽微微一沉,却没降速,反而加快了速度,振翅高飞,一个全角侧飞,整个身体在空中回旋了一圈,等到翻转过来的时候,莎娜已经骑在了鞍囊上,扣住缰绳了。

    她抖动缰绳,心意相通的坐骑长鸣一声,附近盘旋的角鹰兽迅速跟上,一起朝警讯烟花绽放处疾飞。

    城墙外巡梭的骑兵队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边的变化,他们和莎娜不一样,都是荣耀堡的驻军,非常明白这个警讯地意味。不需要命令,也顾不得寻找‘凶手’,纷纷勒转马头,朝遥遥在望的刀锋峡谷疾驰。在他们的尘烟之后,荣耀堡内响起了雄壮的号角声。

    峡谷中,兽人们只是将这四个人围了起来,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大声说着什么。其余地狼骑兵静默无声,虎视眈眈,沉默得令人窒息。随后几名领摸样的人排众而出。

    “嗨!我们不是士兵!我们只是商人!额你能听懂通用语吗?”科恩斯特试着交流。

    兽人语:“我们,不是,敌人!”兽人萨满和咒术师是人类骑兵最大的威胁,作为战略的以部分,战地法师对兽人们自成一系的法术有过针对性的研究,所以米勒

    兽人语也算略知一二。

    但是他蹩脚的对话并没有引起对方地回应,甚至连审讯的兴趣都没有。这几名明显是军官的兽人只是打量了一下他们,然后就坚决地做了一个手掌下压的动作。似乎是斩的意思。四个人顿时戒备起来,拉西欧将被缴械,又正面中了虚弱术的雷纳因推到了身后,科恩斯特披风下的手按住了剑柄,米勒弗兰则又拿出了传送卷轴,准备在伙计们给这些野兽当头一棒之后觅机逃跑这会儿已经顾不得是否会引起荣耀堡法师们锁定位置了。被人类联军逮回去总比毫无价值地死在兽人手里要好。至少前不用曝尸荒野,任由秃鹫啄食尸骸。

    试图交涉只是一瞬间的事。

    兽人军官的命令下得很坚决,不过狼骑兵们并没有依令动弹,全神戒备的拉西欧和米勒也没有轻易地作出可能导致攻击地反应。因为这时候,狼骑兵不休的巨大座狼群里轻微地骚动了一下,让出一个大大的缺口,米勒弗兰看见了一副有些奇怪的场面:一匹纯黑色覆甲军马载着穿着同样纯黑全身铠的骑手出现在那里。骨架更接近人类的他不管是身形还是装扮和周围粗壮的兽人士兵们都是如此地格格不入,以至于有那么一刻米勒弗兰几乎要认为他是前来解围的人类联军,准备将这些蛮皮怪物赶尽杀绝这个错觉只维持了几秒。

    这名装备精良的骑手显然是更高的军衔,不管是兽人士兵还是兽人军官都用静默地用注目礼表示出了尊敬甚至敬畏。科恩斯特甚至注意到有兽人士兵在已经让出位置之后还忍不住往傍边让了让。

    黑甲骑士微仰着头,微亮地瞳孔里倒影着联军哨塔上空的那朵凝雾状的烟花,然后,慢慢地,头低下,沉闷的话语从他的面甲下传来:

    兽人语:“德克萨尔斯要亲自提审他们!”

    在说这句话地时候,弗朗西斯没有看科恩斯特他们一眼。

    云层越来越低了。

    警讯烟花的法术尘雾在空中凝聚成一团,久久不散。荣耀堡城外,步兵和法师们开始匆忙地集结。城墙上,远眺着地平线上空接二连三地绽放地警讯烟花。伯恩,军情五巨头,还有其他大小统领纷纷沉默不语。

    如果一个烟花可能是哨兵因为过度紧张导致的操作失误地话,那么一连串的回应就可以确定一个事实了:兽人来袭。

    兽人地故乡是永冻苔原,在那里冰天雪地,物产贫瘠,生存条件非常恶劣,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才铸就了兽人们强健的体魄和掠夺成性的种族风格。作为侵略,兽人们始终占据着选择战机的优势,对他们来说,最佳的作战时机是隆冬,那种人类一粘铁器就能粘掉一层皮的严冬。这样一来需要解冻才能使用的矮人火铙和怕冷的精灵法师就无法挥应有的能力,构不成大威胁。以往的几次大战役都是选择在了冬季,而现在,诅咒之地的天气还没正式开始转凉,蝮蛇和蜥蜴门还没开始冬眠,这些蛮皮怪物们就出来耀武扬威,这确实有点出乎意料。

    伯恩看了一眼将领们,微微蹙眉。虽然谁都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大家都在想同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该听谁的!

    雷纳因完了!时间上的凑巧没法让人不将雷纳因事件和兽人们联系起来。

    兽人胆敢在这个季节出现,肯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人类联军群龙无的混别乱局面。战场上决定胜负地东西很多:军容,士兵素质,士气,装备,战机,还有有效率的领导层。这些东西,原本人类联军和兽人碎骨军团各有所长,兽人们在军队整体素质上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如此。而联军因为是背水一战,没有任何退路,又得到整个西南大陆的倾力支援,所以在士气和装备上大占优势。数次交锋均是如此。两整体地战斗力旗鼓相当,所以战斗总是这样的结果:兽人付出再大的代价无法冲过荣耀堡防线,只有还手之力的人类也无力推过刀锋峡谷。很多人相信这一次也不会例外,而现在,雷纳因的失踪改变了这一点。

    一个没有统一号令的联盟是无法挥应有战斗力的,即使那个号令人只是一个被架空地,只知道作秀的小角色。

    军团长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会抛却一些成见,齐心协力抵御外敌,也明白各司其职的重要性。但是战场是瞬息万变的,战机容不得迟,一旦混乱的全面进攻开始,缺少统一号令的弊端会立刻出现。各大军团缺乏有效率的调度,必然会陷入左支右绌,疲于奔命的状态,然后陷入各自为战的不利局面。

    那样地话,不用等到严酷的冬季,荣耀堡这座人类最坚固的堡垒就已经宣告沦陷了。

    就像现在,兽人已经开始进攻了,前线已经告急,而这些军团统领们居然连还攻防意见都没有统一。这些年来各军团各自为政的弊端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军团集结起来,拒敌与峡谷内吧!我们有远程优势!光我们的战斗法师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怎么知道这一次他们的萨满是否有了新把戏?行军谨慎为上!外面已经坚壁清野,我们应该坚守至少得先清楚他们的新把戏!”

    “现在可是秋天!还没到缩的时候吧?”

    “对啊!现在是秋天!晚秋,到冬天,再初春!三季!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对这些不事生产地野兽的补给压力有多大!而我们的贮备足够陪他们玩到明年夏天!”

    “可是光守,我们能坚持到他们补给中断吗?别忘了,这些家伙可是连同伴的肉都能当做美味的野兽!你太乐观了!”

    争执不下,几名将领开始互相嘲弄,互不相让,甚至有了一点点人格攻击地意味,而更多的人则保持了沉默。

    伯恩喝止了他们。他看着这些将领,慢慢地说:“互相争吵,这就是你们每次听见兽人来所做地事?”

    没人回答他,在第一次公众表决时候表现出来的强硬和精灵特有地外交优势让伯恩在这里有相当的话语权,不过片刻后还是有人顶嘴:

    “那你说该怎么办?站着这里吹风?”

    伯恩没有理会这个小岛国统领不知所谓地挑衅,只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雷纳因不在了,我们需要一个新统帅。”

    统们互相望了望,谁也

    先开口。

    “事情很仓促,牵涉也很广,我明白你们在顾虑什么,我想你们也都明白我的意思,现在不是计较得失的时候,要是荣耀堡被攻陷,那么任何得失都是镜花水月。所以你们还有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来说服自己。”说着伯恩抬起眼来望了一眼远处已经有薄)的地平线,哪里连续绽开了三朵烟花。这已经算是深入到联军外层防御链的腹地了。“五分!”他补充道。

    “谁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表态的居然不是一贯的中立派左赛敦,而是赞比尼亚人。“你?”从他略带质疑的语气当中很难辨别他的立场。

    “不,我刚才这里四天,不熟悉军团配置。由我担任统帅,和空出这个位置没什么区别。”

    “在场的除了你之外都是老家伙,但你觉得我们合适?”嘲笑的意味变浓了,赞比尼亚统领的意思很明确:正是因为互相僵持不下,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如果你连这点都看不穿的话,那么我们这些人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

    “都不合适!”伯恩冷静地说,“但有一个人肯定合适。”

    “谁?”

    “两天前你们中地一半人准备除之而后快的人!”

    所有人都微微扬了一下眉。连一向沉稳的军情四巨头都不免露出了讶异的表情。

    “约瑟夫?”左赛敦统领惑地问道。

    “对!”伯恩回答。

    “你在开什么玩笑?他是通敌地战犯!”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统领又出声了,不过这一次,伯恩没有轻易罢休,他盯着他,直到对方莫名地心虚,降低音量,转开脸去。才冷笑着说:

    “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个说法?”

    即使是雷纳因拿出了确凿的证据,大多数人也不愿意相信一名前途大好的年轻统领会甘愿放弃自己的家族荣耀和自身前程,和兽人为伍。这件事情很明显只是一场蹩脚的政治倾轧的把戏而已。事后雷纳因忙着将赛比奥地剑盾军团以调整防务和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为由打散,整编到了军情五巨头的步兵方阵当中就能证明这一点。而后生的雷纳因被掳,而约瑟夫却还被锁在地下室苦熬终日也能作出侧面的佐证。

    扫视一圈,没人搭腔。于是伯恩继续说:“我们都知道那只是个蹩脚的笑话,不过,如果他不想这个罪名跟随一生,成为被人耻笑和调侃的由头,那么现在就是他洗脱罪名的时候了。一个急于表现自己和雪耻的替罪羊没有比这更合适的统帅人选了!不是吗?”

    统们又是一阵踟蹰,随后却慢慢地都抬起了头。伯恩看着互相递着眼色地军情五巨头,露出了诡秘的微笑,稍纵即逝。

    行进中的兽人军团,势不可挡,狼骑兵们凭借着座狼的脚程快速地冲刺着,在人类岗哨有完整的防御和抵抗之前跃过那些陷阱和石砌矮墙,大肆屠戮着那些哨兵。人类联军第二层防御链已经开始运作。但兽人的攻击的凶狠和迅捷始料未及,外围哨塔几乎只来得及出信号就被潮水一样的攻击所淹没了。

    宽翼双足飞龙在低空盘旋,上面的巨魔猎头朝哨塔上投掷易燃的酸液,他们飞掠得很低,却很灵巧和迅捷,弓箭手在捕捉到他们地行迹之前就已经被密集的酸液瓶击中,盔甲和皮肤迅速扭曲起泡,变成半身溶解的蜡像。在人类士兵的惨呼声中,狼骑兵将火把抛入,一座座哨塔开始燃烧。

    熊熊火光照亮了小半个黄昏的地平线,也照亮了德克萨尔斯地新长刀。

    他盘腿端坐在战车上,刀平放在膝盖上,折射出身侧弗朗西斯冰冷的头盔轮廓。科恩斯特四人被反绑着手,跪在前面。端坐在并行战车上地,是阿拉贡。他戴着画有狰狞血盆大口的羽毛面具,握着额骨装饰地法杖,牛头人萨满不在身边。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几个人类,半响,又将目光落在弗朗西斯身上。期间兽人骑兵们潮水一样从他们身边涌过。头顶掠过出嘶哑叫声的双足飞龙。

    “听着,听着!我们是俘虏,我们是误入了你们地领土,不过在责罚之前,能不能找个翻译来,至少得然我们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对吧?嗨!嗨!你们听见没有?有人能听懂我的话吗?一个翻译也没有?出远门办事要带翻译啊!难怪你们总是这么穷!**你们这些绿皮蛮子!”

    “安静点科恩,你打算让他们直接宰了你吗?”米勒弗兰小声说。

    “别担心,要宰刚才就已经宰了!用不着拖到现在,他们肯定还有其他打算。在他们的鬼主意打响之前我们得表明自己的态度!至少告诉他们我们没有恶意!我们都是好人!“

    “说真的,这话连我都不信“

    德克萨尔斯抬起眼皮,看了看他们。

    兽人语:“这些人是谁?”

    兽人语:“第一批俘虏!”弗朗西斯答道。

    兽人语:“我们不需要俘虏!”

    兽人语:“我需要!”

    听到这句话,德克萨尔斯侧,盯住了弗朗西斯:“为什么?我不是让你去负责先锋的吗?为什么做这种无聊的事,这几个人很强!但远远不值得你亲自动手!”

    兽人语:“我知道!”弗朗西斯依旧沉声说:“但我总得有个见证人。”

    阿拉贡眯了一下眼睛。

    兽人语:“见证人?见证什么?”

    兽人语:“见证我”弗朗西斯从背上慢慢地解下宽剑,看着虽然跪倒,却一直仰着头,盯着自己不放的拉西欧。掂了掂。

    “这家伙想干什么?”米勒弗兰警惕地看着弗朗西斯。

    “嗨!嗨!等一等!我有话要说!我有话要说!”科恩斯特猛地站了起来,朝前走了一步,但是几乎是立刻就被身后的兽人士兵牵住绳子,拉得仰面朝天。嘴里犹自大呼小叫。其他几名兽人士兵则将沉重的战斧压在了米勒弗兰和拉西欧的肩头。

    弗朗西斯面甲下的嘴角弯起,双手握住剑柄,将双手剑向前递出,忽然猛地返身,扭腰蓄力,厚重的双手剑漾起一层耀眼的,如同新星一般的墨绿色光芒,朝端坐着的德克萨尔斯大力劈去:

    兽人语:“手刃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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