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五章急火攻心

    老丈人和女婿如此见面,实在显得有些尴尬,相互拱手见礼之后,岳肃干咳一声,指着下面站立的蓟镇犯官,道:“阮大人,这些官员,您可认识。”

    “这些都是蓟镇的官员,老夫奉皇明视察蓟镇,在那里见过。”阮臻梅大咧咧地道。

    “认识就好。”岳肃一转头,向行文书办,道:“将这些位大人的供词念给阮大人听听。”

    “是,大人。”行文书办站起身来,拿起刚才录好的供词开始念读。

    这些蓟镇犯官的供词,大致都是分为两个环节。一个环节,是招认在任喝兵血、吃空额;另一个环节,即是言明在阮大人视察边镇之时,给阮大人送了几多礼,请他辅佐掩饰。

    人证有,物证也有,这个时候,再行狡辩就是自取其辱。身为次辅的魏广微,在证据确凿的情况都要垂头认罪,更何况是他人。

    当书办将供词全部念完,岳肃微笑地向阮臻梅,道:“阮大人,您还有什么话要。”

    阮臻梅挺胸昂头,好像压根就没有听到岳肃的话,是一句话也不。见他不话,岳肃提高嗓门,大声喝道:“阮臻梅,你收受贿赂,隐瞒边镇实情,现已证据确凿,你是否认罪?”

    这阮臻梅,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还是挺着身子,依旧不话。

    下手坐着的周应秋,以为这是岳肃和阮臻梅设下的什么诡计,当下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的阮臻梅,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若再不招认,就莫要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阮臻梅连理都没理他,照旧一言不发。这下可好,但凡阉党的官员,一齐向岳大人,由周应秋领衔道:“岳大人,现已证据确凿、铁案如山,阮臻梅却仍矢口不认,下官以为,看待此等佞之辈,就不消讲什么斯文了。大人掌王命旗牌,有廉价行事之权,此时此刻,即便动用大刑,也是在法理之内。”

    这话得却是没错,朝廷虽还没完全革失落阮臻梅的官职和功名,可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时候,你还不招认,简直是不把三法司放在眼里么。岳肃有王命旗牌,现在还不老实交待,和找打有什么区别。

    “周大人所言不错。”岳肃点了颔首,把脸一沉,道:“阮臻梅,现在证据确凿,你若还不的话,就正如周大人所言,要对你动刑了!”

    “哼!”阮臻梅冷哼一声,一双眸子狠狠瞪向岳肃,还不开口。

    “来人啊,将阮臻梅拉到一边,重打五大板!”就算是自己的老丈人,可到这步田地,也不得在公堂之徇私不是。

    话音一落,两厢差役承诺一声,来到阮臻梅身边,直接拖到宽敞处,按倒在地,抄起板子,重重打了起来。

    “噼里啪啦”只几板子下去,阮臻梅就被打的哭爹喊娘。这老家伙,年纪不了,一向是诗书传家,哪里受过这等苦楚,五板子打完,人已然昏死过去。

    “用凉水把人泼醒!”到阮臻梅昏过去,不消岳肃叮咛,周应秋就第一个大声喊了起来。

    在刑部大堂,岳肃才是权威,任周应秋扯着嗓子喊,差役还是抬头向岳大人。岳肃微微颔首,道:“用凉水把人泼醒。”

    有了他的话,差役才敢脱手,将阮臻梅泼醒之后,老家伙有气无力地道:“疼煞我也……”

    “既然知道疼,那就如实招了吧,也免得皮肉受苦。”周应秋冷冷地笑道。

    阮臻梅连都没有周应秋,勉强抬起头向岳肃,道:“岳大人,阮某人今天就算是死在堂,也绝无招认。你有本领的话,就尽管打死老夫。你是傲月的丈夫,起来也是我阮臻梅的半个儿,你当堂忤逆不孝,难道就不怕招报应么?人在做、天在,以下犯,他日顶招天谴,恐怕你将来,死的比老夫还要难!”

    “猖獗!”岳肃将惊堂木一摔,大声喊道:“此乃刑部大堂,本部堂秉公处事,所谓忠孝不得两全,今日为皇尽忠,请恕不得为岳丈尽孝了!来人啊,夹棍!”

    “是!”差役承诺一声,拿过夹棍,朝阮臻梅走去。

    而这时的阮臻梅,是破口大骂。“岳肃啊岳肃,算我当初吓了眼,把女儿嫁给你这么一个白眼狼。你满口大仁大义,还不是为了自己那青天的名声,你也是爹生父母养的,今忠孝不得两全,好呀,若是我死后在天有灵,定叫你这一生一世,再休想见自己的父母一面!”

    “混账……”听完阮臻梅的这席话,岳肃是大发雷霆,猛地站起身来,狠狠地一拍桌案,大声喝道:“给我动……扑……”

    他的话还不等完,一口鲜血便从口中喷出,身子就势向后栽倒过去。

    “砰!”

    身子先是栽于椅子之,可随着惯,又向后仰去,连同椅子,一起翻到在地。

    “大人!”

    站在一旁的铁虬、童胄到这一幕,都心中大骇,连忙过去扶持。三法司的官员们也都懵了,赶紧起身跑过去寻问。

    “岳大人怎么了。”“岳大人有没有事?”……

    童胄一探岳肃的鼻息,见还有气息,道:“大人没死,只是晕了过去,快去请医官前来诊治。”

    监犯疼昏了,可以用凉水泼醒,这岳肃可不是犯官,他昏过去,哪个敢用谁泼他。童胄、铁虬连忙抬着岳肃前往后面值房休息,其他官员也不得接着审了,叮咛将人犯收归大牢,该去给皇报信的,就去给皇报信,该到后面陪护的,就到后面跟着陪护。归正,这案子是不消审了。

    皇现正在养心殿干活呢,当获得禀报,岳肃在刑部大堂昏倒,马上就急了,立刻传旨,派御医前往,并亲自摆驾刑部。

    等他到了刑部,大官员少不得出来相应,朱木匠没有功夫理睬他们,只是寻问岳肃现下如何。

    “回皇,医官已经诊治过,岳大人是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身体并没有大碍。”李朝海第一个回答。

    听了这个回答,朱木匠紧张的心情才平复下来。径直朝里面走去,由众官员领路,来到岳肃的值房。皇没有让他人进去,只是带着御医进门。铁虬和童胄急忙给皇请安,朱木匠无心理会,摆了摆手,走到岳肃的床边。

    先是瞧了眼岳肃的气,觉得还算不错,转头向御医,道:“快来给岳大人诊脉。”

    御医几乎是跑到床边,坐下给岳肃诊脉,号了一会,起身道:“启禀万岁,岳大人的身体并没有大碍,之所以昏,应该是一时急火攻心所致。喝两味凝神、清火的,应该就能痊愈。”

    “那你还不快去开方剂。”太医的话既然和医官的一样,朱木匠也算安心。可他却跟着纳闷起来,岳肃早朝的时候还好端真个,怎么就突然急火攻心了呢。他向童胄和铁虬,道:“你们可知道,岳卿是为何事急火攻心,昏倒过去的?”

    “回皇的话,今天我家大人开堂审理阮大人,这阮大人是我家大人的岳丈……”童胄当下就将刚刚审案之时,产生的一切,一五一地讲述给朱木匠听。

    朱由校听罢,点了颔首,道:“原来如此。岳卿果然是我大明的第一忠臣,只是难为他了。这样吧,你留下照岳卿,你出去传朕旨意,就朕要现在升堂,代岳肃审理此案!”

    “的遵旨!”

    童胄承诺一声,立刻跑出去传话,一听是皇要亲自审理,大臣们哪个还有话,只能领命行事,在刑部大堂二次升堂。

    来也怪,也不知是朱木匠皇威所致,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一坐大堂,刚一开口问话,阮臻梅就立刻招认自己的罪状。朱木匠问他刚才为何不,阮臻梅倒也会讲,只岳肃是自己的女婿,让女婿来审老丈人,是有违天理,打死自己也不会招认,现在皇亲自过问,自己即便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不招。

    他的话的合情合理,朱木匠点了颔首,当下让阮臻梅签字画押,就地宣判。“发配云南,永不叙用!”

    发配已经算是重刑,仅次于死刑。朱木匠这么判,虽让阉党的官员不满,可刑部大堂之,那些喽啰敢多个屁。

    并且,这个发配很有技巧,岳肃的另外一位老丈人,黔国公沐启元世镇云南,你把阮臻梅发过去,是流放,白了,还不是让他到沐家养老。

    由此可见,朱木匠对岳木匠真的是不薄呀。

    只可惜,朱木匠其实不知道,自己这是进了岳肃的圈套。换句话讲,其实也是进了李元琛的算计之中。

    这个主意也是李元琛想的,他让岳肃这些天多吃一些容易火的工具,并在证人到京的前一天晚,让阮家人前去刑部大牢探监,嘱咐阮臻梅,到开审之日,就是打死也不招,顺道再骂岳肃不孝。岳肃再被骂之后,咬破舌尖,将血吐出,再假装晕倒。他所得的病,除急火攻心这个解释,再无其他的解释,是个郎中,城市这么。

    只不过,李元琛没有想到朱木匠会亲自审问,只料到皇把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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