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得意地笑了,疼痛也无法阻止她脸上的笑容。似乎,杀死西奥多是她活过的两千多年里做过的最漂亮的事情。

    “西奥多,”海伦摆出一副很怀念的表情,“他真的是一个雄性。可惜,他因我们一起乘坐的越野车意外爆炸而亡。我对他的死感到很抱歉,对我另外两位朋友也是一样。”

    高大的男人静观海伦装疯卖傻,“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和他一起死?”

    “我那时在卫生间,还有地上躺着的这位,呃,伊格纳特也在卫生间。”海伦被高大的男人紧紧按在电梯厢壁上,动弹不得。这个年代,极少有谁能够这样扼制住海伦,不,应该是没有。

    这位高大的高加索人,并非轻而易举,花费了一番力气后,却可以将海伦牢牢地按在那里。

    “这样说,你没死并不是因为你逃跑,而是因为你当时并不在场喽?”高大男人挑着一边粗黑的眉毛说。

    “你可以这样认为。”海伦勉强笑笑,“我可不是一个随便丢弃朋友的吸血鬼。”

    高大的高加索人又一次将尖木桩刺入海伦的腹部。

    “啊!”痛苦的声音再次从海伦的嘴里传出来。她吐出一口血沫,“对不起,先生。我的楼层到了。您可以来我的房间聊吗?”

    “好的。”高加索人说起话来,没什么感情。“我们到你的房间继续聊。”

    伊格纳特醒了。海伦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伊格纳特,你把我们的客人先带到你的房间去吧。先不要弄醒他,但也别让他在睡梦中死去。”

    那个被恶魔附身的男人的一只胳膊仍然留在海伦的大衣里面,尖木桩就抵在海伦的后心。这样,走廊内的监控摄像头就不会拍摄到异常状况。海伦将门打开,男人在后面使劲推了她一下。两个人一起进入了那个豪华的极具现代艺术气息的房间。男人腾出一只手,使劲将房门关上后锁好。海伦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窗户。这个房间的视野极好。站在窗户面前,人们可以观赏楼下的景色。男人挟持海伦向窗边走去。

    “别急嘛!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海伦脸上写满了妩媚。

    “我现在就送你去找你的朋友们。”他似乎有将海伦扔下高楼的打算。

    “你想摔死我吗?”海伦的挣扎是徒劳的,“吸血鬼是摔不死的啊。”

    “我打算先将你刺死,再将你扔下高楼。”高大男人说,“我要你为西奥多陪葬。”

    “先生,请您别那样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吸血鬼。我活的这一段时间里,我做过些好事,也做过些坏事。我想,我不会总是做坏事的。我请求您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为您做很多事情。”

    “好吧,”高大男人说,“告诉我,那天你们到底生了什么?我现西奥多死亡的地方是一处导弹袭击的现场。”

    海伦决定继续欺骗面前的魔鬼,“我猜测对我们实施打击的是狼人。”

    “你指的是那些狼人?”

    “是的。”海伦的眼神很无辜。

    巨大的窗户外面,下面的大街上,各种颜色的汽车川流不息。高大男人神情严峻。海伦几乎能够猜到,这个十分在乎白课题的恶魔,就是那个神秘的埃德加。

    “恕我冒昧,西奥多向我提起过一位他在地狱中的朋友。这位朋友的化名叫埃德加。请问您认识他吗?”

    这个男人很聪明,知道海伦试图获取他口中的信息。附身在这个高大男人体内的埃德加,并非没有动过招募海伦的念头。只是,埃德加认为海伦这个强大的吸血鬼,比起白课题来,要难以控制得多。

    “我就是埃德加。”埃德加决定不再隐瞒身份,但他抵在海伦后心的木桩可是一点儿也没松。

    “您就是埃德加,那个异教神明?”海伦将她从白课题嘴里了解到的关于埃德加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埃德加的眉头皱了一下,他似乎不喜欢别人探究他的来历。“我是异教神这件事,是西奥多告诉你的?”

    “是的。”海伦很想杀了用木桩顶着自己后心的家伙,但她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

    “西奥多说得太多了。你和他上过床了?”埃德加直视海伦的双眼,他想看透她那颗不再跳动的心。

    海伦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有,”她眼望窗外景色,平静地说。

    “你在圣彼得堡做什么?那个昏迷不醒的青年是谁?”埃德加问。

    海伦很庆幸,埃德加并不知道所有情况。埃德加知道,海伦一直与白课题同行,为的就是那把水晶匕。现在,白课题的灵魂又失踪了,埃德加损失了一位重要的帮手。埃德加在实施对抗路西法和米迦勒的计划的很多环节都在顺利进行,但现在,寻找水晶匕这重要一环上的狼人却被莫名其妙地消灭了。埃德加在爆炸现场现了三具被烈焰焚烧得难以辨认的尸体,它们分属于两男一女。他花费了一些精力找到了那位幸存者――海伦。埃德加对经历了两千多年岁月洗礼的海伦有所了解,她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现在,附于高大男人体内的埃德加要做出一个决定,是否要留海伦继续在世间行走。

    海伦感到了什么,她平静地看着埃德加的脸。她知道她的头上正悬挂着一把达摩利克斯之剑。而这把就要落在她的头顶了。反抗是徒劳的。海伦冲埃德加笑笑,“请问您见过马克西米安的灵魂吗?”

    “马克西米安?”埃德加知道她指的是谁,“我见到过他两回。”

    “我想去地狱见马克西米安。”海伦有些伤感。

    “你灭亡了,你就彻底不存在了。你没有可以下地狱的灵魂。”埃德加看着对面楼的玻璃窗上反射出来的太阳的形象,很红,要落下去了。

    海伦回头,现埃德加不见了。那个老混蛋,他走了,他相信了我的话。她没有急于脱下大衣,而是站在窗前,继续看着下面那个世界,陌生又熟悉的世界,陌生的是环境,童话中的圆顶到处都有;熟悉的是亘古不变的贪婪本性,人类驯服自然的同时,也被自然驯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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