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本厚厚的金大神《鹿鼎记》被狠狠砸在书桌上,充足的力道竟将书桌上一个瓷茶杯杯盖震翻滚落,温热的茶水就如同一阵台风刮过似地,转眼间就溅出了一小半。

    “小子,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坐在书桌后面的青年噌的冲出来一把拧着被靠在固定椅子上的少年衣领,目光阴冷的厉声喝问道。

    痛……头痛欲裂,鳞子强撑着放佛灌了铅一样的眼皮,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仅仅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鼻青眼肿甚至连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干涸血渍的脸庞。

    笑,一点笑意从嘴角浮现,那是冷笑。从开始进来的惊恐不安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豁出去的不屑,鳞子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内经历了他从未想过的耻辱一幕。

    目光阴冷的青年被少年不屑的冷笑彻底激怒了,是恼羞成怒。在这里,他是披着外衣的打手,除了少数人,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撑着。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龙在这里都都给他盘着,是一头虎,也都卧着。可眼前这个少年看似没有强壮的身体,但却有一股子令他也胆寒的毅力和忍耐力。

    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他必须要将这个少年那一点可怜的傲骨给打折,让他明白,这里他就是‘天’。

    “呸!”

    一口不知积攒了多久的浓痰宛如一枚导弹似地直接被喷在了青年微扬的嘴角,神情一滞,青年伸出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看着手心里令人作呕的唾沫,他彻底发狂了。

    “啊……我要杀了你!”青年发出一声怒吼,从旁边的墙壁上抽出一根橡胶棒,劈头盖脸的就朝着少年砸过去。

    棍棍到肉,次次都用尽了全力。青年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要炸开,那种被眼中一个热议拿捏和欺凌的蝼蚁‘玷污’的强烈反差让青年已经忘记了目的,忘记了节制。

    少年的双手被铐住,无法反抗,他只能尽量的躲避橡胶辊打中脑袋,即使如此,彻骨的疼痛依然让他紧要的牙关发出一阵‘咯吱’的声音,那双微微垂下的眸子里,除了不屑外,只有无穷的恨意。

    青年发泄了一通后,才注意到少年已经昏厥过去,脸色微变了下,就恢复了正常。别说少年没死,就是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在这里,这些年也不是没有‘病情突发意外死亡’的先例。

    很快,青年喊来了两个年轻人将少年拖走,灌入了一间房间里,这个房间,摆放的设施极为简单,除了几张铁床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空气中一阵令人作呕的气味让两个年轻人皱了皱鼻头,将少年往一张床铺上一丢就匆忙离开。

    “老大,又来了一小子。”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在那两年轻人离开后,快速的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少年身旁检查了一下说道,看到少年身上的惨状,尖嘴猴腮青年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洪屠夫是越来越狠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围过来的五个人当中,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皱了皱眉头轻声道。

    “谁让他有个当所长的姐夫呢?我们这些人被当做猪猡买进来又卖出去,以前我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样的事情的,但不相信的结果就是我们在这里干活赎身。”一个年轻人突然有些激动的大声说道。

    “嘘……小贵子,你想死别拉上我们。”先前那尖嘴猴腮的青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不满的说道。

    几个人沉默了,为首的那名肤色黝黑的中年人明白忽然冲动起来的小贵子的心情,自己这些人如果不是性子倔,让家人交一笔钱早就出去了,哪像现在还呆在这里?

    ……

    陈杨跟在‘天哥’身后,一百多米的距离有了‘生命追踪术’根本不予担心会跟丢。他虽然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制服‘天哥’弄清楚鳞子的去向,可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之前在揍那个彪子的时候已经留下了隐患,陈杨不想自己救出了鳞子,又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跟了一段距离,陈杨注意到‘天哥’并不是直接去东大桥桥洞,而是走进了一家老旧的小区,这让陈杨心中一喜。本来还担心制服‘天哥’闹出的动静会引来警察,没想到这家伙在这里还有住处。

    至于一个‘丐帮帮主’为什么会有住所,陈杨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了,他现在小区周围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监控设备,这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墨镜戴在脸上。

    输了钱心情不佳的‘天哥’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人跟在后面盯上了他,阴沉着脸走进一栋居民房,顺着楼梯走到三楼一个房间门外掏出钥匙开门。

    就在他走进房间刚刚准备关门的一刹那,眼角余光就看到一道黑影快速的扑过来,还不待他身体上有反应,就感觉呼吸一滞,脖子上被一只大手像铁钳一般死死掐住。接着黑影就挤进了房间,房门也随着被紧紧关上。

    “咳……呜……你……我……”

    陈杨冲进房间后将‘天哥’抵在墙壁上,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并没有觉察到屋内有其他人的动静,心中一松。

    回头看了一眼眼皮上翻,脸色从白变青最后变红的‘天哥’,陈杨冷笑一声右手的力道松开了一点,不待‘天哥’大口呼吸空气,一拳就砸在对方的肚子上。

    “呕……”

    ‘天哥’的嘴巴忽然张得老大,仿若动物频死前要做最后一口呼吸般,胃部一阵翻滚,一股巨大的绞痛让他差点连今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然而陈杨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右手松开,一阵拳脚下去,‘天哥’就像一条死狗般的卷缩在墙脚。

    抓起‘天哥’一只手臂,陈杨拖着对方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随手点上一根烟吸了口,烟雾缭绕间,一双隐藏在墨镜后面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神光。

    “你……你是谁?”浑身的胀痛压不过心中的恐惧,躺在陈杨脚下的‘天哥’抬起头看着那张隐藏在烟雾后面模糊的脸孔,惊颤的问道。

    “你是‘天哥’?”一道沙哑的令人牙齿发麻的声音突兀的从陈杨口中传出来,‘天哥’脑筋一动,他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他保证。那么这个二话不说就找上门来的‘恶客’到底是谁?西城的刁二?南城的刀疤?亦或是北城的番子找来的杀手?

    “我就是童新天,这位兄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兄弟我有得罪您的地方,改天摆一桌为兄弟您赔罪……”‘天哥’虽然惊颤于对方身手的厉害和行动的隐秘,但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他相信无论是刁二还是刀疤都找不来这样的‘杀手’干掉他。羊城虽说距离港澳台很近,但这里是大陆,动辄暗杀火拼还是极为稀少的,别说他们这些人在羊城也属于不上台面的那种,谁会花那么大价钱请杀手暗杀对手?

    “昨天晚上那个少年现在在哪里?”陈杨对‘天哥’的话无动于衷,继续问了一句。

    童新天暗道坏了,这人竟是为那少年而来的。如果是其他误会,解释一下顶多就是赔些钱也就过去,可那少年在他手里不但吃了不少苦头,还被他‘卖’掉了,这种恩怨想要简单的化解那是做梦。

    暗暗叫苦的同时,童新天脑中急剧的思考对策。这个‘杀手’既然是为了那个少年而来,肯定关系非同一般,可那少年被‘卖’了,进了那种地方,不用猜,就知道结果不会太好。

    童新天对那里太了解了,这些年除了手下乞丐们上缴的钱财外,和那边的生意也是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因此,对那里的黑暗程度十分了解。

    “少年?这位兄弟,我昨晚上就在家里没出去啊?没见过什么少年,您是不是弄错了?”童新天从对方的口音中听出不是本地人,加上一点侥幸之心,所以就含糊的回答道。

    “嗞……啊……”

    童新天忽然捂住自己的鹰钩鼻在地上大声滚翻着惨叫起来,一个几近熄灭的烟头掉在地板上,上面还传来一阵焦糊的味道。

    “我的耐心很有限,给你三分钟考虑。”陈杨再次点上一根烟,目光眺望着窗外一栋灰色的建筑,里面有一丝火焰在跳动。

    五分钟后,陈杨起身离开,房间里就剩下一个躺在地板上昏厥的童新天。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陈杨一直以来的那点侥幸终于彻底被证实。鳞子果然被卖到了那种地方。陈杨很面色平静,但心中的怒火却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他并没有立即做掉童新天,而是强制性的抽取了童新天的生命之气,就和当初干掉杀手老黑一样,三天后的某一个时间点,‘天哥’会突发意外死去。

    出了小区,陈杨没有乘车,而是步行了二十分钟,来到东城区一条街道,站在一栋三层白色建筑外面,看着上空残留的属于鳞子的生命之气,陈杨一咬牙转身离开。

    ——

    等会坐车,明天回家的时间不确定,更新稍迟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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