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庆示意徐凤仪坐下,拍徐凤仪道:“徐公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脑袋确实有些贵恙,需要急转弯,换个角度想问题。在你眼中,我们是怪人,一群不可理恕的怪人。你对我们有成见,这也看不惯,哪也看不惯,把我们视作疯子狂人。但在我们眼中,我们何尝不是把你当成怪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荡寇营给你提供成才的机会,把这个一无是处废物变成一个有用的人,你应该好好珍惜这个难得机会,在荡寇营脱胎换骨重生。倚玉把你当成朋友,看见你在荡寇营过得不如意,说你吃不了苦,叫我过来劝你两句。我言尽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当局者迷,徐凤仪并不知道自己的性格弱点是什么?刘义庆眼中看来,徐凤仪胆怯、懦弱、喜逸恶劳,还喜欢多管闲事,人类所有弱点都集中在他身上,可谓是百无一用的废物。但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还肩负为父报仇的重责,不能不说是个悲剧。

    经过刘义庆和刘倚玉两人的一番劝解,徐凤仪耐着性子继续在修罗道场接受磨练。

    党忠贞每天鸡鸣时刻便催促徐凤仪这些民兵起床,背负沙包环城长跑。沙包逐日加重,经过月余适应,徐凤仪背的沙包已达到两石左右(相当一百二十斤),并在每天巳牌时分跑完五十里距离长度的马拉松,然后回到修罗道场再进行武术基本功训练。这五十里路的马拉松,即使空着双手跑也不见得轻松,何况负重一百二十斤的沙袋跑路?每天长跑之后,徐凤仪都累得气喘吁吁,头昏眼花,只想躺下休息。这时党忠贞的拳头或鞭子就会象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不许他喘一口气,要求他立即投入武术基本功训练。党忠贞认为只有让习武的民兵体力接近极限的透支,民兵的身体才会长肌肉,并产生质的变化。当然他不会向徐凤仪他们讲解这个道理的,他只用拳头说话,用拳头证明他是对。他一句废话也不会说,叫你这么干就这么干打不听话就吃拳头吧。

    武术基本功不外是马步、弓马冲拳、劈叉、压腿、拱腰、斤斗、旋风腿、倒踢紫金炉等等几十个动作,招数尽管很简单,一目了然,但把动作做得准确、完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徐凤仪照样画葫芦跟着同门师兄师弟练习基本功,压腿舒筋,放松肌肉,拉伸韧带。每天几十个动作练习下来,身体火辣辣疼痛,全身骨头犹如散架一般,苦楚无比。

    有时候,徐凤仪的基本功动作做得不到位,或不准确,在旁边监的督党忠贞马上用棍棒打过来。党忠贞的棍棒是没头没脑打过来的,打的时候也许是想也没想,随心所欲就是一根。被他一棍打在头上,只隆起一只肉栗算是行运了;被他一棍打得变成昏头鸡的民兵也不在少数;据说有个民兵被党忠贞不分轻重一棍击在胯裆之间,结果半年之后该民兵的妻子要求他休妻,原来党忠贞那一棍甚是厉害,竟把民兵打残废了,害得该民兵不能尽人事了。

    党忠贞打徐凤仪的时候,还嚷着打你是亲骂你是爱,你跟我没关系我才懒得打你骂你,但徐凤仪对他没有一点好感,只恨得想把他一刀杀了。

    弹指间,过了半年。徐凤仪自觉身体痛楚渐退,他能劈叉、打旋风腿了,甚至站桩一个时辰脸不改色。徐凤仪眼见艺业有进,心中窃喜,练得更是起劲。

    一日,徐凤仪练了半年多的后仰翻终于功德圆满,不再是头或身体先着地,而是脚着地。眼见自己练成这一招“神功”,徐凤仪高兴得满道场游走,逢人便告讼:“我成了,我成了,我能做后仰翻了,哈哈哈………”劈头撞入党忠贞怀里。

    党忠贞抓住徐凤仪的胸衣,当头给徐凤仪一记铁拳,把徐凤仪打得象轱辘一样连连翻滚。党忠贞不屑地吐了口唾液,破口大骂道:“我呸,废物,什么玩意?这种破烂动作人家三天就学会了,你学了半年才上道,还好意思到处告讼哩,不知羞耻。”

    徐凤仪好不容易才练成这一招后仰翻“神功”,本来指望党忠贞夸奖几句,没料到党忠贞送给他一记铁拳,郁闷呀!

    韩秀的武术悟性似乎比徐凤仪高,当徐凤仪还在满头大汗埋头苦练劈叉压腿时,韩秀已经学套路了,而且练得非常用功,一套少林长拳打得虎虎生风。党忠贞说韩秀这手拳脚吓唬一下乡下人没有什么问题,遇上武艺高强的倭寇,这种花拳绣腿根本没用。末了党忠贞要求韩秀跟他过招,说要真打,过了他这一关才算数。

    党忠贞也不管韩秀是否愿意跟他对练,挥拳就上。两人真刀真枪打起来,毫无花巧的碰撞,让人触目惊心。韩秀和党忠贞第一次较量就这样开始了。

    徐凤仪很清楚韩秀的性格,这个人争强好胜,不轻易服输。但韩秀这种不服输性格未必是好事,闹不好会酿成大祸,徐凤仪很是为韩秀担心。

    韩秀也不指望打败党忠贞,他的目标只缠住党忠贞,跟他耗下去,两人对峙愈久,韩秀的胜算就会大增。于是韩秀毫不犹豫的冲向党忠贞。

    而党忠贞百战沙场,他看见韩秀凶狠模样,也知道他自己将要面临一场恶战。

    韩秀冲了上去了,跟战党忠贞在了一处。党忠贞胜在精通搏杀技巧,招式巧妙;而韩秀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而且好斗狠勇。一时间,两人扭打成一团,僵持在一起,谁也解决不了对方。

    徐凤仪看见韩秀不时党忠贞摔到在地,韩秀不认输,爬起来又继续冲上去。

    “澎!澎!澎!”党忠贞象擂鼓一样把韩秀打得连连后退。

    “哎哟!你打得我好痛呀,混蛋………”

    忽然,韩秀滚到徐凤仪脚下,连带把徐凤仪压翻。徐凤仪赶快把韩秀扶了起来,大声劝道:“韩秀兄弟,你怎么样?身子没事吧,快认输。”

    韩秀把眼一瞪,一掌把徐凤仪推开。又冲上去跟党忠贞斗起来,没有丝毫后退的迹象,反而展开更加疯狂进攻,似乎要准备与党忠贞决一雄雌了!徐凤仪看见韩秀这个势如疯虎的模样,知道要坏事了,吓得一哆嗦,赶紧喊道:“韩秀兄弟,别介了,快认输吧。”

    只听见韩秀一声大吼:“混蛋,党忠贞你打得我好痛,老子跟你没完………”

    党忠贞料定韩秀不会轻易认输,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早已凝聚五成功力,“啪”的一拳,打在韩秀的肩上。而韩秀受到党忠贞这样的高手全力一击,踉跄后退,一个趄趑,摔倒在地。

    韩秀被党忠贞内力震飞,一个跟头向后跌去,直拥摔在一丈开外。

    徐凤仪一看党忠贞脸色铁青,不由大惧,连忙出手,想要拖住这韩秀,禁止他继续与党忠贞缠斗,无奈相救不及,晚来一步。却见韩秀疯般又攻向党忠贞。

    党忠贞看见韩秀不知死活扑向他,不由心下暗怒,使出踢胯裆下三滥招数,毫不留情运足十成功力,一脚将韩秀踢翻。

    韩秀只觉得胯裆一痛,眼前一阵阵的黑,口中满是苦涩。身上气力全消,一时竟提不起劲来。感觉身体如在云雾之中,轻飘飘地,一屁股跌坐在地,动弹不得。忍无可忍的剧痛使他斗志全无,颓丧至极。

    徐凤仪对韩秀的伤势甚是忧心,心系谷昭安危,连忙冲上前去扶起韩秀。只见韩秀脸色紫,牙关紧咬,人事不省。徐凤仪转身瞪了党忠贞一眼,但碍于情面,没有咒骂。眼见韩秀伤得不轻,他心下颇为惆怅,也后悔一时没出手拦阻韩秀与党忠贞较量,他这种坐观成败,放任事态展的观望态度确实是不够朋友。“韩秀兄弟,你没事吧?都怪我啊,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啊!我明明知道你性格争强好胜,不服输,会惹祸。我为什么不阻止你啊!”徐凤仪看着韩秀昏倒在他怀中,不免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在那里念叨着。

    一个老成的民兵走了过来,拍了拍徐凤仪的肩膀,轻轻的徐凤仪推在一边,说:“让他先静一静,休息半天,情管就好。”言讫,把韩秀负在背上,脚步蹒跚地走出修罗道场。送回营房休息,请郎中诊治疗理,不在话下。

    党忠贞出招狠辣,把的韩秀打成重伤,依然雄纠纠气昂昂在修罗道场巡逡,全无退悔反省之意。徐凤仪圆睁怪眼,无可奈何地看着党忠贞在修罗道场耀武扬威,他看不惯这家伙盛气凌人的德性,只是却找不到理由反对他。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在自己的地盘上喜欢怎么干就怎么干,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管?徐凤仪心中一片惘然,暗暗寻思道:“这家伙我惹不起呀,哪天我落在他手上,我只怕也没个好结果,怎么办?难道我只能躲了?”

    党忠贞看见徐凤仪跟他对王八眼,勃然大怒,把手中的皮鞭一甩,大喝道:“怎么,你也不服气呀?放马过来,让我一脚把你踢成太监,哈哈哈……”

    韩秀被党忠贞哪一脚踹成残废人了。韩秀哭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死去活来。如果党忠贞一脚他踹成太监,韩秀也无什么怨言,毕竟太监还可以修练“葵花宝典”,还可以练级神功报仇。但党忠贞把他踹成残废人,他就没法了,只能忍气吞声做废物了。郎中验过韩秀的伤势后,郑重其事地韩秀宣布:“你完了,你的股骨已碎了,这辈子不能干重活,今后你只能躺在床上享清福咯………”韩秀当然明白郎中说他不能干重活代表什意思,意味着他从此跟武学绝缘了。

    “天啊!我要学武功替父母报仇,我不能这样就完了,我不能这样就完了啊!”韩秀象傻了一样哭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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