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政感到兴奋的是他不光从那笔记本里看到了各式帆船的图纸和相关的信息,还看到许多船用火炮的资料。一些在历史上比较著名的战舰上面的火炮都有详细的资料,甚至还有一些图纸。这让陈政觉得真是捡到了个大宝贝,要知道现在他自家的船上虽说有炮,可是都是那些番人工匠根据他们自己的记忆做出来的,陈政当时只是对那些火炮做了些改进,但是跟现代化的火炮比还是根本不行的。最起码那火炮还是实心弹,并不是开花弹。而且发射药也是黑火药,而不是现代炸药。

    有了那铅酸蓄电池,这笔记本里的资料就可以完全的被陈政所用了,虽然许多技术目前还不能一下子都从理论变成实际,但是有了现在这些资料,陈政相信只要他自己多下点功夫研究,终究是可以把这些技术变成现实中的实物的。

    八月初一这天,陈政正在工厂里忙着的时候,他那师父方大夫却又来找他了。

    “阿政,为师这次来找你其实也是最后一次见你了,以后为师便要云游天下了。这次来便是要把你那师伯的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传给你,倒是要在你这里待上些日子了。”

    “哦,师父,你真的要离开这松江,现下天下这样的纷乱,还是留在这江南吧,怎么说弟子也是能养活你老人家的。”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想的多。天下纷乱,那是对那些想要得这天下的人来说的,为师截然一身,又无所求,所去也并非中原,而是云贵山区,所以与你说的那战乱之地倒是离的很远,无须担心。你既然跟你那师伯说了要学他那空手入白刃的功夫,为师便教与你。不过为师要你记住两点,一是此术乃小道,登不得大雅之堂,都是寻常武人争斗用的手段。而为师传于你的养生术,倒是要坚持下去。二是此术不可用于害人,不可用于做坏事。若是违反了这戒律,为师知道了,便要行那师门的规矩了。你可听的清楚。”

    “哦,知道了,师父。那若是我想把他传于别人行不行呢?”

    “嗯,这个吗,到不是不可以,但也要看那人是否是良善之辈。不过话说回来,一般人是不可能修习好这门功夫的,须知这功夫可是要达到你这境界才能真正练到好处的。若是强行传授,便也只能是个皮毛罢了,得不了这功夫的精髓。”

    “唔,是这样啊。那行,师父,我先给你安排住处吧,这些日子,您就在我这里住下,这样也方便您教我练功,再说,我也好孝敬孝敬您老人家,不然,以后您一走,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孝敬您老人家呢。”

    “哼哼,你这嘴上的功夫现下练得倒是长进了许多。行了行了,一切从简便是,我现下倒是要去看看那老吴,也不知道他在你那学堂里现下是个什么样子了。”

    “哦,吴先生吗,他现在到真是很忙,不知道能不能有空陪您说话。我上个月走的时候还记得他正在研究那青霉素呢。他那里满是鸡鸭鹅狗的,你过去估计要换身衣服才行,不然他大概就能把您轰出来。”

    “哦,他这又是在弄什么东西。唔,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这样做的。”

    “哦,说到是说了一些,但也就是一个大概,更多的都是吴先生自己在做的。”

    “我就知道是你撺弄的,看来这老吴还真是有事做啊。行,也好,我还是过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他现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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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爷,您看这台上唱曲的姑娘如何?这可是我这院子里最好的了,且还是清倌人,到现在也就是出来给人唱个曲儿什么的,那些酸丁们若是想进到她那屋子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此时江奎正在自家的院子里给坐在主席上的田国舅的管家田七说着那台上唱戏的姑娘,神态当然是毕恭毕敬的,语气也是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唔,倒是还行,不过总觉得缺了点什么。”那田七此时若有所思的说着。

    “哈哈,小的我虽说也是干这行的,但看来和七爷还是有些差距,对这姑娘倒是没有那么多的念头。不知七爷觉得那些方面有问题,若是小的能给您在别处找来,那也行。”

    “唔,要说这问题吗,也没办法解决。这姑娘这曲子唱的也是不错,听的也是顺耳,模样也是周正,但细看起来,还是缺了那么一点在这风月场所应有的东西。嗯,对了,我终于弄明白了,就是那种气质,那种能勾引客人的气质。寻常姑娘若是打小就在这院子里长大的,被那些老鸨训练好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那么一股子气质了。到长大了,身子发育的好了,脸蛋再俊俏些,那便是一个上等的货色了。若是身子脸蛋俱佳的,且那眼睛会勾人,言语听着能酥人的,便是一颦一笑都要让人落魂的,那便是极品了。而在这之上的,便是那床上的功夫也了得,上下两张嘴都能把男人伺候的舒服的,那便是绝品了。可惜,你这姑娘一看就是从善良人家买来的,没了那股子骚媚,实在是太过端庄。太过端庄便提不起男人的兴趣来,便也没了意思。娶回去当老婆倒是可以,但若是当小妾,便是没了意思了。”那田七此时倒是侃侃而谈起来。

    “哎,这真是听您七爷一席话,胜读十年圣贤书啊。哈哈,七爷,您猜得一点没错,这姑娘就是从一个大户人家弄过来的。他家里人都死光了,我这院子里的老鸨看着她可怜,便把她收下了。现下还只是教了她唱一些寻常的小调,至于像七爷您说的那些,到还是没有跟上。不过以后那老鸨估计就会教她了,这个倒是要慢慢来的。不过七爷这番论调,可是要羡慕死我老江了。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粗人,哪里有您那样的情调。若是我来选,大概看着脸蛋漂亮,皮白肉嫩的,我就把她收了,哪里会想到您说的那些。要么说还是七爷,高,实在是高,我老江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江奎跟着便是一顿马屁,不过还真是让他拍对了,这田七还真就兴致上来了。

    “哈哈,你这家伙,倒是会说。其实我这也不是自己琢磨的,也是跟那些酸丁混的时日长了,跟着他们学来的。许多东西还都是他们私下里捣鼓出来的。要知道那些读书人,才真真是这其中的老手。岂不见逛你这院子的读书人占了几成?哈哈哈。你可知道万历朝的张阁老?”

    “哦,可是那死后被万历爷给抄了家的张阁老?”

    “嗯,正是。要说张阁老这人,学识那是一顶一的了,能做成内阁的首辅,那也是有些本事的。可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哦,个中还有秘闻,这个我倒是不曾听说。我老江就是一个莽夫,哪里去知道这些朝廷大员们的事情。”

    “嗯,知道你不知道。这张阁老的死因,说来隐秘,但也不是什么秘闻,就是房事过度罢了,助兴的药物用的太多了,内里肝火太过旺盛,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哪里能架得住这样的耗损,不去见阎王,阎王估计也要来找他。”

    “哦,竟是如此,看来这些读书人也都是乐于此道的。我还道这些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这样的事情是不会沾染多少的。”

    “哈哈,就是他们沾染的最多。你到那些贩夫走卒有几个经常到你这院子里来的。这张阁老对于这房中之术也是颇为精通的,传闻他那屋子里是不缺女人的,江南瘦马,塞北佳丽,便是那域外佳人也都是经常见到的。”

    “看来这张阁老便是去见了阎王,估计阎王也要羡慕他啊。咱们万历爷好像也没这样多的口福吧,哈哈哈”

    “你倒是会说,我说这意思便是那些读书人是精于此道的。所以啊,你这台上的姑娘是不行的。”

    “嗯,那按照七爷的意思,还真就要往扬州那边跑一趟了?”

    “嗯,实在不行,也只有往那边去看看了。原以为这苏州城里头应该是有些佳丽的,但没想到是这个样子。哎,我说,你该不是就这么大点能耐吧。要说这大家闺秀,也不是非得拿过来调教的,也有天生就是媚骨的,这叫天生尤物,这样的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就在这苏州城里真没见过?”

    见这田七没了兴趣,对他起了质疑,这江奎也是心虚。但转念一想,这不正是把这祸水往那东边印的机会吗,于是慢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吗,有道是有,只是七爷您也知道,小人这点能耐,在这苏州城还是靠不上边的,这里贵人老爷有的是,小人可不是谁都能得罪起的。像现下台子上的这姑娘,那还是小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来的。”

    “哼,不要在那里支支吾吾了,有什么就直说,难道我还怕了谁不成?你也知道我的底细,难道这苏州城里还有大过国舅的存在?”

    “七爷您可别生气,我倒是真见过一个,但奈何这户人家现下已经搬走了,…………”这江奎看到这火候已经差不多了,便把那董家的事情和这田七说了,说的时候自然是添油加醋,把那董小宛说的是沉鱼落雁,把陈政则说成是地主恶霸一样的存在,甚至连陈家在运河上的势力,以及和当朝陈大人的关系,也都说了出来。其实,他这样说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他刚才已经从这田七的话中听了出来这田七不是在为自家老爷找这姑娘了,定是为当朝的什么大员找了,现下把对方这底细给透露出来,就看看这田七还敢不敢真的来硬的了。若是能行,那他正好报了那一箭之仇,若是不能,那他也只能就此作罢。

    “哦,这陈家竟有这样的势力,这也难怪那陈家小子坏了你的好事了。哈哈,该不是你被那陈家坏了好事想要我帮着你报仇了吧,你这算盘打得倒是好啊。”这田七也是从这江奎的话里听出了一些意思,他好歹也是在外边混了那么长时间的人,这点门道还是能看出来的。

    “七爷您误会了,小的可不敢,小的只是照实说了这事,也是为了七爷的事情才说道的不是。有什么说的不对,还请七爷海涵,小的就是个莽夫。”

    “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不过我家老爷也不会怕了那陈家。对你等来说他陈家是个大家伙,对我家老爷来说,那便不值一提。但这事情做起来,倒是要从长计议的,可不像拔出你这样的小户人家这样的简单。”

    “嘿嘿,还说不怕,还要从长计议,哼,我就知道是个这样的结果。”这江奎此时暗自抱怨着,但表面上却是不敢有这样的姿态,连忙顺着说道:“对,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还是七爷有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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