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慢慢来,但吴氏明显很着急,她下午就小测了测女红,确实是基础几乎为零——这个就算了,暂时用不了,可以先丢开。又测了诗词——不会作诗填词就罢了,难办的是除了浅显的诗词,何苏沉几乎连稍微不那么常见的典故都不了解出处跟意义——如是这般,又怎么可能会搞懂诗词的真正含义?

    又将琴棋书画均是测过一遍,琴,只能弹奏一小段曲子,还是断断续续的,据说是看棋谱看得看不懂,手也不熟,古筝好难。两人对弈,她第一次现居然围棋可以胜八十多目!绘画倒是不错,然而构图和意境大为怪异,以写实为主要习调,又兼之并且下笔轻率,意蕴不强,据说常画的不是山水不是兰竹,居然是人物——的确不是很好的喜好。唯一可以称道一点的只有书法。

    吴氏拿着手中的笺纸,又拿了一张空白的纸,趁着刚磨好的浓墨还没干,在空白纸页上按照苏沉的格式和内容亦写了一个“心有归处”。她放下笔,将两张纸放在一起对比了一下。

    吴氏的字是自小师从李成伯老师,日日练笔不停。李成伯是宋初书法家李建中的第不知多少辈承袭者,教学之时教导各人按照自己性格写字,不需恰似字帖上一般。吴氏书法在当时好几个女学生中一贯第一,是亦只一提起笔,落纸便简静恬雅,她对比一下,点点头,才放下笔,突的意识到那几个字,道:“瓜子想奶奶了么?”

    她指了那四个字,“可是想奶奶了。”

    ……想是有点想,但是这几个字同唐母没关系,纯粹是因为繁体字她能记得怎么写的不多,归字和处字恰巧是其中之二。

    然而她还是点头了,道:“好些日子没见到奶奶了,很想念奶奶,也很想念家里头。”吴氏缓缓道:“想是该当的,百事孝为先……”

    吴氏沉默了一下,又续指着那几个字道:“我起先还担忧你忘了如何写字,如今看来是不必了。沈老先生教得很好,你的这一笔字虽然用笔还显生涩稚嫩,但是构造架势已在,好好练得两年下来,便可拿出去羞一羞那些个读,“这个字的样貌,居然我是从来没见过,依稀似乎有几分东坡大人和黄庭坚大人的笔锋,但是又很不像,好似更多的是另外的东西,难为你写得出自己的体子出来,当年我练字足足十几年方脱掉了钟夫人的笔体,慢慢写出自己的字。”

    吴氏放下自己的那张纸,只拿着苏沉的那一份,看了又看,笑着道:“着实很漂亮,可惜你写得还不是太熟,想来是练得太少了。或是刚写出这个调子没多久,也罢,好好练练,很好看的字。”

    苏沉脸红了,这个字体应该叫做赵体,确切的说,是叫做启功赵体。她的真正的那个奶奶从小喜好书法,在老学上课的时候便屡屡受到私塾先生的称赞,后来大了,更是日日练上好几个小时。她说生平..最喜欢的是启功大师的书法,她还说写字如同写人,看一个人的字就可以辨认出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毛笔字练得多了,五六十年下来早已自有一种笔体,老年时带着孙女,别的不理会,书法却是一定要学的。

    何苏沉练得几年字,不论如何也总是有那么一点架势了,只是后来出去念书没人监督,便没再练,渐渐荒废掉了。

    现在想想。如果奶奶那是喜欢地不是启功地字。而是其他人地。那自己现在是不是就会认得更多地繁体字了?

    她忙收回散地思绪。正打算说点什么。忽然那个叫做小娴地丫头急匆匆地进了来。她一进来便慌乱地行了个礼、喘着气道:“奶奶。门房处接了说是来送信地一个人。那信指明给奶奶您。门口地守房本想撵走了。那人拿出业二爷地贴身玉佩。说是业二爷给奶奶您地。门房不敢做主。便让人来内房说了。”

    房间里有点淡淡地氛围迅被冲掉。吴氏脸上不动声色地道:“那信是在哪里?”小娴拿出那信。吴氏看了。又合上。道:“让那厮去偏厅坐着吧。”小娴接了令下去。

    吴氏转过头看着苏沉。“瓜子在这里半天。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休息罢。晚上娘去同你说话。”

    苏沉狐疑地下去了。那个丫头目光慌乱。绝是知道什么地。她自己虽好奇八卦。但这明显不是好事。她还是不希望一来就让府上遇上事地。

    才下去没多久。苏释就过来了。说是何子远半路有事。遣了他回来。他沉吟一下。还是说道。“你知不知道吴氏有一个哥哥。叫做吴西业地?”

    “只听说过一两回,据说为人有些不拘小节,喜好风月不喜事业,枉费了他爹给他取的名字。”只是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苏释似是看出她的不解,苦笑着道:“他被人扣住了。你是从吴氏那边过来的,应该知道有人给她送了封信吧?”

    “绑票?!他有什么值得绑架的?!”苏沉这回才是真的震了,城门处听到真珠姬和襄敏公的儿子被绑架掳走,只是感慨一下这京城实在不安稳,但现下居然牵扯到自己家里了,不是说何子远的名字还有那么一点威慑作用的么?怎么这么快就不灵了?!

    吴西业虽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厉害的人物,在京中分量也不大,但凭着父亲的余荫跟妹婿的名声,总的来说还是没什么人会去为难他的。

    “据说是赌债,他前几月跟朋友去了扬州,据说被人诱着输了二十万多两,赌场的人卖掉他身上所有的东西仍是赔不上来,让他写了家书带到京城来,说是让这边送钱过去,不然要钱没命,要命就给钱。”何苏释凝着脸道,“现在奇怪的是,他虽喜好风月,但一贯是看不上赌钱这种玩乐之法的,如今怎么一过去就玩得这么大?况且送信要钱,竟是不送到家中,却是送到妹妹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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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相关里面有何苏释的番外,写了他父亲,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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