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永带着一队人马悄然进到了那岗川诊疗所里,这院子里倒十分宽大,房间也很多,他带来的人马很快就安置下去了。

    刀巴向陈佳永汇报道:“我们袭占了这日人岗川的诊所,我一个人确是不行的,于是我就召来了下面的一群弟兄们做帮手,才办成了这事,弟兄们极想见一见您大队长。”陈佳永应允了。最先过来的就是那“地里鬼”王英,然后就是“翻江鼠”刘奎、“彻地鼠”韩平。陈佳永心里不由想到那古书七侠五义小说中“五鼠闹东京”的的人物来,这眼前真真地都一一现了。他不由呼道:“还有那‘锦毛鼠’白玉堂呢?”谁知那刀巴却讪讪地上前,应了一声:“我就是。”陈佳永大跌眼镜,说:“你不行不行的,一个粗鲁人的,咋就能当那一表人才的‘锦毛鼠’白玉堂哟!”众人都人笑了。于是就有“地耗子”马奇、“飞天鼠”冯璋等12人又报上了名头。

    陈佳永心里嘀咕到:这些“鼠辈”们都是一些匪人的。个个都是一柄锋利的双刃剑。用得好且不说,用得不好就危害大大地有了。刀巴见大队长踌躇着,就领众人下跪拱手道:“大队长在上,我保举王英等12人加入大队,一切听从大队长差遣,若有不从,刀枪不容!”陈佳永也激动了,他肃声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众位请起,我就答应收下你们了,但你们一定要像你们的刀巴大哥一样,一切都要听从大队的指挥,遵守大队的军纪。如有违犯,军法不容!”众人连连应诺。

    陈佳永一看表,还不到晚上11点,就道:“正常情况下,这岗川的诊疗所明天也还得开着。诊疗所里也不能有太大的动静,你们就在各要紧处暗中把守好,不要随意走动。我随‘锦毛鼠’刀巴去那些屋子里看看。”

    刀巴见只有他们2人了,就拉过了陈佳永,说:“我已经在这里发现了一个地道口。我们人少,没敢去惊动。”陈佳永道:“那地道里难道还有人么?”刀巴答:“是的,是一个地下鸦片的加工作坊,不下20人。”

    陈佳永道:“我们也不下40人了,先下去看看再说。”刀巴却建议道:“大队长,我认为不妥,那里一看就是提纯鸦片的车间,那些人也不知道上面反水易主了,莫不还让那些人就这么干着,我们的30驮鸦片不就找着地儿销了吗。”陈佳永连连点头称是,他赞扬刀巴道:“看不出来,你还真是个细心人。”就叫刀巴让人紧紧地看住了这地道的口子。

    刀巴又带陈佳永去了里房的一处密室,说是他才发现的,他从那岗川身上刚找到了密钥,但还没有进去过。他们开了密室的暗道机关,进得那?室里,那密室是一条半地下室似的长甬道,两边有不少房门。他们才进得一间,一下子就惊呆了:只见里面放满了装着金银珠宝的箱子。价值不下500万大洋。他们又连续打开了6个房门,里面有砂金、字画、瓷器、皮毛、绸缎、名贵药材、上等鸦片等,一间密室里,居然囤还有50支步枪、10支手枪、3挺轻机枪和一大批子弹。陈佳永道:“这日人岗川的窝子不简单,也算黑到家了!刀巴,这间屋子里的武器正好可以拿来装备你的弟兄们,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这院子毕竟是座落在八莫大街上的。”刀巴称谢不已,忙叫那翻江鼠刘奎和几个弟兄,将枪械子弹一一搬了出去。

    陈佳永和刀巴出得密室,来到了后院岗川的卧室外,只见那岗川卧室外守着的彻地鼠韩平过来悄声说:“那岗川的妻妾们都在里面几个房间里,共有6人,一直没有惊动她们。她们还没有发现前院的变故。”

    陈佳永和刀巴悄然退出,在前厅里,他让刀巴解开了岗川身上的穴道,带他进了密室里审问起来。那岗川当时正在那迎春楼绣儿的房里,骑在那绣儿身上惬意地发泄着,突然眼前一黑,在一阵巨痛中就失去了知觉。这会儿他被点醒了,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但他知道已经着了道儿了。就先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打劫我鼎鼎大名的岗川医生,难道是想寻死么!”陈佳永没有说话,只是瞪起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岗川。岗川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又道:“好汉,你们放了我吧,我会给钱大大地。”刀巴上前一挥拳,打得那岗川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

    陈佳永却拿起了纸笔,用日语沉声问道:“姓名、年龄、国藉、学历、职业?”岗川不由自主地答到:“笠原岗川,32岁,日本国藉,医科大学毕业,医生。在这缅北八莫已从医5年。”

    陈佳永道:“你这医院我们要定了,只要你配合我们,我们就不会杀了你,让你继续活下去。”

    那岗川见能活命,就如同倒竹筒般地讲出了这医疗所的秘密背景:他这个诊疗所实为日本国驻驻株式会社的多处鸦片加工提纯的地下秘密工场之一。由于有了会社的财力支持,还有八莫的日人商社撑腰,这岗川倒是以制毒贩毒为主,行医治病为辅了。几年间,他在完成了会社交给他的任务的同时,自己又大量走私贩私和贩卖鸦片毒品等,聚敛了大量的不义之财,全都藏在这密室里。医疗所的后院成了他的淫乐窝和销金窟。他回日本娶了一房妻子,又娶了3个日本小妾,还召徕了4个日本本土的艺伎,又在八莫买了3个漂亮的缅北女子作为侍妾,每日里饮酒作乐,日子过得非常地潇洒。

    刀巴恨声对那岗川说:“你身边己经是美女成群了,成天左拥右抱的,为啥还要去迎春楼**呀?”那岗川却答:“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那中国有句俗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妓……”陈佳永又从岗川嘴里询问到了大量情况后,就让刀巴去点了那岗川的几处穴道,让他呈一付昏迷不醒的样儿,然后又将他装扮成酒后**下楼梯摔伤了的模样,就由他俩将岗川背着送进了后院,

    岗川的妻子花子还没有睡着,见有人背着丈夫回来,赶忙开门迎他们了进了房里。陈佳永扮着了驻缅株式会社的一位日本商人,他很礼貌地告诉花子太太:他叫横路进一,才来到八莫,岗川请他在迎春楼上喝酒,不想岗川酒后去方便时下楼梯失足摔伤了头部,一会儿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这才赶忙送他回来。那花子太太约莫二十四五岁,看上去也算是一位美丽贤淑的女人,她啜泣道:“他经常都是这样醉酒的,可这一次却摔得这么狠,话都不能说了,咋办呀!”

    那横路指着刀巴说:“这一位是我的同伴,他也懂一点医道,莫不让他再治一下岗川君好么。”花子点头同意了,此时却见一群莺莺燕燕的女人们进了主母房里,她们见那刀巴将岗川又侍弄了一会儿。那岗川良久才喘出了一口气儿来。陈佳永忙问:“岗川先生,我明天将带30驮鸦片到诊所交易,你没有忘了吧?”那岗川点了点头。陈佳永又道:“是你摔伤了后说暂时让我帮你经管这诊疗所吗?”岗川又点了点头,并且还伸出了手指着一群女人们,一忽儿就又昏迷过去了。陈佳永对一群女人们说:“你们都看见了,岗川先生指着你们就是说他在生病期间,你们都按老规矩不能出这后院。同时,我作为岗川先生的好友,接受他的委托,暂时替他打理诊疗所的生意。”一群女人对这位温文尔雅又热情相助的横路先生很有好感,称谢不已。

    花子忙不迭地将岗川身上的一大串钥匙交给了横路先生,就和众女忙着去侍候那昏迷中的岗川夫君去了。这厢里陈佳永拿得了岗川的钥匙,连忙去到了岗川的办公室,取出了他的印章及大量资料,那日文这会儿只有陈佳永一人看得懂。他赶忙吩咐刀巴,让他将密室里最贵重的东西马上装驮,连夜运往辛甘寨,再转运回吉祥寨;他又启动了电台,亲自向刀玛发出了电报:命刀玛连夜将35驮鸦片运往八莫。他安排人在城边接应。

    下半夜3时许,地里鬼王英和地耗子马奇带着10驮驮马出了城,往辛甘寨急急而去。途中,遇上了刀玛的驮队,互通了情况后,刀玛快马加鞭而行,在凌晨4时许率驮队赶到了八莫。

    陈佳永安排刀巴去城外接到了刀玛,从后门悄悄带进,将其驮队安排好后,天色已开始放亮了。

    陈佳永在岗川的办公室里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洗了个冷水脸,一看表:早晨6时,就已听见下人们去开大门的声音了。一个俊俏的丫头听了后院主母的吩咐,打来了一盆热水,侍候着接替主人的新主子横路先生洗过了脸,正当陈佳永喝着送上来的一杯热咖啡时,一个30多岁,着灰色衫的男子走进了屋来。那男子一愣:他先是想到这么早房里肯定没有人;再是想到岗川的办公室里这么早咋就有了一个生人?

    陈佳永用日语道:“你就是医疗所的管事王滇生吧。我是接替岗川先生诊疗所工作的横路进一。岗川先生昨晚不慎受伤了,你不去看看吗。”

    那叫王滇生的就赶忙去了后院,一会儿,他回来向陈佳永深深一辑,也用日语说:“见过代理横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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