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才不会与一个醉鬼计较,他转身便要回去,可是那醉鬼竟来了脾气,跌跌撞撞的扑向刘璋。感觉背后有一股恶风袭来,刘璋将身体一侧,双手抓住醉汉袭来的手,一个大背,竟将醉汉砸在地上。

    “噗…呕…”醉汉被摔的四仰八叉,一翻身竟然开始狂吐。一肚子的酒水吐完,醉汉晕头晕脑的爬起身,抬头就看见了捂着鼻子的沮授。

    “别…别驾大人?”醉汉似乎认识沮授。

    “嗯?你是…儁乂”沮授惊愕的问道:“你怎么搞成这样?”

    “我…河东关云长?”醉汉刚想说什么,突然看见了,坐在一旁对饮的典韦和关羽,他不认识典韦,却认识关羽。

    “你认识某家?”本来醉汉与关羽无关,可醉汉居然一语道出关羽的身份,这让关羽有些好奇。

    “你…不认识我么?”醉汉有些失落。

    “我们见过面么?”关羽想了想,他对醉汉并没有印象。

    “也对我连你的手下败将都不如,你不该记得我。”醉汉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突然,醉汉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着沮授惊讶的问道:“别驾大人,你怎么与冠军侯麾下大将一起喝酒?莫不是你投靠了冠军侯?”

    “本候倒是希望沮公投靠,可惜沮公心比金坚呐”刘璋听见儁乂这个名字,立刻知道这个醉汉是谁了。除了冀州有名的大将张郃,还有谁叫儁乂?

    “冠…冠军侯?”张郃今天似乎变成了口吃,一张嘴就结巴。

    “坐”刘璋笑着招呼张郃坐下,可张郃却是一头冷汗。刘璋居然和沮授在一起,天知道他们在干嘛。要知道,张郃本来就是小人物,最近又被韩馥罢黜。对于冠军侯到访冀州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

    “我…”张郃十分犹豫,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更不可能,因为关羽和典韦已经放下酒杯,直愣愣的看着他。张郃毫不怀疑,只要刘璋一声令下,典韦和关羽就会把他撕成碎片。关羽之勇,张郃可是见识过。

    “儁乂,坐”沮授笑道:“冠军侯拜访韩大人,韩大人命我陪冠军侯到处逛逛相请不如偶遇,既然你也来了,就陪冠军侯喝两杯。”

    “我哪有资格作陪冠军侯啊”张郃顿时送了一口气,虽说他嘴里谦虚,但他还是坐下了。坐下后,张郃双手立刻向酒坛摸去。

    “儁乂啊刚才我听见有人怒骂冀州韩大人,你说此人该当何罪?”刘璋见张郃如此有趣,便想戏耍他一下。

    张郃抓着酒坛的手猛然一抖,差点把酒坛扔了,他露出一个苦笑的表情说:“刚才有人怒骂韩大人么?我怎么没听见?嗯应该是我喝醉了不知者不罪,我就当没听见”

    刘璋闻言哈哈大笑,连沮授都有些忍俊不禁。沮授笑道:“冠军侯,你就别打趣儁乂了儁乂最近可是苦闷的很呢”

    “哦?”刘璋疑惑道:“我记得儁乂颇受韩刺史的爱护,怎么会苦闷?若不是韩刺史的亲信,哪有资格参加西园八校尉的选拔?”

    “唉”张郃抱起酒坛猛灌了一口道:“正是那西园八校尉的选拔,我…唉…”

    张郃欲言又止,沮授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替他说了出来。原来,张郃与张辽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张辽由于擅自出战,被何进所不喜,而张郃也是因为擅自出战,让韩馥介入了袁家兄弟夺嫡之争,引发了韩馥的厌恶。不过,韩馥比何进厚道,最少他没把张郃撵走。

    若说张辽和张郃没有得到命令,就擅自出战的确不对,可这也不能完全怪他们。身为武将,谁不想做天下第一?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历史上,张飞就算明知不敌吕布,还常常要挑战吕布,这是因为张飞不服输。正因为这种不服输的性格,张飞才能成为汉末武将中,超一流的高手。武人最重要的就是那股不怕死的血性可惜,韩馥不懂武人,何进不配做武人。

    看着张郃暗淡的眼神,刘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韩文节有眼无珠,竟为些许小事冷落儁乂。若儁乂不弃,来我并州,我以大将之位待你”

    “好一个冠军侯,我总算看出,你来冀州的目的了。原来,你是想把冀州的人才全部挖走”沮授端着酒碗,摇头苦笑道:“我就说了,您的酒不好喝,果然如此”

    刘璋笑道:“沮公此言差矣古人都知道,燕赵多慷慨悲歌之士。河北义士何其多也韩文节既不能用,何不为我所用?像儁乂这种大才,若在我麾下,必是亲信大将,岂容他如此借酒消愁?可惜,太可惜,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沮授有些无奈,因为刘璋说的是事实。其实韩馥和袁绍的性格很像,用人都看出身、名望。虽然张郃是世家出来的人,但他的家世实在不值一提,和寒门的区别不大。加上张郃又没什么名气,即便靠着智勇双全而受到韩馥的器重,可这份器重一旦不在,张郃又什么都不是了。

    张郃对刘璋的器重倒也有些感动,可韩馥并不像何进做的那么绝,他也不好像张辽那样,直接改换门庭。张郃为了表示对刘璋的恭敬,他单膝跪在地上道:“多谢冠军侯厚爱,可冀州韩大人的确待我不薄。若弃之,实属不义等我报了韩大人的大恩,便到冠军侯麾下效力如何?”

    “可以”刘璋笑问道:“儁乂可知雁门张辽张文远?”

    张郃问道:“可是那位与您麾下大将张飞,大战了数十回合的张辽?”

    “正是”刘璋笑道:“你不知道,张辽回去后,比你还惨。他直接被何进与丁原赶了出来。可他舍不得昔日袍泽,考虑再三后,才投奔到我的麾下。在他考虑的时候,我对他说:我的大门随时为他敞开。同样,我把这句话送给你”

    “多谢冠军侯”张郃感动的无以复加,虽说当初韩馥对他不错,但绝没有刘璋这么器重。若不是无故背主,会被他人所不齿,张郃真的很想立刻就和刘璋走。

    “唉”看着张郃也被刘璋折服,沮授不禁摇了摇头。刘璋笑问道:“沮公,你别忘记我们的赌约”

    “什么赌约?”张郃疑惑的问道。

    沮授把他和刘璋的约定说了一边,张郃有些惊诧的问道:“冠军侯,这怎么可能?哪有人会把自己的领地送给别人?”

    沮授笑道:“莫说你不信,我也不信,所以才与冠军侯立下如此赌约。”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刘璋露出了神秘的笑容,在他记忆里,只要历史没有改变,韩馥一定会把冀州献给袁绍。

    “这…”刘璋的笑容在沮授和张郃看来是一种自信,沮授在心中暗道:“难道冠军侯与韩大人达成了什么约定?不可能吧”

    “既然冠军侯这么说,末将便拭目以待了”比起沮授,张郃的想法就简单多了。

    刘璋点了点头道:“儁乂,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做,不管如何,保护好沮公”

    “冠军侯放心”张郃一拍胸口道:“沮公在,张某在;张某不在,沮公亦在若想伤沮公一根汗毛,必须从张某的尸体上踏过去”

    “呃…刚才还颓废的要命,如今居然变得生龙活虎,这刘璋的影响力也太大了吧”沮授目瞪口呆的看着张郃,其实这并不是刘璋的影响力大,而是刘璋知道张郃需要什么。

    人生在世,无非是名利。那种如圣人般淡泊的人,不能说没有,却也不会很多,几百年能出一个就不错了。像沮授这种文人,就是想要青史留名,而张郃这种武人,就想要沙场效命,甚至连官职都不需要很高,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便从小兵开始,也能成为将军。

    “沮公?”看见沮授在发愣,刘璋摇了摇他。

    “嗯?”沮授回过神来,笑问道:“不好意思,冠军侯有何事?”

    刘璋笑道:“其实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冠军侯尽管直言,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义不容辞”沮授虽然不怎么相信韩馥会献土他人,但天下没有绝对的事。若果真如刘璋所说,那刘璋就是沮授下一任主公,沮授自然要和他打好关系。

    刘璋笑道:“我听说沮公有一位挚友,如今尚未出仕,此人姓田名丰字元皓,最是精通内政。说实话,我麾下三位大贤,虽然也颇通政事,但军略才是他们的强项。我想请沮公为我引荐一下田丰,不知可否?”

    “这…”沮授犹豫了,他深知田丰之才,更深知田丰的臭脾气。沮授有些为难的说:“引荐不是不行,可田丰…”

    “田丰怎么了?”见沮授的样子,刘璋有些紧张。若是来冀州一趟,一个人才都没有带回去,他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沮授一咬牙道:“田丰此人脾气不好,性情刚直,我怕他会得罪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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