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军驻昆明办事处,一直以丽云缅玉工艺品手饰店和春城节能电器店作为秘密据点。老板扬智,经营着两个店已经好几年了,生意一直很红火。去年,董事长曾一斋先生举家迁去了个旧市,他就留在这里总负责。总部特勤部在这里设了一个秘密工作站,由上校站长黄怀谷负责整个情报和接待事务。阿滢己经是黄怀谷的妻子了,育有一儿一女。她担任着对外经营和联络的具体事务。

    打从去年滇省兵谏事变和龙云与滇南镇守府发生冲突以来,滇南镇守府与滇省龙云的所有关系都断绝了,基本上处于冷战“休眠”状态。黄怀谷他们小心再小心,行动上非常隐秘。前几日,特勤部派了向光明少校前来,准备接应一批从武汉方向过来的“客人”。

    黄怀谷对向光明道:“去年底龙云赶走了占据昆明的张汝骥后,又击败了入侵的黔军周西成。现在腾出了手来,正在大肆清党。说什么要滇省的人民过一个安生的春节,其实,到处都是他搞的白色恐怖。特别是对滇南方向,盘查得十分严密。”向光明道:“再难也得要把这趟任务完成了。”黄怀谷道:“放心吧兄弟,这样的任务我们站不知完成了多少次了。”

    客人们被陆续接到了城郊的一个大车店子里,约有30多人,男女都有。他们将要赶到个旧市。为首的一名男子约30多岁,自称姓刘名冠华,他要求立刻就走。黄站长就安排了他们分3批,分别去到小寨基地安顿下来,再陆续向个旧潜行。

    向光明他们带走了25名客人个多小时后,黄怀谷他们带着第2批10人正要出发,大车店突然就被军警们围了起来,很快就破门而入,情急之下,黄怀谷和杨智掏枪射击。余下的10名客人中有1人突然向门口跑去,大叫道:“不要开枪,抓活的!”黄怀谷大怒,道:“狗日的内奸!”一枪从他后背洞穿了心脏。

    黄怀谷打开了耳麦,对向光明呼叫道:“大车店遭军警围困,情况有变,不要直接去小寨基地,速带人先去盘龙镇据点隐蔽。”刘冠华过来道:“黄站长,怎么办?”黄怀谷苦笑了一下,道:“外面军警云集,您去告诉客人们,放下武器,不要作无谓的抵抗。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刘冠华却道:“我们己经暴露了,刚才那内奸是一直跟着我们一道过来的,一路上我还以为他是一位很好的同志,唉!”他一转身,对另8人道:“同志们,我们被叛徒出卖,困在这里了,但是,我们已经出去了20人,留下了火种。我们左右是一死,绝不投降!”他说完后就掏出了手枪,向院子外射击起来。

    黄怀谷无佘,只得召集店里伙计持枪抵抗,在抵抗中,黄怀谷被冲锋枪扫射而亡,杨智身负重伤,和刘冠华等5人均被俘虏。黄怀谷等8人的头被斩下,挂在了昆明城的南门上,告示曰:在城郊某大车店里,剿灭**数十人云云……

    向光明带着25名客人赶去了离昆明城30里地的盘龙镇,与据点的人接上了头,安置好了客人后,他带了5名战士,又火速赶回昆明城。在南门口,他们看到了门楼上悬挂的头颅和张贴的告示。向光明只觉得五内具焚!他作为特勤部的联络官,到过昆明多次,已经和黄怀谷他们结下了很深的情谊。他和同伴们快步进了城,在僻静处,他抹了一把热泪,对大家道:“快!去春城电器店。”

    向光明他们去晚了一步,春城路上的春城电器店刚刚被查封,封条上的糨糊都还?有干。店后面住家的杨智太太己经被抓走,只剩下老保姆搂着3个孩子啼哭着。向光明留下了两人,命他们立即将保姆和孩子护送到盘龙镇据点。又赶去了南屏街的丽云缅玉工艺品手饰店,幸好,这个店还没暴露。这个店子平时都是阿滢在经营着的,她见黄怀谷没有和向光明他们一道回来,忙问出了啥事?当她得知黄怀谷己死,头颅悬挂在南门时,当下就晕昏了过去……

    向光明含着热泪,将发生的变故向特勤总部发过去了电报。不一时,就得到了回电:“情况惊悉。着令向光明接替黄怀谷之职,主持昆明站工作。阿滢撒到盘龙镇据点,昆明城内潜伏人员作好隐蔽,随时待命!”

    阿滢精心备下的一桌除夕团年饭,冷清地摆在桌上,谁也没有心思去动一筷子。阿滢捧来了一个她写的“夫君黄怀谷之灵位”的纸牌,放在了案桌上,拜了三拜,又哭倒在地。向光明扶起了阿滢,朝灵位拜了三拜,端起一大杯酒洒在了地上,点火烧燃了纸牌,咬牙切齿道:“黄大哥走好,兄弟誓为你报此血仇!”

    昆明工作站分队长彭长寿来报:黄站长等8人的遗体已收殓停当,只是人头……向光明道:“组织好站里的弟兄,今晚就去南门,偷取不成,就硬抢!”

    …………………………

    除夕的吉祥市之夜,一片节日的喜庆,非常热闹。陈佳永心里非常高兴,这期间,滇南镇守府和南洋华商谈妥了近50个投资和合资项目,引进了资金120多亿(华夏币,下同),银根一下就松动多了,节后一批工程又要上马动工。他陪着陈家耕、凉靖三等人,在广场上参加了盛大的篝火晚会。

    警卫班长侯兵前来,叫过了陈佳永耳语了几句,陈佳永对众人道了声:“有事少陪”,就匆匆回到了后院小楼。冯吉和韩平等五六人己经等在了那里。韩平向大家汇报了白天昆明发生的事情。众人听了,均激愤不己!原来,昆明站接待的那一批客人,是熊德佩的好朋友d必武先生推荐而来,大多为学者、教授和工程技术人员,其中也有部分是zg人士。韩平一路上安排得十分慎秘,若不是来人中内部出了叛变者,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韩平汇报道:在昆明城,特勤部现有秘密工作人员500多名;盘龙镇据点有200多名。他已经指示地下人员们连夜进行袭扰行动,抓捕龙云手下的要员,争取换回被捕的杨智夫妇等人。陈佳永道:“特勤部做得很好!此事进行要快,定要让龙云不得安生!”

    冯吉在一旁沉闷了半晌,问韩平:“玉溪小寨基地现有多少人马?”韩平答:“约有1200人,秘密控制着小寨周围方园约20里地范围的地方。但是,小寨南面驻有滇军97师胡瑛部的1个团约1000人,北面有99师朱旭部1个团约1200人;加上地方民团和周边的滇军部队,若咱们一行动,便立刻会遭到不少于5000人的敌军围攻。”冯吉在地图前沉思了起来。

    韩平忽又接向光明来电:“黄怀谷站长等人的头颅己被滇守城军在篝火里取乐焚烧。”一旁的李先听了,大吼了一声,流下了眼泪。李先道:黄怀谷是和魏真一起从昆明师范过来的学生,也是第3期行干班的学员,由于各方面都很优秀,毕业后就留校当了教员。后作为骨干被派到了昆明,他的工作一直很出色。李先正打算春节过后调他到外事部任办公室主任,不想他竟遭如此惨祸荼毒!

    陈佳永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他对冯吉道:“冯兄,你大舅哥的事,暂时就不要告诉丽云姐了,你也要冷静下来。这会儿由我来处置,好么?”冯吉点了点头。

    陈佳永对刘兵道:“着令陆军总司令王志伟、东南军区司令王岩、军区各军军长,新1军军长果敢,明日一早赶赴近卫军总司令部开会。”刘兵拟好了电文,叶玉蝉赶紧发报去了。

    陈佳永他们不露声色,又回到了欢乐的人群中,不一会儿,就敲响了新年的钟声。除夕之夜,人们尽欢而散。

    次日上午,所通知的人员都赶到了。近卫军司令部召开了紧急作战会议,作战室里灯火通明,总参谋长刘兵作了情况通报并分析道:昆明军警的这一次行动可能是偶然的,但是,龙云清党、排除异己和对滇南镇守府的敌对是必然的。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一蛛丝马迹,从而四处搜寻并对我们的人下手。眼下,龙云赶走了贵州的周西成以及宿敌张汝冀和胡若愚他们,滇中局面初定,他一定会对滇省又来一次大清洗。同时,他的部队调动也十分频繁,在我们的防线上,他一共压上了6个师约8万人,早已有蠢蠢欲动之迹象。刘兵建议:先发制人,立即组织对滇省的军事行动!

    陈佳永道:“龙云像李宗仁一样和我们修好,两不相犯不就完了吗。在南亚这一片地儿上,看来是容不下两只老虎了。”

    李先道:“孙子兵法云:远交近攻。我们占着滇南4府的地儿,龙云做梦都想收回,能和他修好么!”

    冯吉早已经稳定住了情绪,他道:“我同意刘总参谋长的提议,龙云在与其他军阀争斗时,一直没有放松对我滇南镇守府之防范,平时正面布防都有4个师5万人左右,近时又加强了兵力到6个师,并进行了战略梯次配置,我们若要进攻,他可调集20万以上部队进行抗衡。”冯吉又道:“龙云想让我们这样打,一是消耗我实力,二是拖住我主力,打成一场消耗战,再图谋我滇南镇守府防地。我们现在不是打不起这场消耗战,可是,我们偏不这样打。”

    冯吉走到了地图前,用指挥捧指点道:“我部防线最突出距离昆明最近的,是刘二喜4军1师,己经从个旧向北抵进了开远。但也是龙云兵力布置最密集的地方。我们却偏从他的正面防线背后下手,打他一个冷不防!”冯吉一手按在了个旧和昆明之间的玉溪!

    (风儿明日走亲戚,停更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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