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不明白。”营地中,尉夫、蒙山、蒙止、蒙戈四人都在,哦,还有尉夫的儿子尉上,听了柏舟的讲述后,尉夫首先发问到。

    “不明白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离开这里,是,现在的松博特海伊是穷了些,可我们经历了几十年的漂泊,好不容易有了块落脚的地方,大家也都开始安心下来,为什么又要去和一个和我们无冤无仇,甚至脸面都没有见过的国度征战?”

    “是啊,虽然我们的军士不怕流血,可也犯不着为他们做嫁衣,千里迢迢去什么伯尔尼,给什么罗马帝国当孙子。”蒙山也接着说道。

    看着前面一文一武,柏舟最得力的助手,都反对自己的决定,柏舟心里也不禁一阵无力感。打仗不仅需要将士效命,将帅之间也要统一目标,可现在,似乎大家都不理解自己。

    “我赞同,”说话的是尉上,这个只有二十岁的青年人(额,虽然这样也比柏舟大不少):“我想公子考虑的不是眼前。虽然我们现在是安稳,可那是暂时的,五年后呢,十年后呢?松博特海伊一马平川,无论是我们西边的神罗(神圣罗马帝国简称),还是我们东边的匈牙利,想要消灭我们都易如反掌。”

    尉夫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捋着自己的胡子:“也是啊,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们对他们而言终究是异族,现在不动我们,是因为我们力量太弱,不值得他们动干戈,当有一天他们觉得我们是一个威胁的时候……”

    尉上看自己的父亲也有这个意思,便又壮了壮胆子,继续说道:“而这个瑞士,山脉多,易守难攻,而且那里也已经有了较为完善的发展,听说首府伯尔尼更是大陆知名的堡垒,用来做根据地,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既然易守难攻,那不就是说我们现在去攻打,难度也很大么。”蒙山的大儿子蒙止发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把尉上给难住了。

    “我来替他说吧,其实现在是介入伯尔尼最好的机会。第一,那个伯尔尼大公已经老了,老到已经只能躺在床上了,脑子和体力大不如以前了;第二,他的两个儿子能力倒是一个比一个差,但勾结外人的水平到一个比一个高,老大拉拢法兰西人,老二给米兰人抛媚眼,这就注定他们要有一场火拼;第三,现在,瑞士西部有一群日耳曼人正在爆发叛乱,如果我们要进军瑞士,他们是我们最好的向导。综上来说,如果神罗不是因为要整合自己地盘内的势力,且对更为富庶的意大利城邦有想法;法兰西不是正在和英格兰打的难分高下;意大利的城邦制决定了他们的进取心不足,根本就轮不到我们来攻打瑞士。”

    “公子知道的还真多。”尉上一旁小声嘀咕道。

    “哈哈,”柏舟尴尬地笑了两声,“都是听那红胡子说的。还有,刚才尉夫说的很好,虽然现在我们是安定了,可过两年,万一匈牙利王一不高兴,要撵我们走,我们怎么办?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地方跑,毕竟松博特海伊只是人家给我们暂住的,又没有说是送给咱们。而到了瑞士呢,虽说我们要向神圣罗马帝国臣服,但这种分封,就好像中土的藩王一样,自己能收税,能募兵,根本不用顾忌上面。所以说,我一旦被册封为伯尔尼大公,就可以说,那块地方以后就是我们真正的家了。”

    这么一说,帐中诸人都明白了,虽然现在征讨困难是大了点儿,不过也不是什么不可克服的问题。如果现在不打,万一以后有什么状况,西秦人想跑都没有地方跑,再往西,除了一个个犹如庞然大物般的王国外,也只有海了。

    “不过,我们现在得先帮红胡子解决了奥地利侯爵,正好,也让我们试试这个地方军士的战斗力到底如何,省着日后攻打伯尔尼太吃亏。”柏舟说道。

    “那公子,要怎么打?要不要我们派人提前埋伏,听说他们碰面的地方有好大一片树林;要不然,我们直接去偷城算了,那家伙把大军都调了出来,城内定然防卫空虚……”

    “停,停,停,蒙将军,我给你说啊,他们现在的争斗算是一种贵族式的战争,你说的那些东西,用了是要被人骂的。”

    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之间决斗的原因往往是千奇百怪,而发生战争的理由就只有利益了。这时间,贵族之间的战争就好像春秋时的诸侯征伐,处处有规矩,处处还得有礼节。用阳谋堂堂正正击败对手是会受到尊敬,可用阴谋就要被人鄙视了。当然,这个东西没有绝对,你用阴谋,如果最后胜利了,那别人对你的评价就是睿智、机敏、雄才大略;可如果你失败了,那别人怎么说,你也管不着不是……

    “恩?被人骂?失败者唯一能做的只有骂娘。咱不骂人,只杀人就够了。”

    “额,这个问题先不讨论,反正这次我们要堂堂正正的,特别是在红胡子面前展示我们的实力,等到了瑞士,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随你用。”柏舟抚了抚额头,无奈地对蒙山说道。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红胡子巴巴罗萨剿灭了叛军后,马不停蹄的去了奥地利侯爵的营帐。

    “上帝祝福您,我的王。感谢您慷慨的帮助!”奥地利侯爵单膝跪地,表达出对王的恭敬。

    “其实,我能比你想象的更慷慨。”巴巴罗萨满脸认真且严肃,“我将会把我的女儿嫁于你的长子,而你,也将被我册封为公爵。”

    奥地利侯爵心念急转,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我的王,我觉得您的慷慨已经超出了我所能接受的范围。”

    “哦?我相信,你不接受,你的小儿子肯定会很高兴接受的。”

    中世纪的欧洲,领土和爵位一般是不分割的传承的(法兰西那三个哥们例外,当然,关于传承的问题,可以认为是本书设定。),也就是说,奥地利侯爵的领地和爵位,都会由他的长子继承,而他的小儿子在他老子死后,除了会得到一个骑士的封号和一些钱物外,别无所有。

    “我的王,我所效忠的是大公阁下,你这样做……”奥地利人这样,已经很明显的把他的立场表明了出来。

    “怎么,你要挑战我的威严么!”巴巴罗萨侧脸看着奥地利人,不怒而威。

    “我的王,您只有五千人!”奥地利侯爵强打起劲头,回答道。

    “哈哈,狮子统领的绵羊,也能战胜绵羊统领的狮子。”一声爽朗的大笑,也表明了巴巴罗萨的战意。

    三日午后,骄阳似火,鹰旗猎猎,两军皆列阵前。

    额,这也是战争史上的一朵奇葩。衣甲鲜明,行列整齐,明显是精锐的部队被安排在了第一线当炮灰;勾肩搭背,窃窃私语,明显是炮灰的部队却在第二线看戏。

    柏舟看到蒙山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也就不再插嘴,策马到红胡子的身边。

    红胡子倒是真的被这只来自东方的部队给深深迷住了,看着这只部队,身上最次的也是链子甲,看那锻造工艺,似乎也和自己所知的完全不一样;轻步兵身上所持的那种弓驽,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威力想必不小;骑兵胯下的战马更是让巴巴罗萨一阵眼热,彪悍的身材,修长而有力的四肢,似乎自己身下的这匹也不过如此,难道这就是神秘的东方么?巴巴罗萨不禁这样问自己。

    之前,其实巴巴罗萨对这只部队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对他们的战斗力也只是想当然的猜测,根本也没有特意派人去了解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所以在和柏舟商议的时候,自然会让柏舟的冲在第一线。柏舟呢,现在也不在意这些,既然要展现实力,让自己的兵士站在第一线才能最好的表现。

    巴巴罗萨再看看这群东方人,站在阵前一动不动,犹如山岳一般,哪怕自己的近卫队也不过如此,杀伐之气弥漫在整个空中,也只有自己身边这些刚放下粪叉的士兵才感觉不到。

    看着柏舟来到自己身边,巴巴罗萨不禁叹道,“真是一只神秘的部队!如果我要是有一万这样的部队,整个欧罗巴都会在我的铁蹄下颤抖。”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柏舟立马向巴巴罗萨说明他们身上的武器盔甲是多么多么难造,这良马的生育力是多么多么的地下,这种士兵也只有这么一批,其他的士兵都是新兵,和您身边的农民差不多。

    巴巴罗萨怎么不理解柏舟的意思,不过这个帝王倒是一点也不在意,看着对面匈牙利大公已经走到了两阵中央,自己也策马赶了过去。

    这个倒是中世纪战争的特色,战事未开,统帅先行。这倒不是和东汉三国时那样,两方统帅先捉对厮杀,而是要最后一次谈谈条件啦,争争口舌之利啦,羞辱羞辱对方啦。在中世纪,很有可能双方大军都已经摆开阵势了,可统帅们一看,打起来损失太大,不如先谈判。等条件谈好了,然后就各领大军回去。恩,充分体现了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一条至理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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