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715年路易十四驾崩之后,一驾顺着大道向法国东南方向疾驰的华盖马车车厢内,弗朗斯?多碧娜终于从心底露出一个笑容。这么多年之后,自己终于成功了,没有告诉任何人而出走的弗朗斯?多碧娜这样想。执政七十几年的路易十四活的时间比他的好几个儿子和孙子都长。为了战争而耗空了国库的太阳王不知道,正是他加了波旁王朝毁灭的进程。路易十六上断头台该有这位祖先一份功劳。一想到自己摆脱了那个涂脂抹粉、说话娘娘腔的胖老头,弗朗斯?多碧娜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唯一值得一提的小插曲就是,弗朗斯?多碧娜去取匕时遇到了一些麻烦。路易十四死的当天,身穿黑色斗篷的弗朗斯?多碧娜就悄悄潜入那所关押路易十四双胞胎兄弟的监狱里。她本以为那个老家伙早就死了。卑躬屈膝的狱卒打开封闭铁门的时候,映入弗朗斯?多碧娜眼帘中的是一个带着铁面具坐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囚犯。他背后的墙内部正是路易十四藏那把匕的地方。匕所在位置也是路易十四在他的最后时刻告诉弗朗斯王后的。弗朗斯?多碧娜对路易十四的孪生兄弟编造了一个蹩脚的谎言:路易十四终于决定将他的兄弟放出来颐养天年。那个找麻烦的老家伙感激涕零,要求亲吻这位尊贵的夫人的手。弗朗斯?多碧娜竟然亲手为他摘掉那个铁面具。因为那张铁面具多年被老人戴在脸上,它已经粘在他的面皮上拿不下来。被解开手上镣铐的老人因急于亲吻女主人的手竟然强行将铁面具从他的脸上拽了下来。随着面具下来的还有几块腐烂的肉皮。弗朗斯?多碧娜毕竟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加上内心的欣喜,她就放松了警惕。当她优雅地将手递到老者的面前时,百感交集的老人一口咬掉了弗朗斯?多碧娜的小拇指和无名指。恼羞成怒的弗朗斯?多碧娜轻易地捏断了他的喉咙。值得庆幸的是,变成吸血鬼不到一百年的弗朗斯?多碧娜没有将自己的防止日光灼伤的指环戴在那两个手指上。那两根手指都被愤怒的老人吞到了肚子里。撬开了墙砖,一个精致的雕花柠檬木匣被弗朗斯拿在手中。打开匣子,她将里面的晶莹剔透的无色水晶匕拿在手中。那把匕一接触到她的手,它的通体瞬间就变成了鲜血一样的颜色。

    这么多年来,岁月并没有在弗朗斯?多碧娜的脸上和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这已经引起了许多宫廷内部人员的怀疑。此时的欧洲,人们正在大肆捕杀吸血鬼、狼人、女巫等一切看起来与自然力量沾边的东西。弗朗斯?多碧娜自认为血族做的已经够多了。她已经成功将法国国内许多不信奉天主教的人赶到国外。弗朗斯?多碧娜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凡尔赛宫住下去了。她决定一走不再回来。

    弗朗斯?多碧娜并没有按照梵卓族长老们的指示将匕送到位于德国法兰克福的总部,而是向法国东南的阿维尼翁驶去。那时的德国是一个宗教自由的开明国家。无论你信天主教、新教、犹太教;无论你是斯拉夫人、土耳其人,或者犹太人,你都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这片土地上保留你的信仰。腓特烈大帝为后人留下一个政治清明、信仰自由、军队强大的德国。在腓特烈大帝的国家里,“任何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法寻求拯救。”他第一次将几乎完全的宗教自由带给欧洲。后人说。腓特烈大帝的思想境界先进于他所处的时代二百年。血族控制的“自由石匠”在之前十字军的十次东征中勉强存活了下来。曾经比罗马还要壮丽的城市君士坦丁堡已经落入了凶悍的土耳其人手中。曾经,以犹太人为主的“自由石匠”的日子很不好过。之后,在新月与十字的对抗中,十字始终没有占到便宜。犹太人就更遭殃。那些表面上是犹太人的大家族选择离开他们世世代代经营的小亚细亚及东欧等地,将主要业务转移到西欧。并不迫害异教徒的德国正是血族及其傀儡的好去处。

    弗朗斯?多碧娜要用这把匕杀死一个吸血鬼,这个吸血鬼现在就住在阿维尼翁那个废弃的教皇宫内。弗朗斯?多碧娜要杀的人就是曾经的教皇克莱蒙五世。她要为自己不为外人所知的祖先雅克?德?莫雷报仇。世人知道的是,克莱蒙五世在烧死了雅克?德?莫雷之后不到两个月就抱病而亡。弗朗斯?多碧娜也一直这样认为,直到她成为一个梵卓族的吸血鬼。一位她不认识的看起来像一个东欧牧的人曾告诉她克雷蒙五世的秘密。因为弗朗斯?多碧娜要为含冤而死的祖先复仇,所以她主动向“自由石匠”的高层提出接受接近路易十四并得到水晶匕的任务。

    弗朗斯的马车已经进入普罗旺斯地界,有些历史的阿维尼翁近在咫尺。

    13o3年,“美男子”腓力竟然率领军队攻入了罗马教皇的住所,将与其争夺世俗权力和赋税的教皇布尼法斯殴打了一顿。克莱蒙五世就是腓利四世扶植起来的第一任教皇。曾为波尔多大主教的克莱蒙五世从未敢去梵蒂冈就任,并于13o9年将教廷迁至阿维尼翁。直到1377年,教皇格里高利十一世率兵进入罗马,教皇在阿维尼翁的统治才结束。

    虽然1377年以后的历任教皇都不再回到阿维尼翁,但是阿维尼翁仍然属于教皇的领地。

    现在,阴森昏暗的阿维尼翁教皇宫里还秘密地住着一个人。人们不知道他是谁,因为他经常以兜帽遮脸。无论他想要什么,他都会让他的仆人去做。他就是弗朗斯?多碧娜此行要找的人――克莱蒙五世。弗朗斯?多碧娜认为只要自己手中有了那把可以杀死一切的匕,她就可以杀死比她活得更久、力量更强大的克莱蒙五世。

    马车路过那座多次被洪水冲垮的圣贝内泽桥。近百年来,在数次重修它之后,人们放弃了重建它的努力,任只留下四个拱洞的断桥立在那里,聆听着罗纳河几百年如歌的倾诉。圣贝内泽桥曾是罗纳河下游唯一的桥梁,拥有二十二个拱洞的它承载着无数来往于意大利与西班牙之间的朝圣者、商人及军队。

    夜色降临,暮色四合。传入弗朗斯?多碧娜耳中的只有拉车那两匹马的蹄子与石板路出的有节奏的撞击声以及车夫嘴里偶尔响起的轻叱声。弗朗斯?多碧娜在教皇宫正门那陡峭台阶下面的广场下了马车。车夫赶着马车到附近的小酒馆喝酒去了。

    弗朗斯?多碧娜抬头仰望这座外表极为古朴的哥特式建筑。教皇宫大部分的窗洞后面都是黑黢黢一片,仅有两三个窗户的后面有灯光晃动。弗朗斯?多碧娜目光扫视着那几个泄露出灯光的窗户。在今晚,她就可以手刃这个残害自己祖先的仇人。弗朗斯?多碧娜身上那件天鹅绒长裙的袍袖掩盖之下的手,紧紧握着那把渴望杀戮而获取被害者力量的匕。弗朗斯?多碧娜当然听说过那个传说。当然,那是梵卓族版的传说。历史的真相又有谁能知道呢?梵卓族的长老们是这样告诉自己的族人的:血族始祖――该隐最最疼爱的孙子冈格罗为了获得这把匕而杀死了该隐。该隐死后,他强大的力量被这把匕所吸取。冈格罗这个弑杀自己祖父的凶手虽获得匕却惶惶不可终日。最后他选择留下匕独自离开。

    教皇宫的不远处分别是一座小宫殿和罗马教士的礼拜堂。四周漆黑一片。漫天繁星的天空中不时有轻盈的蝙蝠飞过。弗朗斯?多碧娜拾级而上,进入了这座城堡一样的建筑。她很快就找到了克莱蒙五世的卧室。弗朗斯?多碧娜轻轻推开了装饰华丽的木门。室内的灯光早已经熄灭。弗朗斯?多碧娜亮出在黑暗中闪着红光的匕,瞬移过去向躺在床上的人猛刺。就在这时她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剧痛。剧痛像水中的涟漪还在向周围蔓延。一个比她更快的人已经将一根尖木桩刺入她的后背。他残忍地没有将尖木桩直接插入她的心脏。弗朗斯?多碧娜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她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被烈火燃烧一样。她试图挣开绑在身上的绳索,但是她感到自己浑身无力。

    “你给我喝了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我只给你喝了一些马鞭草泡的水,防止你反抗。”

    男人抚摸着手中的匕,“它好美啊。”

    “我要杀了你。”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说着,男人拉开厚重的窗帘。清晨的第一缕晨曦已经落在弗朗斯?多碧娜头上方的墙上,再过一会儿,它就会照到她的脸上。她茫然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谁?”弗朗斯觉得不对劲。

    “反正不是你要找的人。”男人得意地说。

    “克莱蒙五世在哪儿?”

    “享受普罗旺斯明媚的阳光吧。”男人晃动手中的戒指。那枚防止日光灼伤的戒指是他从她的手指上摘下来的。男人没有过多逗留,转身离去,只留下浑身无力,被绑在椅子上的弗朗斯?多碧娜。被“初拥”不到一百年的吸血鬼在没有蔽日戒指保护的情况下,会被阳光无情地烧死。

    梵卓族驻在普罗旺斯的吸血鬼昨晚收到总部的消息:弗朗斯?多碧娜并没将匕送到法兰克福,而是向阿维尼翁方向驶来。梵卓族的人已经猜到弗朗斯?多碧娜要做什么。他们正在快马加鞭向阿维尼翁驶来。与此同时,弗朗斯?多碧娜眼中的恐惧越来越多,多到流淌到整个脸上。阳光已经灼伤了她的额头,并且正在向整个脸延伸。头顶鲜红的血肉暴露在外面。她知道这次自己死定了

    “啊!”惨叫声从教皇宫内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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