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 泰摩那尔谷地（三）-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动漫
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 泰摩那尔谷地（三）-与恶魔签订契约的动漫-恶魔带着契约来-笔趣阁
恶魔带着契约来
作者：八六年的伏特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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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办公室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临时改建的。可能军需官觉得四周墙上悬挂着的英雄油画还有茶褐色漆器办公桌还有水晶吊灯都比较贴近信任统领儒帅的风格，不过在弗朗西斯眼里，这里并不比下榻处的那个小贵族的会客厅更能让自己感觉安心。四面墙壁上都开有很大的窗户，不过都被厚厚的暗红色绒线窗帘遮住了，室内光线非常暗。看到走廊里没来得及搬走的长沙和镶嵌在地板中挖不出来的旧骰子，弗朗西斯明白其实这里前身应该是个贵族沙龙，而且很可能是男性贵族沙龙，有很多假面少女以供选择的那种。也许还有赌局，醉生梦死的人们聚在这里，用廉价的俗物，换取奢华的梦。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自己和面前的这群人也不是一样吗？用诡计和誓言，换取生存的权利。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感悟中摆脱出来，最近他这种多余的臆想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捏着军报，却没在看，思绪浮动了一下，嘴角泛出一丝微笑，隆汗顿在左下看着他。光线恍惚，高脚烛台上，一滴烛泪缓缓滑落，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自从两天前一触即的场面被吉安娜撞破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次军情会议散会后，弗朗西斯把他留了下来，他以为他要旧事重提，但是弗朗西斯只是让他坐下，自己则读着军报，一言未。
古怪的沉默没有延续多久。弗朗西斯把纸摊开，用两根手指按住它，欠身推向隆汗顿。后者犹豫了一小会，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伸过手，在弗朗西斯若有深意的注视中拿起了它。
“这就是你坚持的理由对吗？”
军报上写着，配合友军的激烈的攻势，狮吼军团的夜袭成功控制住了河西走廊，整个达泰摩那尔谷地一夜之间尽入联军的囊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天之内——这点时间远不够赞比尼亚边防军从龙骨荒野赶过来。达泰摩那尔谷地乃至河西走廊西南的沼泽地都将会完全落入联军的控制之下。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不会！“
“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个消息的看法。“
隆汗顿沉默了一阵，把纸放在桌面上。军报末尾带着埃林元帅的亲笔，左赛敦的三个师团的兵力已经全部压上，他要求山狮军团主力西进，重新接管狂风峡谷。隆汗顿想说为什么不是直接参与进攻，在拥有河西走廊的情况下抢占达泰摩那尔谷地的城池。但是他很快意识到现在的场面似乎并不适合自己表意见。
如果要搭上公主这艘船，自己必须先获得弗朗西斯的认同，不过从对方循循善诱的话语中看起来，这很难。过早亮明自己的底牌让彼此之间互相戒备的平衡产生了微妙的倾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时，弗朗西斯必须考虑隆汗顿身后可能存在的人，不得不在不突破对方底线的情况下作点到为止的试探；而现在，获悉了隆汗顿真正意图的弗朗西斯已经不需要太过顾虑他的态度了，反过来隆汗顿却还要承受他的旁敲侧击，自从两天前的武力威胁以后，隆汗顿明显感到了这种旁敲侧击的无处不在。这让他感觉非常不自在，却又不能表示什么。
隆汗顿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怀疑这个说法。他跟不上弗朗西斯思维了，或者直接点说，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你要我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够了。“
隆汗顿离开以后，弗朗西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开完例会之前，他已经连续在这里处理了几乎一天的琐事。三万士兵积累了三天的军务在案头摆放成三摞，弗朗西斯走进来的时候，有一叠上面已经积累了薄薄的灰。
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的左上角，附近的光滑如镜的亮漆桌面感受到热气，马上变得模糊起来。弗朗西斯手中的鹅毛笔停在纸面停留了一瞬，签名的最后一笔沾染了太多的墨水，茵透纸背。他嘴角微弯，没有转过脸，而是把笔搁回笔架，顺手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吉安娜的手落在弗朗西斯的肩头。
“嗨！”她说。就算隔着厚毛料军装，弗朗西斯也能感觉到她手的轻柔。
“你来了多久？”
“久到有足够的时间泡一杯花茶。”
“看见隆汗顿了吗？“弗朗西斯还是没有回头，手指在公文上逐行下移。
“看见了，怎么?”
“有什么看法？”
“他今天看起来，有点拘谨，好像没有往常那么，那么——”吉安娜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斟酌着措辞，随后反应过来，“没有那么自信！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问问。”弗朗西斯合上文件夹，侧过身子，看着吉安娜的眼睛。“你觉得我们能信任他吗？”
“大概不能。”
“看看这个。”
“是什么？”
“托马斯，埃林的亲笔信，要我们返回狂风峡谷。”
“我们去狂风峡谷，那这里怎么办？”
“会有人接手的。”
“你觉得我们能信任托马斯？”
弗朗西斯犹豫了很短的时间，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太多需要解释的东西。“不能。”
“那么为什么要按照他说的做？”
“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亲爱的。“弗朗西斯叹了一口气说。端起了茶，放在嘴边轻轻吹气，却没有立刻饮用，而是重新放了回去。“他们也是。”
“你就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忠诚，只需要互惠互利！就像交易一样。“
“还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帮我整理这些文件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摆上桌案来审批，到底当我是统领还是书记官？我只是名纨绔子弟，可没人教过我协调三万人吃饭问题的社科课。“
“好像我就学过似的，你去那？“
“找隆汗顿，布进驻狂风峡谷的命令。“
“刚才他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有些事情当众宣布比私下透露更有效果！”
此时的达泰摩那尔谷地，随着夺命的号角声再次嘹亮，左赛敦人潮水一般的进攻又开始了。巨大的撞城车随着奔涌的人潮慢慢朝着城门移来，在十数米高的瞭望亭里看来就像是蠕动的小蠕虫。
只是这些前段削尖如利齿一般泛着原木淡黄色光泽的小蠕虫对已经经受了一整天不间断投石车攻击的达泰摩那城墙来说，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场的人就算再怎么不懂军事也能察觉到迫近的危机，不过查尔斯男爵忧虑的是别的。
“我不明白！如果他们第一天就用上大型投石车，我们很可能早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了吧？”
他刚走进赫莲娜男爵的府邸准备示诚，就被代表紧急军情的哨子打断了。此刻，他已经在城墙上片刻不离地‘指挥’了将近一天一夜。但是敌人的攻势还没有衰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了。“
斯达林，洛夫没有预料到达泰摩那尔谷地会有堪比要塞的城池，所以没有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但是却提醒了随后而来的埃林元帅。
目力可极处，巨大投石车的支杆此起彼伏，士兵们匆忙地在给即将抛出去的石块上绑上浸透油脂的火绒和包裹着白磷的蜡丸还有别的易燃物。石块也是准备充分的狮吼军团提供的，数量不是很多，不过集中火力攻破一面城墙还是不在话下的。这里离城墙半里左右，远远出了法师团的攻击范围，前面是数以万计的士兵，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投石车群能够挥出惊人的破坏力。法师张开的结界完全不能阻挡带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堕落流星一般呼啸而来的庞然大物。最初因为调距的失误，很多石头越过了城墙落到了城中，引燃了好几处大火。而后来，攻击渐渐集中到了城墙段，砂岩城墙墙面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很多砖墙填充的部分已经开始大幅坍塌。弓箭手们纷纷被震落，其中还有几个不会漂浮术的倒霉法师。
查尔斯男爵在相对安全的瞭望亭内心急如焚。
“斥候不是说他们只是突袭，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的吗？这些投石车那里来的？叫斥候营的负责人上来！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安静点！斥候的消息是两天前的，自从敌军围城以来，我们的消息就中断了！”赫莲娜男爵说。
“中断了？那么援兵呢？我们昨天就已经向河西走廊请援了，他们应该早就来了才是啊！”
“连你都想得到向河西走廊的驻军求援，你认为左赛敦人想不到？“
“他们的全部主力都在攻城，我们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算派遣了小股部队，河西走廊那些用黄金海岸年奉武装到牙齿的家伙会栽在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的左赛敦蛮子手里吗？等等！不对！事情不寻常！“查尔斯男爵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我们最新的消息是两天前的？“
赫莲娜男爵点了点头。
“他们确实也没有投石车？”
“没错！“
“我明白了！赛比奥人！“查尔斯男爵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是赛比奥人参战了！投石车是他们带来的。清泉平原离这里最近，他们能从那里的几个要塞中运来这些玩意。左赛敦人最近的据点算上山路，有近百里。如果要急行军的话根本不可能大量携带。而且没理由不在第一波进攻里使用。“
赫莲娜男爵没有出声。
“但是我们没有看见他赛比奥的锚徽旗帜，他们去哪了？“查尔斯男爵看着赫莲娜男爵，停顿了一会，面色严峻，慢慢地说，”河西走廊！“
“没错！一定是河西走廊！这样左赛敦人才能全力进攻不用担心受到河西走廊驻军的攻击！不但能钳制帝国运输线，而且还能够阻挡住我们的援军。”
“很好，查尔斯男爵，你脑子不像我想得那么慢嘛，我以为至少在一天后才会想到这个可能。”赫莲娜男爵说着停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一天前查尔斯男爵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语气渐渐变冷。“不过，看来你又在我面耍了一次不太高明的小手段。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
“我承认藏了次拙，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天空传来尖锐的破空声，随后一块带着长长尾迹的落石越过瞭望亭，砸中了城中的喷泉。随后又撞穿了两堵墙，最后滚在接到中间停了下来，身后的屋子冒出了黑烟。
“算你说对了！“赫莲娜男爵看着开始窜火苗的松木板房子说。
“没有援军，我们根本坚持不过今天晚上。”
“你错了，至少今天晚上我们不用担心。一旦天黑，投石车就会失去准星，就算他们预瞄了也是一样，昼夜温差导致夏夜平原上的夜风非常大，虽然没有达到那种能够让投石车完全不能生效的地步，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吹偏了一点，也会造成非常大的误差。”
“你是指这个？”查尔斯男爵指这接到中间的开始崩裂的石块。士兵们和市民纷纷围拢过去，手忙脚乱地灭火。
“差不多。“
“刚才差点砸中我们！你觉得它们没威胁？”
“达泰摩那尔谷地附近没有产石头的山，所以他们会在不能保证精确度的情况下尽量节约弹药，所以我们晚上不会遭到大规模的攻击，很难理解吗？”
“好吧！我们只要坚持到夜幕降临就安全了是把？那么明天呢？“
“明天？明天那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自己和面前的这群人也不是一样吗？用诡计和誓言，换取生存的权利。
弗朗西斯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从突如其来的感悟中摆脱出来，最近他这种多余的臆想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他捏着军报，却没在看，思绪浮动了一下，嘴角泛出一丝微笑，隆汗顿在左下看着他。光线恍惚，高脚烛台上，一滴烛泪缓缓滑落，此外再也没有别的动静。
自从两天前一触即的场面被吉安娜撞破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接触过，这次军情会议散会后，弗朗西斯把他留了下来，他以为他要旧事重提，但是弗朗西斯只是让他坐下，自己则读着军报，一言未。
古怪的沉默没有延续多久。弗朗西斯把纸摊开，用两根手指按住它，欠身推向隆汗顿。后者犹豫了一小会，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伸过手，在弗朗西斯若有深意的注视中拿起了它。
“这就是你坚持的理由对吗？”
军报上写着，配合友军的激烈的攻势，狮吼军团的夜袭成功控制住了河西走廊，整个达泰摩那尔谷地一夜之间尽入联军的囊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天之内——这点时间远不够赞比尼亚边防军从龙骨荒野赶过来。达泰摩那尔谷地乃至河西走廊西南的沼泽地都将会完全落入联军的控制之下。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不会！“
“那又何必多此一问。“
“我只是，想听听你对这个消息的看法。“
隆汗顿沉默了一阵，把纸放在桌面上。军报末尾带着埃林元帅的亲笔，左赛敦的三个师团的兵力已经全部压上，他要求山狮军团主力西进，重新接管狂风峡谷。隆汗顿想说为什么不是直接参与进攻，在拥有河西走廊的情况下抢占达泰摩那尔谷地的城池。但是他很快意识到现在的场面似乎并不适合自己表意见。
如果要搭上公主这艘船，自己必须先获得弗朗西斯的认同，不过从对方循循善诱的话语中看起来，这很难。过早亮明自己的底牌让彼此之间互相戒备的平衡产生了微妙的倾斜，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份时，弗朗西斯必须考虑隆汗顿身后可能存在的人，不得不在不突破对方底线的情况下作点到为止的试探；而现在，获悉了隆汗顿真正意图的弗朗西斯已经不需要太过顾虑他的态度了，反过来隆汗顿却还要承受他的旁敲侧击，自从两天前的武力威胁以后，隆汗顿明显感到了这种旁敲侧击的无处不在。这让他感觉非常不自在，却又不能表示什么。
隆汗顿一直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让他有点怀疑这个说法。他跟不上弗朗西斯思维了，或者直接点说，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问。
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你要我说什么？“
“没什么，那就够了。“
隆汗顿离开以后，弗朗西斯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开完例会之前，他已经连续在这里处理了几乎一天的琐事。三万士兵积累了三天的军务在案头摆放成三摞，弗朗西斯走进来的时候，有一叠上面已经积累了薄薄的灰。
一杯茶轻轻放在桌子的左上角，附近的光滑如镜的亮漆桌面感受到热气，马上变得模糊起来。弗朗西斯手中的鹅毛笔停在纸面停留了一瞬，签名的最后一笔沾染了太多的墨水，茵透纸背。他嘴角微弯，没有转过脸，而是把笔搁回笔架，顺手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吉安娜的手落在弗朗西斯的肩头。
“嗨！”她说。就算隔着厚毛料军装，弗朗西斯也能感觉到她手的轻柔。
“你来了多久？”
“久到有足够的时间泡一杯花茶。”
“看见隆汗顿了吗？“弗朗西斯还是没有回头，手指在公文上逐行下移。
“看见了，怎么?”
“有什么看法？”
“他今天看起来，有点拘谨，好像没有往常那么，那么——”吉安娜轻轻捏着他的肩膀，斟酌着措辞，随后反应过来，“没有那么自信！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问问。”弗朗西斯合上文件夹，侧过身子，看着吉安娜的眼睛。“你觉得我们能信任他吗？”
“大概不能。”
“看看这个。”
“是什么？”
“托马斯，埃林的亲笔信，要我们返回狂风峡谷。”
“我们去狂风峡谷，那这里怎么办？”
“会有人接手的。”
“你觉得我们能信任托马斯？”
弗朗西斯犹豫了很短的时间，还是决定不告诉她太多需要解释的东西。“不能。”
“那么为什么要按照他说的做？”
“因为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亲爱的。“弗朗西斯叹了一口气说。端起了茶，放在嘴边轻轻吹气，却没有立刻饮用，而是重新放了回去。“他们也是。”
“你就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我们不需要他们的忠诚，只需要互惠互利！就像交易一样。“
“还是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帮我整理这些文件吧。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摆上桌案来审批，到底当我是统领还是书记官？我只是名纨绔子弟，可没人教过我协调三万人吃饭问题的社科课。“
“好像我就学过似的，你去那？“
“找隆汗顿，布进驻狂风峡谷的命令。“
“刚才他在的时候怎么不说？”
“有些事情当众宣布比私下透露更有效果！”
此时的达泰摩那尔谷地，随着夺命的号角声再次嘹亮，左赛敦人潮水一般的进攻又开始了。巨大的撞城车随着奔涌的人潮慢慢朝着城门移来，在十数米高的瞭望亭里看来就像是蠕动的小蠕虫。
只是这些前段削尖如利齿一般泛着原木淡黄色光泽的小蠕虫对已经经受了一整天不间断投石车攻击的达泰摩那城墙来说，可能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场的人就算再怎么不懂军事也能察觉到迫近的危机，不过查尔斯男爵忧虑的是别的。
“我不明白！如果他们第一天就用上大型投石车，我们很可能早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了吧？”
他刚走进赫莲娜男爵的府邸准备示诚，就被代表紧急军情的哨子打断了。此刻，他已经在城墙上片刻不离地‘指挥’了将近一天一夜。但是敌人的攻势还没有衰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了。“
斯达林，洛夫没有预料到达泰摩那尔谷地会有堪比要塞的城池，所以没有准备足够的攻城器械，但是却提醒了随后而来的埃林元帅。
目力可极处，巨大投石车的支杆此起彼伏，士兵们匆忙地在给即将抛出去的石块上绑上浸透油脂的火绒和包裹着白磷的蜡丸还有别的易燃物。石块也是准备充分的狮吼军团提供的，数量不是很多，不过集中火力攻破一面城墙还是不在话下的。这里离城墙半里左右，远远出了法师团的攻击范围，前面是数以万计的士兵，安全无虞的情况下，投石车群能够挥出惊人的破坏力。法师张开的结界完全不能阻挡带着长长的尾焰如同堕落流星一般呼啸而来的庞然大物。最初因为调距的失误，很多石头越过了城墙落到了城中，引燃了好几处大火。而后来，攻击渐渐集中到了城墙段，砂岩城墙墙面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很多砖墙填充的部分已经开始大幅坍塌。弓箭手们纷纷被震落，其中还有几个不会漂浮术的倒霉法师。
查尔斯男爵在相对安全的瞭望亭内心急如焚。
“斥候不是说他们只是突袭，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的吗？这些投石车那里来的？叫斥候营的负责人上来！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安静点！斥候的消息是两天前的，自从敌军围城以来，我们的消息就中断了！”赫莲娜男爵说。
“中断了？那么援兵呢？我们昨天就已经向河西走廊请援了，他们应该早就来了才是啊！”
“连你都想得到向河西走廊的驻军求援，你认为左赛敦人想不到？“
“他们的全部主力都在攻城，我们能看得明明白白的，就算派遣了小股部队，河西走廊那些用黄金海岸年奉武装到牙齿的家伙会栽在连像样的铠甲都没有的左赛敦蛮子手里吗？等等！不对！事情不寻常！“查尔斯男爵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说我们最新的消息是两天前的？“
赫莲娜男爵点了点头。
“他们确实也没有投石车？”
“没错！“
“我明白了！赛比奥人！“查尔斯男爵睁大满是血丝的眼睛，”是赛比奥人参战了！投石车是他们带来的。清泉平原离这里最近，他们能从那里的几个要塞中运来这些玩意。左赛敦人最近的据点算上山路，有近百里。如果要急行军的话根本不可能大量携带。而且没理由不在第一波进攻里使用。“
赫莲娜男爵没有出声。
“但是我们没有看见他赛比奥的锚徽旗帜，他们去哪了？“查尔斯男爵看着赫莲娜男爵，停顿了一会，面色严峻，慢慢地说，”河西走廊！“
“没错！一定是河西走廊！这样左赛敦人才能全力进攻不用担心受到河西走廊驻军的攻击！不但能钳制帝国运输线，而且还能够阻挡住我们的援军。”
“很好，查尔斯男爵，你脑子不像我想得那么慢嘛，我以为至少在一天后才会想到这个可能。”赫莲娜男爵说着停顿了一下，她想起了一天前查尔斯男爵在自己面前的表现。语气渐渐变冷。“不过，看来你又在我面耍了一次不太高明的小手段。我和你说过什么来着？”
“我承认藏了次拙，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天空传来尖锐的破空声，随后一块带着长长尾迹的落石越过瞭望亭，砸中了城中的喷泉。随后又撞穿了两堵墙，最后滚在接到中间停了下来，身后的屋子冒出了黑烟。
“算你说对了！“赫莲娜男爵看着开始窜火苗的松木板房子说。
“没有援军，我们根本坚持不过今天晚上。”
“你错了，至少今天晚上我们不用担心。一旦天黑，投石车就会失去准星，就算他们预瞄了也是一样，昼夜温差导致夏夜平原上的夜风非常大，虽然没有达到那种能够让投石车完全不能生效的地步，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吹偏了一点，也会造成非常大的误差。”
“你是指这个？”查尔斯男爵指这接到中间的开始崩裂的石块。士兵们和市民纷纷围拢过去，手忙脚乱地灭火。
“差不多。“
“刚才差点砸中我们！你觉得它们没威胁？”
“达泰摩那尔谷地附近没有产石头的山，所以他们会在不能保证精确度的情况下尽量节约弹药，所以我们晚上不会遭到大规模的攻击，很难理解吗？”
“好吧！我们只要坚持到夜幕降临就安全了是把？那么明天呢？“
“明天？明天那就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