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深夜12点了,陈佳永也才暂时歇息了下来。当领导虽然是很过瘾,但是责任也很重大,很累人,也很无佘,啥事都得要拿出个决断来。

    陈佳永在脑子里认真梳理了一遍大体情况后,突然一阵疲惫感袭来,但他心里又有事儿,脑子里的思绪一会又停不下来。正在烦闷间,忽然闻到了身旁传来一股幽香。一抬眼,是安贞子。她递过会议记录,让陈佳永签了字后,但站在一旁却没有离去。

    陈佳永看着她,她也看着陈佳永。她俏生生站地在陈佳永面前,他不由仔细打量了她一下:高挑匀称的身材,长裙儿飘逸,婷婷玉立。算是一位正宗的“韩流”古典大美女了。他由衷地称赞她说:“安贞子,你真美!”

    安贞子笑了笑说:“应该感谢少爷,不,您现在已是大队长了。是您赐给我们的衣裙,奖励给我们绸缎。打从下午我和姐妹们洗浴后,换上了新做的衣裙,都有了重生一回的感觉。晚上的篝火晚会,也重新燃起了我们对生活的激情。这偏崖里的汉子们都不知道在我们姐妹身上掉了多少回眼球。唯独只有大队长您才是最后一个夸奖我们的的呢。”

    陈佳永无语了。这一天下来,他的脑子就没有停歇过,包括和贞子一起主持晚会,那都是情势所逼的,一步一步地去作秀,他也没有作多想。可这会他不想再说话,感觉真地是很累了。

    “少爷,您快去洗澡吧,我们好多人都洗过了。”刀玛过来说。

    陈佳永想想这段时间只也擦了几把脸,身上的汗味也够重了,脏得一塌糊涂。这会还和美丽的贞子小姐抒情,真不像话。诸多事情明天再说,洗澡去也,于是就爽快地就答应了。

    到了灶头,见又新搭好了一个澡棚。蒋四小跑过来对陈佳永说:“少爷快去洗澡吧,热水都准备好了嘀。”

    陈佳永问他咋回事?蒋四说:“不是澡盆子不够用吗,这大半天,大家伙排队才洗完澡。木工组老崔他们才又连夜的赶着做了一个。刀郎管事吩咐,又建了这个小澡棚,说是就让姑娘们和汉子们分开用,您也……专用,也不必跟他们争挤呀。”

    陈佳永想想也是有点道理,心里夸着刀郎和蒋四们的细心。这会儿他也确实乏的不行,就进了澡棚,脱光了往澡盆里一躺。

    “哇!真舒服。”他浸在热水里,一边感叹穿越后这第一个热水澡来之不易,一边刚搓揉了几下,竟然就沉沉地睡过去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给他搓背,按摩着肩、颈,他舒服地哼哼了两声,昏昏沉沉地,任其所为。周公又带着他去了另一个世界----工作室、同事、战友、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他们都热切地看着他,向他述说着什么。突然,他们又悲伤地扑向他,他却往地下沉去、沉下去……他胸口大闷,急切地向他们呼救。

    “啊!!!”陈佳永一声大吼,醒了过来,回味一下梦境,苦笑一下,只当是兰柯一梦。渐渐清醒后的他,才知道此刻是在浴盆里。睁眼一看,一张娇媚艳丽的俏脸晃动在眼前,这不是贞子吗!他情急之下大叫说:

    “这是男浴室哟!”

    贞子却笑吟吟地娇声对他耳旁细声说:“少爷阁下,这里才是女浴室呀。”

    他大声对她说:“你……快出去!”

    贞子笑说:“有刀玛兄弟在外面守着,你喊也没用的。”

    她的丝裙儿已扎在了腰间,光着一双白嫩嫩的膀子,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正为他拭擦着。他心里一慌,止住了她。中国自古有“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他一下捂住了身子,红着脸说:“我……自己洗……”

    贞子撑着盆沿,眼泪一下就掉了下来,她颤声说:“少爷阁下,贞子侍候您是真心的,这也是我们家乡的习俗,我真的对您没有怎么样,只是……洗净了您的身子……我们家乡的传统,也不是从你们大中华传过来的么。”

    陈佳永彻底无语了,垂下了头,僵硬的身子任由她侍弄着,一会儿,他就穿好了新衬衣、新长裤。

    安贞子在陈佳永耳边小声说:“这身衣服是贞子亲自为您缝的……”此时此刻,艳丽的美媚就在身傍,耳鬓厮磨,作为一个男子汉,他不动心才是假的。

    忽地里,远空传来一了个炸雷,一下炸醒了陈佳永的心智。他一把推开了贞子,现在可不能这样,儿女情长不是现在的事儿呀。他只紧紧地握了握贞子的双手,小声地对她说:“贞子,你大我几个月的,我叫你一声姐好吗,谢谢你!弟弟我要去忙事了。”他说完,便不顾她霎时涌出的滂沱泪水,大踏步地走了出去。门外和蒋四喝着茶的刀玛忙着要跟来,却被他最喜欢的贞子姐叫住了。

    陈佳永清醒而又木然地走回了他的窝棚,对几个岗哨的敬礼都视而未见。一会,刀玛就赶来了,身后跟着安贞子,她低垂着头,羞涩地捻着裙角儿。刀玛急着对他说:“少爷,贞子姐是真心对您的……”陈佳永看了看神情幽幽的贞子,笑着对刀玛说:“你个小屁孩,懂啥,滚一边去,少爷谢你贞子姐都还来不及呢,你看,这会少爷我不又精神了吗。快送你贞子姐去休息,再去叫你叔来。”刀玛应声赶快去了。

    安贞子却没有走。她正色对陈佳永说:“我已是大队部的人了,这里的一般事务应当由我来安排。”陈佳永又失语了,这10多平方米的小窝棚咋能睡下3个人?何况还有一位女性。他真为当时对她的任命而后悔!确实,这么小的窝棚又如何办公呢?他还真没有想到。

    陈佳永正为难间,刀郎带着崔旺才一行工匠到了。刀郎笑着请他到了“大厅”火堆前坐下,他叫上了安贞子和刀玛,就忙乎去了。一忽儿,就见他的小窝棚几下子就被他们拆没了,陈佳永正要过去问,蒋四却不知何时赶了过来,干笑着谄媚地向他递过来一碗酒和一只野猪蹄,说他睡不着觉,自己花的钱,要请少爷喝酒。陈佳永问:“你真花钱买了吗!”蒋四说:“真的,2角钱。少爷不是奖赏了小的们大洋吗,我有钱了,这会就回敬少爷您来了。”

    蒋四做事忠心,人也踏实牢靠,就是爱喝捧上司,真让陈佳永又爱又恨。他马上叫来了刀郎,问是怎么回事。刀郎汇报说,在他刚才去洗澡时,有很多战士来问:能不能玩骰子,他说了少爷特别招呼过不允许玩。但是,这会大家手里都有钱了,又咋办?他临时决定:允许大家去灶头买米酒、野味,还有烤烟等。这蒋四就是花自己的钱买了酒肉来的。但这种作法可不可以,还没来得及请示少爷。

    陈佳永脑子里灵光一现:“军人服务社!”他忙问:“那1驭百货还剩多少?”刀郎说:“只剩一些烟叶火柴和几十斤酒,再就是女人和小孩用的一些东西了。”

    陈佳永对刀郎说:“今晚我下发了285块大洋,它是可以买下来小半个镇子和几个村庄的。战士们的购买力有了,很好!这也是一个好的开端。但是,偏崖目前商品不足,你下去安排一下:马上建立偏崖‘军人服务社’,你当社长,也就是当掌柜的。让那个日商叫什么川畸的去当营业员,但要严加管制。可以限额供应商品,特别是烟叶等,价格按市价的三分之一售卖。还可进行银元存储业务,凡存入军人服务社的私人款项,随时可以取用,每个大洋年息1角。”

    刀郎听得一愣一愣的:少爷咋又成了个一个生意精了!他想想这也真是个好法子。

    陈佳永说:“我们除了保证军需外,拿出来的物品不多,军人服务社先办起来再说,下一步我们再完善起来。不懂的地方,去多问问那川畸,”刀郎高兴地应下了。

    正说话间,陈佳永的窝棚又重新搭好了。他走进去一看,呵!真大了不少,还有前后间。后面一排3间,中间的一间约20平米,两边的各约15平米;前面就是约60平米的个一大间。

    刀郎说:“少爷在洗澡时,我就和崔旺才、蒋四和田畸他们合计好了,要尽快建成大队部。您和刀玛,安贞子各住3间,前面的大间就是众头领们的议事厅。”陈佳永点头认可了,但对刀郎说:“设大队部是为了从工作从发,要一切从简,不能搞特殊。”

    “议事厅”中间,安放着那一张才做好的长约1丈、宽约3尺的松木桌,但橙子还没有配齐,从中梁上吊下来一盏野猪油捻子灯,亮晃晃的。刀郎安排陈佳永住后排房屋的中间,刀玛住左边,安贞子住右边。他的房间中摆着的一张小木桌上,点燃着一只珍贵的蜡烛。

    陈佳永感动地对刀郎他们说:“让你们费心了!”

    刀郎笑笑说:“少爷您操心更多,我们这时也只能做到这样了,请少爷早些安歇。”他又吩咐刀玛和安贞子去安排他的寝室,再布置好大厅周围的岗哨后,方才离去。

    陈佳永兴奋地想:哈!我还真像住上了宫殿了!眼下这简陋的草棚,只要能让人安睡,就很好了。他想:人其实有时也是一种非常容易满足的动物。

    安贞子打发刀玛到隔壁房间睡去了,她为陈佳永整理着床铺和被子,瞧着她忙进忙出的,陈佳永感动地说:

    “贞子姐,谢谢你了。”

    安贞子红着脸儿说:“我咋就成了你的姐姐了?”

    陈佳永说:“我已问过你呀,21岁了,我才20岁,一算月份,我还小你3个月的”(这是他想起的陈家大少的生庚八字才说出的)。贞子欣然一笑,沉吟了一会说:“那我就认你这个弟弟了。弟弟乖,这会听姐的,那就快睡吧,姐陪你一会儿。”她扶他睡下,坐在身旁,拉着他的手,就轻声哼起了《金达莱》……

    她突然停下,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他说:“我的家乡离这里很远很远,你怎么会唱我家乡的歌呀?”陈佳永想了想,笑答:“世界上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精华,越是具有民族特色的精华,越就具有世界性,传播也更广。所以我就从歌本上学会唱你家乡的歌了。”

    贞子说:“弟弟,你真能,也真能勿悠。但是你一会像一座山,一会像一片雾,一会又像个透明人儿。可姐还是信得过你,因为跟着你觉得很有安全感。”

    陈佳永对贞子说:“大难过后必有后福,姐放心好了。只要我们努力坚持,定会很快走出偏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佳永问贞子咋会几国语言?贞子说:“我算半个中国血统。爸爸是一位医生,妈妈是中国沈阳人,在教会学校毕业后当了教师。她从小说华语,英语是妈妈教的,日语是在日本读书时学会的。”陈佳永羡慕地说:“你出生在了一个好家庭的。”贞子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两年前爸爸生病去世了,小诊所也关闭了。妈妈也因病辞职在家。妹妹还在读书,所以她才出来工作,挣钱养家,因为会社给的薪酬高,她才来到了这里……”

    陈佳永和贞子聊着话儿,渐渐地溶入了姐弟真情之中,同是天涯沦落人。两颗年青而又孤寂的心灵,彼此靠近,互相藉慰着,寻找着哪怕一片刻的宁静和温馨……见时候已晚,刀玛早已在隔壁传出了呼噜声,贞子给他掖好毯子,也去睡了。

    陈佳永身上盖着一床毯子,睡在垫着的一幅阴士兰丹布的棕垫上。闻着棕垫的草香味儿,也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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