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中午这午休的时间,陈政找了个借口向陈祥了解了学堂里这些学童的状况。起先陈祥还以为陈政逗他玩呢,后来看看陈政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真信了他所谓的失忆的事情了。好在陈政告诉他是部分失忆,不是全部,比如他陈祥陈政就没有忘,这倒让陈祥好一顿欣慰,好歹少爷还没有忘了自己。小孩子都好骗,特别是像陈祥这样的直性子。

    原来这吴公子叫吴友亮,是那松江府吴通判的儿子,在这学堂中算是个小霸王,其他的学童都以他为首,但大都是纨绔子弟,不好诗书。这一点倒是和陈政仿佛,但偏偏陈政不吊他,动不动就和他作对,最终双方发生了打斗,他那小体格哪里又是陈政的对手,好在当时被那教书先生看到,及时拉了开来,即使这样,这吴公子也被揍得不轻。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那吴通判自然是不会不管的。好在陈政他家的老爷子提前登门谢了罪,即使这事情是陈政占着理也是如此。回来又把陈政一顿责罚,而那教书先生明明知道是那吴公子的缘由才导致这样的结果,但因为迫于吴通判的势力,便也不说什么。那吴通判即使是在老陈谢了罪之后仍不想就此罢休,哪想到他的上官在这事发生不久之后亲自过问了这事,才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当然这些陈祥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知道陈政他爹登门道了谦后这事就完了,那吴公子也和这陈政保持距离,井水不犯河水。他理解就是那吴公子被陈政揍怕了。

    陈政也因为这事情不再愿意上学,耐不了老爹的逼迫,没有办法,所以也就三天两头的逃学,实际上先前他虽然顽劣,对于功课还是能看进去的。

    至于那苏文,则是属于这学堂中功课比较好的,也因此时常瞧不起这些学的差的孩子,时常的显摆自己亦或是贬低别人。但这样的事情他只敢对那些家里没有背景的人做,他哪里敢对那吴公子做这些事情。而那周迅在学业上倒是和这苏文仿佛,还要比他好一些,算是这学堂里的顶尖的了,教书的先生也对他给予比较大的希望,也因此这苏文常跟这周迅走动。

    这学堂里大都是这松江县里的富家子弟或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一般的穷人家可是没有这机会来这学堂读书的,这陈祥还是因为是陈政的伴读才进得这里的。

    听到周迅这个名字,陈政倒是觉得好笑,前世倒是也知道一个叫周迅的,不过那却是一个电影明星,看来这中国人重名的几率也是很高的。

    了解了学堂中大致的情况之后,时间便已到了下午,下午是教书的先生给大家讲解论语,从陈祥那里得知一天的功课基本上是这样的,上午背书,下午先生讲解,然后每个人写一些大字,便放学回家。原来的陈政每每是下午逃课的,至于上午的读书,也是跟着混的。

    那教书的先生姓沈,具体的名字陈祥就不知道了,中午发生的事情想来他是不知道了。这时候已经开始了下午的教学,那沈先生看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学童,便准备开始讲解了,在这之前他特意向陈政坐的方向看了一样,看到陈政坐着那里,竟轻轻的摇摇头。

    “前些日子为师讲的《论语》的注解你们可曾记的?”这沈先生不急不慢的说道,看着意思是要考考这些学生的记性了。

    “记得!”下边的学童则是大声的回答,陈政不知道有这回事,但也跟着那些学童大声的喊,他觉得这事情倒是有一些意思,此时的心态倒是有些看热闹的感觉。

    “那好,为师就考考你们。陈政,你来说说这句做何解: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这沈先生明显的是想刁难陈政,像陈政这样的既不愿意学这些子曰诗云,又时常的逃课,他哪里会知道这什么学而实习之是什么意思。这一问完,下边的学生忠厚一点的到好,那些平日里被陈政欺负过的,包括那吴公子此刻早已在下面偷笑了,有的甚至回头开始朝那陈政扮鬼脸了。陈政看到这样的场面便知道这沈先生对先前的自己肯定是不待见了,不然又哪里明明知道自己可能不会还这样的提问的。不过这些人是不会想到此刻的陈政却已经不是几天前的陈政了,这具躯体里装着的是一个来自未来的灵魂,一个学习上非常优秀的灵魂。

    陈政恭敬的站了起来,向那沈先生施了一礼,然后规规矩矩的答道:“意思是说每日学习新的学识,然后又反复的复习,这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吗。”

    这样的回答也算是中规中矩,不过这倒让那沈先生感到突然,他没有想到这陈政竟能回答上来。此刻就是下边那些先前偷偷嬉笑的学童也停了下来,他们都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以往那陈政也不是没有起来回答过问题,不过一般都是支支吾吾,然后就是不言不语了,有的时候甚至在那里胡言乱语。像今天这样方方正正的作答,却是第一次看到。

    那沈先生愣了一小会马上又提了一个问题,连对这陈政的回答作出合理评价的意思都没有。

    “那你再说说这‘以约失之者,鲜矣。’做何解?”

    “意思是说,如若一人心里面有所制约,那么行为上就会减少过失,所以这样的人很少犯过错。”

    这句陈政是没有读过的,但是他前世恰恰听过百家讲坛上某人对于这句的解释,所以大致的意思也能说上来。前一句是因为他在初中时学过,而这后一句却是《里仁》里的。

    沈先生听到这里已经是很吃惊了,倒不是对于陈政回答的问题有什么惊奇,而是对于陈政的变化。里仁是昨日才讲解的,而这陈政昨日是不曾来读书的,竟然也能答上个七七八八,还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原本是想刁难这不学无术的小子的,没想到竟让是这样的结果,这让沈先生不由得收起了那颗先前轻视的心,觉得这小子还是孺子可教的。

    “哦,不错,还算可以,你先坐下。”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便不再理会这陈政,然后也不再提问,自顾自的开始讲起新的语句来。

    那些刚刚还想嘲笑陈政的学童,此刻也都收起了心,规规矩矩的听那沈先生讲起课来,仿佛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一样。陈政待坐下后才觉得那沈先生是想故意刁难自己,但没能成行。此刻想要反击回去,却是没有机会了,仿佛一个拳击手只能被动挨打而不能主动进攻一样。不过陈政到没觉得什么,至始至终他就没把这学堂的功课当一回事。一上午的摇头晃脑的诵读就已经让他对这学堂中每日讲的这些四书五经开始厌烦了,又哪里会有心思把精力真的放在这上面,来这里只不过是见识见识,现在看来,这个时代的学童可要比他那个时代的学童痛苦的多了,也难怪那陈祥和他一样的逃学。类似像苏文或是周迅那样的在这孩童中还真不多。

    于是一下午便在这先生的讲解中慢慢的度过,陈政带着轻松的心情也跟着听了一下午。不过他在结束后想了一想还是认为以后要把精力放在他前世学的那些知识上,他可没兴趣考什么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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