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愈往前行,山脉就愈扭曲严重,也就越荒凉。而且,气候也慢慢地不好起来,红雾满天,渐渐地变成了血云朵朵,血云中电闪雷鸣。

    天虚子不由地叹气道:“魔化之兆越来越严重了,我们当初从升阳之府下来时,这里虽然也损坏严重,却没这么多血煞之气……不过,咦――”天虚子突然惊奇出声,神情一肃,看着那血云当中,半晌不语。

    戴添一站在他旁边,这几天,天虚子一直让他陪着自己,谈天说法。戴添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感觉这天虚子有一份亲切感。看天虚子半晌不语,他终于忍不住道:“前辈,到底怎么了?”

    听到戴添一问话,天虚子将看向远处的眼神收了回来,伸手一指空中道:“你注意看,这些血云当中,那些隐隐约约的金色的光影,那纹理走向,怎么看着像……”正说着就停了下来,眼睛一看四周,伸出祭出一件法宝,却是一个四四方方刻满符文法阵的青石匣子,石匣上天,戴添一只感觉眼前一黑,接着就亮了起来,然后自己就好像进入一个房间里。

    里面桌椅榻凳,一应俱全。

    天虚子一面抬腿坐到榻上,一面一伸手,桌上的茶壶就自动给茶怀里注水,然后那茶怀一只就自动飞入戴添一身前,另一只就飞到了天虚子身前,天虚子伸手抓住茶杯,另一只手伸出对戴添一道:“请用茶!”

    戴添一伸手接住茶杯,却没有喝,而是打量着四周道:“前辈到底有什么话,还要在这里面说!这是一件空间法宝?”他这时已经发现这整个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是青石料的,包括手里的茶怀。

    “这是青庐,是先师留下来的一件空间法宝,不但防御能力惊人,而且可以聚集天地灵气,对修炼的人大有好处!”天虚子轻声道。

    “前辈将晚辈带入青庐里,有什么话说?”戴添一的脸上不由地认真起来。天虚子既然将俩人纳入青庐之中,肯定是有什么话不想让别人知道,这让他也不由地重视起来。

    天虚子沉呤一下,却是伸手一划,青庐的一边就虚化开去,完全露出了外面的天空。看得戴添一不由地啧啧称奇。元神二重的修士,身上的重宝果然非用一般,先是收取自己一缕神纹的金钵,现在又是这个青石匣。

    这时,天虚子伸手指着外间天空晨的血云道:“你看,那血云中的条条虚金之光,是不是有点像你得到的那种大道神纹……你注意看,这些血云已经到了魔化的边缘,但好像给这些大道神纹压制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天虚子说着,眼睛就看着戴添一,神色阴晴不定。

    “怎么?”戴添一给他看得心里不由一阵发虚,他也不知道咋回事呢。

    “难道你是真仙灵神转世?”天虚子突然道。

    “真仙灵神转世?”戴添一听得有点懵懂:“我不明白你老人家在说什么?什么是真仙灵神?”

    “什么是真仙灵神?”天虚子貌似苦笑地重复了一句道:“我其实也不知道!只不过,自从发生元气化魔之后,我一直在查各种典籍,希望能找到魔变的原因,这么多年,不仅仅是天虚门的种种典籍,我还查阅了一些已经没落的大派的典籍,结果真给我发现一些东西……”

    天虚子停顿一下,接着道:“在一些很久远的仙籍记载中,我才知道,这世界并不是一个,而是无数个世界叠加在一起,有些世界里,有我们这样的生物,但也有很多世界里,根本没有任何生气,只是死气一片……还有些世界,根本就是魔物的世界,这些形形色色的世界,互相重叠加化,就形成了世界中的处处空间,也形成了种种事物……”

    “那些没有任何生气的死气一片的世界里,是没有神灵的……而像我们这种,有活物有活力的世界里,都有一个灵神,来控制着整个世界的运转,我们这个世界原本也有一个灵神。但不知什么原因,在那些大震动中,灵神严重受损……后来,我们当时的那些修士大能们,利用世界相传的塑灵法阵,重塑灵神,镇压的十二重楼,抵挡了大衍神魔……但是,那种塑出的来的灵神,只是用升阳之府的元气所化,并不是真的灵神……”

    “真正的灵神,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修士能塑造出来的,他是需要天地元气来衍化的……元气化魔,也化灵神,就是看化魔的速度快,还是衍化灵神的速度快!在这之前,当头次听说这里出现血雾时,我就感觉要坏,因为这明显是元气化魔的前兆,说明魔气已经开始侵蚀这上古的昆仑山灵脉了……但今天突然发现,这血云竟然给一股隐隐的金光元气镇压住,这些金光元气的结构,竟然极像你凝炼出的大道神纹……”

    “能镇压元气化魔的,只有真仙灵神……而真仙灵神,在被损伤时,当然可以凭借元气修复真身,重新镇魔!但当被灭时,只能重新衍化生成,很多时候,真仙灵神还没成势,魔势已成,将整个世界魔化,那么真仙灵神就会彻底被消灭,这个世界就会消亡!消亡后的世界,就会没得没有生机,要么魔化,成为魔界;要么死寂,成为死界;要么解体,给其他世界吸收……”

    “啊――”戴添一惊讶地道:“原来是这样子,那你怎么能说我是真仙灵神,我的道法这么浅,这个大道神纹也是才凝成的……”

    “真仙成,神纹生,一念成就规则……因为真仙灵神是这个世界的根本,所以他的念头,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他的身体有什么变化,这种变化就会衍生到这个世界里,现在你生成了大道神纹,这个世界也就有了这种神纹……所以,我感觉你确实有点像真仙灵神!”天虚子看着戴添一,轻声道。

    “这怎么可能?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戴添一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就惊得自己想把自己的嘴巴捂住,这种隐秘,怎么能告诉别人。话一出口,他就后退一步,不由地戒备起来,连界中界都意识贯注,一有不对的地方,即刻躲在界中界里。

    “什么!”比他更惊讶的却是天虚子。看到了他的戒备,天虚子忙道:“你不用怕!我不会对你不利!但我需要了解你的情况……你能将你的情况告诉我吗?不要有丝毫隐瞒!”

    听了天虚子的话,戴添一就放松了身体。现在界中界就在他身体里。他的身和界中界,完全是一种内外翻转的关系。自从大道神纹在体内生成,他的身体融合了那么多的法宝,特别是那些空间法宝,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现在他的身体进入界中界里,或界中界进入身体里,他只要心念一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互相出入其中。

    于是,戴添一就将自己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天虚子,没有任何隐瞒。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如果我没猜错,你十有**就是真仙灵神转世,而且你身上有大福缘!”天虚子惊讶地叫起来,神情中充满一种兴奋的感觉:“你快将你身上的那个器灵召唤出来,那个叫雁魄的……我有话问他!”

    戴添一稍一犹豫,天虚子就催促道:“快点,你别怕,我绝对不会对你不利,你可能是挽救这个世界的灵神,我怎么敢对付你……”

    “但我怕我不是!”戴添一仍然不放心。

    “你不是我也没必要对付你,你身上除了大道神纹,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而大道神纹,对于我来说,只是需要参悟的东西,而你已经给了我一缕神纹,何况就算我要图谋你什么,也不需要你的器灵出来……”

    戴添一心中一想,也确实如此,心神动处,就召唤雁魄出来。

    现在雁魄同他,已经不是过去的寄宿关系,而是真正的成了从属关系。

    他这心念主动,雁魄就出现在空中,对着戴添一稽首为揖道:“雁魄见过……主人!”声音中有着犹豫,显然还有些不甘心。这种宾客易主的关系,任谁都有点不舒服吧。

    “呃――”戴添一一愣,他显然也没适应这种变化,有心给雁魄说两句别的,又碍于天虚子在场,当时就先忍了忍道:“这位天虚子前辈有事问咱们,所以请你出来……”

    雁魄轻轻一笑,显然从戴添一的口气中听出了什么,心里竟然舒服了一点儿。

    此时的雁魄,已经越来越具实像,所以脸上的音容笑貌,已经与活人无异。当时,雁魄转身对天虚子稽首为礼道:“这位道友有什么事情?”

    显然他只对戴添一保持从属的尊重,骨子里还是那个骄傲一人对抗七佛八道十五仙山的散修雁魄。

    天虚子也不以为忤,只是开口询道:“你们是如何进入这里?你当初口中所说的灵戒幻体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位小友身上产生的大道神纹会……”一出口,就是一串让雁魄目瞪口呆的问题。

    “什么真仙灵神?我根本不知道……我只能将我所知道的告诉你……”雁魄显然对天虚子的话也有诸多不理解,于是开口道:“事情还得从大世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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