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盟,你在做什么?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德鲁伊教幸存的神明们几乎都被我招来了。冥界女神阿瑞库拉说。

    楚盟蹲在,呃,几天或者十几天以前的那条静静流淌的河边。她的选择并不多,实际上……

    来自于不列颠的阿比路斯,维松提奥(贝桑松)的守护神瓦西奥,第戎的守护神、塞纳河的化身塞夸那,勃艮第女神达莫纳,尼姆的守护神雅洛塔,普罗旺斯勒兰的守护神,圣林女神尼米托那,康复女神苏利斯,狩猎女神阿布诺巴,以及……

    楚盟抬头望着这些力量被削弱的神明。她的脚还浸在那条流淌着未知物质的河流里。楚盟看到的不仅有那些神明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还有苍穹顶部不断流淌的极光。

    阿瑞库拉说话了,我真心希望我们的胜利女神安达尔特也在这个现场。我们被限制在这里太久了。现在楚盟就是我们的希望。两千年以前,德鲁伊教出现了一位伟大的大德鲁伊,两千年之后的今天,她的后代,也站在了这里。我们不会长久被憋困在这里。

    可是现在即使你们出去了,世界上也没有多少人在信奉你们。

    我的孩子,康复女神苏利斯说,我们不要求在世上有众多信徒信奉我们,曾经没有,现在更不需要。我们追寻的是一种自由。其实,我们在这里也是自由的,但是,我们希望,自由的思想能够在地面世界上广泛传播。不是独裁者口中的自由,也不是心怀鬼胎者口中的自由,更不是某一个人自己定义的自由。自由真的不是某些人想象得那样。如果德鲁伊教曾经倡导亲近自然,自我修养,那么它现在也是,将来更是这样。孩子,你知道吗?即使是神,也不是不朽的。我们只是存在的形式与你们不同,存在的时间要比你们长得多罢了。你们应该放低眼光,将我们看成是一种稍微高级的生命形式。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多么羡慕你的科学技术。你知道在我们之前,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多少文明?存在过八个、或者九个。最后,这些文明内部的各个国家或种族都引了核战争。世界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毁灭着。

    那么神明们呢?他们是怎样交替更迭的?这世界上总会有更强大的神明出生,也会有弱一些的神明死亡。

    楚盟轻松愉快地坐在河岸边的一块白石头上,她仰着头,德鲁伊教的神明们在她的头顶看着她。她笑了,当她的神那样看着她时。

    尊敬的康复女神苏利斯,您是我主要信奉的神明之一。我想知道,您可以调动整个地球,或者宇宙的治愈力量吗?

    我亲爱的,我不能调动整个地球的治愈力量。你知道,整个地球的治愈力量太强大了。不过,我毫不夸张地说,我可以调动与布列塔尼面积相仿的土地上所有植物的治愈力量。别看这不是整个地球的治愈力量,但是这力量强大到可以同时治疗几百万人。

    德鲁伊教最强大的德鲁伊可以一次性调动多少治愈能量呢?楚盟好奇地问。

    康复女神苏利斯坐在距离楚盟最近的一块巨型卵石上。这是一个问题,世界上曾有许多隐居在森林、山谷或者湖边的大德鲁伊。他们都很强大。我见过最强的大德鲁伊还是塞广尼人的公主吉娜,她在海伯尼亚之旅中学到了很多东西。如果她将自己的治愈能量挥到极限,她也许能够治愈整个罗马城的人。我记得曾经生过这样一件事,凯撒与庞贝争夺天下时,马西利亚这座城市因在军事上支持庞贝而遭到凯撒军队的进攻。马西利亚的守军反抗得很激烈,凯撒副帅卡尼纽斯下令士兵屠城。这时,马西利亚城里有一个当地的利古里亚人的大德鲁伊。他凭借自己的治愈力量,保护城内大部分平民安全地从海路撤退到相邻的城市。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感到我在力量和度方面比吸血鬼差许多。

    别感到困惑,我的孩子。吸血鬼的力量与他们存在的时间长短关系密切。两千多年之前,五代吸血鬼或者六代吸血鬼并不比现在的十七或者十八代吸血鬼强很多。我想说,现在这个时代,你面对的五代吸血鬼比两千年前的他们强大得多。

    那么,我该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苏里斯笑了笑,她变成了一棵高大漂亮的橡树,扎根于那颗卵石旁边的土壤中。

    这个局面已经形成了,它已经很难被改变了。如果你能够熟练控制并挥你的治愈能量,你同样会取得一番成就的。

    谢谢你,尊贵的苏利斯。楚盟随意躺在河岸的草地上,四肢张开,就象她小时候那样。草被压倒了,有的草叶钻入她看不见的头。浅绿色的极光像河流一样,夹裹着星辰在蓝黑的天空中流过。这里不分白天和黑夜,时间却没有停滞不前,天球上那些位置与固有星座不尽相同的星座排列得很好看。楚盟甚至暗暗为它们取了名字,并且在心中为每一个新命名的星座酝酿一个美丽的故事。在这个虚无的界里面,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吃草小羊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她翻个身,趴在草地上,抬起看不见的双脚在空中轻盈或者轻易或者轻浮地晃动着。

    我愿意永远留在这个自由的地方。楚盟天真地想。

    可是,苏利斯笑了,这里是神明居住的地方。

    楚盟也笑了,她撒娇地说,我也想当神明,行吗?

    那样可不行,我的孩子。我们可没对任何人开过先例。

    为什么你们能当神明,而我们却不能?在地面世界,楚盟绝不会这样对任何人撒娇任性,包括白课题。

    我们还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或许当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们会认真考虑这件事情的。

    可是你们不能派别人去完成那项任务吗?

    不,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难道你不想再见到你男朋友吗?

    我很困惑,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男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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