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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昆口里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心思却忍不住向桌案上的地图看去。图上,已被宗望摆上了密密麻麻的棋子,可想而知,这些棋子正是示意着如今外界的情形。

    大石发觉了太史昆眼神的飘忽,指着桌案说道:“怎么,太史太师对如今的战况也感兴趣么?”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太史昆眯起眼睛,问道:“怎么,麒麟军如同你们计划的一样,已经被吸引出天京城了?”

    耶律大石得意颔首道:“没错,张觉头一天到达的天京城,第二天麒麟军就出征了。不得不说,你天京城的效率是不错。不过呢,在缺少了你的指引后,天京城的办事能力就不敢恭维了。不如,请宗望兄讲解一二。”

    那厢完颜宗望一边摆弄着棋子,一面朗声道:“天京城的行军果然是一塌糊涂!除了卢俊义亲自指挥的万余绝对主力之外,其他的麒麟军新兵与佣兵们的行军简直是毫无章法!他们的军事素养根本无法组织起大规模行军,只得以五百人的规模为一个单位,乱哄哄的各走各的!”

    完颜宗望指着在地图上位于大同府东南方的一座城池道:“此地,曰浑源城,如今卢俊义的主力约一万兵力占据此城,用火炮、铁丝网将其布置的滴水不漏,防守极其严密,完全是一副死守的模样。而其余约四万杂牌军则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散乱布置于整个大同盆地与太行山北部,简直不成体统!”

    宗望嗤笑一阵,又说:“想来这卢俊义的确是可笑,白白一身好武艺,兵法什么的简直一窍不通!汉人的兵书中向来有营成犄角的说法,他既然占据了浑源城,那么理应再占据应州金城作为相互接应才是!最不济的,也要在龙首山或是浑源川中建立营地留一路偏军!”

    太史昆闻言,摇头不语。耶律大石顺着话茬接口道:“宗望兄,卢俊义他孤零零的只占了一座城,岂不是很容易被包围?”

    宗望道:“自是如此!吾等正好适用围点打援之法!大石公子你想,我众军围困浑源城,纵使他天京火器厉害,我只围不攻,他也无可奈何。更何况我还有十万革命军日夜袭扰他,他要是弹药足,尽可以在革命军身上施展!

    主力被围,散落于城外的麒麟军新兵与佣兵定是不能坐视,需纷纷来救援。他一支队伍五百人,就算是有厉害火器,也绝不是我八十万大军的对手,用不了旬月,这些散兵游勇就会被吸引过来一一歼灭。到了那个时候,浑源城内弹尽粮绝,亦可以不战而胜了!”

    完颜宗望话音方落,却听太史昆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一对活宝,一问一答玩的很欢乐呀!卢俊义他分明是玩了一手暗度陈仓!他率军占据浑源孤城,就是要吸引你们主力,而后排偏军去袭击大同府!他的目标是大同,是救我出来!你以为他真的想要与你们玩野战啊!你们当真看不出来?”

    完颜宗望一愣,下意识的反驳道:“不可能!你又不在麒麟军中,怎能知晓他们的战略部署?”

    太史昆道:“麒麟军就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怎么打仗难不成我还不如你明白?”

    完颜宗望喃喃道:“不可能,麒麟军的所有部队都在这张地图上标示着,应该没有集结起一支足够力量攻占大同的大军!”

    太史昆徐徐说道:“完颜宗望,我天京城的绝对主力到底是什么,你可知晓?”

    宗望道:“是麒麟……不!是城卫队!由三千名最精锐的士兵组成的城卫队!至于佣兵……最强大的佣兵应当是快活林……”

    太史昆根本就懒得听宗望嘟囔,径自说道:“你也莫要以为我天京城出兵向来辎重较多,因而无法隐秘行军!你听没听过太行之川这个传说?”

    “太行之川?”完颜宗望与耶律大石两个面面相窥,满脸茫然。

    太史昆幽幽讲述道:“话说汉时,桑干河的河道并不是如今这走向。那时的桑干河自顺圣便向东转向,穿过乔山、涿鹿山,再转回到如今的河道中,从玉河流经幽燕府。”

    “还有此事?”完颜宗望与耶律大石满脸狐疑。

    太史昆不管他两个,自顾自的讲解道:“后来,五胡乱华,中原大地惨遭荼毒,以致天地变色,山崩地裂,太行山中的地形随着地壳变动而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桑干河,也因此改道。”

    “啥叫地壳运动?”“你乱盖的吧!”看着太史昆半神半仙的表情,大石、宗望两个都不值该选择相信还是选择否定。

    太史昆唏嘘道:“星斗转移,近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从前的桑干河故道,如今已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掩盖。不过,那卵石铺就的古河道至今仍是平坦结实,可轻松的负担起天京城的重型货车的碾压。这条河道极其传奇,有许多地方都是开山破石,从大山的中间穿洞而过!因此,从幽燕府至大同府本须向北绕行羊城,绵绵数千里的道路,被硬生生的拉近至五百里!当然,这条古河道本有几处因地壳运动产生的天堑,不过我天京城的工程队早在去年岁初就悄悄将其铺设好桥梁,变为坦途!本来,我想占领大同府后公布这条道路作为商路使用,不过遇到战争,我也不介意使其变为一条杀戮之路!”

    一番话,说的宗望脑门子上微微见汗。随着太史昆的描述,宗望不停的用尺子在地图上比划,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如何标记这条神秘的太行之川。

    太史昆探起脑袋竭力向地图上张望,指挥道:“你比划啥呢?不是给你说了么!从顺圣到玉河,一条直线!”

    宗望为难说道:“开……开什么玩笑,这两者之间好大的一条山呢!”

    太史昆昆叫道:“不是给你说了这条故道洞穿大山而过的么!再说了,我说这条故道几乎是笔直的,但也不能向尺子一样笔直啊!你家的河流笔直笔直呃不拐弯啊!就算是人工修运河也得设计些弯道用来减缓水势啊!”

    宗望一听这个,更是没法下笔标记了。偏偏太史昆还在那里大喊:“往上点你会死啊!往下点!什么是下你知不知道啊!你小弟弟常年的指向就是下方啊笨!”

    太史昆的嗓门又大又粗野,直把一个耶律大石烦的头晕脑胀。终于,伪装了许久的为善面孔再也挂不住了,大石怒哼道:“太史昆!注意你的态度!莫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太史昆才不吃他这一套,反口讥讽道:“我看见蠢人就心急!你们这两个不开窍的家伙,要是放在天京城,我非得把你们发配到牧场铲牲口粪去!游牧的就是游牧的啊!给你们讲点地理知识怎么这么费劲!”

    终于,耶律大石暴怒了。他上前一步一下子揪住太史昆的衣领,咆哮道:“给我趴桌子上,用舌头在地图上舔出一条路来!否则……”不料,耶律大石的话还没有说完,陡生变故。

    太史昆的手,奇迹般的从牛皮索中脱出!

    这并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太史昆的少年时期,他经常要在草台班子的表演台上来一些救场的小演出,其中有一个就是邀请观众用塑料绳捆缚住他的双手,而后他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松的晚一出大逃脱。

    被太史昆邀请的观众绝非是托儿,相反的,在乡间的集市上付出几元钱进入简陋帐篷戏院的庄稼汉普遍不甘心仅仅是看个表演,他们在想尽办法从半老徐娘的女演员身上捞一把油水的时候,也会用尽力气绑缚太史昆那带了几分稚嫩的手腕。

    这种逃脱表演的技术点一个是所谓的“缩骨术”,另一点则是在被捆缚的时候,一定要利用好手腕的骨骼。如果被捆缚者的一双手老老实实虎口相对并拢着,那么被捆缚后即便是会一些缩骨术,也决计无法从紧绷的塑料绳中逃脱的,只有从分利用好腕骨的宽度,才能够完成这种表演。

    而刑房中的太史昆,等待着更换绳索已经很多天了。当今天他的铁索被解下,更换上牛皮索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腾出双手来的太史昆迅速行动,他的目的,是耶律大石腰间悬挂的弯刀!

    弯刀悬挂在大石的玉带上,那种悬挂的扣搭太史昆见过无数次。那是一种非常容易被解开的扣搭——大多数弯刀的使用者,都是习惯于一手持刀、一手持刀鞘,战斗中不会有太多的时间用来解下武器,所以这种扣搭必须是可以在一秒钟内用一只手就可以摘下的设计。

    耶律大石毫无防备,甚至他的手在搭在太史昆的衣领上。太史昆轻易的解下弯刀,他的左手一抖,力气从少阳三焦经天井、会宗、阳池三个穴道各自转了一分,最后驱动着弯刀的刀鞘,无声无息奔向了完颜宗望。完颜宗望此刻正在聚精会神的涂抹地图,哪能注意到这么一柄无声无息的刀鞘?只见刀鞘准确的击中他的脑门,将他打了一个趔趄。

    而太史昆的右手,则是执着雪亮的弯刀,轻轻搭在了耶律大石的脖颈上。太史昆掌握的非常好,刀锋就紧紧的压在大石动脉上,通过刀柄,太史昆甚至能够感触到大石的脉动。

    “第二次了呢亲!上一次在金陂关回龙寨中,好像也是这个模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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