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我一本正经的行了个礼。装模作样,惹得梦丽掩嘴咯咯偷笑不止。

    “你还有脸笑?”一直没说话的罗圆圆,气得是秀目圆睁的瞪着我。高耸饱满的酥胸,随着喘气山下起伏着:“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进水了?有本事你别下来呀?”

    我当即一时语塞,有些无力的跌坐在了沙子上。神色中隐约闪过不甘,失落,或许有着反叛和抗争。心道这也就是风停了下来,若是风未停下,我现在天上飘呢。

    “算了,没事就好。进宝你在休息一下吧,我们还是赶紧挖沙子吧,要么今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我态度之诚恳,就连梦丽也是忍不住被哄得心头一暖,暗赞我还算是个人物,和人拉近距离的手段是一套接着一套,谈笑间就让人对人推心置腹。就连这杨大京的女人,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和我成了莫逆。

    梦丽的话,暂时为我解了围,也令杨大京他们又回去挖着车边的埋沙。拢了拢鬓边的几缕发丝的梦丽,笑了笑,笑得很凄凉,仿佛在回味着某些失落的往事,定了定神后,她似乎平静了许多,对我一笑道:“以后少干点这种傻乎乎的事。”

    什么叫傻乎乎的事?点燃一支烟的我真想问她一句,不过还是克制住了。若说这是傻乎乎的事,那大漠探险与大漠盗墓,也未必是件聪明人才做的事,自己不是也来了吗?

    望着远去梦丽的背影,很多时候我甚至怀疑所谓人的权利,毕竟生命中太多的无可奈何,权利从没有意味着我们可以随便选择。很多时候我们的选择只有接受,或者拒绝,任何问题都是如此,比如事业,比如家庭,也比如爱情。

    想到爱情,我不禁望着那边的罗圆圆,想想这些日子每天发生的一切,我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负罪感。尽管在事实上一切照旧,但我却不能否认也曾对梦丽有过的想入非非。在面对初恋情结这个问题上,我同样不能否认自己感情上的脆弱,但好在我还不糊涂。我清楚地知道我的负罪是因为自己这份初恋的感情,对方是谁并不重要,罗圆圆也好,梦丽也罢或者是其他什么圆圆都好,毕竟人代表的是过去,只有感情是留给我自己的。

    想到我这个大男人会有轻微的自责,我自己都不免脸红。虽然杨大京并不那么专心致志爱梦丽,必定两人还是以朋友的身份在一切。

    手中香烟袅袅,身边的黑夜茫茫,不干重活这种闲情至少会让我暂时忘了身上的痛处。这些日子来,常常觉得人活的很失望,就像大漠之丘一样,风去风来,该是丘的是丘,该是坡的是坡,没有任何变化。但这种失望可以使人颓废,一时不见古迹古玩,一种失落感很快在脑海中出现,甚至会影响一天的情绪。为古迹古玩而奋斗,就是一天的一切,可真正拥有了以后,反而失去了生活的目标,或者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过一想到身上那只玉瑗,我还是会有一丝的安慰,今天幸好只是一点皮肉之苦,而不是缺胳膊少腿,只要不出大事情,探险至少还拥有希望,但毕竟在这个荒芜的大漠里,凡事还是需要一点点胆量的。

    此时浑身还有些疼痛的我,只能从附近地方拖回一些较粗的烂杂木回来,在离他们不远处点起了篝火。大漠中最不缺的烧火材料就是胡杨树,残枝四处可见。

    不一会的功夫,西边开始打闪起来,还能听到远处传来了雷声。天空电光闪闪,仿佛挂着万盏明灯。每个云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有时,一个地方打闪,而在对面的某个地方霎时间也电光四射。电光一灭,万物重又陷入黑暗。沙漠中的我们,并不担心会被雨淋,西边打闪,充其量是西边下雨,与我们这里无关。

    说实在的,此时的我,并不是不想过去帮他们挖汽车,因为此时的我,的的确确不能像他们那样。况且,露出的车体不足车身的五分之一,若是这样挖下去,天亮也不一定能挖出车来。还不如多捡一些干柴回来,留着下半夜烧。

    这胡杨树,大学已学过的介绍大概是这样的;杨树生活在沙漠中的惟一的乔木树种,而且,它自始至终见证了中国西北干旱区走向荒漠化的过程。而今,虽然它已退缩至沙漠河岸地带,但仍然是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沙漠的生命之魂。胡杨曾经广泛分布于中国西部的温带暖温带地区,新疆库车千佛洞、甘肃敦煌铁匠沟、山西平隆等地,都曾发现胡杨化石,证明它是第三纪残遗植物,距今已有6500万年以上的历史。如今,除柴达木盆地、河西走廊、内蒙古阿拉善一些流入沙漠的河流两岸还可见到少量的胡杨外,全国胡杨林面积的90%以上都蜷缩于新疆,而其中的90%又集中在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一个被称为“极旱荒漠”的区域。胡杨虽然生长在极旱荒漠区,但骨子里却充满对水的渴望。尽管为适应干旱环境,它做了许多改变,例如叶革质化、枝上长毛,甚至幼树叶如柳叶,以减少水分的蒸发,因而有“异叶杨”之名。然而,作为一棵大树,还是需要相应水分维持生存。因此,在生态型上,它还是中生植物,即介于水生和旱生的中间类型。那么,它需要的水从哪里来呢?原来,它是一类跟着水走的植物,沙漠河流流向哪里,它就跟随到哪里。而沙漠河流的变迁又相当频繁,于是,胡杨在沙漠中处处留下了曾驻足的痕迹。

    枯死的千年老胡杨树的残枝千奇百怪,若是喜欢根雕艺术的人,一定不会将能捡到的残枝拖回去烧火。不远处一残枝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残枝看上去使人觉得十分奇怪。因为酷像人体,多琢磨一会,不禁开始令我起了疑心。

    也没和杨大京他们打招呼的我,几步走过不用仔细一看,也看出了那残枝果不其然是具尸体。地上的干尸背对着我,就好似躺在地上休息。我慢慢的蹲下身来将尸体翻过来,用手电在它身上仔细的照了照,发现它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腐烂。干尸身高大约在1点七米左右,前额发际剃光、脑后拖着一根乌黑、细长的辫子,一看就知道清朝男人。一张苍白发黄的脸上,干瘪的皮肤完好无损、上唇细软的胡须一根根清晰可见。穿着深蓝色的半长棉袄、深灰色的棉裤,青色的长衫衣襟敞开着,一双干瘦的脚裸露在外面,脚上的皮肉像是被风干了,成了一对儿干瘪的深褐色脚丫。干尸它张着乌黑的大嘴,空空双手什么也没有。猜测着他的表情痛苦,暗暗的泛着黄光,它的眼睛空洞洞的。

    其实在大漠中能遇到干尸并不是坏事,因为历朝历代的男人女人都爱配戴一些服饰。不像现代人,无非就是一枚金戒指。

    关于干尸,也是我的专业学科的一小部分。了解是了解,却并未真正接触过。自然干尸指那些未经人工处理,主要由于埋葬环境干燥导致尸体脱水而自然形成的干尸。先抬起干尸的左手,后拿干尸的右手,没有发现任何遗物。在摸摸干尸的脖颈,也未找到硬。

    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的我,悔气地骂了一声穷鬼后,这才向杨大京他们招呼道:“杨大哥,这里有一具清朝时代的干尸。”

    人都有凑热闹的习惯。我这一嗓子喊出,并本已经累惨了的杨大京他们,立刻来了精神。先跑过来的杨大京,不知为什么并投马上去看那干尸,而是用手电光照了照,这才一惊一乍道:“咋发现的?”

    随后跟上来的罗圆圆她们,看着手电光下的干尸,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玩意看上去怪吓人的!除此之外,也只能手足无措的守在一旁。

    “他就躺在这,可能是风吹过来的,”这种东西也是看得我心里一阵凉飕飕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这其中肯定还有深意。只杨大京还在看着我,我忽然反问道:“对了杨大哥,你们一开始都没看见这边有尸体吗?”

    杨大京他们相互望了望,或许是他们真没谁注意这边还会有尸体。大眼瞪小眼之后,杨大京幽幽得叹了口气,晃晃脑袋,轻轻得自嘲了一下道:“没注意!咋会没注意呢?”

    “就是哈,”一旁的李洪脸色犹豫一下,却还是正了正神色。道:“我也没注意。当时我好像还特意看了一下这一方。”

    我见他们每人说的一本正经,顿觉没了趣味。皱着眉头直摇头,面色沉凝的思索了会儿。才有些犹豫道:“看他这身打扮的样子是清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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