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军神,我敬重你铁血神勇,但那三万铁骑已经尽数阵亡,你还是降吧!”敌将骤然喊道。 更新最快

    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如今,那三万铁骑精锐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尽数战死在雁荡谷下,只剩关逸和他身后的十几名号角兵而已。

    “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来吧!”关逸怆然而长啸。

    虽然,身残体废,战力流失,刻意去遗忘前尘往事,可说到底他终究曾是一名修者,那骨子里的铮铮战意,和血液里的桀骜不屈,是不可能彻底磨灭的。

    夕阳余晖里,他握紧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只身立在雁荡谷下,一夫当关。

    “进攻!”敌将战旗猛挥,敌军如潮水,向前压境,踏过雁荡而入关。

    “号角兵,擂响战鼓!”关逸怒喝,行军不能输阵势。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那两排号角兵雷响战鼓,边擂边唱,如今唯有这鼓声战歌能为军神壮行。

    战鼓声里,关逸提刀冲锋陷阵,青龙偃月刀寒光扑朔,在山石地上擦出成簇的火花,顿时血雨迸飞,成片成片的敌军倒下。

    战鼓战歌声,刀兵交击声,战甲崩碎声……交织而出,震荡山谷。

    血溅起,染红面目,哀嚎溅起,刺痛人心,血流成河,更激起嗜血豪情,此刻关逸已经收手不得,青龙偃月刀血淋淋的,早已看不出刀身颜色。

    他战力也早已跌落,只有普境十重,盖代功法根本无法再打出,他只是全力挥刀,挥刀,再挥刀……

    杀敌,不可手软,绝不可以。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那两排号角兵早已呜咽不成声,军神早已遍体鳞伤,而且还在咳着血,他是拿命在守护雁荡。

    渐渐地,那两排号角兵已经泣不成声,两行清泪洗面,他们能做的就是雷响战鼓,擂出最响的鼓声。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霎时间,鼓声震荡天地,在雁荡谷前回荡。

    恍然间,天地一片混沌,关逸征战于一片红名之间,忘却世事沧桑变化,情感纠缠,只管…杀…杀…杀……

    雁荡谷本就易守难攻,他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凡有踏进雁荡关内一步者,皆尽数被斩杀。

    刀光朔朔,血染衣襟,伏尸万里,血流成河,三军都为之震颤。

    “那漫天杀气如潮,他竟能力挡千军,情报绝对有误,白发军神绝对不止普境十重这么简单,快请后方秘境强援!”敌将骇然心惊,传令官立即射出箭旗,请求强援。

    箭旗升空,化作绚烂烟火,四射而开。

    短短片刻,忽然有八道人影从百里之外御空而来,落在雁荡断崖,强大的气息压得三军都喘不过气来。

    “仙门强者驾临,三军退避!”敌将挥动战旗,三军将士立即退到百米之后。

    关逸守在雁荡谷口,血染衣襟,偃月刀下鲜血淋漓,还尚在冒着热气。

    “韩将军,那就是白发军神?”断崖之上,有位青年问道。

    “嗯!就是他!”敌将很严肃。

    “不过一名迟暮老者而已!”那位青年对此不屑一顾,然后从断崖缓缓走下,如流水般飘逸。

    “能挡我三招,就可以饶你不死,我可以做这个主!”那位青年胸有成竹。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关逸默然不语。

    倏尔,那位青年弹射而出,风倾云动,人到拳到,将关逸瞬间打飞,撞在雁荡谷避上,传出异常沉闷的声响,他咳出几口血,比以往都要严重。

    “军神!”那两排号角兵惊慌失措,为军神忧虑担心。

    “这一拳若是田墨那贼打我,我必粉身碎骨,你的风云决还没练到家!”关逸走回原地冷道。

    闻此,断崖上的七位青年瞬间踏下虚空。

    天云首座名扬南疆,在整个仙道也颇负盛名,然而他却敢直呼田墨之名讳,甚至辱骂,而且能一眼认出正一风云决,所有人都为之震惊,这白发军神到底是何方神圣?

    “大胆!竟敢侮辱我师尊名讳!”那位青年怒起,再次打出风云决,十成功力,霎时风云震动,三军为之胆寒。

    就在这时,一道云影闪过,站在关逸身前,用身体替他挡下了那十成功力的风云决,云影被硬生生地打到,接连撞碎了八块磐石。

    那云影,竟是追云马!

    “嘶……嘶……”

    追云马倒地悲鸣,萧萧无力,它强侧着头看了一眼关逸,那眼眸之中竟流出血泪,追云护主,诀别之际,还血泪相随!

    “追云!”关逸摸着追云的头,突然觉得撕心裂肺。

    三年来,从巅峰跌至冰谷,眼见日日苍老,他岂能甘心,毕竟这血液流淌过傲然和不屈,他夜夜咳血,常在午夜惊醒,这时候他都会来到马棚,和追云畅聊诉苦,虽然他知道追云听不懂。

    他和追云聊过家乡,聊过先祖武圣,还聊过那匹赤兔……

    三年来,一次次征战沙场,一次次濒临死亡,都有追云给他最大的安慰和依仗,人们只知道白发军神的绝代传说,却不知在这背后还有一匹默默的追云马。

    追云不输于赤兔。

    他战力一腿再退,九转金身早就烟消云散,但面对普境仍有不败战力,可是遇到秘境的仙道修者,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尤其是刚刚那十成功力的风云决,可就在这个时候……

    原来,追云一直都懂他!

    “或许……我不该和你聊赤兔!”

    关逸怆然而涕下,那两排号角兵也泪沾满襟,就连敌军之中,也有不少人被追云护主的那一幕所感动,忍不住地失声痛哭。

    常年军旅生涯,能排解寂寞的不只是战友,还有身边的那战马!

    “你们八个……一起上吧!”关逸蓦然起身,眼神冰冷,像是寒彻骨髓的冰。

    一个普境十重的迟暮老人,居然敢挑战仙道修者,居然还是以一挑八,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说什么?”那位青年一阵愕然,觉得好像是自己听错了。

    “你们最好一起上,不然的话,你们就没有活机会了!”关逸眼中杀机盛放,从未有过的强烈杀欲。

    “我们一起上?就凭你这个老迈的家伙?”八位仙道青年同时嘲笑起来。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有一日龙得水,我让长江倒流水。有朝一日虎归山,我将血戮半边天。

    关逸神情冷漠,从怀间拿出一个紫玉小壶,倒出整整一百颗天地晶阳,一口吞进……

    三年前,刚被困神指重创时,他也曾试着用天地晶阳来恢复生命本源,但是金身宝体寸裂崩断,内脏根本承受不住圣力冲击,现在他更加衰弱,根本承受不住任何的药力冲击,就是一颗普通丹药都足以将他杀死。

    而现在,居然是整整百颗天地晶阳!

    他要的不是命,而是百颗天地晶阳所给力量,虽然一个瞬间他就会爆体,但已经足够,他要在那一瞬间打出他绝代战力。

    百颗天地晶阳瞬间在体内爆开,百道绝世圣力瞬间冲向奇经八脉,阻塞封闭的经脉被短暂打通,战力涌动,威压铺天盖地,昔日的绝代风华终于再现。

    “好可怕!犹如风云盖世!”

    “这种力量……快逃!”

    八位仙道青年惊惧万分,心绪大乱,转眼就踏上虚空,想要保住性命。

    “死吧!”

    关逸面目狰狞,喉咙里声音嘶哑如鬼,单手打出古老的纯阳战决,光华照世,他宛若阳神驾临天地,拳打八方,至刚至阳的力量扭曲空间,将八位仙道青年从虚空打下。

    断臂残肢,血肉筋骨,混成肉泥从漫天洒下。

    转眼之间,八位仙道青年只剩下一位,还是残肢少腿,半躺在血骨肉泥里,一脸死灰。

    三军震动,全部愣在原地,呆若木鸡,举手抬足间,七位仙道修者形神俱灭,还有一位半死不活,那白发军神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我……不……能……死!”

    关逸面目狰狞,疼痛难当,纯阳圣力正在体内乱窜,摧枯拉朽,在撕扯内脏肺腑和满身筋脉,他护住心脉,咬牙切齿地在用意念苦撑。

    ……

    “求先生救我炎阳!”皇帝李蟠在太庙之前,当着文武重臣向他下跪。

    “求先生救我炎阳!”百官其跪在冰冷石板上,声泪俱下。

    ……

    “我今日在这天武神台上刻下名字,自此便与他大帝后人离天宇不死不休!”

    那一年,他还青涩,但却傲骨铮铮,一怒之下与人定下五年生死之约。

    从此,仙门处处排挤他,四脉不容他,他远走古岭,自此便在荒无人烟的山岭上生存。

    ……

    “莫欺少年穷……我若不死……他日必灭你……天玄满门!”

    面对天玄圣主的盖世神威,他再一次立下誓言,结果却被困神指打得本源尽失。

    ……

    “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他可以直接将宝戒给她,然而却突然牵起她的玉手,给她戴上了宝戒。

    在内心深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

    此刻,关逸的脑海里频频闪现画面,这些都是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是他最在意的东西。

    “八国压境,炎阳正面对空前危机;五年之约将至,我还未手刃那大帝后人;天玄圣主的困神指之仇,我还未报;还有她……为什么想起她?所有的一切都在等着我,所以我不能死!”

    关逸咬牙坚持,他在内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

    那上百道纯阳圣力何其强悍,岂是人力所能阻挡,短短片刻便已冲破内脏,血肉,筋骨,皮肤,竟在体外化成风火,熊熊燃烧。

    而关逸不管这一切,仍旧死死地护住心脉,用意念坚守一切。

    “那是……风火涅槃!”剩存的仙道青年惊恐至极。

    “难道是强者没落……却在没落之后感悟到世间沧桑,意外地开启涅槃契机,他要涅槃重生!倘若他涅槃成功的话……”那位仙道青年面目发紫,不由得冒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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