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jwxc`p``p`jjwxc`p`  余小双和那名被暴揍得奄奄一息的年轻男孩被带下了车。【小说文学网】下车后,中年男人命人把车上的乘客的名字身份证和地址都记了下来,还警告他们不许报警,报警的话杀他们全家。

    听到中年男人说“把这家伙做得干净点”时,余小双心里一跳,求生意识强烈地刺激着她的感官,她很想拔腿就跑,奈何脚上虚软无力。

    接着,余小双被扔上了一辆面包车,然后便一直被蒙着眼,所以不知道他们到底把她带到了个什么地方,不过行程大约一个多小时,她不确定现在还在不在g市,但就算在估计也是在渺无人烟的野山郊外,在整个过程中,她根本没有机会求救。最让她不安的是,面包车上有挥散不去的血腥味,争先恐后地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忍不住作呕。

    她从他们的谈话中得知,他们干的是替人行凶的行当,刚刚杀掉的那人欠了某个高利贷大户的钱,原定今日连本带息还清,偏偏大户得知那人要拖家带口潜逃的消息,于是一怒之下安排了人来解决。那人如果早一天走,不,也许早一小时,早一分钟都不会被这群人逮着。

    余小双暗叹,可怜了他那什么都不知道的爷爷……这群人,完全是杀人成性泯灭人性的魔鬼。

    很快,他们抵达了一个林间废用的小工厂里,余小双被他们推推搡搡地丢了进去,手脚也被人用铁链锢住,身上的衣服因为被粗鲁拖拽而污痕遍生。眼前的布条被硬扯开后,她根本无暇顾及疼痛,只惊恐万分地看着围着她的男男女女,然后本能地后退,满头冷汗染湿了发鬓,模样十分狼狈可怜。

    中年男人点了根烟,火光也掩盖不住他脸上那道骇人的冷漠,“点个火堆,太他妈冷了。”

    火堆点起来后,有人问:“老大,这女人谁啊?”

    中年男人没有回答,却道:“你们都先回去,我和这女人有些私人恩怨要解决。”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集体起哄道:“哦,老大想吃独食,懂了懂了,咱快撤!”

    人都走了后,中年男人拉过一张椅子,在余小双跟前坐下,走路的姿势有点奇怪,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余小双紧紧地靠着墙,警惕地盯着他,现在只要看到他随意一个动作,一个细微的眼神,她都忍不住浑身战栗。她在监狱里的死亡名单里看过他的名字,如果她没记错,他应该叫……

    “罗秉。”

    罗秉笑了笑,脸上的疤痕和皱褶集合在一起,整个人的面目显得越发可憎。“我知道,前不久你去监狱确认过我的死亡信息,看到我还好好地活着,感觉怎么样?”

    余小双虽害怕,却更恨,恨不能上去把他乱棍打死,“你,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看到个没死的畜生,能有什么感觉?”

    他轻蔑一笑,“其实,看到你还活着,我也很郁闷,这样算起来我们是不是同病相怜?”

    “你会不得好死的,趁还笑得出来的时候多笑笑吧。”

    罗秉眯起眼,欺身上前,一把钳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令她不由得红了眼。“这种时候不求饶,还嘴硬,你是当真不怕死,还是……”他冷哼一声,“期盼着那位‘国民部长’来救你啊?”

    余小双猛地怔住。林逍南……她说三点左右到机场,到现在他还没见到她一定急坏了。罗秉居然知道林逍南是她的丈夫,也就是说,他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今天,她大概凶多吉少了吧……“我不知道你和我们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以至于对我们这样赶尽杀绝,但你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哈哈哈,”罗秉放肆大笑,“好感动啊,人间尚有真情在是吗?”

    他松开她,背过身去,从一堆钢筋中抽出一根,放到火里烤了烤,细细端详起来,“如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爸妈后,还能继续跟那个姓林的孙子这样恩恩爱爱,我就大发慈悲一把,不杀你,怎么样?真情嘛,多珍贵,留着也是好的。”

    余小双看着被烧得发红的钢筋,深深地倒吸了几口气,微微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他摇了摇手上的玩意儿,“不过,为了让真情显得更难能可贵一点,咱先刺激一下,怎么样?”

    ********

    林家每年小年夜必定齐聚一堂开的家宴,因余小双的再次失踪而取消。余小飞听说后很震惊,她立马给余小双拨了电话,却发现怎么也拨不通。

    给余小双打电话的时候,余小双不是已经明确表示会回来了吗?如果余小双真的想再玩一次失踪,那电话里绝对不可能是这种态度。而且她连机票都买好了,以此可见她必然是真的打算回来的。她连飞机都没上……会不会是出事了?

    余小飞越想越觉得心慌,也不敢告诉家里人,等了一天没消息后,她更是六神无主,跑去公安局立案,却被告知林逍南早已立过了,现在他们已经安排了人在g市全面搜索,一有消息就会立刻通知他们。

    又过了两天,余小飞深知时间拖得越久代表越危险,百般焦急之下,想提前跟公司请年假去g市找人,被何晏知拦了下来。

    他知道她紧张不安,于是抱着她安慰,“部长已经从林老爷子那儿调了人手去找了,你去有什么用呢?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上次夫人失踪你也没那么沉不住气,这次是怎么了?”

    “这次跟上次的情况又不一样,上次她是有心要躲,所以连手机号都注销了,我们找不到她是正常的。这次她是打算回来却不知所踪,我们找不到她就意味着她可能出事了……”余小飞摩挲了几下窒闷的胸口,“我有种不好的感觉,我最近好像总能听到她的哭声,她在求救,求我们去救她……”

    “唉,也许夫人还是不愿意面对过去,所以又躲起来了呢?”

    好吧,何晏知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苍白的自我安慰。

    一开始林部长听了站长的话,以为夫人又玩失踪,气得脸都是黑的。后来林逍南去查了g市的火车和大型汽车站人流监控,才发现根本没有夫人离开g市的痕迹。部长怀疑又是邵准从中作梗,拦截信息,像上次一样包庇夫人,于是不理智之下冲到邵氏的总裁办公室去质问,但那一瞬间邵准怔愣的表情并不像作假。邵准还立即停止了正在进行中的视频会议,安排线人去打听,但得出来的有价值的信息只有一条:那天有人看见余小双上了一辆私营长途大巴车,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车的型号未知,车牌未知,司机未知,一切未知。

    所以,也许是不容乐观了……

    气氛正压抑,余小飞的手机便响了。这几天她神经敏感,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与余小双联系的机会,她一接起来就立马喂喂了两声,连声音都打着颤。

    那头默了良久,余小飞耐心殆尽,急躁的情绪爆发,破口大骂:“你他妈给我说话!”

    忽地,那头的人轻轻吟了一声,似乎十分痛苦。

    “小飞,是我……”

    *******

    邵准随着林逍南一起来到了g市,毕竟当初如果不是他掺和了一下,事情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他还是有责任心的。不过他这人不羁成性,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看到g市的环境后还对余小双的品味赞赏了一把。

    这么干净安然的小地方,果然是她喜欢的风格。

    他身边的线人虽然每隔一个星期都会给她发送关于余小双的具体信息,但是他从没看过,他只需要知道她还安好就行。所以严格算起来他没骗林逍南,他确实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是如果他想知道,也不难,一个电话,一封邮件,一个报告的事儿。不过自从林逍南给他下马威后,他就一直没派人继续跟进了,他以为林逍南会强制把余小双带走,没想到林逍南这么没用。他忍不住鄙夷,这家伙当初吓唬他的劲头和霸气哪儿去了?一见了余小双就打蔫了么?

    嘁。

    几经询问,那家私营长途的司机都表示对余小双没有印象,每天人流量大,根本记不住。而全部乡县的人也都表示,没见过余小双,所以不知道她到底上了哪辆车。

    邵准听了警方给林逍南汇报的结果后,挑了挑眉,道:“怎么可能一个都不知道?除非被打点过。”

    林逍南自然知道他的意思,眉间蹙得更深。

    邵准翻了翻警局里这几天的报案记录,漫不经心地问:“喂,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们林家得罪过什么人?”

    林逍南目光一沉。

    “啊,不能这么问,你们得罪的人海了去了,你肯定不记得。”邵准的手指随意地点在一个三天前的报案信息上,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小伙儿被报了失踪,状态一直显示是未受理。他不解地蹙了蹙眉,转头问警司,“这也有个失踪案,警察同志怎么不受理?”

    警司表情尴尬了下,“那个啊,那个是特殊案情,已经移交到这个人的户籍所在地的警局备案了。”

    邵准不依不饶,“哪里特殊?”

    警司看他们两位都是高干出身,对于各行各业里的小道道心里应该都门儿清,所以放心说开了,“这小伙儿是混黑社会的,借了一龙头的钱还不上,才到我们这儿猫着,后来他又想跑,在车上被抓走了,他爷爷就来跟我们报了案。这种黑吃黑的事只能不了了之,我们这边也不敢随便查,怕出问题,而且,就算查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消息。我们跟他们进水不犯河水,基本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绝不深究,总之,这小伙儿得罪的人来头太大了。”

    也是失踪?也是三天前?林逍南思忖片刻。如果真如警司所说的,这个年轻人得罪的人来头很大的话,年轻人的后果可想而知,不死即残,而且还会被处理得很漂亮,不留一点痕迹,警司所说的“就算查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消息”指的就是这个意思。

    会不会,在那些人善后的时候,把有关余小双的信息也同时屏蔽掉了?也即是说,余小双也许和这个年轻人在同一辆车上,而因为乡里人被警告过,所以乡里人为了防止说漏嘴,索性全都说不知道,没见过,不清楚。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猜测。也许,余小双真的没有上车,抑或真的很巧,没有一个人看见过她,她在某个地方下了车,然后发生了什么……

    邵准故作震惊,“这么嚣张?”

    一直以来黑道白道都互不干扰,但在某些小地方,抑或在黑社会势力比较大的地域,猫怕老鼠的状态就比较常见了,所以这个警司说的话他完全可以理解。

    突然,林逍南的手机响起来,一接通何晏知的声音就急急窜了出来:

    “部长,夫人她被挟持了!”

    他一愣,脑子闪过片刻的空白,“你说什么?”

    何晏知知道他听见了,于是连忙把电话挂了,发了张照片过去。

    林逍南收到照片的时候,如同被人当头棒喝,双眼倏地通红嗜血,几乎握不住手机。

    就连素来从容的邵准也慌了,他低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便兀自夺过手机来,看到照片里浑身伤痕的人时,他尚未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的邵准想得唯一一个问题是: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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